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盯上
走出房門,一陣劈裏啪啦的燒柴聲從一旁響起。
陸宴清聞聲看去,隻見宋元禎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坐在灶台前添著柴火;鍋裏霧氣蒸騰,一股肉香撲麵而來,這讓陸宴清神情為之一震。
“儒師,您又在燉蛇肉湯啊?”
走到近前,陸宴清不禁暗咽口水,出聲朝著宋元禎招呼道。
宋元禎聞言和煦一笑,微微頷首,“蛇妖肉還剩下不少呢,總不能浪費了,餘下的一會賣去酒樓還能換些銀子,倘若放壞了那就太可惜了。”
“儒師所言極是。”陸宴清表示讚同,隨後撇開話題道:“對了儒師,昨日那裝有地圖的小木筒樣式及其精美,筒身上所纂刻的似乎像是某種文字,您可能看出什麽端倪?”
說著,陸宴清把那小木筒的殘片從腰間的荷包中倒出,遞給了宋元禎。
宋元禎將其接過後細細端詳了起來。
不多時,隻見宋元禎的老眼一瞪,頓時麵露震驚之色,語氣略有些顫抖的出聲道:
“這……這上麵所纂刻的竟是八百年前蕭晉儒聖所創的儒紋!”
“哦,蕭晉儒聖?儒紋?”
陸宴清眉頭一皺,麵露疑惑這是,這於他而言很是陌生。
“沒錯!”宋元禎神情肅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出聲解釋道:“這蕭晉儒聖乃是儒武雙修之人,被譽為當世第一修者,他窮極一生隻為突破天地桎梏,尋求長生,飛升成仙。”
“可仙之一字虛無縹緲,蕭晉儒聖追尋了近百年無果,於是便依照道家符籙獨創了儒家繁紋,打算另辟蹊徑,可卻並無效用,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難不成這地圖所指之處便是蕭晉儒聖的陵墓所在?”陸宴清抱著雙臂大膽猜測道。
“不無可能。”宋元禎捋了捋山羊胡,眼中閃過一抹火熱之色。
倘若這地圖所指之處真是蕭晉儒聖的陵墓,其中定會有留有儒籍傳承,這對於宋元禎而言可謂是一個不小的**。
宋元禎在儒師之境尋求突破已有三十餘載,但卻始終無法觸及大儒門徑,倘若能得到蕭晉儒聖的傳承,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地圖所指之處不是蕭晉儒聖的陵墓,想來也必定與儒家息息相關,畢竟儒紋早在三百年前便以失傳,隻有一些文獻還記錄著儒紋存在過的事實。
“宴清啊,老朽決定了,今日便隨你進山前去一探。”
權衡了片刻後,宋元禎下定了決心。
倘若自己在不放手一搏,恐怕這一輩子都無緣大儒之境,他不想帶著這一缺憾老死而去。
“儒師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吃過早飯我便帶您前去。”
……
春夕山,山麓。
一頂牛皮縫製而成的帳篷在林間尤為顯眼。
帳前,三個壯年男子正在用篝火烤著一隻壯碩的野豬腿,滋滋冒油。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刀疤臉出言抱怨道:“都怪那個蛇孽!倘若不是它把那地圖給搶走了,我們早就打道回府了,怎會在這牛不拉屎的地方風餐露宿?”
看著那已被烤的略顯焦褐的野豬腿,刀疤臉提不起絲毫食欲,這哪有山寨廚娘炒的飯菜可口?吃慣了細糧的他哪還吃的下這些粗糠。
“行了老三,你就別抱怨了,那圖我又不是沒看過,裏麵就隻標明了春夕山而已,其它的什麽都沒有;等我們尋到古墓,把其中的金銀珠寶換成銀子,去勾欄瓦肆中逍遙快活豈不妙哉?先苦後甜嘛,莫要心急。”
另一個身材消瘦、賊眉鼠眼的男子出聲寬慰道,當提到勾欄瓦肆時頓時麵露意**之色。
話音剛落,另一個相貌堅毅的男子出聲詢問:“瘦猴,你確定那圖中隻標明了春夕山?”
“這是自然!”消瘦男子信誓旦旦的肯定道:“大哥難道你不信我?”
“你這是什麽話?大哥我自然信你;隻是這春夕山的範圍如此之廣,想要尋到那古墓無異於大海撈針,我是在想那地圖上是否有隱藏線索未被你所發現。”
李洪強皺著劍眉沉聲思索道。
既然作圖之人想要後者尋到古墓所在,又怎會隻給出春夕山這一條含糊不清的線索,這讓李洪強有些想不通。
“大哥,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肯定那紙上就隻標明了春夕山的所在,其餘的什麽都沒有。在把那地圖從農戶家搶來後,我匆匆掃了一眼便派人給您送去了,誰知半路竟遇到了蛇妖……”
“無妨。”李洪強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找到古墓隻是時間問題,並不急於一時;反正那古墓在這山中又跑不了,遲早是我們的。”
“大哥果然豁達,小弟佩服佩服。”瘦猴聞言一計馬屁拍了過去。
李洪強隻是莞爾一笑並未應話,隨後把小刀狠狠插入了野豬腿中,沉聲開口道:“肉熟了,吃飽上山。”
……
吃過早飯,簡單收拾了一下,陸宴清便與宋元禎一同走出了家門,徑直朝著城西走去。
路上,途經福溪酒樓,宋元禎將餘下的蛇妖肉全都賣了出去,換得了一兩銀子。
這一兩銀子可是陸宴清三個月的俸祿啊,陸宴清沒曾料想這妖肉竟然會如此值錢。
拿到銀子後,宋元禎將銀子給了陸宴清,陸宴清連忙拒絕,但架不住宋元禎的硬塞,無奈隻好將銀子收下。
足足走了一個半個時辰,陸宴清兩人才來到春夕山的山腳下。
此時的宋元禎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腦門上滿是細汗。
而陸宴清卻沒有感到絲毫累意,反倒是步履矯健輕盈,神態怡然自若,這讓陸宴清自己都有些暗自驚奇,沒想到原主的體力倒還不錯,想來應是常年走街串巷鍛煉出來的吧。
陸宴清為了顧及宋元禎的體力,主動提出要在樹蔭下休息片刻,宋元禎對此很是讚同。
兩人找了顆大樹下乘涼,從腰間取下水壺猛灌了兩口,頓時舒爽了不少。
現在正值五月,天氣已漸漸蛻去春意,拂麵而過的輕風裹挾著淡淡的燥熱,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發悶。
就在宋元禎四下張望之際,一定牛皮帳篷吸引了他的目光,宋元禎閑來無事便輕聲開口:“這春夕山似乎還有其他人啊。”
陸宴清聞言,順著宋元禎的目光朝著遠處看去,也發現了那牛皮帳篷的存在。
“那應該是采藥人亦或者樵夫所搭建的帳篷吧,這春夕山雖然地處偏遠,但其中的藥材與林木還是十分豐富的。”
宋元禎微微頷首,沒再多說什麽。
休息了一刻鍾後,兩人再次起身朝著山林中攀登而去。
這春夕山的坡度較緩,攀登起來倒也並不費力,但這也致使它的範圍很是廣闊,想要將整座山都粗略的探查過來,少說要三四個時辰。
一直搜尋到了晌午,兩人仍舊一無所獲,隻得在溪流邊暫且休息片刻,吃些早晨備好的幹糧,恢複些體力。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陸宴清看著手中的紙條眉頭深皺,即使身著山中他也未曾發現能與這兩句暗語對得上的地方。
一旁的宋元禎聞言咬了一口燒餅婉然一笑,等把燒餅咽下才緩緩開口道:“宴清啊,切勿心急,這春夕山還有將近一半未曾探查過呢,說不定這兩句暗語所指之處就在其中。”
“儒師,話雖如此,可這兩句詩究竟是何含義你我二人都未曾搞懂啊。”
陸宴清無奈苦笑,這兩句暗語所表述的太過隱晦,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宋元禎沉吟了半響,給出了自己的理解:“別的暫且不談,但此處必定與水相鄰,我們先找到符合‘水波漫天’之地,再去核對‘透而不耀’的含義,興許能輕鬆一些。”
“儒師所言極是,既然如此休息過後我們便沿著這條小河繼續搜尋吧。”
“好。”
現在正值晌午,天氣炎熱,兩人剛吃過幹糧,打算休息片刻在出發搜尋。
宋元禎靠著樹幹睡下,而餘燭七則手捧地圖揣摩著這兩句暗語的含義,殊不知此時的兩人已被十幾米外的另外三人給盯上了。
“瘦猴,你確定那年輕人手中拿著的紙條便是你之前所說的地圖?”
躲在灌木叢後的李洪強皺著眉頭沉聲發問,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更何況地圖不是被蛇妖給吞了嗎?又怎會出現在那年輕人的手中?
瘦猴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眯著眼睛朝著陸宴清手中的紙條看去,略顯遲疑的輕聲開口道:“紙張的大小倒是挺像,隻不過顏色略有差別,這距離太遠了,我看不清啊。”
“大哥二哥,我們可是馬匪,直接把那紙條搶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為何要如此小心謹慎?”刀疤臉很是不耐煩的說道,一個毛頭小子,一個老不死的,在他看來根本不足為懼。
“不行!”李洪強嚴詞拒絕,“這兩人來曆不明,切不可妄動,要知道此處可是京兆府地界,萬一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你我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大哥,那該如何是好。”瘦猴發問。
“我看他們似乎也在尋找什麽東西,不如一邊跟著他們,一邊在周圍探查。倘若他們所要尋找的也是古墓,我們便可漁翁得利,即使不是也不耽擱我們尋找古墓,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洪強此言一出,頓時贏得了刀疤臉和瘦猴的一陣馬屁。
不多時,見陸宴清兩人起身沿著河流朝下遊走去,李洪強三人趕忙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