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自的對手

龐師兄與自己的相似的對手戰個不停,自己練的功法隻有鐵掌,能用的招數很少,這樣對手能用的也很少,隻是一個巴掌一個巴掌的拍來拍去,隻要看清對方的動作,自己總能很容易逃避過去。這實際也反映了龐師兄自己在練功上的問題,隻有簡單的進攻,毫無章法,隻能把力發出去,卻沒辦法擊打到對方身上。

耗了許多力氣,龐師兄累的氣喘籲籲,對麵的“人”似乎一點不累,拍掌的速度和開始一模一樣,自己躲避開始有點吃力。

不能這樣,這樣下去的話,自己能不能贏先不說,身體要累死了。龐師兄心裏想著要怎麽勝過自己,笨拙沒有章法的自己。

對方似乎有些神智,能抓住龐師兄思考愣神的時刻,在龐師兄一邊思考一邊躲避的時候,加快攻擊的節奏,差點把龐師兄一波帶走。這樣下去顯然是不行的,龐師兄盡管在對方身上印了幾掌,效果不明顯,給對方造成的傷害有限,自己沒有占到優勢,現在又被對方逼迫的太狠,眼看要擋不住。

即使如龐師兄的粗神經,心裏也充滿了擔憂,自己是不是真要落敗了,自己就走到這一步嗎?

憂慮的情緒會傳染,眼前的憂思聯係到過去的經曆,自己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搞的自己心氣不斷泄,眼看自己就要舉手投降了。

不行,不能這樣,自己上山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能通過考核,還為了能給師傅掙回麵子。以前是自己不懂事,總想著放棄,今天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能輕易認輸,自己要把過去丟的東西拿回來。小師弟也在等著自己,自己是大師兄,要給小師弟做好帶頭人,不能讓雲峰廚房這一支就這麽淪落下去。

龐師兄咬緊牙關,使勁和對方拚了掌。畢竟交手一段時間,自己力氣、氣息下降的厲害,比不得開始的時候。麵對毫無倦意的“自己”,還是落了下風。

“呀”,龐師兄被對方推了回去,踉蹌倒地。對方前撲,雙掌對準龐師兄的腦袋,就要結束這一次的比拚。

危機時刻,龐師兄雙腳蹬地,用前胸代替腦袋,承受對方的鐵掌。

“噗”,現實裏的龐師兄站在煉圈吐出一口鮮血。

馬師傅離自己的大弟子不遠,看見大弟子吐血,麵露憂色,自己的大弟子看樣遇到了難處。

在更遠處,煙霧升騰,看不清裏麵什麽情況,即使以馬師傅現在的功力,亦穿不透煙霧的阻擋。小徒弟在煙霧裏,不知是不是和大弟子一樣,也在苦苦掙紮。

陳汶身邊的霧氣阻擋視線,看不見前進路在哪裏。太奇怪了,說起霧就起霧,沒有一點點預兆。師傅讓自己往前走,自己就往前,啥時候是個頭啊。

陳汶試探走幾步,沒遇到陷阱,再往前,慢慢挪動。雖然眼睛看不靜,但靠著地上石磚的縫隙,自己大概能判斷前進的方向。

迷迷茫茫走了不知多遠,陳汶終於感覺到自己進了一個封閉的地方。從身邊霧氣的流動來看,應該是一個圓圈,這個是不是自己要進入的煉圈啊。陳汶站在原地,轉圈觀察,煙霧更重了,站著都看不到自己的腳,隻能蹲下來用手摸索四周。碰到霧氣轉動的地方應該就是邊界,轉了一圈,自己正好在圓的中心。

“我到了,還要怎麽做啊?”陳汶大喊,詢問師傅。

等了一會沒有回應,陳汶連續叫了幾次,沒人回答自己。

唉,自己是有多可憐,又被拋棄了。

蹲在地上,捧著腮,碎碎念,慢慢闔上眼睛,自己身邊煙霧緩緩散開。

陳汶猛然站起,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師傅、師兄、其他人全都不見,身邊的煙霧也退去,隻剩自己在空曠的廣場上孤伶伶的站著。

“師兄,師傅,你們在哪?”

回答自己的隻有回聲。

“小子,練到第幾層了?”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汶驚嚇過度,擺出從龐師兄那學來的防禦姿勢,尋找聲音的來源。

“既然走到中間,你也是個奇葩,自己接受試煉吧。”

“誰,出來,別鬼鬼祟祟,有本事出來,別嚇我,再嚇我,我就哭給你看。”

“哼,哭吧。”

陳汶尷尬了,正是緊張的時候,哪有淚水能擠出來,撒泡尿還差不多。

想到撒尿,自己還真想噓噓。不想沒問題,想到了就有點憋不住的感覺,小腹下部的脹感提醒自己要合理排水。

“不行,憋住,不能尿,太丟人了。”陳汶越是安慰自己,尿意越強烈。

哎呀,憋不住了。瞅瞅四周確實沒人影,陳汶趕忙解開褲帶,隨地小便。

龐師兄眼瞅著對手第二掌拍來,自己因為吐血躲不過去,準備認命。可是對手腳下似乎踩到滑溜的水漬,站立不穩直接跌倒自己腳下。好時機,龐師兄重腳襲擊,對方的麵門被自己的大腳蓋住,對手暈了過去。

龐師兄喘著粗氣,太不容易了,對方不露出如此大的破綻,自己今天的考核就要到此結束。

度過難關,看著自己的對手漸漸消失,龐師兄終於放下心。對手怎麽會腳滑呢?地上青石,凹凸不平,不應該啊。

歇息一會,龐師兄起身觀察對方滑倒的位置,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想不通為什麽,隻是感覺有股尿騷圍繞身邊,久久不散。

解決掉小腹的緊張感,陳汶長長舒一口氣,抖一抖,整理好衣物。

“小子,要不要臉,隨地小便。”

突然一個木棒出現在陳汶腦後,重重砸下。

“哎呦,你才不要臉,偷襲我。”陳汶轉身見木棒懸空漂浮,卻不害怕,自己都斬過馬師兄的師兄的棍子,這小棒怕什麽。

隨地大小便並不是自己的習慣,陳汶隻是在這個時間點忍不住,找不到茅房,才會冒著風險在大庭廣眾下脫下褲子撒尿。

“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裏,就敢在這裏撒野。”

“我不是故意的啊,實在憋不住了,受不了,您可饒了我吧。”

陳汶知道自己在識海裏麵,對出現的聲音不再恐懼。識海千變萬化,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但自己還不能判斷這裏是誰的識海,自己的識海不是這樣子,沒有和現實一樣的鋪石廣場。再說,黑刀沒出現,上次自己在識海被打的時候,黑刀自動保護自己的。

“我叫您前輩吧,這是哪裏啊。”

“前輩?不用套近乎,這裏是煉圈幻境,你在接受試煉,不知道嗎?”

“嗯,我知道,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師傅說的煉圈,這個是什麽玩意啊。”

“你師父也是偷懶,上山不告訴你的嗎?”

“我跟著師兄修習,師傅很好少來看我們。”

“不知道就算,你在幻境裏,隻要你能打敗眼前的木棒,就算你過關了。”

“木棒啊,這也太難了,我都追不到。”

陳汶還想討價還價,然而木棒聽不懂自己的話,朝著麵門打下,躲不過去的話,臉上要留下木棒的印子。

陳汶趕緊側臉,自己可不想一次驗核,毀了自己的麵容。

“哎呦!”陳汶側開臉,肩膀結結實實挨了一棒,疼痛不已。

木棒飛離,拉開小段距離,繼續襲來,快的超乎陳汶的反應。陳汶的頭再挨一棒,被砸的邦邦響。

木棒擊打不間斷,陳汶隻能捂著頭不斷躲避,笨拙的身體根本跟不上木棒敲擊的速度,自己總是會被擊打到。

“不行,不行,賴皮,隻有木棒打我,根本還不了手。”陳汶大叫。

“你是傻的嗎?你師父沒教你,可以調動神識抵擋?”

“沒,沒有啊,我才上山幾個月,啥都沒學到。”

“唔。”聲音也有些奇怪,想不到山下的各個山頭能讓剛入門的弟子上山參加考核。

“你師父是誰?”

“馬,馬師傅。”

“哪個馬?”

“我不知道師傅叫什麽。”

“南山馬?”

“不,不是吧。”

“憊懶馬?”

“大概,大概是吧。”

“也對,隻有這個懶貨才會放任弟子不管。好,我也不欺負你,我教你使用神識之法,運用神識,和木棒對抗。”

“哎~,會不會不太合適,我是有師傅的。”

“有什麽不合適的,你師父也得叫我師,嗯,師伯的。”

“真的啊,那就謝謝師叔祖啦。”

“盤腿坐下,用心體會。”

陳汶盤坐在地,此時終於能感受到識海,突然一篇文字印入自己的識海,整齊排列,像是旗幟掛在天空。文字沒有和以前一樣化成遊魚,如旗幟般慢慢飄動,顯得沒有靈性。陳汶默念這些文字,和在私塾裏讀書一樣,越念越困,一點不好玩。

識海的裏小人揉揉眼睛,瞅著眼前的文字,還是頂不住,眼皮耷拉。

不行,不行啦,太困啦,這是啥玩意,還不如心經有意思。看心經還能一下就睡,這玩意然人睡的不幹脆,自己還看不懂。

退出識海,陳汶詢問:“我識海裏是什麽東西啊,看不懂。”

“你不認字?”

“認識啊,可識海裏的文字,單個字能看懂,連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啥意思了。”

霎時,天地轉換,陳汶自己的識海代替漢白玉廣場,自己站在原地沒動。空中,文字輕輕飄動,如店鋪門前掛的酒旗一般。

“你讀一讀。”聲音出現。

“靜心無垢,山平不驚,以氣聚識,導識為神,化精為兵……”陳汶讀著讀著,漸漸陷入睡眠。

“呼哈、呼哈”,睡的挺舒服。陳汶立於識海之中,沒有變化為神識小人,歪著頭沉沉睡去。

“哎?真能睡著?”

小棒正要敲醒不肖弟子,空中的文字停止擺動,一個接一個排著隊往陳汶身體裏鑽。似乎這些文字此時具有了生命一般,與大江大河裏溯遊的魚兒一樣,把陳汶的身體當做自己的巢穴,挨個回家。

小棒停在空中,不打擾陳汶吸收這些文字,看看接下來會有什麽變化。

一篇口訣,很快全進了陳汶幻化出的身體。最後一個字飛入,陳汶的身體慢慢縮小,成了小孩模樣,身體穿著墨色長袍,手裏握著一把黑色的小刀,刀刃處閃寒光,顯得鋒利至極。

吸收了第二篇文字,長袍輕柔搖曳,墨色更濃,透出綠色的反光,看著像是在黑墨上撒了一層綠粉,在一上一下的擺動中浮現綠色的反光。

“好家夥,識海自成,天生親近文字,是塊好料子。”

身上的衣袍蛻變完成,小人睜開雙眼,伸個懶腰,將黑刀平放到胸前,向小棒招招手,挑釁對方。

“咦,不知好歹。”

小棒仿佛跨越空間,撞上小人手裏的黑刀,要和黑刀比試比試。

“啪”,一聲脆響,小棒斷為兩截,頹然落地。

“可以,算你過了。”聲音帶著一點驚訝。

“嗯。”小人點點頭,在自己最舒服的狀態裏,總是充滿自信。

霧氣消散,陳汶身形顯露,人從幻境中蘇醒過來。

轉身看看四周,大家都在盯著自己。有點害怕,被這麽多人盯著,陳汶知道自己通過了驗核,趕忙往師傅身邊跑。

“好,雲峰幾位弟子已經驗核完成,接下來請其他弟子進入煉圈。”安師伯等陳汶跑回去,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