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登船前

叮叮叮-----

"船來咯!"

隨著漁夫的一聲大喊,整個碼頭開始忙碌起來,四處都傳來敲擊銅器的聲音,提醒著南津鎮裏的人船靠岸了。

這是南津鎮最大的活動之一,靠山吃飯,靠海吃海,這艘沒每六個月才在南津鎮停靠一次的船,給南津鎮碼頭的漁夫和小販們帶來了巨大的商機,作為港口城市,南津鎮也很重視每次的停靠。

這船隻在南津鎮停靠一天,包括上客、補給在內的事宜都要在這一天之內完成,所以碼頭的工作人員和官府的人手也會非常忙碌。

海平麵上已經可以看到有個黑影了,碼頭上還有很多漁民跟著幾個道士在做著祈福的儀式,這個儀式會一直持續到船離開口岸,寓意是遠行的人一路順風,平安歸來,所以漁民們都會來上香祈禱,久而久之也成為了南津鎮這邊的特色。

這倒讓淩信良有點懷念,前世也是在出身靠海,每年都要向天後聖母祈福風調雨順,合境平安,小時候最大的節目就是這時候了。

"走了,去買水果。"

有了葫蘆以後,淩信良買東西就方便很多了,昨天吃完飯後就又去買了些肉幹和幹糧,後來又買了一套便宜點的茶具,路上還能喝喝茶解解悶。

這邊的水果好多都是特有的,其他地方根本吃不到,所以淩信良每種都要來上一點,出門在外,吃多點見識就多一點,到時候去浮沽學府被人問到南津鎮的特產是什麽都不知道。

就這樣淩信良買了很多水果,也不管能不能放那麽久。

"來咯,衣服衣服,便宜賣咯。"

衣服也要買多兩件,海上風浪大,又潮濕,要是遇上暴風雨天氣說不定衣服能好多天不幹,買多幾套備用著。

"漁具漁具!來咯,好用的漁具!"

......

現在在去和陳玄德匯合的路上,最終淩信良還是買了漁具,要成為一個釣魚佬了。

淩信良又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海上的生活從早到晚要用到什麽,吃的已經有了,喝的話已經問清楚了,船上有淡水可以喝,所以不用準備水,水果衣服也買了,應該沒什麽了吧。

再說了,這通令一百銀幣買的,這船也不能太磕磣吧。

經曆了念懷那件事以後,淩信良做事變得小心謹慎起來,每次都要把所有事情都想一遍才敢做決定。

也不能說優柔寡斷,隻是不想再次陷入這種窘迫的境地。

"也不知道陳師兄準備好了沒。"

實在想不出有什麽遺漏的了,淩信良不再去想,把東西都裝到葫蘆裏以後,走路也變得輕鬆很多,也有時間來多看一下周圍的環境。

南津鎮日曬雨淋,又要出海捕魚,所以本土住民基本上都有些黝黑,這麽去看的話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那些是外來的人員了。

可以看出這次停靠確實給南津鎮帶來很多生意,也難怪官府會這麽出力維持這裏的秩序和建設了,城門那裏也在前幾天加強了關卡的盤查,不過應該也沒人會在這裏鬧事,官府招募的人也不會太弱,到時候奉命行事,殺一儆百,可沒地方說去。

哦?

淩信良突然看到有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兜帽把臉全部遮住了,看起來很是奇怪。

這要是在大晚上,還以為是黑無常出來收人了呢,說不定還能嚇死幾個心裏有鬼的。

旁邊的人也害怕地離得遠遠的,好像在忌諱著什麽,一時間人聲鼎沸的街道竟然有點安靜下來,就像原本吵鬧的晚自習室在看到班主任以後突然安靜下來一般。

黑衣人走遠後,街道又開始吵鬧起來,還有些人開始閑言細語,討論那群黑衣人。

淩信良有點不爽,他討厭這種把別人當成瘟疫一樣躲開的舉動,也討厭有人在背後閑言細語嚼舌根。

不過也不知道黑衣人做過什麽,不能隨便下定論,淩信良歎了口氣,不再多想,有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念懷拉了拉淩信良的衣服,看到淩信良有點鬱悶的樣子,她有點擔心。

"沒事,走吧。"

淩信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著實心情好轉了些。

最近頭發長了,得找個時間把頭發給剪短了,免得到時候去浮沽學府還以為我是個乖乖仔呢。

沒了興致,淩信良走路變得快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到了說好的匯合地點,但是除了陳玄德以外,竟然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快賠地磚!"

竟然是王蒙,淩信良樂了,他很喜歡這個活寶,幹脆收為弟弟算了。

王蒙義正言辭地追要著賠償款,淩信良則是看著小大人的他一直在笑。

"實在是不好意思,蘇師弟,這位小兄弟聽說我要去浮沽學府以後一直纏著我,我又怕錯過匯合時間讓蘇師弟久等,所以就......"

陳玄德非常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沒事的陳師兄,這小朋友我認識,小朋友你自己說,纏著我陳師兄作甚?"

"咳咳,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蒙,是前南津鎮守衛,現在要去浮沽學府。"王蒙又清了清嗓子,"所以說,幾位能不能和我結個伴呢?"

"哦,原來是來結伴的,這個態度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的呢。"

這下就好玩了,這不得好好欺負一下?

"一碼歸一碼,賠償還是要的。"

"那我要是不賠的話,你和我結伴不就是和不法分子同流合汙了嗎?"

"......"

"怎麽了王蒙小朋友,還要不要賠啊?"

淩信良樂在其中,這個王蒙還真是有趣,不過點到為止吧,再欺負下去就過了。

"不賠償也行,上次較量我輸了,但是我不服,隻要你和我再打一場,我就不追究你損壞地磚的事。"

說完王蒙氣勢一變,竟然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了。

然而就在他握好槍準備進攻時,他突然感到有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如附骨之蛆,令人毛骨悚然,一時間他竟然不敢亂動,是誰?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我賠你地磚,不過結伴的事你要問陳師兄答不答應。"

淩信良突然大聲地說到,王蒙被這聲音驚醒過來,剛剛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既然蘇師弟不介意,自然是多結一個伴更好,路上也能互相照應下。"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話的陳玄德也開口道,"那麽我們就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陳玄德,是正心宗第十一代大弟子,是劍修,修的是正心宗正道劍,各位請多指教。"

"我叫王蒙,拿槍的,前南津鎮守衛隊隊員,今年十二了,不是小朋友。"

淩信良不禁笑了出來,也開口介紹自己。

"我叫......我叫淩信良,淩雲宗二十二代弟子,劍修。"淩信良想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真名,"陳師兄,之前一直用假名自稱,請師兄海涵。

陳玄德笑了笑,並沒有介意。

淩信良隨即介紹念懷。

"還有這位是舍妹淩念懷,還沒有修煉功法,請兩位多多指教了。"

念懷低頭行了一禮,沒有多說話,王蒙多看了兩眼,終究沒有說話。

沒有修煉過嗎?但是這雙眼睛,和剛剛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就先過去碼頭那裏候著吧。"

陳玄德突然開口,打斷了王蒙的思考。

"說的也是,我們出發吧!"

王蒙也是樂天派,沒有想那麽多,把槍用布包好,挑著個包袱就走在前麵了。

陳玄德說完之後就緘口不語,在路過淩信良旁邊時看了他一眼,隨即走上前跟王蒙並排走著。

留下淩信良和念懷兩個人在後麵。

"懷,剛剛是怎麽回事?"

淩信良特意放慢步伐,等到兩人走遠了才開口詢問。

"......沒事的,哥,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會保護你的。"

念懷的眼睛閃過幽暗的綠色,變得陌生起來。

"念懷!"

淩信良第一次對念懷發怒,但更多的是害怕,他有一種念懷隨時會消失的錯覺。

念懷眼中的綠光隨著淩信良的嗬斥而消散,又變回黑色,變回熟悉的那個念懷。

"怎麽了?哥"

"......沒事......"

終究還是出問題了,那顆丹究竟是什麽?

你究竟是誰?念懷。

......

在淩信良和念懷最開始相遇,最後殺死那群盜賊的山洞前,那位從西南山林過來的刺客正吐著信子,感受著殘留在這裏的氣味。

那幾個盜賊的屍體早已經被野獸啃食幹淨,隻剩下骨頭。

她看著這些屍骨,眼神淡漠,伸出左手,一滴深綠色的**滴落在地上,隨後身影就又融入周圍的樹蔭消失不見了。

滴落在地上的**發出滋滋的聲音,開始散發出綠色的霧氣,與此同時森林裏的生物開始躁動起來,以此處為中心點,像瘋了一樣開始逃竄。

隻有一種生物開始朝著這裏聚集,沒過多久,此處便聚集了鋪天蓋地的蛇,看起來煞是恐怖。

所有的蛇都為了能吸收到一點綠色霧氣而爭先恐後地往前擠。

而吸收了綠色霧氣的蛇眼睛變成綠色,仿佛著了魔一樣,開始啃食那些屍骨,在啃食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量後就自行離去。

沒過多久,這幾具屍骨就被啃食殆盡,沒有留下一點,綠色的霧氣散盡,剛剛鋪天蓋地的蛇也全部散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