第十三章 牙齒—急不可待的護牙行動

The Teeth: The Quest for the Perfect Smile

我已經把治牙的計劃推遲好幾個月了，我跟大多數人一樣害怕牙醫，雖然我對牙醫也有同理心，被如此厭惡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但我還是害怕他們，可能是因為我起初看牙的經曆不順利。當時給我護理牙齒的5級牙醫就像勞倫斯·奧立弗（Laurence Olivier）在《馬拉鬆人》（Marathon Man）中飾演的虐待狂。當我坐在那裏，他唱著走調的希伯來語歌曲，而我無力抗議。他的候診室裏有一些“殘酷”的雜誌：沒有《亮點》（Highlights）(1)雜誌，但有好幾本《古玩》（Antiques）雜誌，看來他是想讓11歲的孩子都驚歎於中世紀的陳列櫃。

我永遠不能忽視口腔的健康，因為牙齒和牙齦的健康與心血管係統有關，這很令人惱火。埃默裏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牙周炎和牙齦炎患者的死亡率明顯更高，要高出23%—46%。有一種理論認為，口腔細菌——有多達1000種潛伏在牙齒縫隙中的細菌——可能會滲入血液中，並引發炎症和導致動脈硬化。還有一些人則認為，牙齒衛生和心髒病之間存在一定的關係，因為不好好使用牙線的人往往會吃得不好，鍛煉得不好，從而引起心髒問題。這可能隻是一種相關性，而不是原因。但為了安全起見，我會特別注意我的牙齒。

我現在在一家“牙齒SPA”做牙齒護理，當時在網上的查詢結果列出了幾個，我想我應該嚐試一個。我不知道我能發現什麽，但“SPA”這個詞聽起來很平靜，我想它會是牙齒護理上的一個改進項目。

我想象它會在紐約市中區某個寂靜的綠洲，裏麵充滿了鍾樂聲、柑橘的香味和健美的身材。我會穿上免費的蓬鬆柔軟的白色浴袍和白色拖鞋，然後我會輕鬆地泡在熱水浴盆裏，也許還會在臉上敷一點海藻。接著，牙醫就用薰衣草味的絲瓜絡按摩我的牙齒，而不是一般牙醫用的迷你鎬。最後，我用德國巴登州的天然泉水漱口，然後輕鬆愉快地在那裏休息，直到離開。

然而實際上，“牙齒SPA”和一般的牙醫診所沒有什麽太大區別。

哦，“牙齒SPA”被裝潢得更漂亮一些，候診室裏有紫色和白色的水晶，一尊紅色的佛像。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10分鍾的免費足部按摩。當我躺下來，半張著嘴，有個牙齒保健員把棉球塞進了我的嘴裏，一個禿頭男人按壓著我的腳趾和腳踝，感覺不錯。

盡管如此，它本質上還是個牙科診所。你可以往豬身上抹藿香油，但它仍然還是一頭豬。

也許我不應該再抱怨了。我剛讀完一本很有趣但也很嚇人的書——《牙醫學的痛苦曆史》（The Excruciating History of Dentistry）。如果你在某個時間為無法過現代生活感到鬱悶，比如在火車站不能用WiFi，你可以看看這本書。我無法解釋其可怕的啟示，隻能考慮以下兩個事實：第一，以前的牙醫常常是用兩腿夾著因為沒有用麻醉藥而疼得渾身扭動的病人的頭部，拿一個大扳手來拔牙；第二，古羅馬牙醫把青蛙綁在下巴上作為修複鬆動牙齒的方法。因此，相比之下，牙齒SPA就是天堂。

牙齒SPA提供一般的補牙和根管治療——但我來這裏是為了進行定期清潔，同時也想嚐試一種新的，或者至少對我來說是新的治療方法——牙齒美白。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了我正在進行健康探索的故事，我也讀了網上關於這則報道的評論。其中一些評論寫得很好，但我已經不記得它們了，我唯一記住的一條評論是，“他有一口黃牙齒，卻要試圖告訴我怎樣才能保持健康？”

而我不會說它們是黃色的，但有這樣的一個評論，所以我去嚐試了。

一個禿頭、矮胖的男保健師在我的牙齒上噴了些漂白劑，把凡士林塗在我的嘴唇上，然後往我嘴裏插了一個很大的藍色橡膠擴張器。然後，他把紫外線發射器拉了過來，貼在我的牙齒上。這樣的我看起來有點像在親吻一個吸塵器。

他解釋說紫外線能激活漂白劑，讓我的牙齒白得發光。

“紙（紫）—外—炫（線）—不—危—宣（險）—嗎？”我嘴裏因為有擴張器，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他搖了搖頭說：“不，不，這種紫外線是不危險的。”

然後他撥動了開關，儀器開始嗡嗡作響。45分鍾後，我照了照鏡子，我的牙齒肯定白了幾度。雖然沒有人會把我的牙當成南極的雪，但是它們確實比之前白多了。

我回到家後，在網上搜索了紫外線美白牙齒療法的安全性。

果然，不推薦這種療法！《光化學和光生物學》（Photochemical &Photobiological Sciences）期刊上有一項研究發現，這種療法使患者受到的輻射相當於日光浴的4倍。所以，虛榮心可能是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