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皆有定數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什麽意思?”
宋元禎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麵露疑惑之色。
陸宴清搖了搖頭,同樣沒什麽思路,“想來應是對藏寶地點的特征描述吧。”
“嗯,有道理。”宋元禎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可這描述太過含糊,兩人思索了半響仍沒有任何進展,無奈隻能作罷。
宋元禎拍了拍陸宴清的肩膀輕聲寬慰,“毫無根據的憑空猜想隻能徒增煩惱,說不定隻有身在山中才能領會這兩句話的含義。”
“那儒師明日可否與我同去一探?”
陸宴清雖不知這地圖究竟指向何處,但能被蛇妖藏在腹中之物定有其不凡之處,更何況裝著這地圖的小木筒也及其精致,倘若說這地圖所指之處什麽都沒有,陸宴清是萬萬不信的。
聞言,宋元禎麵露糾結之色。
他已經老了,早已沒了年少時的那股衝勁;貿然前去這麽一個吉凶難料之地,讓他很是為之顧慮。
陸宴清也看出了宋元禎的為難之色,隨即笑著改口道:“儒師您若是不願前去也沒關係,小子我隻是好奇地圖所指之處究竟藏了什麽,並不是非去不可;等葛捕頭閑暇下來,我在拉他陪我一同前去便是了。”
“宴清啊,你讓老朽考慮一晚,明日給你答複。”
宋元禎也深知這地圖所指之處極有可能藏有機緣,要說不心動這是假的。
他一時有些打不定主意,隻能晚上權衡利弊一番再作答複。
“可以。”陸宴清點了點頭,“但儒師你可莫要勉強。”
“放心吧,老朽心裏有數。”宋元禎和煦一笑。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宋元禎端著盛滿蛇肉的竹筐來到灶台前,掀開鍋蓋將一斤左右的蛇肉下入鍋中,然後又從一旁的小菜園子裏拔了些青菜小蔥做輔菜,葷素搭配才是合理的飲食之道。
而陸宴清則把這地圖和已被砸碎的小木筒收拾了起來,等明天天亮後在給宋元禎端詳一番,說不定能有其它發現。
當然,這些都隻是後話,陸宴清真正舍不得的是小木筒上所鑲嵌的兩顆寶石,他雖不知這兩顆寶石的具體價格,想來也能換些銀子。
陸宴清是有些積蓄不假,但誰又會嫌棄錢多呢?
兩刻鍾後,在陸宴清的協助下宋元禎終於是把蛇肉湯給做好了。
掀開鍋蓋的瞬間,一股鹹香頓時撲麵而來,這讓陸宴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很是驚奇,沒想到這蛇肉燉出來的香味竟會如此饞人。
兩人各盛了一碗蛇肉湯,來到了石桌旁坐下。
陸宴清迫不及待的喝了口蛇肉湯,忍不住連連誇讚道:“蛇肉嫩而不柴,湯底肉香濃厚,這……這蛇肉湯怎麽會那麽好喝?”
這蛇肉的味道出乎了陸宴清的意料之外。
宋元禎聞言莞爾一笑,“你這是第一次吃妖肉?”
“沒錯,確實是第一次。”陸宴清點了點頭,趁著應話的空隙還不忘了喝上一口。
“這蛇妖已入妖品,修為全靠吸收天地之氣而來,其肉質受天地之氣熏陶自然會變得異常鮮美,這可是隻有達官貴族、富豪強紳才能享用的極品食材啊,普通人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嚐其鮮美。”
宋元禎的話音略帶感慨,顯然也未曾吃過幾次妖肉。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探討儒修之道,這讓陸宴清收獲良多。
陸宴清從宋元禎的口中得知,儒修主要依仗的是教化之力。
倘若拋開儒術不談,實則儒修與常人並無二異,除非能修到儒聖之境方能增加五十年壽元,與武修、道修、佛修有著極大的差別。
武、道、佛的修為境界皆分為一到九品,隻是品階的名稱不盡相同;但這三家的修者皆有著極強的個人實力,這便使得儒家修者自古勢弱,根本無法與之比擬。
好在曆代朝堂皆是儒家的活躍之地,倘若沒有帝王家的扶持,恐怕儒家早已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至於儒聖之事,宋元禎所知甚少,畢竟當今世上現存的儒聖算上陸宴清也僅有六人,足以可見晉升儒聖是何等困難。
酒足飯飽後,兩人相繼洗漱了一番,便各自到左右耳房睡下了。
因為葛昌武的家距離縣衙較遠,且有的時候免不了要連夜值守破案,所以時常會來陸宴清的家中過夜,倒也不用再給宋元禎收拾床鋪了。
躺在船上的陸宴清感覺很是疲憊,不多時便睡了過去;而宋元禎則看著窗外的明月麵露思索之色,權衡著是否要隨陸宴清一同進山之事。
……
褚京,司天監地底。
晉侯成與孟緋希順著石階盤旋而下,不多時便下到了石階的盡頭。
兩人步入了一條甬道之內,甬道呈拱形,開鑿的很是規整,頂部鑲著白髓螢石,散發著略顯淒慘的白光照亮四周。
甬道狹長,時不時有身著同樣服飾的同僚從身旁經過,兩人隻是對其微微示意,並沒有多說什麽,整個甬道內很是寂靜,隻有腳步在輕聲作響。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甬道盡頭的房門前,輕輕扣響了房門。
“師傅徒兒回來了!”
孟緋希朝著門內招呼道,聲音略顯興奮。
話音剛落,隻聽“吱嘎”一聲,那厚重的黑色石門應是而開,兩人步入其中後石門自動關閉。
這房間很是寬敞,但屋內卻隻有一顆白髓螢石嵌在穹頂,根本不足以把整個房間照亮。
孟緋希四下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白發老者正站在窗前,朝著黑洞洞的窗外看去。
“師傅,您怎麽又在看這黑窟窿啊?”
孟緋希來到了老者的身旁,很是疑惑的出聲問道。
說著,孟緋希下意識的朝著窗外低頭看去,隻見下麵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與平常並無二異。
聞言,老者回過神來不禁莞爾一笑,轉過身來朝著孟緋希輕聲教誨,“緋希啊,你修為尚淺,等你突破顯聖境就知道為師在看什麽了。”
“顯聖境?”孟緋希眉頭一皺,一時未能想起這顯聖境究竟是幾品境界,於是便掰著手指查了起來:“蛻凡、通竅、築魂、凝丹、斬……斬念,斬念……”
見孟緋希沒能掰扯清楚,一旁的晉侯成沉聲接話道:“斬念、入道、顯聖,這顯聖境乃是七品道修之境,你可莫要在忘了。”
“知道了頭兒。”孟緋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應道,看得出來這孟緋希對晉侯成很是信服。
“對了緋希,你今日前去斬妖有何收獲啊?”老者岔開話題笑問。
一提到這,孟緋希很是不悅的撇了撇嘴,“師傅您別提了,今日我壓根未曾得以斬妖,白忙乎一場。”
“哦?發生了何事?”
老者來了幾分興致,孟緋希一五一十的出聲道來,其中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晉侯成卻並未拆穿。
“青年儒聖?”老者在聽了陸宴清的事跡後不禁微微一愣,隨即看向了一旁的晉侯成。
“沒錯,確實是青年儒聖,我已驗證過了。”晉侯成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他那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可謂是古今絕句,確實有儒聖之姿。”
“力拔山兮氣蓋世?好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與朝中的那兩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老者的話中滿是讚歎之色,這評價之高讓晉侯成略有些出乎意料。
“那大人可有招攬之意?倘若那小子能道儒雙修,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在此世間,倘若非要評個最強之人,那必是雙修九品儒聖。
儒修本身雖並沒有太強的戰力,但倘若能夠實現雙修,便可用儒術加持自身、削弱對手,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機乎沒人會是儒家雙修對手,就連越品對戰也並非毫無勝算。
老者聞言低頭沉思了半響,隨後略帶深意的搖了搖頭,輕聲道:“這天下奇才無數,但能真正問鼎的也不過數人,你可知為何?”
“卑職不知。”
“那是因為天地氣運有限,世間萬物皆有定數,而儒家氣運最多隻能孕育出五位儒聖罷了,而那小子的出現將打破這份氣運,也就意味著必有一人會跌出儒聖之境;倘若你是那五位儒聖,你會怎麽做?”
老者的話瞬間點醒了晉侯成,晉侯成頓時麵露肅意,微微拱手:“卑職受教。”
而一旁的孟緋希則有些摸不著頭腦,略有些好奇的出聲問道:“師傅,那你會怎麽做啊?”
看著自己這很是呆萌的徒兒,老者和煦一笑,負手看向窗外的深淵並未應話。
……
第二天一早,陸宴清被窗外的晨曦叫醒,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席卷全身,迫使陸宴清躺在**不得動彈分毫。
陸宴清對此並未在意,不一會身子便恢複了動彈,下床後開始洗漱穿衣。
可就在他打著哈欠提褲子時,隻聽“滋啦”一聲,褲子竟被他應聲扯破了,搞得陸宴清一臉懵逼。
自己也沒使多大力氣啊,這褲子怎會被自己扯壞呢?
陸宴清又換了一條褲子,可還是被扯破了,這讓陸宴清不禁吐槽起褲子的質量來。
雖說著褲子的質量不好,但也總不能不穿褲子吧。
所以當穿第三條褲子時,陸宴清輕手輕腳的提上褲子,褲子這才免於被扯破。
倘若這條褲子也破了,那陸宴清就隻能光屁股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