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亂始
蘇景年在這突破龍象之境後,卻並沒有太多的喜悅,著實是開心不起來。
雖說大道一途,這路千千萬,別說什麽鍛體塑金身,研習符隸,儒道佛經法了。之前蘇景年可謂是羨慕那輕山先生一睡而去,醒來便是仙人之境了,且不說這戰力究竟如何,可那境界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那兒的,而如今蘇景年則是有些佩服那鬼王了。
單單以這種奇特的形式存於世間,就是相當不易了,而且還突破進了十四仙人境,天道竟然也容納了,讓蘇景年是讚歎不已,若是日後有這份機緣,定當好好去拜訪一下。
不過好在自己如今除了錘煉穩固境界之外,倒也無事可做,每日便是看看那座小屋之中留下的書,或是在這龐大若宮殿的閣樓之中尋覓熟悉了。
偶爾也會和那朱猴玩玩,不過看了那日朱猴的暴躁之後,卻是不敢在如何戲耍了。
慢慢走在這閣樓風雨廊中,一步一步,蘇景年自打那煉化完成之後,便一直在猜想那聲音到底是不是來自於不周山,這些日子卻是一直在嚐試,一直沒有半點回響。
《倒頂》這功法,蘇景年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品階,不過想想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了,這些日子來也是從未停止,打坐走步內府皆是不曾停歇。
蘇景年來到一屋子中,推開一看,這屋中皆是擺滿了形式各色各樣的酒壇,光是酒杯茶盞便是不知有多少套,一一整齊的放在一旁的櫃子中。
又朝一邊看去,見那浩居真人正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不由得又是慢慢退了出來。
這幾日走下來,倒是也把這閣樓內給摸了個通透了。
這處閣樓大致可分為那七層,而且並非是連續一體的,而是斷層的,分別依托不周山的山形搭建而成。
最低下一層,就是浩居真人所說的放隆錢精錢的了,再上便依次是兩層空樓,一層中,就是那放書的地方了,再上去,又是兩層空樓,而在最上的一層,便是建造在那不周山的斷裂之處了。
要去那,如今蘇景年也還不可禦風而行,怕是得照著那山棧一步步驟上去了。
不過等蘇景年突破至了天命之境,倒也是可以禦風而行了。
蘇景年這幾日卻也是沒少去看那《六上》,隻不過這書過於晦澀難懂了,也說不上來是哪裏有點不對,總之就是感覺缺少了點什麽東西。
也隻得先將這放在一邊了,不過好在倒也不算是太過於擔心,不過早點和晚點的事情了。
不過在這大荒之中,確實是有些無聊,這碩大的一個荒野,卻是隻有這麽兩個人和這一隻猴子,想必這天下當中,怕也是沒有第二個了。
不過說起來,這也已經不再是天下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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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兆皇宮內,弄羨庭中。
已是深夜了,庭院之中卻仍然是一片燈火通明,不時的有人進出,神色匆忙。
“圭湘,你可歇息一會了。”
一件屋子中,書桌了點兩盞大燈,照射在那如同小山丘一般的文件信件之上。
而此時仍然在提筆疾書的,便是圭湘和參心幾人了。
見著圭湘著實有些心力交瘁,參心走過來說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太緊急的,也無需這麽勞碌。”
圭湘歎了口氣,卻也沒有說什麽。
說著,便挽著圭湘起來,來到另外一間房子中,給圭湘在**坐了下來,又說著:“幕帥的那兩位弟子這幾日也就要求學回來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分手一些事物給他們,也好過自己這般操勞了。”
“要不然待到景年回來了,看見你這副樣子,怕是得心疼死了。”參心笑了起來。
“姐……”圭湘不知該說什麽,隻得賭氣的瞪了參心一眼。
“對了,聽說那朱雀浩君那邊出現了些什麽問題?”圭湘似又想了起來,問道。
“嗯,聽說是底下的兩位星宿叛變了,不過似乎已經是被誅殺平叛了。”參心也挨著圭湘在一旁坐了下來。
“似乎過段日子就要再次選取兩位了,許多的練氣士都去了,大兆之中去的人,也不在少數。”參心握著圭湘的小手說著:“不過這些事情,和我們都沒太大關係,自有人會著心。”
說著又歎了口氣,說道:“倒是北邊的野獸這時突然暴亂了,卻是沒想到啊,這一來,怕是又的推遲好一段時間了。估計啊,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起來了。”
“打不起來也好。”圭湘低著頭,低聲說道。
“唉。”參心稍稍靠著,又抱了抱圭湘:“可是這要是不打,那這日後,大兆怕是不太好過啊。”
圭湘也許不知道,但是參心卻是知道一些秘聞的,這大兆的國運當初被蘇景年一人硬生生消磨掉了大半,此時看上去倒也罷了,可若是長久來看,必衰無疑了。
所以才會這麽著急的想要去攻伐大遼,來彌補這空落的氣運,算起來,已經謀劃了差不多七年了。
參心相信,就算是這百年難得一次的暴動襲來,也不會更改大兆攻伐大遼的決心了,雖說兩國都不在一個州之上,不過這就不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了。
“你也無需擔心的了。”參心微微笑著:“也累了,該睡了,明日我便分些事物讓人給幕帥的那兩個弟子送去,看看他們這些年來,一路求學,求了些什麽學問回來。”
待到圭湘睡去了,參心才慢慢從房中退了出去。看了看夜空,今夜暗淡無星,注定不是一個好過的夜晚了。
“怕就怕,大宣這跟在後麵的尾巴會咬一口啊。”參心歎了口氣。
藏海閣中,晉希文坐在案板麵前,雙眼微眯,似睡未睡,靠在後麵的牆上。
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一陣口渴,便起身要找那酒壺來。
“嗯?”
眼前已是不知何時站著兩個人來了,兩人皆穿著青衣,束發而冠,晉希文眯了眯眼,瞅了瞅,麵無表情。
兩人見了晉希文醒來,紛紛拜禮。
“弟子湯堯章拜見師傅。”“弟子劉應物拜見師傅。”
晉希文卻隻管找著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方才說道:“別站著了,坐,坐著說。”
二人剛剛坐下,晉希文便是直接說道:“你們兩個人啊,一個太陰沉,遇事不斷,卻是最為奸險,一個卻是直通一路,不知變幻,皆是不行啊。”
二人沉默不語,晉希文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走吧,明日再說。兩個人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這些年我看算是白瞎了。”
又隻得退去。
“師傅倒還是沒怎麽變啊。”一男子搖了搖頭,苦笑不已,劍眉星目,倒是還有幾分俊俏之色,正是那其中的一個弟子湯堯章。
“嗯,不過這罵人功夫的,倒是沒有見長啊”另外一人附和著點了點頭,走了幾步路,便是直接在一旁的樓梯中坐了下來,正是那另外的一個弟子劉應物。
“大兆估摸著,開春便要去攻打大遼了吧。”劉應物摸了摸下巴,說道:“估計到時候就是咋兩個上去了,這要是萬一弄不好,那就是真的是死而後已了。”
“哈哈哈哈,那我可就不去陪你了。”湯堯章哈哈一笑,拍了拍劉應物,也在樓梯上就坐了下來。
“咱們就在這等著?”“那要不然?你睡得著嗎?”“那倒也是。”
靜謐的夜色之中,沒有絲毫的的變動,雪花毛毛而落,朔風呼嘯。
關口外的一片森林之中,一隻全身發黑的野獸慢慢的從陰影之中出現,在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分外顯眼。
若是那譚歸在這裏,想必會直拍大腿,因為此處正是他和蘇景年在祭祀之時,擊殺那隻虎夔的地方。
這黑不溜秋的野獸,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麵,嘴邊兩顆獠牙突出,尾巴極其短小,頭上卻是頂著一對牛角,雙目極其細小。
隨著這一隻野獸緩緩從森林之中出來,身後慢慢的也源源不斷的跟著出了來。
若是有人在高空之中看去,怕是會大吃一驚,從邊緣處的森林中,一直蔓延到那百萬大山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這種野獸!百萬大山之中的狹獸!
而在關口之處,已經布滿了軍隊鐵騎,弓弩早已繃緊,一名身傳黑背大甲的統領麵色陰沉,在右手處放著一柄大刀,已是布滿雪花。
“報!”一騎鐵騎飛奔而來,馬上的將士顧不得將馬停好便直接翻滾下馬。
“董將軍,前麵五裏之外,已經是遍布了那狹獸,數量數不清,怕是不下萬隻。”
那統帥揮了揮手,頓了一會又說道:“你立刻去細柳營,趕緊讓那譚歸派兵來援。”
“是。”說著,便立刻起身上馬,飛馳而去。
“這關口,可是絕對不能放的。”這姓董的統領自言自語,不由得又罵了起來:“他娘的,這群東西是遇見鬼了還是怎麽著,竟然還會在這種天氣跑大山來!”
說著又是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要是這次沒缺胳膊少腿的,下次我去剿山,不把這幾裏的山中野獸都給剿的一個不留。”
正罵著,似有所動,轉頭看去,一隻黑色的野獸就在百米之外了。
“不是說五裏路嘛?”
頓時一驚,朝身後的將士喊道:“吹號角,點火!準備禦敵!”
“嗚嗡嗚嗡嗚嗡。”一陣粗獷廣野的號角之聲,頓時響了起來,穿透雪花,瞬間響徹了天空。在關口裏的一處高台也是急忙燃起了大火,濃煙滾滾而上,穿透雪霧。
“這些東西還敢跑出來?誰給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