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六品
隻一位葉空就被壓製，甚至真身下凡，連反抗之力都無，原本那一身傲氣火焰被一盆冷水澆滅。
這不是無力，而是命運被主宰，常說的人定勝天，到頭來還是一個笑話。
這天下眾生不過是他們豢養的牲畜，螻蟻豈會惹來大象的注意，一但被盯上唯有一死。
“感到絕望了嗎？”
看著葉空許久不語，一直沉寂下去，李長生溫聲道。
這事換誰不絕望，號稱武夫極致立於武道絕巔的人，在這群人眼裏不過是一介隨意抹殺的螻蟻。
“有點。”
沉默片刻之後，葉空低啞著嗓音說道。
“你知道我為何如此推崇秦皇漢武這二人嗎？”
葉空搖頭。
原先他隻以為李長生這邊吹噓秦皇漢武，不過因為他們二人修為高深，實力震古爍今無人敵。
現在看來不是，若是這一點，那劍無涯的實力也是驚人，怎麽就不把他掛在嘴邊？
“他們有氣魄，為天下蒼生棄自身的膽氣。”
“身為這權利及武道巔峰的人，他們沒有像那些仙人貪生怕死，躲於那虛假之地，受世人供奉，反過頭舉行滅世之行。”
“而是在滅世時率領眾生抵擋，身先士卒，盡管身旁無人，也不投身於他們。”
李長生道出這個消息，原來他們不用死去，憑他們這驚天動地的修為，便是天上也無人可敵。
一但入天宮，他們依舊萬萬人之上，與五方天帝割據一方，做天上帝皇有何不好。
“他們為後人爭取到的時間不多了，下一場滅世會比前麵幾次要來的猛烈，可能是這歲月以來最黑暗最恐怖的時候。”
饒是盛夏時節，席來的風也如臘月寒風刺骨，這是心靈上的刺激，遠超身體折磨。
“我這副模樣怎麽對抗大勢，難道以我殘軀換天下安康嗎？若是可以我絕不吝嗇。”
苦笑聲從葉空口中發出，語氣上還有對天不公的怒氣，人生百年不說睡覺生病這些，人能享受的時間極少。
那些仙人為什麽就不體恤一下凡人，至於氣運他們要拿便拿就是。
“這天要變了，風暴來臨之前會有一場朝陽，真正的千年大勢將至，隻要熬過去，也未嚐不能與他們爭雄。”
沒想到還有重磅消息，這是天地反哺嗎？氣運下降，朵朵金蓮湧現，天驕並起。
黃金般耀眼的璀璨時代將現，若是真如此，那時陸地神仙將層出不窮，往前無數歲月未有往後歲月也不會有的時代要來，葉空還會有一絲希望。
他不再絕望，不再茫然，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無數人的力量是無窮的。
突然李長生伸出右手，玄青色的真氣在他指尖泛起微芒，葉空躲閃不及，被他雙指點在眉心。
一瞬間腦海中閃現無數似曾相識的畫麵，有他閱遍書籍，暢讀詩詞，有絕代詩詞在他口中湧頌。
他記得這是他受傷養傷的那一年，隻是為何這段記憶被塵封？
“為什麽？”
葉空平靜如水的開口。
他要問李長生為什麽塵封他的記憶，是有其他原因還是別的。
塵封記憶是極為冒險，且不尊重人的做法。
他沒有感到屈辱，但他要一個說法，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年你所看的東西過於超前，雖然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可這些東西一旦暴露出去，將天崩地裂舉世沉淪。”
“到那時不再是一個天帝下凡，而是提前滅世，而且是掃盡一切，無人可逃脫。”
葉空眉頭一皺，這些東西雖然價值不菲，可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一些詩詞典籍，怎麽會引起天上的注意？
難道其中蘊含著自己不知的東西？
“這些東西真如你所說的珍貴？”
葉空有些不信。
“關係你能否成就儒聖的東西，你說珍貴不珍貴？”
聞言葉空瞳孔一縮，可隨後他覺得不對，這要是成儒家陸地神仙的東西，他為何給我，這是有所企圖嗎？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解開我的記憶，不讓我帶著塵封的記憶走下去？”
李長生知道葉空所含意思，他覺得這東西既然能成聖，自己為什麽白白給他？
“因為我不需要，我要的是給這世界帶來一個守護者，其他皆是虛妄。”
話說到這份上，再爭執下去葉空覺得沒意思，大不了走一步看一步，成不成儒聖他無所謂，隻要不影響自己就行。
慢慢的一點點記憶被解開，一切都感到清晰，腦子也清明許多。
“我入六品了。”
突然葉空說出這則信息，一切來的太突然，周圍頓時刮起大風，一根龍卷風以葉空為中心升騰直達百丈。
林遠等人跑出馬車，看見極遠之地所發生的一切，那股驚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發什麽了什麽事？”
“不知道。”
林遠和李道然一個走武一個修道，哪裏知曉儒家體係。
隻有一旁的周覓緊緊盯著那根龍卷風，儒家於天地立心，能引起天地劇變的事，必定逃不開。
“這是儒家升品。”
經曆過此事的周覓說道。
身子滑出，踏著浩然之氣一步步走去，看遠去的周覓，李道然也是禦劍而起。
“等等我。”
林遠高聲呼喊，兩條腿極速擺動，身子化作殘影，直追而上，武夫的粗俗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肯定是葉兄形成的。”
周覓興奮地說道。
他剛剛看了一眼馬車，葉空和李長生不知去向，而遠處恰巧出現這動靜，難免不引起他的懷疑。
“所以你就貿然的衝出去了？”
李道然好沒氣的說道。
“管他呢，我們隻是看看又不打擾他升品。”
對於周覓的羞愧，林遠卻是爽快，李道然隻是搖頭苦笑，不打擾還好說，若是真破壞那人升品，就是不死不休的境地。
修煉一途與天爭輝，錯失良機，下一次就不知要到什麽時候了，甚至一輩子機緣沒有，可能會被卡一輩子。
距離異相的地方，說遠也不遠，三人已經落在暗處靜靜觀看。
儒家升品極為壯觀，如同巨柱支天的粗壯龍卷風，電閃雷鳴隆隆作響，宛如仙人渡劫。
“儒家都這麽氣派嗎？”
林遠吃味的問道。
他入四品時，也不過是調息打坐，自然而然就就成了，哪有這樣聲勢浩大。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上仙人降臨世間，傾聽凡人心聲呢。
“差不多吧，我那時引起的是九雷擊地。”
九雷擊地顧名思義就是九道雷霆落下，知道炸出九個大坑洗去身上汙濁才會散去，這是對自身極有好處，讀書人喜歡稱呼為鉛華不染。
“道門入品也有異相，不過要到三品之上才可以，不像儒家品品皆如此。”
“誰叫天道喜愛儒家，浩然之氣長存，儒家強大對天道有不少好處。”
林遠回應，武夫走的是自身強大這條路，道門三品之上才可稱道法小成，那時天道自然庇佑。
至於佛門嗎，林遠不清楚，因為佛門離大梁過於遙遠，大梁前幾位皇帝實行的滅佛，將大梁境地的佛門連根拔起，甚至下令佛門不可進大梁。
故此大梁隻有道門和儒家兩大派係，不見佛門。
“真是葉兄。”
狂風吹起灰塵，眼前視線模糊不清，隱約可見有兩人立在中心之地，身形姿態與葉空和李長生一模一樣。
清氣凝聚的透明屏障擋住龍卷風，裏麵的二人淡然的看待一切，外麵事情他們不用去理會。
“六品已成。”
腹部之處浩然之氣下沉，發出微光，人們常說讀書人滿肚子墨水，實則是浩然之氣沉澱。
葉空揮手散去異相，清氣滿袖攬乾坤，天空落下一道光柱，天道賜福為葉空洗去渾濁。
“葉空，你入六品了？”
林遠驚訝道。
他雖然不熟悉儒家，可對儒家升品有過一絲見底，那就是不入廟堂難以提升。
天底下有周覓一個怪胎想不到有冒出第二個，還是說讀書人越來越吃香。
“剛好尋得良機，一舉突破。”
剛剛升品，葉空如沐春風一般，微笑著答道。
“你熟悉一下六品的戰力吧。”
李長生開口。
“好。”
眾人退避，場中留下林遠和葉空，一個武道真氣溢出體表，氣息之強挪動天上雲層。
地麵被震的晃動，細小的石子蹦躂不停。
葉空眼神凝重起來，六品對四品，猶如天淵，宏盛的氣機好似一把火，點燃真氣。
“嗬。”
浩然之氣自九天倒泄，如一條銀河垂下，為葉空阻礙那火山般猛烈的攻勢。
單憑兩股氣息碰撞，四周的地麵就已出現坍塌，林遠如鐵塔般紋絲不動，任由這浩然之氣撞在體表。
隻見他伸出單臂，豁然握拳，真氣化作一杆長槍，豎在其麵前，從他拿起那一刻。
彌漫整個方圓幾裏的真氣倒回體內，持槍站立不管浩然之氣在他身體刮刷，竟然一時破不開薄膜般的武道真氣。
“風起，五行齊動。”
葉空大肆揮霍浩然之氣，遠處的周覓臉上盡皆驚奇之色，暗歎不可思議。
原本他以為天下讀書人，養浩然之氣僅限水滴，他就是池塘，可再看葉空，這哪裏是六品儒家的浩然之氣，這似江河奔湧久不平息，到底是怎麽藏於體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