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肚雞腸安師伯
圓形光幕，五隊人各站一個弧度，師父、師兄和自己為一方，其他幾處多則三人，少則一人，神情肅穆，氣氛威嚴。
陳汶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嚴肅的環境，身體不由站直，裝出一副倔強的樣子，顯得自己也是個圈內人。龐師兄顯然也是如此，胸膛挺的老高，吸滿一肚子氣，為自己壯膽。
站了片刻，不見各處人有動靜，師父也沒有指揮師兄和自己往前參與下一項考核。陳汶悄悄轉頭看看周圍的情況，五隊人各站一處，眼睛斜視就能看見每隊人的位置，大致能看的清其他隊伍中的男女，再往細處看，各人的臉麵就看不清了。
“師兄，唉，師兄，見到三師姐沒？”陳汶碰碰龐師兄的手問道。
龐師兄打開師弟的手，不理會，但眼睛四處瞟，尋找三師姐的蹤影。
“諸位師兄、師弟，我蒼峰無能，沒有弟子上來，我也就為考核出份力，希望其他各峰弟子順利通過，成為諸位師兄弟中的一員。”那人抱拳說道。
沒有弟子登頂，負責教導的師父隻需在場邊觀看，必要時參與考核。
陳汶不知該稱師伯還是師叔，此人話說的謙虛，但抱拳的姿勢一點不客氣。
“好說，”有人站出來說道，“接下來的考核還需蔣師兄幫助。”
其他幾方沒有說話，默認蔣姓師父輩的人觀看考核。
“各位弟子能登上峰頂，定是通過爬山石階、紗障顯心的考驗。走到這裏，無論師祖是否親自收各位弟子為徒，位列我等輩份，就看你們接下來的造化。”這人接著說道。
“師父，下一項要幹什麽啊。”陳汶聽場中的對話，心裏糊塗。
“噤聲，專心應對。”師父禁止陳汶出聲。
陳汶縮縮頭，很不習慣這樣肅穆的場合，太嚴肅，與本心不合。
“各位弟子在上山前，應該由各位教導師父講解了考核要點，我在這裏就不重複了。”
“我，”陳汶聽人家準備略過，立感不妙，高舉右手提問，“我不知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積聚到陳汶身上，望向這個愣頭青一樣的年輕人。陳汶感覺到四周的目光，身體朝師兄背後靠，盡量躲避投來的視線，仍倔強舉著右手。
“這位弟子，你是，哦，原來是馬師弟的弟子啊，難怪。你屬於雲峰弟子，卻由馬師弟教導，中間可能出現差錯，沒給你們講解。越過紗障前算是第一關，考驗弟子的資質和緣法，若是上山練功，資質不夠，學不得高深術法。如果緣法不夠，過不得紗障，與青山無緣，亦不能修煉青山功法。”
“噢~”陳汶這才明白，上山果然是有陷阱的，自己差點被狼吃了就是對自己的考驗。
說話的人猜不到月章心中所想，要不然必定要解釋一番，餓狼隻是陳汶運氣差碰到的。
“進入紗障，資質、緣法皆符合條件，接下來就是這廣場驗核。”
“什麽意思？我叫您師伯？”陳汶不確定問道。
“可以，我姓安，你可以叫我安師伯。廣場驗核，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參與便知。”
“安師伯，你這吊人胃口啊。”
“嗬嗬。”安師伯的嘲笑聲很有青山特點。
陳汶大概懂了意思，能知道的都是自己經曆過的，往下還是要靠自己去闖。
“你們師父當年憊懶，不願收徒開峰，與雲峰合成一座，現在還是廚房吧。”安師伯揭馬師父的老底。
“咳。”馬師父不願意安師兄繼續說，故意打斷。
“你們師父十幾年前開始收徒，想不到十幾年不曾有人登頂，今日能有兩人上山通過紗障，不容易啊。”安師伯不顧馬師父的提醒。
馬師父表情微紅，既有自己弟子不爭氣十幾年上不得峰頂羞愧，也有一朝翻盤的得意。
“你們既上山來，就要參與到這第二關，那就從你們開始吧。”
陳汶覺得被針對，自己不過提問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位安師伯就拿自己開刀。
“雲峰弟子上前。”安師伯臉色嚴肅叫到。
雲峰弟子麵麵相覷，想不到被一個不認識的小師弟給帶進坑裏。安師伯的小肚雞腸，山上老人都知道，隻有廚房這種連門都出不了的弟子才會傻乎乎得罪安師伯。得罪也就罷了，你自己受罪便是，怎麽帶著雲峰所有弟子一起被坑害。
雲峰弟子彼此想看一眼，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第二項考核必然要參加，本想落在後麵看看情況，隻能現在出列，成為打頭陣的排頭兵。
第二項的考核內容不固定，每次都會有變化，沒人能確定裏麵的具體事項。但是，許多次核驗下來，總結出一些規律，第二項是每個人實力的展現，進去後會經曆各樣場景，考核弟子需要機敏應對，發揮自己的功法長處，不被考核踢出來才算成功。
雲峰弟子出列，自己山頭和左邊的，共四位弟子都站出來，師父沒什麽說法，左邊的領頭師父亦不說話。四人各懷想法，對未知的考核忐忑不安。上山的時候，大家都經曆了不同的考驗，心裏的壓力還沒散去，馬上要麵對新一輪的試煉。
“師兄，你說下一項是什麽呀。”陳汶承受壓力，話更多。
“不知道。”龐師兄現在不想多作討論，能全心對待接下來的考驗才是正途。
“哼，你是不是沒試過，不知道。”
“閉嘴，好好準備。”
陳汶扭頭望向左邊的弟子，兩個人應該是和三師姐出自一門，從身形看，沒有熟悉的，不見師父的親屬馬師兄，也不見馬師兄的師兄。連個熟人都沒有，要不然考核的時候，大家結成一團，共同渡過難關。
“嗨！”陳汶把手環作喇叭狀，向左邊的師兄們大喊，“要不要一起啊。”
陳汶的聲音喊的很大，傳過去的很少，左邊兩人聽不清楚，隻看到陳汶好像在喊叫自己倆。
“肅靜！”安師伯一聲大嗬，猶如在耳邊震響。
安師伯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測，沒看他有什麽動作，隔著極遠的距離，還能把聲音傳到廣場各處，比陳汶厲害的不是一星半點。
陳汶被吼聲震住，站立不住。師父伸手一攙，將自己的弟子扶穩，順便幫著弟子祛除暈眩。馬師父作為山上的老鳥，對安師伯也是知根知底，擔心這個小肚雞腸的師兄對自己弟子下黑手。
陳汶站穩，看向安師伯，心中氣憤，對方看自己功力低微，欺負自己。
“各弟子上前入煉圈，接受驗核。”安師伯發聲。
陳汶和龐師兄不知道“煉圈”是啥，左邊的弟子倒是直接往前走了約有十步，垂手安靜站立。
陳汶抬頭用眼神詢問師兄，師兄也是一臉茫然。
“往前走，十步，自然看見。”馬師父對兩個弟子無奈，小聲提醒。
“噢，哦。”陳汶和師兄慌忙往前走。龐師兄十步走過，感覺自己進了一個小圈，看不見，能感受到有東西在身邊環繞。陳汶也走十步，可沒啥變化，左右看看，安師伯說的是個“圈”吧，咋啥也沒有？地磚是方形的啊，也不算圓圈噻。
“繼續往前走。”馬師父扶額，拿自己的小弟子沒辦法。
陳汶睜大眼睛，指指自己，確認是讓自己往前。陳汶隻是少年，身體還沒長成，步伐比不上成人，走十步還未到試煉的點。陳汶搞不懂，再往前幾步，還是沒感覺，方石還是方石，屁個圓圈也沒有啊。
陳汶遵照師父的指示，一直往前走，不管不顧。安師伯和幾個師兄們正準備一起運功，激發驗核陣法，沒看見陳汶尚未到位。
馬師父指示完小弟子，也掐訣運功，與其他師兄弟一起運行陣法，看到陳汶向前不停，暗叫不好，大聲喊叫：“停下！”
陣法運作，陳汶聽不到師父的提醒，正走著，身邊立刻變的雲霧繚繞，周圍的人消失不見。
陣法運作隻要三人施法即可啟動，五人施法會減少每個人的負擔。馬師父見自己弟子沒進“煉圈”，走入陣法深處，心裏擔心，以前還沒出現過這種情況，無法預測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安師兄，我弟子要是出現問題，你，你……”馬師父氣安師兄管理不嚴，陳汶沒進煉圈就啟動陣法。
安師伯自知是自己心急，過早開啟陣法。可是過去從未出現進不到煉圈的情形，考核許多次，就這小孩子給自己出問題。
“師弟，別急，此次驗核不是肉身對練，傷不到人，再說還有師尊在，出不了岔子。”安師伯心虛，不得不安慰馬師父。
“你，哼！”馬師父不善言辭，對方提到師祖，自己也不好咄咄逼人。若是自己的弟子在裏麵遇到危險，也隻能指望師祖出手相助。
龐師兄站在“煉圈”內，清風掃過，自己麵前出現一個相同的自己，一掌呼嘯而來，直奔自己麵門。眼見對方偷襲，來不及格擋，龐師兄後仰頭顱，爭取時間，腳底旋轉，側身翻出，躲過偷襲。
太不講江湖道義，即使和自己的相貌有八成相似，也就不是自己的做法。龐師兄大致清楚眼下的狀況，既然是驗核，找個和自己功法一樣的才能顯得公平。龐師兄起身站立，運氣行功，準備接受對手的挑戰。
雲峰的兩位弟子也遇到類似的場景，和自己長的八分像的人，上來就用自己練習的功法襲擊，都手忙腳亂的迎接考驗。
三人的考驗並不是真選取三個與他們功法相同的弟子進行對戰，而是在各人的頭腦裏激發幻象，每個人都在與自己想象出來的“自己”交手。這樣最為公平，不會因為每個人的功法不同產生考核標準的不一致。過程中，既核查各人對自身功法的掌握程度，亦考驗每個人的臨場反應和內心強度。
要是自己心生恐懼，把對手想象的很強，那麽幻象的強度會被自己擴大；不把對手放在心上，自然而行，遇到的正是和自己同一水平的對手。
龐師兄遇到的對手和自己的水平差不多，甚至弱點都有些類似，和對方交手，就像在找自己身上的問題。其他兩人幻象如何，還不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