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陷害

這一天正是太白真人五百壽誕之期,來客絡繹不絕自大門魚貫而入,華仙派的弟子正自招待應接不暇。群雄有相互認識的就三五一群,拱手寒暄幾句便聯袂而來,一時安靜的雪雲峰也不免熱鬧非凡。

當景夕忘飯飽後柳筱便帶著他去找易雲鳴希望可以探查到沁心的下落。兩人剛走出房間忽見幾人從門廊匆促而過,此中還夾帶著一陣微弱的嬰兒哭叫聲。景夕忘應聲望去,卻見是馮一汐、丁達平、和卜恒三人。

三年前景夕忘與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當時馮一汐、丁達平、卜恒和洪柯這四人的俠義肝腸令他至今也是敬佩無餘。這時隻見馮一汐懷中抱有一個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中年婦人衣服沾滿了鮮血,卜恒則抱著一個嬰兒,都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

柳筱叫停了跟在後麵的丁達平問起情由這才知道,原來是馮一汐和眾師兄弟奉師命在山下巡視,卻發現一個婦人正暈倒在山下樹林裏,但見她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衣裳被鮮血染紅一片,手中還抱著一個啕聲哭叫的嬰兒,也就是這嬰兒的哭聲把他們引了過來。此事可大可小,眾人商議決定把她們帶上山去憑師父定奪。

丁達平剛說完便見到乙上和洪柯匆匆趕來,隻見乙上形相清臒神情肅穆,花發半白留著一胳白胡子,看上去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丁達平見到師父,眼神中閃爍起一絲希望,也不管柳筱兩人便帶著乙上匆匆而去。景夕忘和柳筱麵麵相覷,均是點了點頭,似乎有著某種默契都不約而同地跟隨乙上而去。

馮一汐和卜恒見到師父已到,都是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父,兩人的臉色卻極是悲涼。乙上“嗯”了一聲便坐在床邊為那婦女把脈診斷。

馮一汐道∶“剛才弟子和卜恒師弟剛把她們放**,過不多久這位夫人和孩子就斷氣了。”眾人聽得這婦人和孩子都已經命絕心中均是一陣淒憫。

乙上兀自在那婦人和孩子身上翻看著,眉頭忽然鎖得緊緊的,最後長歎一聲道∶“看來易師弟說得不錯,確實是有人想借機害我華仙派呀!”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馮一汐四人齊聲問道∶“師父…這…這是怎麽回事?”

乙上凝神目視前方,像在想著什麽事,又一邊說道∶“這位婦夫人和孩子都是被人一劍穿胸而斃命的,但凶徒卻不讓她母子二人立時斃命而是用故意用真氣護住了她們的心脈,目的想來就是利用我們華仙派俠義之心讓你們帶她們上山,如此一來這兩母子便是死在我們華仙門內,到時……到時……”乙上說了兩遍“到時”隻歎了一口氣便不再言語。

眾人聽得乙上這番話更是大驚失色,柳筱道∶“誰這麽狠毒居然利用兩條人命來做誘?”乙上苦笑一聲也沒有再說話。

“你們也別待在這裏吉時快到了,師父他老人家也該出來了。”

乙上正想出去,這才注意到景夕忘,眉頭一皺,便問道∶“這孩子是誰?”

馮一汐四人見他隻跟著柳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隻是搖了搖頭!柳筱怕乙上誤會景夕忘是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派遣上來的,便搶上道∶“他叫景夕忘,是我朋友也是易師叔從外麵帶回來的客人!”

乙上點頭道∶“我也聽易師弟說過帶了一個小孩回來原來是你。”

乙上命人處理好這兩母子的屍體,一眾人便往長生殿走去。這時隻見來客都已落定,景夕忘跟柳筱進到殿內,但見裏麵四周圍石龍繞柱,玉璧生輝氣魄甚是宏大,麵積之廣足可容下千人有餘。而大殿中央則放著一個大香爐,香爐中不時飄出渺渺輕煙讓人聞過後精神爽朗!

裏麵的人有像景夕忘一般舉頭不定,一時被這宏大的殿堂所驚倒的;有的神色凝聚,在想著什麽事出神;還有在竊竊私語的,似在商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等等,氣氛顯得有些詭異不常。

這時見到身邊有一個光頭漢子,衣著邋遢頭上還貼有一塊狗皮膏藥,雙手抱著一把生了鐵鏽的長劍樣子甚是好笑,看他兩眼發光仰頭歎道∶“我的乖乖,世上咋有這麽大的房子呢?而且還是用石頭堆成,改明日我也回家堆堆看。”

旁邊一人也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看似一道前來的,聽他這麽一說便反唇相譏,笑道∶“嗐!光頭張,你就吹吧!你有這等本事,那把破劍也不用鏽得撥不出來了。”

光頭張忽然一臉正色,振振有詞地說道∶“老旺啊,這你就不懂了吧!本大爺我是因為從未遇高手,所以也沒有值得我撥劍的人,正所謂寶劍出鞘誰比鋒芒?又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我這劍從沒出過鞘,一出鞘就要見血的。到時候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個殺一個,生靈塗炭你說我於心何忍?”一邊說還一邊做著姿勢樣子甚是搞怪。景夕忘和柳筱在一旁看得有趣也是不禁竊竊而笑。

那光頭張又說道∶“我這不是聽人說這雪雲峰上有什麽…”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另一人便用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好像是怕他透露出什麽驚天秘密出來∶“你作死麽?這事可不能亂說。”光頭張點頭會意也不再說話。

景夕忘和柳筱這時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兩個都不過是渾人,隻是不知受了何人的慫恿而來,在座的所有人想必也該是如此。這麽一來,上到雪雲峰的均是不懷好意了。

正當景夕忘想得出神時,忽聽得一人道∶“喲,這不是易師叔請回來的小貴客麽?”景夕忘抬頭一看,卻正是張毅。柳筱好奇道∶“張師兄難道與他認識麽?”

張毅微微一愕,顯然是沒想到柳筱也會在這裏∶“原來柳師妹也在這裏呀,我與這小兄弟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說完哈哈一笑。昨天張毅和馬大千罵自己是野小孩的事,經此一夜早無縈懷之意,但對他卻是無話可說隻得點頭示意。但在張毅眼裏景夕忘這一點頭卻依然以為這是不屑與自己說話,礙得柳筱在這裏倒也不好發作隻哼哧一聲微微轉過頭去。

柳筱也不是傻瓜她早已看出張毅那怨毒的眼神,隨即岔開話題道∶“今天是師祖爺的壽辰,張師兄怎麽如此空閑?”

張毅哦了一聲讓開一步,指著身後一個麵目清秀的中年人道∶“這就是家父張鍾義,今天得師父恩準可以來陪父親一天。”

柳筱拱手一禮道∶“張世伯好!”

隻見張鍾義擺出一副名師氣派,隻點了點頭便對張毅道∶“毅兒,我們還是先拜見各派掌門好友吧!”說完便隻身走開了,張毅也隻得告辭走,跟在張鍾義身後顯得神氣活現的。

柳筱呸的一聲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擺一副臭架給誰看呢。”

景夕忘笑道∶“又沒人讓你看,你跟著惱什麽?”

柳筱打了景夕忘一爆粟,橫眉道∶“我這都是為誰呀!”

一句話還沒說完,景夕忘便一聲不吭的走開了,柳筱還以為他在生氣,正想怪他小氣但見景夕忘越走越遠也急忙跟了上去。

景夕忘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著什麽人,柳筱問道∶“你這是在找什麽呀!”

“我剛才好像見到沁心妹妹了。”

話音未落,便見到景夕忘一副喜出望外之色叫道∶“沁心妹妹,是你麽?”一個清瘦嬌小的背影聞聲轉過身來,果真便是沁心。

沁心見到景夕忘頓時激動萬分,大喊了一聲∶“夕忘哥哥!”便飛似的撲進他懷中。沁心帶著哭腔道∶“夕忘哥哥,你怎麽現在才來,沁心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沁心妹妹快跟我說你是怎麽來的這裏?”景外忘一邊抹去納蘭沁心臉上的淚水道。

沁心抽泣了半晌才用那稚嫩的聲音道∶“那天那個壞和尚抓走你後,是月荷姐姐把我帶到這兒來的。月荷姐姐還會飛天可厲害啦,她把那些小孩都送回了家裏,跟我說來到這裏就可以見到你,果然真的就見到你了,你說是不是很厲害…”沁心畢竟年幼語匯貧乏,又從沒陳述過這麽一大段話,被她東一句西一句的,倒也聽得明白。

“你說的那個月荷姐姐現在在哪裏?”

聽景夕忘這麽一問,沁心兩邊看了一眼卻發現不在,忽然從沁心身後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小沁心,我在這裏。”沁心轉過身來這,笑著將她推到身前道∶“這就是月荷姐姐了!”

景夕忘抬頭一看,隻見一女子正微笑看著自己,顯得平易近人。雖然相貌平平,但那一雙眼睛卻極是好看,笑起來更帶有三分撫媚∶“我叫林月荷,你便是景夕忘了麽?”

景夕忘道∶“這些天承蒙林姐姐對沁心的照顧了。”

林月荷笑道∶“我還怕小兄弟你責怪我還沒得到允許就帶小沁心到此處來呢,不過有兩個人我倒是想請問一下景兄弟認識與否。”

“姐姐但說無妨!”

“我有兩個師妹,一個叫清心,一個叫惜月!”

這兩人景夕忘自然是認識的,但聽林月荷叫她們作師妹,倒是有些吃驚∶“我與她們確實認識!”

林月荷哈哈一笑道∶“這就是了,我還道是有人同名同姓來著。曾聽兩位師妹說起過景兄弟對她們的救命大恩都是好生尊重,如今看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周邊的人聽到“英雄出少年”這五個字都是不約而同地向景夕忘看去,景夕忘被周邊的目光看得兩頰不免有些緋紅,柳筱趁機笑道∶“少年英雄要臉紅啦!”

沁心也跟著刮了刮臉嘿嘿笑道∶“夕忘哥哥也臉紅啦!”

景夕忘被這兩個活寶笑得越發的不自在,便岔開話題道∶“既然林姐姐是碧女峰上的弟子,那怎麽會稱易前輩作師叔?”

柳筱搶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華仙派和碧女峰門派雖然不同但是頗有淵源的,因為碧靈仙子的師傅就是我們的祖師伯玄青真人,這麽一來自然也得叫易師叔作師叔了,如此的話我也得叫她一聲林師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