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撿了個垃圾
“好事好事，這回輪到我柳家撿了個漏。”老爺子臉上喜笑顏開。
這種低於市場價格拿到古董在業內也俗稱撿漏，通常用低於的價格成交，會給人一種成就感，柳家老爺子不缺錢，但圖個開心。
“老爺子開心就好！這次壽辰，老爺子沾您福氣，這算是撿了個寶貝！”柳長東笑道。
他算是對老爺子的心理拿捏了一個透徹，老爺子本來就不缺錢，稍微報低一些價格，反而會讓老爺子開心。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宴會上響起。
“兩千萬，撿了個垃圾，簡直就是浪費錢財。”
蕭文一句話，頓時讓大廳中所有的目光都是賺了過去。
在老爺子的生辰宴會上，居然有人敢說這樣的話？看到是蕭文所說，就連柳子涵都是覺得蕭文過分了。
“蕭文！你說什麽？這好歹也是叔叔的一番心意。”柳子涵氣得麵色通紅。
這蕭文是他帶來的人，蕭文在宴會上頂撞，那就是丟了她的麵子。
老爺子的臉，也是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柳子涵，你看看你帶回來的都是什麽人？不懂規矩不講禮數！”
柳天從一邊出來，因為剛才老爺子對柳子涵的放縱，他本就有些不悅，蕭文這樣頂撞柳長東，一下子讓柳天找到了說法。
“就是就是，我覺得還是要讓大小姐距離這種人遠一點，大小姐也不是這種不懂規矩的人啊？”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他們都是柳家本家之人，雖然有的是旁支，有的是嫡係，但現在，都是一直對外起來。
蕭文搖了搖頭，依舊是坐在原位上。
“我可以懂規矩，但若是我今天一言不發，老爺子隻會空歡喜一場。”
聽到這裏，老爺子陰沉的臉好轉了一些，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蕭文能給自己一個什麽說法。
將花觚放在了紅木板子上，老爺子朝著蕭文開口道，“你倒是說說，我柳家這兩千萬，是買了一個什麽樣的垃圾？”
這話裏麵的意思，也就是今天蕭文不說出一個一二三，恐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嗬嗬，老爺子，這種人肯定就是故意嘩眾取寵的，他都沒有摸過，就這個距離看，就在那邊胡言亂語。”
柳長東冷笑道，他對蕭文不屑一顧。
“別以為，你討得了柳子涵的歡心，就可以在我柳家作威作福，我柳家，容不得你這種人胡鬧！”
柳長東正要動手，卻是被老爺子攔了下來。
“蕭先生，倒是說來給我們聽聽。”老爺子開口說道。
這一聲蕭先生，是給蕭文的麵子。
蕭文臉色絲毫不變，仿佛這柳家的怒火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一樣。
抬起頭來，蕭文朝著柳長東問道，“你懂古董嗎？”
柳長東冷眼，“懂！”
“懂？”蕭文頓時笑了起來，“那你知道，這乾隆年輕的青瓷，官窯和民窯如何區分嗎？這隻八寶紋花觚，你怎麽就知道是乾隆年間，而不是光緒年間呢？”
蕭文一席話，頓時讓柳長東冷了冷臉，乾隆年間和光緒年間，雖然僅僅相差了一百多年，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你這隻花觚不過是光緒年間的民窯仿品罷了。”
蕭文又補充道，臉上滿是不削一顧的模樣。
這一瞬間讓柳長東怒了，“你都沒有摸過，就在這胡言亂語！給我趕出去！”
“嗬嗬，說你不懂古董，你就不懂古董，若非要和我爭論，那倒是拿出點東西來，可不要這般惱羞成怒啊。”蕭文笑道。
柳子涵在一旁有些呆愣，蕭文這樣當眾揭穿打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蕭文又說，她自然是下意識的覺得蕭文應該是對的。
但是讓柳子涵有些疑惑是，這蕭文都沒有湊近距離看，更沒有上手摸，怎麽會這麽肯定。
“蕭文，你確定嗎？這你都沒有上手看過。”柳子涵有些心虛的問道。
蕭文轉過頭，“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沒…沒有……”
感受著蕭文的眼神，柳子涵居然一瞬間被蕭文的氣質震懾住，和蕭文對視，柳子涵居然感受到了一種壓力，就像是爺爺那種氣勢。
“明明就有。”蕭文隨口道。
說罷，蕭文倒是也不擺架子，站起身來走到老爺子身邊。
轉頭看向，柳長東，蕭文冷笑道，“你知道光緒年間在現在市場上的定價是多少嗎？最高不過五十萬，你花了兩千萬，買一個光緒年間仿製的八寶紋，也就隻有你能送出這種禮物來。”
蕭文絲毫不給麵子，他不是要故意找茬，而是他的性子，見不得有人濫竽充數。
柳長東怒氣已經湧上了腦袋，還沒等他爆發，這老爺子突然將柳長東攔下來。
蕭文說的倒是有這麽幾分道理，看起來不是口出狂言。
加上之前蕭文給他行的禮數，老爺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都是青瓷花觚，你是如何不細看就知道是光緒年間？空口無憑有些不好吧？”
老爺子畢竟是這柳家之主，一開口宴會上便是安靜下來。
“我蕭文，不至於口出狂言。”
“這八寶紋花觚，想必老爺子自然是有研究的吧？”蕭文轉過身，看向放在紅木托盤上的八寶紋花觚。
“此物本就是皇室之物，禮儀器物，其製作工藝堪稱嚴苛，錘胎、掐絲、填料燒結、磨光……”
“每一項工藝要求都非常之高，而這青瓷的加工工藝，則是數千年來都在改進。”
柳長東冷著臉，“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懂一些。”
“那你倒是說明白了，我這乾隆年間的青瓷，怎麽就是光緒的了？拿出證據來，別在這裏賣弄！”
蕭文轉身看了他一眼，“別急，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乾隆時期，青瓷已經到了一種極高的工藝，但依舊是人工作坊，瓷層是混雜的。”
說著，蕭文已經是抱起了紅木板上的花觚。
“眾所周知，光緒年間，八國聯軍入侵，古董行當仿製品興盛。八寶紋花觚之中，當屬乾隆時期最為精美，一個朝代的工藝鼎盛。深得洋鬼子追捧。這仿品，自然是要仿售價高的，仿洋鬼子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