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餐券的集資計劃
“說真的，當看到老校長的時候，我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我還是怕他……”舅舅心有餘悸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
久別重逢，除了激動之外，還有的就是年少時對於老師的畏懼了。
經曆過那個年代的學生，沒有幾個人小時候沒有被老師毒打過，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打不成器，打也就算了，挨了打回家之後，家長還得豎起大拇指，說一聲，打得好！
每當開家長會的時候，家長都會爭先恐後的將孩子送到老師跟前，還得說，請您多加管教，不聽話隨便打……
在父母眼中，老師打你，那是恨鐵不成鋼。是關愛你，倘若不管不問，那才叫廢了呢。
看舅舅這副劫後餘生的模樣，葉國濤忍不住想笑，看來，上學時沒少挨老師打，不然也不會這麽怕了……
“姐姐？姐姐！”
“啊？”
葉國濤叫了兩遍，才把葉國婷從心不在焉的狀態中喊醒。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葉國婷攏了攏額前的秀發，搖搖頭。“沒什麽，隻是有個小問題想不通，你是怎麽篤定，校長一定會選中你的策劃案呢？而且，還能說服校長同意，難道說，你早就知道內情了嗎？”
“嗬嗬，這就不用你多管了，秘密。”葉國濤微微一笑，沒去多講。
至今，還記得老校長追悼會的那天，全市的領導去了一多半，盛大的悼念儀式幾乎涵蓋了各行各業，桃李滿天下，在場的無論是領導還是企業家，全都是他的學生。
市領導念悼辭的時候給他的評價是：宋抗戰，傑出的教育家、教育事業的改革先驅者……
正是在老校長力排眾議的推動下，不僅讓商業化食堂走進校園，更是推動了職業教育分類化的改革。
以一己之力，推動了天海市中專和高中的教育體係劃分。
時至今日，天海中專教育依然是當前國內水準最高的中等職業院校。
換句話說，德高望重的老校長堪稱是天海市教育界第一人，空前絕後的功績，令後人難以望其項背。
想要把食堂開在校園裏，必須要得到這位校長的鼎力支持。
說動校長允許企業在學校開食堂，這僅僅隻是第一步，還有一層隱患縈繞在葉國濤心頭。
上一世，之所以允許商業化食堂走入校園，則是因為學校自營食堂失敗的結果，可即便如此，老校長的大膽舉動，依然是招惹到了社會上的誹議，並且在質疑聲和爭論聲中黯然辭職。
可在當前的世界裏，因為自己的強力幹涉下，影響了時間線變化，直接跨過自營食堂，提前一年邁入到商業化模式之中，讓他擔憂的是，因此而引起的暴風雨會不會更加猛烈，食堂會不會因此被勒令停業呢？
蝴蝶煽動翅膀，誰都無法預料會引起多大的風暴。
想辦法如何去化解即將到來的災難，也是葉國濤當下需要考慮的問題。
“連鎖店拿下了，校長也同意了，但是，改建食堂的錢從哪兒出？你有？還是我有？”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現在提到錢這個字眼，葉國婷不由自主的渾身打冷顫。
法院罰金需要錢、父親保釋金需要錢、食堂改建又需要錢……
一想到這些，葉國婷就不覺得拿下食堂業務是件好事，反而是有種被沉重債務壓得透不過氣的滋味。
“瑪德，不就是錢嗎！等著，舅舅這就回家取錢去！”一咬牙，一狠心，衝動的陳老虎就要推著自行車回家。
葉國婷趕緊抓住了舅舅的車把。“舅舅，冷靜！”
“姐，鬆開，不用管。”葉國濤非但沒有勸阻，反而是推波助瀾。“難得舅舅爺們一次，咱們當外甥的，應該鼓勵才對，大膽的去吧！不就是跟舅媽打一架嗎，打架能怎樣？大不了離婚，離婚了也不怕，到時候，我媽會給您再找一個！去吧！”
義憤填庸的陳老虎推著自行車走了沒兩步，緩緩地停了下來，這股氣勢來得快，散的也快。
不禁苦笑。“你個兔崽子，就知道挖苦舅舅，你夠狠！”
葉國濤嗤笑一聲，就知道舅舅沒有敢去跟舅媽主動挑事打架的能耐，說慫就慫，畢竟舅舅怕老婆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
“不從我家裏拿錢，食堂的改建費，你說怎麽辦！”
為了支持好滋味食堂的承包工作順利展開，也為了學生們能夠盡快吃上熱乎飯，校長特批將操場的一座空倉庫讓給葉國濤，如此一來，就省掉了專門去建食堂的成本，但是即便如此，也少不了一筆改裝的費用。
葉國濤自信的微微一笑，從兜裏掏出來一疊紙卡：“放心吧，這事兒，我早有辦法，你們看，這是什麽？”
“這是啥？這是餐券？”
葉國婷和舅舅接過來一看，紅黃藍的紙卡上印刷著菜品名稱和數額。
紅色的餐券是葷菜，印著葷菜種類和數目，葷菜的價格是1塊錢，黃色的是半葷半素，價格是7毛錢，最便宜的就是素菜了，隻需要5毛錢。
葉國濤解釋道：“我的計劃是，憑卷購餐，想在食堂吃飯，就必須要購買餐券，這樣一來，同學們購買餐券的錢就能快速的回籠到咱們手中，食堂的改裝費不就出來了嘛！”
簡單粗暴的圈錢方式，雖然有點耍滑頭，可不失是一個快速回資金的好辦法。
“但是，你怎樣讓學生們心甘情願的購買餐券呢？”葉國婷就像是一個ETC自動抬杠機，弟弟的任何決策，總是第一個質疑。
不過，這倒難不住葉國濤：“當然有辦法，搞促銷啊？想想看，校長應允咱們餐館走進食堂，學生們可能會質疑咱們，但肯定會相信學校，試想一下，如果讓學生們用比較小的資金換取到更多的好處，會怎樣？”
“打個比方，葷菜餐券是一塊錢一份，一次性購買十份葷菜卷，再額外贈送兩張葷菜卷，一次性購買十份素菜卷，贈送一張葷菜卷，如果是你們的話，會怎麽樣？”
“當然是多買啊！買的多了，才不吃虧呀！”陳老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葉國濤賺錢的方式，並不是非常高明，促銷是現代大型超市、商場搞活動經常使用的手段。
買二贈一、買三贈二……
從生產成本上來講，買十贈一並不會給利潤上造成太大的損失，反而會促進消費者的消費欲望，從而實現拉動銷量的作用，薄利多銷。
無論消費者覺得如何劃算，獲利的一方永遠都會是賣家。
從南走到北，買的不如賣的精，倘若真的是虧本大甩賣，買賣還有開張的必要嗎？
三個人推著自行車走出校門的時候，與此同時，四樓的一間教室裏，臨窗的一名正在寫作業的清秀女孩似有預感般的下意識望向窗外，結果什麽都沒有看到，高溫炙烤著大地，遠遠看去，有種蒸騰般的模糊感。
一陣風從窗口吹來，清涼的微風吹拂在女孩精巧的臉龐上，吹亂了女孩紮在腦後的馬尾辮，用鉛筆盒壓住課本，準備繼續寫作業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了空****的鄰桌，女孩的眼神中流淌出一絲淡淡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