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墓

陸宴清與宋元禎沿著河流一路向下尋去,隻見兩側有不少小溪順著山穀之勢匯入河中,使得河道越發寬廣,水流越發湍急。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之久,兩人來到了背坡的半山腰處,可河水卻在此處變成了聲勢浩大的雄偉瀑布。

站在崖邊朝著瀑布底端看去,目測落差足有近百米,令人望而生畏。

“這瀑布之下應該就不屬於春夕山的地界了吧?”宋元禎出聲發問。

陸宴清聞言微微頷首,“沒錯,永安縣與城陽縣毗鄰,正是以春夕山為界。”

“唉,那就隻能沿著小溪再去找找看了。”

說著,宋元禎便轉身離去,陸宴清見狀緊隨其後。

可就在這時,一抹耀眼的光芒忽然閃過,陸宴清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眸。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隻見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淩亂的水波映照在兩岸的叢林間,隨著湍流不停搖曳。

見此情形,陸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腦海中頓時靈光乍現,隨即浮現出了與之相似的情形!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我懂了!我懂這兩句暗語的所指之處了!”

陸宴清雙拳緊握,極為興奮的放聲大喊道。

走在前方的宋元禎聞言趕忙折返了回來,朝著陸宴清出聲發問:“哦?是何處?”

“水簾洞!”陸宴清並沒有賣關子,嘴角微微上翹直言道。

宋元禎眉頭一皺,麵露不解之色,“這和水簾洞有何關聯?”

“儒師,容我賣個關子,等你置身其中便能領會這兩句暗語的含義了。”

說著,陸宴清和煦一笑,隨後重返崖邊,朝著瀑布與崖壁之間的縫隙看去,果然在崖底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沒再多愣,陸宴清招呼著宋元禎繞路下山,朝著崖底走去。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了崖底。

此處因常年受瀑布衝刷的緣故,已經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水池,而那水簾洞則在這瀑布之後。

“儒師,你水性如何?”陸宴清出聲詢問。

“倒還不錯。”宋元禎淡淡應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遊過去吧。”

“好。”

陸宴清率先跳入水中,朝著瀑布落下之處遊去,宋元禎緊隨其後。

這瀑布從近百米高的地方落下,其力道不容小覷。

好在一旁有捷徑可走,使得兩人順利來到了瀑布後的水簾洞中。

“儒師你看此情此景是否與那兩句暗語不謀而合?”陸宴清用手抹去臉上的水滴,把宋元禎拉入洞內,很是興奮的朝著宋元禎招呼道。

宋元禎起身後,看到這洞內的情形頓時幡然醒悟。

陽光透過瀑布照入洞內,確實要柔和了許多;

而瀑布外的水池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通過光的折射映照在了洞頂,確實有“水波漫天”的意境。

“原來如此!沒想到‘透而不耀,水波漫天’竟是這般情形!宴清,你是如何想到的?”

宋元禎很是不可思議的朝著陸宴清出聲發問。

陸宴清謙遜一笑,出聲應道:“我曾經見過類似的情形,所以在看到水波映照後便有了這番猜想。”

這情形曾不止一次在《西遊記》中出現過,陸宴清自然印象深刻。

倘若從未曾見過水簾洞中的情形,確實很難憑空想象。

兩人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隨後便朝著黑漆漆的洞內走去。

雖說濕衣服糊在身上很是難受,但也總不讓兩個大老爺們在這洞中裸奔,這多少有些怪異。

越往深處走,洞內就越是幽暗。

好在宋元禎的身上有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這火折子用油紙包著,有著一定的隔水性,所以並未熄滅。

兩人做了兩個火把,借助這火光繼續朝著洞中深入。

足足走了一刻鍾左右,兩人才走到了洞穴的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刻滿儒紋的拱形石門,這讓兩人的神情為之一震,看來是來對地方了!

陸宴清小心翼翼的來到門前,以免觸發機關。

石門兩側各有一個饕餮樣式的首輔銜環,門欄上則刻有天門圖騰。

饕餮為龍之九子中的第五子,是一個凶惡而貪食的惡獸,將其銜環置於門上,起著驅邪避穢之用;

而天門則意指死後的靈魂歸宿之處。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道墓門!

宋元禎同樣也發現了這一點,對於饕餮和天門所代表的臆想,他可比陸宴清要熟悉的多。

難不成此處當真是蕭晉儒聖的陵墓?

宋元禎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其中一探究竟,與陸宴清商議了一番後,兩人決定便合力推開墓門。

可這墓門十分沉重,兩人竟不能撼動分毫。

好在兩人同為儒修,在儒術的加持下,兩人的力道頓時有了顯著提升。

更何況陸宴清可是實打實的儒聖,所施展的儒術對力道可是有著十之十五的加持。

在儒術的加持下,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勁終於是把墓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兩人收著肚子應該能堪堪擠入其中。

就在宋元禎欲要進入其中時,陸宴清趕忙將其拽了回來。

“宴清你為何不讓我進去啊?”宋元禎皺著眉頭疑惑發問。

陸宴清並沒有著急解釋,而是直接將手中的火把丟入其中,隻見那火把落地後竟瞬間熄滅,隻有點點火星在幽暗中勉強閃爍著赤紅色的光芒。

“裏麵的空氣很是稀薄,貿然進入其中容易窒息而死。”陸宴清出聲提醒。

宋元禎看著已經熄滅的火把不禁一陣後怕,隨後略有些狐疑的說道:“宴清,你對此事似乎很有經驗啊。”

陸宴清莞爾一笑,你當真我六刷《盜墓筆記》是白看的?

“永安縣被群山環繞,其中有不少風水寶地;我與葛捕頭曾協助朝廷掘過古墓,自然有些經驗。”

陸宴清信口胡謅道,宋元禎聞言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休息了一刻鍾後,墓室裏的腐氣基本已經散盡,外界的空氣也已灌入其中,兩人這才安心入內。

兩人前腳踏入墓內,後腳便有三道身形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墓門前,透過縫隙側耳傾聽門內的動靜。

“大哥,既然都已經找到古墓了,我們還留這兩人何有用?不如直接殺了算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是我們幹的。”

見陸宴清與宋元禎捷足先登了一步,刀疤臉很是焦急,生怕兩人把其中的寶貝都給卷跑了。

聞言,李洪強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這三弟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夠用;倘若是別人在自己身旁這般多舍,李洪強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你是不是傻?這古墓中吉凶難料,極有可能暗藏機關,貿然進入十分凶險,自然要讓他們在前麵探路了!”

見李洪強默不作聲,瘦猴出聲朝著刀疤臉解釋道。

“那把他們抓起來,強迫他們在前麵帶路不也一樣嗎?”

刀疤臉很是不服氣的說道,這倒是把自詡聰明的瘦猴給問住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不得不說刀疤臉這話在理啊。

“那樣太過冒險,稍有不慎我們極有可能會隨著他們一同陪葬,還是遠遠的沿著他們所走過的地方跟著較為穩妥。”

李洪強輕聲講出了自己的用意,但耳朵卻一直附在門縫裏聽著墓內的動靜。

“原來如此,還是大哥的格局高啊!”

“大哥的格局高!”

這瘦猴的拍馬屁功夫可謂是一流,而一根筋的刀疤臉則隻能跟著瘦猴喝個二油。

“儒師,我這發現了一塊玉佩!”

聽到墓室內的動靜,李洪強輕嗬了一聲讓兩人安靜,趕忙凝神傾聽。

此時的陸宴清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玉佩,朝著不遠處的宋元禎招呼道。

這玉佩上同樣刻有儒紋,應該是墓主人的生前佩戴之物。

宋元禎聞言快步來到了陸宴清的身側,仔細端詳起玉佩來。

可儒紋太過生僻,難以辨認,宋元禎也未能看出這上麵的儒紋是何用意。

“宴清,你退遠些,讓我把這玉佩取下;倘若突生異狀,記得要用儒術加持於我。”

宋元禎鄭重其事道,陸宴清點頭應下,後退了數米之遠。

沒再多愣,宋元禎小心翼翼的將玉佩從牆上取下,好在並未觸碰到機關,這讓兩人皆是鬆了口氣。

“這玉佩是由上好的軟玉雕刻而成,少說能賣個二三十兩銀子。”

宋元禎這話讓陸宴清略顯錯愕,“額……儒師,您是打算將這玉佩給賣了?”

“這是當然,否則你我二人留這玉佩又有何用?”

聞言,宋元禎在陸宴清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沒想到這宋元禎竟能做出如此勾當,但這卻很是契合陸宴清的心意。

陸宴清此行本就抱著尋寶的目的前來,隻是在宋元禎這位德高望重的儒師麵前,陸宴清不太好表露心中所想;畢竟盜墓這一行徑太過卑劣有辱斯文,陸宴清生怕會遭到宋元禎的反對。

可沒想到的是,宋元禎竟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這讓陸宴清不禁莞爾一笑。

宋元禎似乎看透了陸宴清的心思,語重心長的輕聲教誨道:

“宴清啊,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結果也不盡相同;與其讓這玉佩長眠於此,不如把這玉佩帶到外麵發揮它應有的價值;這上麵的儒紋如此繁雜,說不定能對儒紋的考究有所幫助。”

“儒師所言極是,小子受教了。”

雖說宋元禎這話有為此行徑開脫的嫌疑,但確實也有幾分道理。

“既然如此,儒師我們把地上的這些古錢幣也帶上吧,這些古錢幣對幾百年前的曆史考究也有著不小的幫助。”

陸宴清學以致用,一臉和煦的出聲建議道,宋元禎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可就在這時,一陣不疾不徐腳步聲突然從黑漆漆的墓道中響起,這讓兩人頓時神情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