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規矩
“蕭先生是我的貴客，豈容你這樣大呼小叫！給蕭先生道歉！”
柳子涵頓時厲聲道，一張精致的小臉氣得通紅。
柳天看了一眼尊位上的老爺子，見到老爺子沒有插話，便是露出一副嘲諷般的笑臉，“你柳子涵的貴客，可不代表是我柳家的貴客，規矩就是規矩，難道老爺子還在這，你就像自己定規矩了？”
“真是個女兒家家。”柳天冷聲道。
這一瞬間戳到了柳子涵的痛楚，柳家這種大門大戶之中，最看重的就是繼承家業，雖然爺爺一直很寵溺他，但是柳家這些族人多多少少對她有些偏見，隻是礙於老爺子的麵子不敢明說罷了。
“好了，你少說兩句。意思我不在，你們就不遵守這柳家定下的規矩了？”
老爺子冷色道，明顯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柳天雖然嘲諷柳子涵，但老爺子的麵子他還是要顧慮的。畢竟今日還是老爺子的生辰。
“老爺子，我這不是心急嗎？妹妹他是應該學學禮數了。”柳天朝著老爺子躬身道。
“爺爺！”柳子涵朝著老爺子喊道。
老爺子皺了皺眉，“子涵別鬧，今天的場合帶個外人的確是破了規矩。”
柳子涵還想說什麽，卻是見蕭文笑了笑，向前一步。
“今日，是我蕭文冒犯了，本以為是柳小姐代表柳家誠心邀請。”
說罷，蕭文左右手虎**叉，行了一個致歉禮。
“蕭文暫且告辭，也不給柳小姐帶來麻煩。”
蕭文轉頭朝著柳子涵笑了笑，便是轉身離開。
然而柳老爺子足足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蕭文行的是致歉禮，這種禮數，老爺子見過，那還是在幾十年前了，剛剛建國那會，一些大戶人家都保持著這種禮節。
現在這些小輩中幾乎沒有人知曉了，這蕭文，不簡單……
這是柳老爺子心裏冒出來的想法，蕭文絕對是個懂禮數的人。
“且慢。”老爺子喊道。
說著，隻見老爺子居然想要起身。
身旁的侍女見到老爺子的舉動，連忙攙扶著。
蕭文轉過身，看了一眼柳老爺子。
“老爺子，您這是……”
“既然是柳子涵的貴客，那就先留下來吧，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在乎這麽多規矩。”老爺子居然破天荒的開口說道。
蕭文愣了愣，“既然這是柳家的規矩，還不至於為我一個外人逾越。”
“無妨，你那裏算什麽外人，這些年來，子涵也沒有帶過什麽其他的異性前來，今天我生辰，破例一次又何妨？”
老爺子開口說著，將目光看向了柳家眾人。
柳家所有人都是愣住了，這老爺子，也太偏愛柳子涵一點了吧，這其中，臉色最黑的要屬柳天了，剛才他才豪言壯語的說出那番話，現在老爺子居然說一個柳子涵這麽多年也沒有帶人回來的理由，就破了這柳家的規矩。
還沒等蕭文開口，便是見到柳子涵突然笑了起來。
“蕭文，你就留下來吧，我爺爺都發話了。”
“嗯……”蕭文沉吟了片刻，“也行，那就多謝老爺子好意了。”
其實蕭文哪裏不明白，這老爺子是誤認為柳子涵鍾意自己，但蕭文留下來，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這老爺子的生辰，送的禮物必然不會普通，畢竟說起來，這柳家也算是占據這渝都半壁江山的大家族了。
隨著柳子涵入座之後，蕭文也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隻是微閉著眼睛，等待宴會開始。
古老的鍾聲響起，這老爺子的生辰宴會，便是開始了。
大廳中的人，各有各的熱鬧。
很多家族，都是上樓來送了禮，便是匆匆離去，送的這些禮物，什麽都有，小到翡翠玉石，大到書畫石雕。
幾乎都是一些風雅之物，也是為了迎合老爺子的喜好。
這柳家老爺子，平日裏最喜歡的也不過是文玩古董。
不過這些東西，蕭文到也就算過過眼。
等到這些外人送完了禮物，從宴會一角走出一個男人，隻見這人留著山羊胡子，臉型消瘦，但整個人倒是有一種威嚴的氣質。
此人城府不淺，這是蕭文入眼的第一印象。
這人便是柳子涵的叔叔——柳長東。
老爺子身體一天比一天不行，這柳家的家業龐大，柳長東早就有所居心。
隻見柳長東在老爺子麵前站定。
“老爺子八十大壽，我柳長東特地搜羅了半年，尋到此物獻給老爺子作為賀禮。”
說話間，幾個侍者已經端來了一個托盤，這托盤上麵有紅木包裹，看潤澤成色，這是最好的紅木。
老爺子身體前傾，模樣也是極其感興趣。
“這是一尊乾隆年間青花纏枝蓮八寶紋花觚，以此祝賀柳老爺子，洪福齊天，壽比南山！”
話音落下，紅木盒子被打開，一尊青瓷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青瓷不過是單一花色，但卻仿佛一張畫卷在眾人麵前展開。
這青瓷之美，仿佛沁人心脾，水潤光澤，如同一個豐饒的女子。
老爺子一瞬間被驚豔了，如此一尊乾隆的青花觚保存如此完好，屬實並不多見，而這八寶紋，更是古時身份尊貴之人的象征。
曆經千年，居然從青瓷上看不出一絲風霜，老爺子的心都隨著這支青紫明亮起來。
觚！
最早源於商周時期，老祖宗們喝酒時所用的酒具，後來流傳下來，成為了一種重要的禮器。
觚上麵的敞口像是一個喇叭，而這尊青瓷的敞口，上麵色澤豐潤，更像是一尊盛開的花。
老爺子顫抖著手，眼裏掩蓋不住這喜愛之色。
“這是好東西，好東西啊……”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東西的收藏價值，已經十分之高，也難得老爺子如此喜歡，柳長東頓時笑了起來，“老爺子喜歡，我作為晚輩，真是倍感榮幸。”
“這花了多少錢？”老爺子抬起頭來。
柳長東一愣，“老爺子，送禮哪有提錢財的？”
“快說快說！”老爺子的好奇心一下子起來，“這麽一尊成色極好的花觚，價值太高了，我要看看是不是我柳家撿了寶貝。”
為了滿足柳老爺子的好奇心，柳長東也隻能開口說道。
“老爺子，這也不貴，兩千多萬的樣子。”
老爺子眼裏冒出金光，“兩千多萬，這撿到寶了，就乾隆年間的花觚，若是拍賣，那恐怕起拍價都是三千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