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吐著吐著也沒法習慣
一通狂吐之後，羅煒撫著胸口擦了擦嘴，啞著嗓子開口：“雕兄，你還真閑得慌，有說話的功夫，事情早就辦完了，還省得我們專門往這邊跑一趟。”
話音剛落，從大縱湖北邊飄飄****的行來一艘竹排，竹排無人駕馭自行移動，而上頭的雕兄一身華麗的黑色直裾，負手而立。羅煒瞅瞅自己這身梅長蘇的打扮，再看看雕兄的貴公子裝束，感覺貌似二人的出場方式應該換換才更搭。
離著湖岸還有十來米遠，雕兄一連串的踏水無痕，幾個起落已經站定到羅煒的另外一邊，嫌棄的看了看一地的穢·物：“吐成這樣，你說你學會了騎馬是認真的嗎？”
羅煒憋屈，指著赤兔：“這兔崽子存心的，跑起來那叫一個瘋，我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赤兔哼哧著相當不滿，又踢了他一臉沙子，扭頭不再理他。
呂布倒是護上了：“還是你身子太虛，也怨不得別人。”
黃巾這邊早就被雕兄的這套“輕功”震撼住了，即便有後事經驗的何大師、楊奉和韓暹也是頭一回見識這樣的“真功夫”。黃巾那邊人數占著絕對優勢的如臨大敵，羅煒這邊的三人一馬卻聊家常一般的談笑風生，全不當一回事的架勢。
何大師先是見到羅煒也出現在這個時空，感覺天雷滾滾，聽他們的交談加上以往聽到的消息才明白，十有八·九這貨才是一切阻礙的罪魁禍首，整個人都不好了：“羅煒，我們總算還有幾分香火情，別把事給做絕了。”
羅煒這會兒也緩過來了，要不是何大師背後有人，真想衝過去給他來一套如來神掌，又瞅了瞅那些個懵懂無知，還呆呆的蓄勢準備聽命行事的黃巾們，覺得公開處刑著論是非不大妥當，指著何大師憋著脾氣道：“你還記得香火情呢，要不是你瞎折騰，勞資能被連累到這裏來嗎。你愛幹嘛幹嘛去，哪怕捅破天都懶得管你，但是，不該被你帶來的，我這邊必須一個不少的領走。你特麽離我遠一點，不然惹毛了勞資，看我能不能有本事比朝廷更早的滅了你們這幫不省心的。”
何大師也被他的囂張口氣氣壞了，冷笑道：“滅了我黃巾，”他瞅了一眼赤兔之上的蒙麵呂布，“我承認你手下有幾個能人，可再能耐又怎樣，小貓兩三隻還想跟數以百萬計的黃巾弟兄相提並論，哪怕還有個能召鳥的高手又如何，你不會可笑的打算靠傻鳥稱霸天下吧！”
雕兄原本還在旁邊拔竹子玩呢，一聽有人損他的鳥大軍，頓時不幹了，羅煒聽個話頭就覺得要糟，卻壓根攔不住這位祖宗。雕兄單腳跺地，整個人憑空竄上高空，瞬間化成一隻十餘丈大小的巨雕，毛色烏黑中泛著隱隱的藍光，頭冠、雙翅、尾羽金光燦燦奪人眼球。
四下頓時為之一靜，就聽見巨大的羽翼煽動起狂亂的風聲，而大雕衝著已經人仰馬翻的黃巾餘部俯衝下去，巨大的利喙一張，一口就把舉著帥旗的小校連人帶旗的吞入腹中，臨了，還不忘呸呸兩口，把血滋呼啦的帥旗和衣服吐了出來，兜頭砸了楊奉和韓暹一腦袋。完事之後，巨雕打了個嗝，施施然化回人型，仍舊是一派貴公子的做派。
“媽呀……妖……妖怪……妖怪吃人了……啊啊啊……”場麵炸成一團，黃巾們不顧一切的四散奔逃。絕大部分不是屁滾尿流的鑽竹林，就是直接往湖裏蹦，拚著命的想跑得越遠越好。一小部分則被嚇得腳軟得如同麵條，壓根站不起來，以頭搶地的高呼：“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羅煒也驚得半晌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跳著腳的罵：“太混蛋了，不是不讓你吃人嗎，這也沒清洗也沒檢疫的，誰知道身上都帶著什麽細菌什麽病毒的。”
呂布黑線：“我說，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歪掉了！”
羅煒雖不認同這個行為，卻也有些理解雕兄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想整點震撼的把對麵這幫人一錘子砸扁，不然這一仗恐怕沒完沒了有的扯皮了。理解卻不代表不惱火，這要是吃人吃上癮了，等回去之後還了得了，於是繼續惡心人：“你知道這人幾天沒洗頭洗澡了，有沒有洗臉刷牙的習慣，這年頭，保不齊血裏頭就有什麽艾滋、乙肝、丙肝、梅·毒、花柳、瘧疾、登革熱什麽的，這玩意兒粘上就傳染，連吸血鬼都不敢輕易找人肯了，你還愣頭青似的往肚子裏塞，哪怕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難道還不怕惡心死人嗎？”
西遊世界從上到下充斥著吃人的情節，並不是妖怪們的專利。那些從天上下凡而來落地為王的，似是解除了什麽禁錮一般，恢複了吃人的本性，連主角團成員都逃不開這種過往。
孫猴子說：“老孫在水簾洞裏做妖魔時，若想人肉吃，便是這等：或變金銀，或變莊台，或變醉人，或變女色。有那等癡心的，愛上我，我就迷他到洞裏，盡意隨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還要曬幹了防天陰哩……”
豬八戒說：“還不如捉個行人，肥膩膩的吃他家娘！管甚麽二罪，三罪，千罪，萬罪……”
沙和尚說：“我在此間吃人無數，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頭拋落流沙，竟沉水底……”
用雕兄的話說，妖怪吃人還真不能全怨他們，因為在西遊的設定中，人是萬物之靈，備受天地的眷顧，哪怕弱的一批，即便不倚靠法寶，隻要堅守浩然正氣，堅持行善積德，妖邪便不得近身。相反的，生而非人便是原罪，修煉成妖更是罪上加罪，隻有人類的靈性可以洗滌罪孽，減少天罰。雖然無法接近大功德大正氣者，普通的人類靠著數量多少也是不無小補。
關於吃人這件事，精細鬼和伶俐蟲這樣的小妖精更有發言權，在他們看來，吃人的唯一用處就是讓自己活得更輕鬆一些，不然總覺得後背毛毛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挨雷劈。要不是實在沒法子，誰樂意吃人。
首先，人類精滑得狠，總喜歡抱團，少有願意落單的，小妖精法力低微，逮個人頗為費勁。其次，估計他們能逮住的貧民老百姓平日裏也多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多是骨頭少有肉，口感實在不怎麽樣。像雕兄這種本體個大的，恨不得直接吞了了事，免得嚼吧嚼吧倒胃口，這也使得他們養成了生吞的習慣，但碰上絕大多數個頭小的，那就得學著人類的烹飪模式，哪怕烹飪會損失部分靈性，也總比難以下咽來得強。
雕兄雖是直接吞的，根本嚐不出味道，也不會弄髒，倒也習慣性的擦嘴表示自己吃完了，聽了羅煒的一席話，麵色先是變黑，緊接著發紅，最後直接青綠青綠的，衝到道旁，扶著一根竹子接茬吐開了。
別說雕兄了，連其他人都跟著直犯惡心，裏頭就數對被列舉出來的一堆病症更為了解的何大師惡心得徹底，因為他想起了宣布起義那天，一堆人祭天之後歃血為盟，可都是割開手指頭滴血入酒壇子裏，然後你一碗我一碗的分喝了個幹淨。當然，一幫子古人，說他們有艾滋、乙肝、丙肝什麽的倒不至於，但古人的洗漱條件很成問題，生活習慣也挺夠嗆，各種性·病、血吸蟲、瘧疾、登革熱什麽的還真保不齊。越想，喉嚨口就越往上反，胃裏頭也跟著冒酸水。
羅煒這頭還嫌料下得不夠狠，繼續說道：“不過咱們也別光想著壞處，好處也挺多的，吸血鬼兄弟還給人類發來了表揚信，說他們長期吸血造成了種族遺傳性的營養不良，現在可好了，血裏頭又是血糖又是血脂，甜甜的糖分和肥膩膩的脂肪的含量提高，也能變相的提升他們族群的體質了。”
嘔，嘩啦啦啦！
沒聽明白的就覺得這說法怎麽聽著讓人這麽渾身不舒坦，聽明白的如同雕兄、何大師、楊奉和韓暹都已經吐得不能自已了。連赤兔背上的呂布人雖然還硬挺著，臉色都有些發青：“你少說兩句吧，趕緊把正事辦了。”
羅煒其實也是後怕的，見惡心人有用，索性猛藥繼續灌，免得沒記性再犯，一張嘴照舊不依不饒：“血裏頭的這些是好是壞咱們就不多說了，再說說其他部分吧，雕兄，我這就要批評你一下了，生吞那是真的要不得啊，誰知道人家肚子裏是不是還憋著尿，又便秘了多少天，胃裏腸子裏都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曾經在一條巷子裏見過後廚清洗大腸，清洗肚子，一剖開來，整個流了一地，那酸爽，那臭不可聞……”
“閉嘴……”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集體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怒吼。
楊奉和韓暹又是反胃又是憋屈，楊奉有氣無力的開口：“算了，算了，咱們認栽，對不住何，呃，玄機將軍，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韓暹接茬：“煒哥，求求你嘴上積點德吧！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這張嘴損起來，千軍萬馬都能被你整的當場去世。”
呂布也抽著嘴角：“戰死還能揚名一世，吐死的話。還真就隻能遺臭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