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龍八寶吉祥紋
那個年代，炮火連天。世麵上的真品到不是沒有，但普通出自民窯的仿品，隨隨便便就能換到上千大洋，誰還費力去找真品，幾乎所有民窯，都有乾隆時期的仿品，不止是花觚。
一千塊大洋是什麽概念，在那個時候，已經足夠一個家族富足十年。
對於這些，老爺子是了解的，看向蕭文的眼神，更加的深邃起來，蕭文年紀輕輕，對於這些，卻是仿佛如數家珍。
不覺間，老爺子說話的語氣都是緩和了許多。
“按照你這麽說，的確是這樣沒錯，但你又是怎麽確定，我這件是仿品？”
蕭文笑了笑，“我說了不算，看看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蕭文將胸前的胸針取下，直接在青瓷瓶身滑動，這一下子，愣是將柳家眾人嚇傻了。
且不說這花觚是不是真品，就說這購買到的價格都是兩千萬，也不是這般糟蹋的啊。
“蕭文！你！”柳長東頓時怒聲道。
此刻，蕭文已經將花觚劃破了一個口子，青瓷上顯現出可怖的凹痕。
“看清楚了，乾隆年間的工藝，會如此層次分明？”蕭文笑道，冷冷的看著柳長東，“你不懂古董，就閉上嘴，老爺子心中有明鏡。”
柳長東的確不是太懂，正要發火，卻是被老爺子擋了去。
老爺子將劃破的花觚捧起來，隻見這花觚之上，青瓷的層次分明，釉質層下，灰白層就有漸變的三層，這很明顯是光緒年間，民窯使用的混合原料。
“果然……不是乾隆年間的。”老爺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句有氣無力的話，卻是讓柳長東徹底閉上了嘴，隻見柳長東臉色羞紅，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這一下子，他在老爺子心中的印象會有多壞，原本高高興興的事情，被蕭文這麽一攪和就搞砸了，換做誰不生氣？
蕭文不過是一個小輩，更何況是個外人，居然當著他柳家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這是什麽概念？
蕭文看著柳長東臉上通紅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樣的表情，頓時釋懷的笑了起來，“柳先生，您這光緒年間的青瓷，世麵價格不過二十多萬，對於您來說，應該不會心疼吧？”
捧殺！
真正意義上的捧殺！
蕭文一句話，堵住了柳長東的氣頭，就算是他現在十分想要發火，但一旦發火，就會顯得他小氣，沒有大家風範。
硬是過了好半晌，這柳長東才別紅了臉，“不在意，這次，是我搞砸了，老爺子的生辰禮物，我另外補上。”
柳長東的憋屈，恐怕也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看向蕭文的眼神，已經是咬牙切齒，在他看來，蕭文一定是柳子涵請來砸他場子的。
看來這老爺子身體不行了，柳子涵也不安分啊，還說什麽隻是和老爺子親密，柳長東冷笑著，瞪了柳子涵一眼，這眼神種的意思，不過就是讓柳子涵給他等著。
將這個光緒年間的仿品放下，老爺子居然和氣的朝蕭文笑道。
“果然和子涵說的一樣，蕭先生是有些本事的。”
老爺子說話間，已經對蕭文用上了尊稱，蕭先生，這頓時折煞了柳家眾人。老爺子都叫蕭文蕭先生，他們這些柳家之人敢不用尊稱？
“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蕭先生隻是遠遠看著，怎麽就知道這是光緒年間，而不是乾隆年間？”
蕭文同樣報以笑意，對於柳家老爺子，蕭文還是比較尊重的，畢竟蕭文說這些，也不是來找茬的。
“老爺子你看看那八寶紋，可有什麽不同？”
跟著蕭文的提點，老爺子瞬間低頭看了看。
隻見這八寶紋，的確好像和其他的有些不一樣。
“八寶紋，從發源以來，就有不同的花紋，而那時候禮數封建，這上麵的八寶紋，稱作九龍八寶吉祥紋。那是隻有乾隆人家才能使用的東西。”
“而據我所知，乾隆老人家親自用的花觚，建國前在老上海以六千塊大洋的拍賣價格流出了國內。”蕭文說著這段話，臉上顯露出一種陰沉。
一向以來，蕭文就對古董流出的事情耿耿於懷，從民國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裏，蕭文眼睜睜看著流出去的稀世珍寶就數不勝數。
蕭文陰沉間，這柳家眾人卻是無一不感到震驚。
如果不是蕭文這麽一說，他們都完全不知道這八寶紋之中還有這樣的講究。
蕭文抬起頭來，“所以我說你買了個垃圾，不是針對任何人，我隻是針對這個東西。”
“兩千萬，不如拿去做慈善！”蕭文拂袖，回身直接坐回了位置上。
原本就有一口火氣沒有壓下去的柳長東一聽，瞬間便是怒了。
“好啊，說我買的是垃圾浪費錢，那倒是讓我看看，我們柳大小姐給老爺子準備了什麽好東西啊？”
“有這麽一位能人跟著，柳小姐可不要拿出個平平無奇的東西。”
柳長東冷笑著，矛頭已經完全轉向了柳子涵，在他看來，蕭文所做的一切，都是柳子涵指使的。
目的就是要讓他在這宴會上丟盡臉麵！！
老爺子笑了笑，倒是沒有清楚柳長東話裏的意思。
隻見老爺子隨手將紅木盒子一蓋，朝著柳子涵說道。
“子涵能認識蕭先生，的確是我柳家的榮幸。想必子涵這次挑選禮物，一定有蕭先生幫助吧？”
老爺子這話倒是沒有惡意，更像是一個老頑童朝孫女討禮物。
柳子涵也是笑著，像是撒嬌一樣說道，“爺爺真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這一次，我的確給爺爺準備的禮物也是古董，想著爺爺喜歡嘛。”
“哈哈哈哈！”老爺子大笑道，“快，拿出來看看，子涵選的東西，爺爺肯定喜歡。”
柳長東則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快拿出來吧，掖著藏著，是怕折煞了我送的垃圾嗎？”
“有蕭先生幫著掌眼，柳大小姐肯定不會讓老爺子失望的吧？”
柳子涵冷了冷臉，她哪裏不知道柳長東陰陽怪氣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