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眾生癡惘長生訣
暮晨笑問道∶“你是在關心我還是那個掌門?”
景夕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答。暮晨道∶“如果你認為我是有意來這裏搗亂的話,那你就大可放寬心。華仙派向來清心自修與外界中人無甚交往,你道這些慕名之人為什麽要在太白這老兒五百大壽如此殷勤祝壽?”
景夕忘記得韋永鈺說過太白真人的壽辰從不邀人上山,而如今這許多的外人卻是不請自來確實蹊蹺,問道∶“那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麽?”
暮晨道∶“夕忘啊!你尚且年幼,不知人心險惡。世間俗客隻為功名利祿而爭奪不休,而修真之徒則無不貪戀長生之法以望白日飛升,得天地之壽,與日月同飲。”
景夕忘道∶“這與長生之法與太白真人的壽辰有何幹連?”
暮晨道∶“世人相傳,在華仙派內有一部名為【長生訣】的天書,一代一代的被傳承了下來,得此書者修行千年便可實現白日飛升的宏願,令不少的人眼紅得像兔子似的。如今太白老道年過五百,也就說已經是半個神仙啦。這些人還不十足兔子般蹦嗒過來探查個究竟呀。”
景夕忘雖曾聽爺爺說過長生之事,卻並沒有提及什麽天書【長生訣】,當即又問道∶“修煉長生訣當真可以讓人白日飛升麽?”
暮晨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甚了然,畢竟這是仙門之事。不過傳言要是真的,卻也不見華仙派曆代掌門中有哪個實現白日飛升的願望,最終還不是化作泥土,隨於塵世而湮滅?”
景夕忘道∶“既然如此,又為什麽有那麽多人願意相信,這不是捕風捉影嘛!”
暮晨苦笑一聲道∶“此話亦非盡然,傳聞兩百年前的亂世魔王,魔教中人稱世魔天尊的魔教教主古蕭卻得到了永恒的生命,而此事傳言也是和長生訣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都說他是修煉了長生訣才擁有了不死之身。是真是假又豈非你一句話可定奪的?況且那些盼能長生之人既有一絲希望,又有誰肯錯過?”
暮晨一揮衣袖啐道∶“不跟你這小子扯淡了,說一大堆話也不知你聽不聽得懂,真是莫名其妙。”
景夕忘問道∶“你這次來也是為了長生訣的麽?”
暮晨笑著說∶“誰知道呢?我這一輩子啊……”
暮晨深深地歎息了一聲又道∶“誰還稀罕長生?什麽長生不死,要真能長生不死……這個罪我可受不了!這個你拿著,回去好好看看,別再跟人家動手時給你爺爺丟人!”
說著向景夕忘拋了一本書過去。隻見書麵上寫著【拳法秘籍】四個大字。
景夕忘接過書問道∶“這是一本修練拳法的書麽?”
暮晨點頭道∶“這是我的戰利品,你可別小看這本書,這拳法秘籍囊括了天下拳法要旨,你要是將此書練成催以內力,世上一般的高手想必也奈何你不得了。”
景夕忘點頭致謝,打開書的扉頁。暮晨將這本書的修煉要旨一一地給景夕忘細說,唯恐有一字紕漏,兩人談至夜半這才相互辭別。
景夕忘耳畔一直回**著暮晨對自己詮釋拳法的精要所在,剛回到華仙派大門卻被兩個守夜弟子阻截,其中一人厲聲道∶“這三更半夜的哪裏來的小孩,不知華仙派乃閑人禁地麽,快快回去!”
華仙派裏沒幾個弟子認識景夕忘這倒是犯起難來∶“我想請兩位叫韋永鈺出來一下可以嗎?”
那弟子不痛不癢地說道∶“對不起,韋師兄他不是負責值夜的,我們也不能為此擅離職守。如今是三更時分了你真有什麽事的話,明天一早再來吧!”說完目視前方,也不打算再理會他了。
景夕忘心裏清楚他們兩個是不會為自己一個莫不相幹的外人勞力費神的,輕輕地歎了口氣,暗暗責罵暮晨帶自己出來也不帶自己回去,看來今晚是要露宿荒野了。
正當要轉身離開時,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大半夜的,誰還在這裏吵啊!”
這聲音清脆婉轉極是動聽,卻又似曾相識。隨後黑暗中走出一個妙齡女子,隻見她舉步輕搖,儀態優雅,月容花貌在夜色中更宛若脫塵仙子。
景夕忘這一看之下也不知是喜還是憂,因為他如今都不知如何麵對她這一張冷峻的麵孔,口中不禁念道∶“是優璿!”
那兩個守夜弟子見到優璿出來,都恭敬地叫了一聲師姐,其中一個弟子指著景夕忘道∶“師姐,就是這個小孩在這裏吵鬧,還說要見韋師兄呢。”
優璿微微抬頭,顯然也想不到竟然在這裏見景夕忘,那一貫平靜的神色倒看不出她絲毫的情緒波動。隻是略一遲疑,當即道∶“是景夕忘?”
景夕忘傻笑著點點頭道∶“你好嗎?優璿姐姐!”
“你是…來找柳筱的?”
“也算是吧!隻是人生路不熟所以一時沒有碰到!”如果說景夕忘沒有一點想來找柳筱的意思那是騙人的,可是來這裏的主因卻非如此。
優璿問道∶“什麽叫也算是?”
景夕忘將如何認識沁心,沁心又是如何被人帶到這裏,而自己又是如何和易雲鳴來到華仙派的簡略地說了一遍。優璿恍然道∶“原來你離開柳家後還有這麽一段事,不過我們眾師姐師妹昨天都在雪雲峰內,師父並沒有給誰派遣什麽事情做,而且我也沒聽到過有誰帶什麽女孩回來的。”
景夕忘一時疑惑道∶“這可就奇怪了,那個救走沁心的明明是個女子,而且還叫易前輩做師叔的!”
優璿冷冷地說道∶“現在夜已經深了,等我回去再幫你查探一下,還是先帶你回房休息吧!”雖然這隻是舉手之勞,但景夕忘還是非常感激地道謝了一番。他想到暮晨說過沁心沒事,而且明天就可以見到她也就沒有太過縈繞於心。
見到優璿要帶景夕忘進去,那守夜弟子顯得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道∶“師姐,你…你認識他麽?”
優璿隻是點了點頭,便帶景夕忘進去了。景夕忘一聲不吭地緊緊跟在優璿身後,優璿忽然問道∶“這半夜三更的你出去幹什麽?”
景夕忘自然不敢說是暮晨將自己虜出去的,隻好訕笑道∶“我是夜裏睡不著覺,所以就出去散散心。”優璿忽然止住腳步,景夕忘想不到她會突然止步,急叫一聲,險些從她身後撞了上去。
優璿道∶“這就奇怪了,明天是祖師的五百大壽賓眾如雲,為了謹慎起見今夜師父叫我在此守夜。而且從你的客室到大門是經過了好幾層的把守,如此一來,你出去的話是不可能沒人知道的,但我這邊也沒人來通傳說有人要出去呀!”
景夕忘聽得直冒冷汗,他想不到暮晨神出鬼沒的功夫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手裏帶著一個正在熟睡的自己,在華仙派內還可以進出自如,心裏雖也甚是佩服,隻是優璿的這番話卻不知如何應答。
優璿見他臉色僵硬,躊躇不答,要是別的賓客她倒會認為對方來這裏是否別人所圖,不過她對景夕忘倒沒有這種戒心,所以也不再追問直將他送到客房便轉身離開了。景夕忘回到房間裏躺在**一頭的思緒卻怎麽也睡不著了,隻有盤坐在**閉目練氣。
日夜更迭,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景夕忘仍盤坐於**練氣吐納,忽然聽得一個女子在大叫自己的名字,然後房門響起一陣劇烈的震動,一邊大叫著∶“景夕忘,快快開門呀!你這小子還這麽懶睡麽?”一聽這聲音便知是柳筱來了,這肯定是優璿將自己來到這裏的事告訴她了。
雖然隻是數月不曾相見,但景夕忘還是挺掛念這個讓自己下山,又無理取鬧的女孩!他跳下床去,打開大門便見到柳筱那笑靨如花的臉蛋。柳筱竄進屋裏,一本正經地圍繞著景夕忘轉了一圈,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在他身上轉悠。景夕忘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想起初時進柳家時被柳伯伯命人給自己換了一身公子貴族一樣的光豔衣服,柳筱也是這麽看著自己的,心想難道又是誰把自己的衣服換去了?當即又往自己身上看了一遍,衣服卻沒被人換走,便問道∶“你在看什麽呀!”
柳筱這才抬起頭道∶“我在看這幾個月裏你有什麽變化沒有啊!”
景夕忘道∶“哪能有什麽變化?”
柳坐在石凳,拿起茶壺卻倒不出茶來,哼了一聲道∶“我都聽師姐說了,你不是為了來這裏找我玩才來雪雲峰的!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不是答應過要上雪去峰看我的麽?”
景夕忘一時摸不著頭腦道∶“我有答應過你麽?”
聽他這麽一說,柳筱整個人急得頓時跳了起來,手指著景夕忘道∶“你看看,我說得沒錯吧!你定是把我忘了是不是?”
景夕忘聽她這麽句句逼問,窘態百出,倒真像是自己的不對了,支支唔唔地說道∶“我…我沒有!”
見到景夕忘這副模樣,柳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癡呆的樣子果真是沒變。好啦,就饒了你這一回。”
景夕忘心知又被她捉弄了,也不怎麽生氣,佯怒道∶“這樣很好玩麽?”
柳筱向他吐了吐粉紅色的舌頭嘿嘿笑道∶“當然好玩!誰讓你都不想著來看看我!看你在外麵都混成什麽樣了,現在還沒吃早飯吧!你等我一下,我這就給你弄來!”說完便出去了!
過不多時,人還沒到就聽到柳筱叫道∶“夕忘小弟弟,早飯來啦!”由於一夜的修煉,景夕忘也確實餓得要死,也不跟柳筱客氣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柳筱一本正經地說道∶“昨晚你跟師姐說的那個沁心妹妹,我跟師姐都打探過了,也問了師傅,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你到底有沒有弄錯呀!”
景夕忘道∶“我也不大清楚,隻知道她是被一個女人帶了進來的,有人說到太白真人大壽之時應該就知道了!”
就在兩人談話間,隻見韋永鈺也端了早飯來到門口,正想出聲叫喊,卻見到柳筱和景夕忘坐在屋裏,而且台上早有景夕忘吃過了的早飯。
韋永鈺道∶“原來柳筱師妹也來啦!”手上的飯菜卻不知該端進來還是端回去。
柳筱淡淡地說道∶“韋師兄,你先到別處忙去吧!等一會兒我會帶景夕忘過去的!”
韋永鈺雖然被稱之為師兄,卻對柳筱極是恭敬,點點頭道∶“有柳師妹帶著景兄弟那是再好也沒有了,如果沒什麽事我到別處忙去了!”說完便轉身走開了。
景夕忘不明所以,問道∶“韋永鈺怎麽也對你這般恭敬?”
柳筱道∶“韋師兄雖然入門比我早,但我是師父的內門弟子,他卻是易師叔的外門弟子。師門規定,外門弟子是要聽憑內門弟子調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