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事和無事

當遠遠的聽見關口傳來的號角聲,就已經隱隱感覺不對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便有人傳話帶到了:“立刻去關口支援。”

老許喝光了碗裏的酒,擦了擦嘴:“好人兄!走吧?”

“走。”董愚點了點頭,緊跟在老許身後。

兩人來到後院,起身上馬,立刻便朝著關口處奔去。於此同時,離關口最近的四個的大項也是有人匆忙趕往關口,如蟻覓食。

“好人兄,你猜這次是怎麽回事?”老許撇了撇嘴,問道:“該不會是大宣那幫孫子來偷襲了?還是那山裏麵的羽族來尋死了?”

董愚搖了搖頭,說道:“想必都不是,大宣和羽族都沒這個膽,至少現在是不敢,前些日子不是說有大量的野獸出沒在那大山邊緣嘛?我估計就是那玩意出來了。”

“夠膽!”老許冷笑幾聲:“平時搜山剿滅的時候,一遇見,那倒是一個個跑的比地裏麵的野兔還快。這次倒還敢出來?看我不把它們的皮給扒了!”

“怕是沒那麽簡單,這次估計難說啊。”董愚似乎有些擔心。

“怕個什麽!一群什麽都不像的野狗罷了。”老許撇了撇嘴,絲毫不以為意。

兩人一路飛馳,好在這街上的人也不多,倒是一路暢通無阻。

一酒樓中一人看著他們遠去,不由得含喊了起來:“誒!剛剛那個騎馬過去的是不是老許啊!”

“你可別放屁了,老許要是能有錢買的起馬,我名字以後倒著練!”一旁的一個胖子笑了起來。

“那倒也是哈。”那人說著又超外麵看了看,卻已經是看不見了:“估摸著是我看錯了。”

待到老許二人趕到關口之時,已經有許多人提前趕到了。

二人一頓,皆是一頓,倒吸口氣。

一眼看去,關口外的押龍穀裏都擠滿了野獸,原本說的守軍已經是十不存一,遍地皆是堆積在一起的屍首,寒風呼嘯,傳來一股股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老許快步來到一個受傷被拉回來的傷兵麵前,問道:“你是在這的守軍嗎?你們統領呢?”

那守軍搖了搖頭,聲音艱澀:“我們是第二批來支援的,原來的早都死了。”

老許默然,看向關口外,一陣恍惚。

隻聽見又是陣陣馬蹄之聲傳來,一批批練氣士紛紛趕到,見此情形,皆是倒吸了口冷氣。

“馬上前去支援!”老許喊著,惡狠狠的說道:“今天不給你們宰了老子就不姓許了!”

押龍穀進來便是關口,而這關口到太康城中,還有一段一裏的路,兩邊山壁高不可攀,而這路也隻不過是剛剛可以讓五騎並列而行。

“這麽一打,沒有退路了。”董愚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了。”

說著,與老許一同,飛身上前:“我這才剛剛開始讀書,那還是你們死了的好!”

二人如同兩個流星一般砸入獸群之中,其他練氣士也紛紛趕來支援。

藏海閣中,晉希文臉上的神情比昨晚還要難看,將劉應物和湯堯章兩個人趕走了之後,方才靜心看查去。

太康城中屯兵不多,滿打滿算不過四萬虎賁軍,不過之前圍城撤回來的那三萬白耳士倒還在駐守隴義城中,倒是可以馬上過來支援。

看了數遍之後,便是馬上提筆書信一封,細細寫來,讓人送了出去,方才是鬆了一口氣。

就算是這次獸群如此洶湧而來,可大兆畢竟也不是吃軟飯的。

立刻讓駐紮在隴義城的三萬白耳士全部趕來支援,自通華路而來!再命人立刻去漢煌城,安年關,保州遠嶺速各調三萬騎兵前來!

前後交叉,絞殺獸群,另外再讓人去求援朱雀浩軍,讓他前來一助。

晉希文又是細細想來,始終是不得其解。這狹獸為何突然全部出山?難不成是冬天裏給餓的?可這百萬大山之中,不可能會有如此大的饑荒,那羽族都沒有絲毫動作。

莫非是這山中出了什麽亂子?還是說是羽族驅使而來的?

當下卻是沒法想太多了,不由得又歎了口氣,不過如何,這狹獸,必須得死了!不僅要死,而且要給它滅族!

若是這次背後有主使,若是那羽族的話……

晉希文摸了摸胡子,隻覺得又少了幾根,那就連著這羽族一同滅了!反正自己已經大道反噬,天運折損,也不在乎這一點兩點的了。

皇宮之中,弄羨庭裏。

圭湘一臉的愁容,望著外邊的那幾株梧桐樹,思索不已。

“怎麽了?”參心剛一走進來,便是看見圭湘趴在這桌上,“愁眉不展的,又是有什麽心事嘛。”

“姐,聽說那山裏麵出來了很多的野獸?現在都在關口外麵了。”圭湘見著了參心進來,便是微微坐了起來些。

“無妨的,讓他們來便是了。”參心笑著:“縱然這野獸有成百上萬隻,也是不可能有一隻能夠進入這太康城中的,便是關口裏,也是進不來的。”

“姐姐為何如此篤定?”圭湘有些好奇,接著說道:“這次聽聞都是狹獸,我也知曉的,可不是一般的野獸可以比較的。”

“我在那《百野誌》中也是見到過的,雖然隻是十分簡短的一小段話罷了。”

“當然,放心便是了。”參心慢慢走到身邊說著:“若是連這些野獸都殺不掉,又是怎麽去攻伐城池,對陣敵軍呢?”

“對了,我已經讓人將一些事情都扔給了幕帥的兩位弟子去做了,你這些日子,就好好歇息會吧。”參心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一同看著窗外,不知心中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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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之上,四處都是沙礫岩石,竟是沒有一個活物,著實是有幾分淒慘荒涼,蘇景年算了算,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沒見過別的東西了。

蘇景年獨自一人走在這大荒之上,已是走了有數日了,而回頭一看,那不周山似乎仍然就在眼前,沒有絲毫遠去。

“老頭子說這大荒也是一本天然的功法,是不是喝酒喝的腦子不好使了?”雖然已經是師徒關係,不過蘇景年還是覺得喊浩居真人老頭子來得順口,畢竟這一路都是這麽喊過來的。

而且浩居真人對於這也不在意,隨便了。

一邊想著一邊又搖了搖頭,自嘲說道:“一個八境修士若是能喝酒喝醉了,那才是真是不好使了。”

隻不過蘇景年卻是沒有想到,這曆代宗主留下的酒,又怎麽會是尋常的酒而已,那一壇子下去,尋常練氣士怕是得醉個數年了。

看了看天上的兩輪大月,絲毫不曾移動,不由得又是心生一陣感慨。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啊。自己倒也算是記性極好的了。”蘇景年邊讚歎道,又是忍不住的誇了誇自己。

“你這臉皮倒是和為師差不多啊。”突然,身旁冷不丁的就響了起來。

蘇景年轉頭一看,浩居真人頂著一張紅臉,還有點醉醺醺的,聽見了蘇景年說道,終於是忍不住說了起來。

“老頭子你是怎麽來的。”蘇景年說著:“我走的時候看你不還是在那睡覺嗎,怎麽這麽快就醒了,這酒不夠烈了啊。”

浩居真人撇了撇嘴:“你懂個什麽。”

“誒,對了老頭子,你之前說這大荒便是功法,可是沒有說胡話?”蘇景年沒有停下來,邊走邊問。

“那是自然,尋常之人這輩子都呆在那天下之中,被天勢大道所壓製,個人修行也與其息息相關,緊扣相連。”

浩居真人使勁晃了晃頭,接著說道:“而大荒已是超脫了那天地範疇,不受約束。你在別的地方見過這大月一掛便是百年的嘛?”

“至於這其中意味,得靠你自己去理解了。”浩居真人說道:“別人理解的是一種意思,說出來的又是另一種意思,而你聽見的又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道可道,非常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浩居真人笑著說道。

“我尋思這說了這麽多,不都還是些廢話嘛。”蘇景年沉吟良久,轉頭問道。

“其實這也隻是前幾任宗主留下的一個說法,我也並沒有發現。”浩居真人咳嗽了幾聲,現在酒勁還在,也看不出臉上變化。

“弟子在臉皮這方麵,著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蘇景年歎了口氣,神色之間似有向往:“難不成修為越高的人,這臉皮也會越厚嘛?”

“嗯?”不見回應,待轉頭看去,卻已經是不見蹤影了。

蘇景年繼續獨自走著,內府之中運轉不歇,《倒頂》在這大荒之中,似乎更顯得迅速,龐大。蘇景年估摸著,就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怕是能在自己離開這大荒之前,便將這《倒頂》練至半境。

而至《倒頂》大成,便是一息運轉六千裏不竭,神魂也可顛倒。蘇景年感歎道:“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練就那等境界。”

蘇景年又走了些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卻也是沒有酒了,不由得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看那不周山,思量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