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吳玉禦劍 兩仙衍卦

“咦?怎麽是你們?”

“是你?”

在這裏遇到吳玉,長盛也大為驚訝。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出來收攏一下暗衛,這些天老寨的人沒出來,他們恐怕心裏不安。”

“就這個?”

“對啊!不然呢?”

“我是說你為何在此地?”

“路過!”

這也太巧合了。

“那你有沒有聽到剛剛那雷聲?”

“聽到了,所以,這才來看看,咦,這個紫色的印記就是雷劈的嘛?”

“應該是的,這天雷就像在找什麽東西!”

吳玉聞言一愣,跑遠一些,直接跳在劍上,淩空升起。

“這?”

長盛心疼死了,這不是淩空禦劍嗎?

得多少年修為?專門的劍修?化神期修士才可以長時間禦空趕路,都不帶歇氣兒的,自己隨手送的寶貝,就可以如此這般?

“嘻嘻,公子心疼了吧?”

我豈止是心疼,我還牙疼肝兒疼,這老前輩太瞧不起人,區別對待如此明顯!

“不,這劍與吳玉有緣合該她用此劍!”

長盛狠狠地吐出那個劍字。

禦空飛行啊,人類千萬年來的夢想,更何況是自己想去哪裏去哪裏,長盛又忍不住,在心裏編排了一番那個恐怖的老前輩,不然還能怎麽樣,又打不過!

兩人眼巴巴地看著吳玉在上空查探,速度不算快,看得出來吳玉也在小心駕馭,看到這裏,長盛莫名平衡了些,這是我的寶貝,即便送人了,也不是誰都能用得順手的。

可那天師法劍猶如和他作對,吳玉一聲輕呼,那法劍帶著她飛速上下遊走,片刻工夫,由頭至尾查了個遍。

“好像真的是在追著什麽東西,到了那邊的山尾巴上,就沒有痕跡了。”

長盛看了眼遠處,眉頭緊皺,他想起一個可能。

“恐怕是有外界生靈私自下凡,被天劫感應了,故而追殺至此。”

“這?”

要說此間三人,誰知道的仙界之事最多,當屬長盛。

吳用都是被他‘點撥’,才結丹而去,吳玉雖然不想叫他前輩,可既然長盛如此說,心裏信了七八分。

“公子,那要是這生靈衝撞凡人,那豈不是無人可擋?”

“忙著應對天雷都來不及了,它哪兒還有時間作惡?隻是這天威……”

他的話並未完全說出口,事實上,此刻的三人心裏還在震驚不已,如此天威追殺一個生靈,哪裏還有幸存的理由?紅魚是真的震驚,吳玉卻不知天外來客,首先要經曆的,就是凡界生靈星球上那一層足可以磨滅金仙的罡氣,她隻是單純驚訝於天威浩**。

“不過,我還是找到了一樣東西,你看這是什麽?”

吳玉並沒有在其他地方拿出東西來,二人睜大眼,疑惑。

隻見那天師法劍的劍鞘口冒出一陣紅光,慢慢蠕動著,化成一顆似有生命的血珠。

“生命精氣?”

“呀,你果然知道!”

“你怎麽能收到這東西?”

吳玉紅著臉。

“這是剛剛在那邊看到的,它就在石頭縫裏卡著,看到我的時候還四處躲避,是你給我這把劍把它吸起來的。”

“對了,這把劍……”

紅魚打斷了吳玉的說話,那血珠撿了長盛,就像見了天敵,死死地往劍鞘裏鑽去,可它沒辦法鑽進去。

“嘿嘿,既然都來了,那就讓我吃了你吧!”

腹中的饑餓感不會作假,此物雖然看起來有靈智,但對自己一定大有好處。

長盛突然間又擁有了兩個視角,地上的三個小孩兒在看著一顆血珠,自己正看著地上的三個孩子,等等,那男孩子不就是自己嗎?

長盛悚然一驚,可他已經吞下了那珠子。

“公子,可感覺不適?”

“沒有不適,我此刻好得很!”

可不是嘛,氣海裏那化成珠子的靈氣到了凝實的巔峰,長盛感到自己的血肉都在歡呼,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哼哼,自己好像吃了好多珠子了。

吳玉正想說這把劍很神奇,可是看著長盛那一臉享受的樣子,她又好奇地等著。

打坐一陣,長盛有些遺憾的清醒。

“離築基不遠了,我有種感覺,築基後,我的結丹也會來得很快,所以大家加油,爭取,我們一起闖**仙界。”

紅魚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對啦韓長盛,你給我這把劍,很是特殊呢!你知道嗎?”

他有些自己才懂的憤憤:“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在心裏,他可是極度鄙視那老前輩,忒偏心。

“你小子可不要得了好處還賣乖啊,不然把那珠子給我吐出來!”

“哇,難怪老祖宗喊你道友,看來我喊你一聲前輩並不吃虧嘛,以後到了仙界,我就跟著你混了!”

長盛哪兒管他混不混,剛剛這出現在心底的聲音著實驚著他了。

“前、前輩?”

“嗯,難為你知道我還是前輩,不是剛剛那個老不死!”

“嘿嘿,前輩勿怪,剛剛小子失態了!”

“你說你羨慕個什麽勁兒?要飛的話,你自己也可以飛,老夫好不容易選中一個傳人,你還嫉妒?”

“小子不敢,誤會前輩了,以後小子一定修心、一定修心。”

“小子,我勸你,遇事之時,心境波動不要太大,不然,很多人都有辦法看透你心裏的秘密!”

好不容易老前輩說這麽多話,長盛想著多請教一些問題。

“對了前輩,你說我自己也能飛,是什麽意思?”

“前輩?”

“前輩?”

得,這就不說話了,果然古怪如以往,不可理喻。

念頭剛剛升起,長盛趕緊熄滅。

劍鞘裏的老頭正在吹胡子瞪眼,血紅如罪孽深淵的眼睛,衍化著無邊的修羅血海,整個人臉上卻露這一股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這臭小子,是你自己關閉心門的,以後可別怪我不指點你,嘿嘿額,也好,讓你多吃些苦!老夫又不欠你的,哼哼。”

“喂、喂、喂喂喂、韓長盛,你神遊啦?”

外界的聲音終於拉回他的思維:“不好意思,剛剛想事情入神了些,說道哪裏了?這把劍很特殊?你說說,有何特殊?”

“你不是說你知道了嗎?”

紅魚看著長盛,眼裏目光閃爍,卻也沒打斷二人對話。

“我隻知道它神奇無比,絢麗奪目,能載人飛天,當真萬古第一劍!”

額,老前輩不會又以為我在罵他吧?

“嘻嘻,我知道的也跟你知道的一樣啦,就是有時候,心裏起著什麽念頭,我就會去做,真是奇怪!”

還好好好,看來老前輩是真把吳玉當傳人,若要真的是合適的持劍者,恐怕此時自己都不敢抬頭說話。

“嗯,想來是你修為提升的緣故,不必多心。”

一個隨口應付,真敢說,一個聽得認真,真敢信。

“哦,這樣啊,嘻嘻,看來我也是天才呢!”

這倒是真的。

“對了,你們吳家探子給你密信了嗎?李家太子想借你們吳家的暗衛用一用,糧草物資,想來他離開白水前,會安排妥當糧草的事,以後真要出力,希望你們能幫一把手,畢竟百姓是無辜的。”

“哦?那好,讓他李家拿皇位來換!”

雖然不知太子所求何事,但你死我活爭鬥多年,不爭了歸不爭了,吳家心裏是有火氣的。

“換個皇帝給你們做也不是不可以,隻要能讓天武太平興盛就行。”

長盛這說法,可真就嚇人了。

吳玉疑惑地圍著他轉:“真的假的?我怎麽感覺你和那太子在打我吳家的主意呢?”

“自然是真的,我要打主意,你們還跑得了?”

“那倒也是,那本姑娘先去赤水打點一番,他日若天下真需要我吳家,暗衛隨時可到!”

“好,那你去吧!”

“你不去?”

“萬石成林沒啥好看的!”

此話一出,吳玉背著二人揮揮手,往遠處走去。

雖然不知長盛如何猜出了藏兵之處,可不去就算了,年紀又小,修為又高的,讓人渾身不自在。

見吳玉走遠,長盛看著紅魚。

“這可不像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欲言又止所為何?”

紅魚有些難以開口,還是緩慢到:“公子,你是不是被其他修行者借宿了?”

“啥?借宿?我還吃飯呢我。”

“就是木姐姐說的那種,修為高的修行者可以入主修為低的修行者,變成自己。”

“哈哈哈,你呀,那叫奪舍!不過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剛剛公子笑著吞下那血珠的時候,有些不像公子!”

這要讓我怎麽說呢?這妮子當真心細如發。

二人就這樣沉默著往前走了一段,遠處已經開始有百姓,前來觀望雪山崩塌。

想著自己那詭異的視角,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感覺不是自己,長盛有些沉默。

紅魚見他沉默,緩緩開口。

“也許是紅魚多想,紅魚一直跟著公子,公子無論是何模樣,都是紅魚的公子呀。”

長盛心裏感動,哎,這傻紅魚,是把命都給自己了嗎?

“其實我本身有些特殊,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我肯定是我,等以後我把自己弄清楚了,一定明明白白告訴你,可能以後我還會有些不和平常的舉動,你記得提醒我。”

“那紅魚先記著,這事要不要告訴夫人?”

“就先不告訴娘親了,免得她擔心。”

在遙遠的仙界,這些天來,一直在全力衍卦的金太衝和司衍明鏡,幾乎是同時鬆了口氣,二人相視一眼,金太衝先別過頭去。

“你這膽小鬼,若不是這次事關仙界安危,老夫才不屑和你聯手!”

剛剛二人聯手,都推不出那凶象來自何處,說明此事不算太緊迫。司衍明鏡心情有些好,滿麵春風,絲毫不介意金太衝的痛罵。

“師兄,當年之事,情非得已,小弟不做辯解,師兄若信,自然是信,其他的我也無力改變!”

金太衝一把拉過卦鏡,指著鏡子裏的司衍明鏡。

“你看看你現在唾麵自幹的虛偽樣子,這還是你嗎?若不是你膽小如鼠,玄一大人哪會身化天地?”

說到此處,司衍明鏡臉色一整,認真道:“玄一大人為我仙界、魔界、幽冥界的無數蒼生庇佑,我司衍明鏡神往無比,師兄莫要此般言語,明鏡可當不起此等大罪!”

金太衝臉上厲色不減:“哦?說來我還冤枉你了?那聖地四立,人族分裂,也不是你做的咯?”

司衍明鏡臉上激烈變換,似是無聲抗議不公。

“師兄此話何其無辜?家大了,人心容易變,太上不出,各位金仙誰服誰來?他們要分家,與我有何幹係?我為人族保存了最強的力量,這些年司衍聖地四處發掘,就是想屯備物資,以防大變。師兄,此次天道示警,絕非兩族之事,萬族當放下成見,統一決心,徹底查出此間根源,早做打算啊師兄。”

一番話先而憤懣無比,隨後情真意切,當真好一位為蒼生謀計的大仙。

“若要說團結一心,你先把這些年司衍聖地發掘的寶藏,分一半給仙道聯盟如何?如此兩家合作,人族地盤,還不是指日可清?”

司衍明鏡在一旁微微俯身拜下:“隻要仙盟願意放下成見,全部給他們也無妨,還請師兄見證。”

“好好好,說到底,你還是存心分裂人族!你可對得起大人所贈?這些年你四處更換軀殼求生,可想過是誰在為你續命?如此做派,你有顏麵去見玄門祖師?”

“師兄,我就快死了,若真的如師兄所說,那我各般做派又有何意義?師兄對我偏見萬萬年,我自是不敢多多奢求,還請師兄看在當年一起學道的份上,賞師弟一分顏麵。”

金太衝看著眼前的人,怔怔無言,萬年歲月彈指過,當年的少年,都快死了!

“當年你之所為,自有人見證,師兄可有半分冤枉你,你心裏知數。你走吧,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師兄保重,師弟這就去了。”

司衍明鏡特意鋪墊了自己大限將至,臨了還用一個去字,當真把金太衝搞得好生難捱。

金仙壽元,數十萬載無盡,相對凡人命數,不可比。然而天道有常也無常,不是每一個金仙,都能達到那前人創造過的理論歲數。

默默閉眼,感應著自己的命數,金太衝無喜無悲。

聖王就這麽半隱半現於草廬門口,看著閉眼的金太衝,臉上滿是感慨。良久,睜開眼。

“拜見老師!”

“嗬嗬,越老越矯情,倒是讓你笑話了。”

聖王掏出花神釀,輕輕打開蓋子,這下,金太衝再也不能滿臉感慨了,隻覺得肚裏饞蟲造反,難以安撫。

“老師,此酒不可多飲,神軍現在還睡著呐。我就派人詢問花神大仙,增加了些白花仙釀,想來,後勁會小些。”

金太衝直接一把奪過酒壺,一邊倒酒,一邊砸吧嘴。

“我說你這孩子,好好的滋味被你這麽一衝,糟蹋了。”

言罷,一杯酒一飲而盡,開始倒第二杯。

“老師若覺得百花釀也是糟粕,那我派人與花神言語一二,好叫老師以後無酒解饞!”

“喝你兩口酒,這般套套繞繞,要問就問吧!”

“老師盡管喝,喝好了,再告訴木聖不遲!”

金太衝又一飲而盡,目色悠遠,望著遠處安生的各族修士怡然自樂。

“我的修為比司衍高半籌,卦術也更高些,天道示警之後,留有痕跡,不知他是否察覺。”

“老師,此物最終,遁向何方?”

“若衍卦無錯,當是和公主殿下一般方向!最近除了衍卦,我也分心留意著聖物動靜,殿下極好!隻是不知此物遁朝此方,是有意還是無意!”

聖王哈哈一笑:“看來是行跡難測,不然,老師斷不會如此揪著胡子!”

“你說得不錯,據明心劍仙分享的消息,恐怕此物大凶,然,天道示警,它沒有在我仙界存活的可能,落入凡界的話,非我等仙力所及,恐怕會死傷無數!”

“以老師和那司衍通力合作,仙界不存在算不出的凶物,看來確如老師所言。”

聖王說完,接著道:“無論哪凶物最終遁向何處,瞳兒所在,絕不是它好的歸處,聖物之凶威,見過的人都死了。”

老者頷首撫須:“你說得對,若是那含著金仙玄仙肉身之力的生命精氣,被殿下所得,那聖物出世,恐怕隻在眨眼之間,哈哈,說不定,上天有意如此安排。”

“對了老師,玄天劍宗宗主林南天之女林雪,也在此次血祭大陣裏失蹤,老師可否為她占卜一卦?”

“你倒是好,出門一趟,自家閨女的事沒解決,還給我帶著任務回來。”

“林南天此人,是人族少有的一方雄主,修為也隻矮我小半步,且此人盛年,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三族之見,與我相合頗多,若他與我們互為臂助,將來的時日,於我們再好不過。”

“哦?當真如此了得,修為隻落後你小半步?如此,當得老夫全力施為!”

金太衝說著,就把一邊所有的玄龜甲淩空布陣,神色嚴肅。聖王微微一拜,站在一旁,就這麽等著。

後麵那參天的綠色華蓋已經遠去了,司衍明鏡輕輕鬆了口氣。

“師兄,可怪不得我,這次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精靈公主下落,師弟就卻之不恭了,混沌青蓮啊,凶威滔天的絕世神物!”

“哦?是嗎,司衍老哥,我代父王謝謝你了。”

風天狼的麵孔浮現在半空,鏡麵那邊,無數妖姬正圍繞他膝邊,極盡討好。

“不用謝我,你要公主,我要聖物,此次我派非空和你們去。”

“哦?司衍非空那廢物不是死了嗎?老哥要廢物利用?”

司衍明鏡老臉上的皺紋**了**,皮笑肉不笑。

“我說他死了,他就是死了,不用操心。”

“那我,恭候!”

鏡麵破碎,司衍明鏡辨別了一下方向,往玄天劍宗方向飛去,有一件事,他要親自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