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幡然醒悟,憑天問,正道在何方?

昨日嚐到甜頭的雲遊,今天晚上又晃**著來到了聖賢樂,隻是聽聞昨日那配合自己作弊的莊家已經雙手被砍。

雲遊得知此事嚇得臉色鐵青,正欲退出門外,忽聽身後有人叫嚷道:“小張儀,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雲遊慌不擇路四處躲逃,沿途衝翻數人,跌跌撞撞跑到了春滿樓門前,猶豫半晌還是躲了進去。

韓夫人見其神色慌張忙問道:“小張儀,你為何如此慌亂?做了賊麽?”

“幹娘,救我,我賭場串通莊家作弊被發現了。”雲遊氣喘籲籲道。

“二樓,躲上麵去。”

韓夫人手一指。雲遊匆忙跑上二樓,看到一個房門便衝了進去。

隻是門剛一衝開,眼前卻是一位膚白如雪麵若桃花的美麗女子正在更衣。

女子正要大叫,雲遊一手塞住其嘴,順勢關上房門,把燈熄滅。

厲聲道:“不要出聲,否則我沒命,你也別想活。”

女子點了點頭慢慢放棄掙紮,雲遊也鬆開了手。

那女子嬌笑道:“小**賊,你是采花大盜嗎?這可是青樓,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隻要你有錢就行,何必這般猴急。”

顯然這女子曲解了雲遊來意。

雲遊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女人這般親近,雖說落小霜自小和他一起長大,但雲遊從未對她有過任何想法,隻是單純的喜歡,未有非份之念。

而今這滿是胭脂水粉,女人味十足的氣息離他如此之近,不免心跳的厲害,二人呼吸也湊在一塊慢慢急促起來。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雲遊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情難自抑。

忽聽那女子怒道:“你手在幹嘛,別**。”

“什麽東西,好軟。”

隻聽“啪“的一聲,女子給了他一巴掌。

那女子喝道:“小**賊,我可是這的頭牌,你摸的起嗎你?”

“我有錢。”

雲遊說著塞了些銀兩過去。

隻聽又是“啪”的一聲,喝罵道:“你他媽往哪塞呢?”

雲遊委屈道:“我這不是看不清嗎。”

正自說話間,樓下傳來哄鬧聲:“把小張儀給我們交出來,交出來,交出來……”

“哎呦,各位大爺,進來找姑娘我們這裏有的是,小張儀我們這可沒這名的姑娘啊。”韓夫人諂媚道。

“少裝蒜,誰不知道小張儀是你幹兒子,我們都看見他往你這跑進來了。”

“就是,就是,我們都看見了還不承認,快交出來,交出來………”

韓夫人笑道:“各位大爺,咱們這都是十幾年的老相識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能不能給我一個麵子,放過小張儀。”

“放過他?我們這麽多兄弟都被他騙了,這筆賬你來還?這口氣誰來出?”

“不就是錢嘛,我替他還。”

說著便把錢拿了出來。

“韓姐,你對這小張儀可真夠意思的啊,隻是這小張儀一個大老爺們總是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本事?他也不知道害臊,哈哈哈…”下麵一片哄笑聲。

雲遊在上麵聽了不服氣,想出去卻被那女子攔道:“你不要命啦?逞什麽英雄,乖乖做好你的小**賊。”

下麵的人接著說道:“我們看在韓姐的麵子上,不砍小張儀的雙手,讓他出來給我們兄弟出出氣就行。

我們就是看不慣他老躲在女人身後的樣子,憑什麽你們這些臭女人總愛護著他,就因為他長得帥嘴巴甜?我們也是男人,憑什麽……”

下麵一群來自單身漢的憤怒和呐喊之聲。

韓夫人笑道:“各位大爺,你們要姑娘我們這裏還不是隨便你們挑啊,跟小張儀較什麽勁。

他這個人也沒什麽好的,也不過是人長得帥了點,說話好聽嘴巴似蜜,會討女人歡心,懂得女人的想法,情商比你們高一點。還有他為人孝順,懂得察顏觀色,女人們自然喜歡和他親近……”

她本想說完優點再說缺點的,誰知道說了一大堆還沒說完,下麵的單身漢越聽越氣怒道:“你們這些膚淺的女人,受夠了。”

隻聽得桌椅被掀翻的聲響:“再不把他交出來,我們就把這春滿樓給砸了再把老鴇打一頓出氣。

小張儀,你聽見沒有,你要是夠爺們就不要躲女人後麵,滾出來,不要做縮頭烏龜。”

說罷隻聽到韓夫人被打的聲音

“你們要幹什麽,啊啊啊……”

雲遊聽不下去掙開了那女子雙手,下去之前還不忘回頭親了一口。

那女子嗔道:“死鬼,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忘占便宜,給錢。”

雲遊歎道:“我本以為憑咱們倆剛才那股熱乎勁會是一場真愛,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筆買賣,唉!”說罷丟了些銀兩跑了下去。

“果然是小張儀。”

那女子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雲遊走下樓大笑道:“玉樹臨風,瀟灑不羈,風靡萬千少女,淨化社會風氣,拯救不良少婦,不畏個人生死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小——張——儀。”

還沒等他裝完,一群男人圍了上來對著他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打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消停下來,老鴇看著雲遊被打的慘狀心疼道:“多漂亮的一張臉,被打的像個豬頭似的,幹娘都認不出來了。”

“小張儀,你若有種,我們就再來公平的賭一次,誰都不許作弊。”

沒等雲遊說出“我沒種“,便叫老鴇再借些銀兩拽著他又進了聖賢樂。

過不多時錢便輸光,雲遊賭徒心理上頭,不甘心輸了所有,再次向老鴇借錢。

老鴇韓夫人無奈道:“不是幹娘不給你,這是害你,你已經賭昏頭了,收手吧,老婆本都沒了,你拿什麽還我?欠的帳你不用還了,這也就是你,倘若是別人我早就不管不顧了。”

雲遊自知幹娘對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不好勉強,隻是輸的不甘心。

賭已經讓他迷失了心智,總覺得自己還可以贏回來,希望就在下一次。

在聽到“老婆本”時,竟做出了喪心病狂的決定:“我還有,我還有最貴重的東西,抵押在你這,等我贏回來再取,我一定會贏,會贏……”

雲遊自我安慰,最後一次,賭徒大都心存僥幸,想著幹娘平時待自己寬厚,有恃無恐,更堅此心。

果然他便將落小霜拉到了春滿樓。

落小霜被他一路拉著,一臉好奇問道:“雲遊哥哥,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我又不是男子。”

雲遊笑道:“別怕,你在這就坐坐,我等會就來接你回去,讓這幾位大姐幫你梳洗打扮打扮。”

雖然落小霜滿腹疑雲,然她相信她的雲遊哥哥是不會害她的,對他的話也言聽計從。

幾名粉頭迎上,幫她一番梳洗打扮後,落小霜從房間走出。

雲遊一看傻眼了,自己十幾年和她在一起,一直都是假小子打扮,從未看過落小霜的女裝是何模樣,這女裝的落小霜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陌生又熟悉。

本是完美精致的五官在妝容和服飾的陪襯下顯得愈發楚楚動人,小家碧玉的模樣我見猶憐。

“雲遊哥哥,好看嗎?”落小霜笑問道。

雲遊一怔笑道:“好看,好看。”

隨口吟道:

“胭脂水粉朱砂紅,柳眉細眼飛燕腰。

江南煙雨遮不住,霜兒一笑定波濤。”

落小霜聽後滿麵飛紅莞爾一笑。

韓夫人也笑道:“你都什麽情況了,居然還有心情吟詩作賦?不過這麽漂亮的姑娘,你幾時騙到手的?”

雲遊奇道:“幹娘,你不認識了?小霜啊,就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假小子啊。”

韓夫人也驚道:“啊,原來就是那個假小子啊,你小子把人家藏的夠好的啊,底子好,稍微打扮一下就是大美人了。”

雲遊笑道:“怎麽樣?比起你那頭牌如花和似玉如何,五百兩白銀抵押不虧吧?”

韓夫人笑道:“不虧,不虧,如花和似玉當年都是八百兩買回來的,這個絕不比她們差。我也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還真帶來了,這麽漂亮的姑娘都舍得,你也是夠狠心的。”

“什麽狠心,幹娘,我是抵押不是賣,我賭完就要贖回來的。”

“那你輸了怎麽辦?”

雲遊篤定道:“輸?不可能,我一定會贏回來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贏回來的。”

說罷雲遊拿著銀子便再次進了賭坊。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雲遊便像失魂一般,東倒西歪地念叨著:“完了,完了,全沒了。”

當他來到春滿樓時,正巧碰見一個男人在對落小霜動手動腳。

雲遊瘋了一般衝了上去把那男人打倒在地,緊緊抱著嚇哭的落小霜道:“對不起霜兒妹妹,對不起我不是人,我不該賭的,我後悔了,我再也不賭了。”

落小霜哭道:“雲遊哥哥,帶我走吧,我害怕,我不喜歡這裏。”

說完雲遊拉著落小霜便要出去。

這時韓夫人走了過來說道:“怎麽,輸光了?輸光了還想帶人走?”

雲遊懊悔道:“幹娘,都怪我貪心,放我們走吧,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韓夫人冷道:“就你這樣,整天就知道賭,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怎麽還?”

雲遊急道:“我改,我改,幹娘教訓的是。”

“那你以後還賭不賭,能不能幹點正事?”

“不賭了,不賭了,以後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他也不知何為老實做人,踏實做事,隻是這樣隨口應慣了。

韓夫人無奈歎道:“你呀,嘴裏的話我能信你幾分?不過你對這姑娘倒是挺重情義的。你叫我一聲幹娘,十幾年的情分我怎能沒有?隻是不想看你這麽墮落。

你這人沒有太壞心眼,人孝順也機靈,好好用在正道上會有出息的。

今日我是故意借錢讓你去賭的,花錢能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也值,讓你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東西,今天我知道了在你心裏什麽是最重要的。

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幹娘沒有子嗣,看著你從小長到大,在我心裏其實早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你帶小霜走吧,錢你不用還,好好待這姑娘,不要再賭就好了。”

老鴇說到動情處潸然淚下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

落小霜也早已淚眼模糊,雲遊對著老鴇後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雲遊時刻銘記幹娘教誨。”

次日,隻見花滿樓門前聚集了眾多官兵,裏麵的老鴇和妓女統統被押往大牢,封條封上了花滿樓的大門。

春滿樓的老鴇和沿街街坊紛紛出來看熱鬧。

“對麵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關門了?還這麽多官兵,才開幾天啊。”

老鴇韓夫人問道。

一人道:“你還不知道啊?對麵出人命了,好像死的還是個高官的兒子,要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多官兵到這武林之城抓人啊。”

“你們有誰見過這個人,可以向大安城衙門舉報,舉報屬實者賞黃金一百兩。”

一名官兵手裏舉著一幅通緝犯的畫像四處向周圍街坊詢問,詢問過後便把畫像貼在了各處路口。

眾人湧上去查看,隻見畫像此人臉部已經浮腫,像是被人打過。

看起來像是位長者,胡須花白,已經分不清是誰。

韓夫人看了似曾相識,但又不像,心裏默念道:“不會,不會,這明明是位長者,他就是調皮了一些,但也決計不會去做殺人這樣的大事。”

此時雲遊慌慌張張地跑回了家,找到水便大口大口的喝。

落小霜見狀忙問道:“雲遊哥哥,你怎麽了?”

雲遊東張西望把門關上問道:“奶奶呢?”

“出去了,怎麽了?”

雲遊把落小霜拉近小聲道:“我殺人了,但也不算是我殺的,我隻有一點點責任。這不是我所能預料的,我沒有想殺他,是他們殺的,他們殺的……”

落小霜吃了一驚,見雲遊如此驚慌心疼地抱著他的頭安撫道:“雲遊哥哥,你不要害怕,無論你做了什麽,霜兒都會陪在你身邊。”

雲遊激動道:“我隻是想幫幹娘做點事,不想把事情搞的這麽大。”

“雲遊哥哥,別急,慢慢說。”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大安城騙的那個胖胖的公子哥麽?”

落小霜點了點頭。

“我今天又去把他騙到了萬花樓,本來是想騙他萬花樓是我開的,把錢給我就行。

然後讓他以為自己給過錢而不再給錢給萬花樓的老鴇,從而讓萬花樓的人把他打一頓。這樣那公子哥肯定會帶人過來報複把萬花樓砸了,對幹娘就有利了。

不料萬花樓那些人下手那麽狠,直接把那公子哥給打死了。怪隻怪那公子哥那麽傻那麽好騙,我說什麽他都信。”

落小霜急道:“那還有誰知道是你帶他出城的嗎?”

雲遊想了想說道:“有,我記得那公子哥出城之前身邊還有兩個仆人跟著他,還有萬花樓的幾個人也見過我的樣子。”

這時門被推開。

“大哥,你們幹嘛呢,快過來,這人值一百兩黃金呢,要不要去找找領賞錢?”

蠻子手裏拿著通緝犯畫像叫道。

雲遊趕緊把蠻子拉過來關上門說道:“給我看看。”

三人仔細地看著畫像,雲遊看著看著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感謝長者,感謝昨天那些打我的兄弟,還要感謝這通緝犯畫像的靈魂畫師。”

這畫像別人一眼就會以為是一位年齡大的長者,再加之被打後的麵部浮腫,不要說別人,就是蠻子也沒能認出來是誰。

蠻子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雲遊笑道:“大哥,這畫像被打腫的樣子和你倒有幾分神似。”

雲遊聽後一驚說道:“這些天我不便出門,等傷好了才算安全,若是奶奶問起,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落小霜點了點頭,蠻子愣了愣也跟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