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問心之術（第五更）
在場有人聽了陳如鏡這個名字，都不由驚呼出聲。
今日因為方子平獲得金榜頭名和他的第一首《贈恩師陳如鏡之詠竹》，陳如鏡不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算是十之七八都聽說了。
畢竟這麽一首好詩有這麽個名字，所有人自然都會記住。
“原來是陳先生贈送給他的藍田硯，此人莫非就是……”
“是方子平方公子啊！”門外有人驚呼道。
“什麽，真的是方公子，我剛剛聽到方公子在鵲香樓剛剛又作了一首詠竹詩，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方公子。”
“什麽，方公子又作了一首詠竹詩，快說說是什麽詩，跟前兩首如何？”
方子平眼見門外一會兒功夫便堵得水泄不通，而且還有歪樓的趨勢，連忙在房中開口喊道：
“大家暫且安靜，這藍田硯是恩師陳如鏡贈送給我，以激勵我在書院中繼續用功，這位陳軒公子卻是趁著我去書院大考，家中無人的時間進入我家中將這硯台盜走，大家說應該如何處置。”
“拉他去見官。”有人喊道。
“不錯，陳軒，若是你心中沒有鬼，便跟著我去見官吧！”
方子平說著上前將當鋪窗口內掌櫃手上的藍田硯奪了過來。
陳軒麵無血色，看了看被人群堵住的門口，想逃都沒法逃，而且這種情況下逃走也無用。
他心中卻還有著一絲僥幸，開口喊道：“你去書院大考，我也去書院大考，怎麽可能會是我盜走的，這分明是我陳家祖傳的硯台。”
方子平聽了他的話，心中也是微微閃過疑惑之色，剛才他看陳軒的鞋子，跟他在牆上看到的鞋印差不多。
而且他看陳軒的表情，十分確定是陳軒本人上門偷的，要不然他不會如此驚慌。
他像是想到什麽一般，開口說道：“哼，無非是兩種可能，第一種你說去參加書院大考了，隻要查一查去書院參加大考的名單看看有沒有你，若是有那便是第二種可能，可就是你讓同夥上門，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隻要去了衙門，被儒家七品的問心之術一問，便全都知道了，可敢跟我前往縣衙？”
陳軒聽了，心中再無僥幸，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
實際上書院大考的那天，他根本就沒有前去，而是在知道了方子平得到陳如鏡贈送的這方藍田硯後，便趁著他家中無人上門偷走了，而且去的時候，還是方子平和方乾宇大早出門的時候。
那時候天還有些昏暗，陳軒在方子平附近看著兩人出去之後，便翻牆進入其中盜取了藍田硯。
他本想偷了這藍田硯後，便再去大青山參加書院大考，卻沒有想到書院外因為馬車太多堵在了路上，等他去的時候，已經過了抽取竹簽的機會。
他雖然有些惋惜，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學識恐怕也無法進入書院。
而他偷這藍田硯，也是為了賣掉後供應他繼續在上京城讀書。
陳軒不是上京城人士，隻是在此讀書的，居長安大不易，他因為歲數不小，跟一些人學會了去一些青樓，一來二去便將家中給他的盤纏花的差不多了。
而謄抄卷宗等工作，在他看來實在辛苦，那天聽到李彌的驚呼聲便打定了主意，想要偷了藍田硯後賣掉換取盤纏。
卻沒有想到這麽巧，正好被正主碰見。
方子平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麽輕易便找回了這方藍田硯，他還以為要等二叔跟捕快打完招呼後等消息呢。
就在此時，當鋪外傳來一道喊聲：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全都讓開，不要圍著了。”
人群散開一條通道，從外走進來兩名捕快，在捕快身後正是林明賢和李彌兩人。
兩人各自選了一個方向，終歸是碰見了巡街的捕快，而且在來的路上已經將事情跟他們說了。
兩位捕快進來之後，看了眼方子平，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顯然也是對方子平的名字很熟。
畢竟是今日金榜頭名，雖然不是官，但是想來未來也一定是官，總之結個善緣就對了。
“方公子，事情你這位朋友已經跟我說了，不過還需要你跟我等前往縣衙，不知可方便？”
另一個捕快上前將腰間的鏈子取下來，朝著陳軒身上鎖去。
陳軒一個弱書生，哪裏是這捕快的對手，而且也不敢反抗，輕易便被鎖住了。
那窗口內的掌櫃此時也知道了方子平的身份，連忙從一側門戶中走出，對方子平連連抱拳，開口說道：
“方公子，幸虧有你在，要不然我這當鋪內真要收取贓物了，真是太感謝了。”
方子平知道當鋪是什麽鳥行，管你是不是贓物，若是他爹的頭蓋骨值錢，恐怕都會收取，自然懶得跟搭理他，隨便擺了擺手後，對兩位捕快抱拳說道：
“兩位捕快大哥，我們走吧。”
兩個捕快聽到這方子平叫他們大哥，臉色頓時大喜，這可是青山書院金榜頭名叫他們大哥，出去之後跟同伴吹牛都夠了，連忙點頭，拉著陳軒朝門外走去。
一路來到縣衙，後麵卻還有一群人跟著，而且一路上有些行人詢問了情況，知道了前方那少年是金榜頭名方子平，頓時都跟了上來，人流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等方子平他們和兩名捕快進入縣衙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人山人海，不得不說看熱鬧這個屬性在哪兒都無法避免。
這裏是南城的縣衙，整個上京城共有四座縣衙，以上京中心的皇宮為中心，東西南北分為四個城區，每座縣衙負責一個城區，設正五品縣令，不過在上京城中也隻能算是小官。
此時的南城縣令於辰光早就被驚動了，此時身穿官服來到前堂，坐在大堂上方，用驚堂木拍了一下，讓門外的人肅靜後開口問道：“陳三，何事如此喧嘩？”
那個拉著陳軒的捕快連忙上前施禮後開口：“稟府公，得到方子平公子報案，說是此人盜取了他的藍田硯，當時正好在當鋪中遇到，隻是犯人拒不承認盜竊，請府公定奪。“
上京城五品的縣令，相當於地方上的知府，所以自然有被稱為府公的資格。
“方子平，可是今日開榜的金榜頭名方子平方定嶽？”於辰光不愧是上京城的父母官之一，不但知道方子平的名字，連他的字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