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馮淵這是要瘋啊

張文遠版薛小傻雖然一看見小廝煜樵就渾身不對勁,好在這人總算機靈聽話,加上原主對他極信賴,還有“半師”喬植的麵子放在那裏,也不能輕易把人撇開,隻得依舊帶在身邊。

張文遠早就注意到了旁邊靜靜看戲的粉嫩蘿莉,英蓮這具身體別看隻有十歲,已經生得眉目如畫,嬌柔可人,讓人一眼難忘。這貨雖然經過現代版嬌蠻女友黎小凝的調·教,已經初步領會到男友力版“三從四德”的精神,卻也不妨礙意識形態的遊曆花叢。

就聽他以一種蘇死人不償命的調調開口:“姑娘的風姿世上罕見,令小生心醉不已,敢問姑娘芳名?”

張文遠估計不記得自己這會兒頂著的是薛小傻那張白饅頭臉,有顏值的這麽跟人打招呼那叫開撩,擱醜八怪身上就叫耍流·氓,還有第三種,就是算不上美也並不醜卻如薛小傻這般,富有喜劇效果的相貌,如果霸道狠厲張狂一點,還能混個反派當當,一旦失去了這項自覺,反而更像個逗比。

沐知春被這貨一副調戲村花的做派搞得低著腦袋憋笑,張文遠還以為她在羞澀,開始繼續一副風流貴公子的做派裝·逼。間歇,煜樵領著幾個夥計開始上菜,順便衝著小嘴嘚吧嘚吧的主子拚命使眼色,誰料薛小傻光顧著討好小姑娘了,連眼皮都沒衝著他抬一下,隻得悻悻的再次候到門外去了。

羅煒實在憋不住,把薛小傻那張麵皮搬了過來,擠成個豬臉,上看下看:“瞧你現在都長成這副模樣了,居然還有帥小夥對你一往情深,老實交代,你和你那小廝真這麽單純,到底有沒有那啥的關係,我保證不告你的刁狀。”

張文遠知道羅煒隻是調侃他,把臉搶救了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麵孔,不免有些沮喪:“趕明個回去之後,非讓大傻好好請請客,套了他的殼子簡直虧大了。”

沐知春給每個人各舀了一碗雞湯:“張文遠是吧,我知道你,也聽說過你家黎小凝的赫赫威名。”

張文遠驚了:“你認得我,還認得我家凝凝,你不是個NPC嗎?”

沐知春還沒回答,羅煒倒是搶先接了口:“比我這個純現代人還現代人,不過麽,你才NPC,她叫沐知春,和我現在的情況一樣,是38號候選人,也是咱們的友軍,目前是我的童養媳,來,叫聲大嫂聽聽。”

沐知春一巴掌拍羅煒腦袋上,張文遠一副了然的神情,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剛到那會兒,大傻的親爹才出殯,薛家另外幾房就鬧開了,大傻的母親不太頂用,全靠喬管事領著一幫老管事穩住了台麵,我才順利接下了家主的位置。那幾天這叫一個鬧心,連睡個安穩覺的時間都沒有,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終於踏實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就在枕頭邊上撿到了這個。”

張文遠從袖筒裏摸出來的是一隻無比眼熟的玻璃球球,大大的84號說明了其歸屬權,裏頭隱含的是個“九”字。羅煒把自己的那個拿出來比對,果然一毛一樣。

羅煒百思不得其解,捏著兩隻球球轉來轉去:“一個‘天’字,一個‘九’字,是個神馬意思?”

張文遠首先想到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他在現代,無事期間也是看過《紅樓夢》的,於是一拍腦袋:“紅樓裏正經和仙女搭邊的應該就三個,絳珠仙子林黛玉、教習賈寶玉雲雨的秦可卿、以及大·Boss警幻仙姑。”

沐知春不大認同:“才兩個字說明不了什麽,要看其他還有什麽。”

羅煒福至心靈:“我覺得應該是‘天九’,那種天九牌知道吧,天九就代指了賭·場呀!”

沐知春有些惱:“你們毛利小五郎附體呀,別瞎推理,要推理也該把線索湊齊了再說。”

張文遠好奇:“是不是跟著紅樓的發展拿這種小球呀,接下來該到哪一出了?”

羅煒翻白眼:“你連林妹妹、秦可卿、警幻仙姑都知道,難道不知道下麵的劇情?”

張文遠有些臉紅:“光顧著歪歪各色妹子了,沒顧上看。”

沐知春吐槽:“我保證不告訴黎小凝,也保證她不打死你。”

張文遠如何討饒,沐知春如何調侃不談。比起這個,沐知春更好奇蘿莉版薛寶釵是什麽樣子的,二人的話題終究又回到了妹紙身上。

羅煒無語,心裏千回百轉,張文遠顯然沒走上薛大傻的老路,他這會兒儼然已經朝著眾望所歸的家主養成大道上狂奔而去。要再往呆霸王的老路上引,一則張文遠的秉性未必掰得過來,二則感覺很對不起黎小凝,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把後續交代了一番,整場戲主要還得看張文遠版薛小傻跟馮淵的切磋表演,沐知春版英蓮隻需要在那裏負責美美美就好了。另外,原本吃兩家的拐子被羅煒蝴蝶沒了,眾人達成一致,誰造的孽誰負責善後。

沐知春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報護官符的門子的行蹤也要盯著點,別到時候戲演完了,這人還沒有收到消息,白費勁了。”

張文遠大包大攬:“這容易的很,”隨即把門外頭的煜樵召喚進來,“你不是和府衙那邊的差役挺熟的嗎,認不認得一個還了俗的門子?”

煜樵苦巴著一張臉:“大爺說的是哪一個,府衙的差役眾多,小的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人都認全了呀。”

沐知春和張文遠齊齊把目光投向羅煒,理論上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見過這位門子光頭造型的,問題是葫蘆廟的小和尚一抓一大把,哪個知道誰是誰,誰又在大難不死之後蓄發還俗了。糾結了好一會兒,唯一原主印象比較深的是個嘴角有一顆大黑痣的叫做廣明的小和尚,還是因為這人經常犯錯,三不五時挨罰在大門口掃地。隻不過這個廣明是個勢利眼,像霍啟這樣的經常在大門附近活動的下人全不被放在眼裏,因此二人幾乎沒怎麽交流過。

試探性的說起廣明的特征,沒想到府衙的門子當中還真有一個姓吳的相符,並且煜樵還道明了這位吳門子是一對三角眼。羅煒回想了一下,廣明的特征漸漸明晰,還真是三角眼,十有八·九就是他沒跑了。

這也說得通,賈雨村得了銀子天沒亮就跑了,正巧碰上再次受罰的廣明在大門口掃地,順便就讓他給甄士隱傳了個話。

煜樵得了張文遠的賞銀,顛顛的跑去找人盯吳門子去了。羅煒也終於明白,即便初來乍到被這貨辣了一下眼睛,張文遠還會忍著被膈應也沒把人支使走,恐怕不光是看在他爺爺喬管事的麵子,還有使喚起來得心應手的緣故。

包廂裏又隻剩下三個當事人,於是他們邊繼續吃飯,邊開始編排接下來的戲要怎麽演。

………………

三人酒足飯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有了薛小傻這座靠山,羅煒突然就心安了不少,至少這下子有錢有勢有幫手,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單打獨鬥了。

還沒美滋滋多久,剛到家門口就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是真的結結實實的冷水,把羅煒澆了個透心涼,沐知春倒是機靈,見勢不妙往他身後一藏,也就裙擺邊上濕了一截。

羅煒靠了一聲,眼睛被水糊住了,還不及問候對方的親戚,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居然是冬香:“啊老爺,怎麽就潑到您了,我不是故意的,您回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春香趕緊掏出帕子幫忙擦拭:“冬香真的不是想潑您,她是被那個姓馮的氣昏了。”

一旁的夏香一邊安撫正在“嚶嚶嚶”的秋香,一邊叉腰罵街:“我們華家倒了幾輩子黴居然招惹了你這麽個玩意兒,你這是結親還是結仇,誰稀罕你的贖身,誰稀罕你給的前程,要知道你是這種貨色,姐妹幾個不活撕了你都是你祖宗在天有靈了……”

羅煒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前被堆滿了,沒想明白就被潑了一身,這會兒稍稍擦拭之後才看得分明,和四香對峙的居然是正韜公子馮淵,旁邊還有個一身醬紅色襖子的陳婆子,陳婆子是這一代小有名氣的媒婆。馮淵和陳婆子身後20來名壯小夥抬來了十幾台東西,幾乎把吉祥街另一頭過來的路堵死。

眼下的情況明擺著就是馮淵跑來提親了,想到這裏,羅煒雞皮疙瘩掉一地,這年頭跟個大男人結契弟如果是美談,向男人提親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他這是要瘋啊!

旁邊一堆吃瓜群眾,居然隻是感慨一下被聞名遐邇的正韜公子看上是多麽悲催的事情,除此之外,也僅限於當一場樂子在看。

冬香也收起了對羅煒的歉疚,接著夏香的話頭繼續開罵:“想結親,之前的仇還沒清算呢,幾個姐姐也是倒了血黴,原以為做了件好事,誰想救了個仇人不算。知道有仇還不算,居然又跑來仇上加仇,你這廝不僅僅隻是不要麵皮了,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隨便撿了條瘋狗揣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