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誓死守護你(求收求票求支持!)

大黃對他而言,比親人還要親。

那些流淚的,最孤獨,最無助的夜晚,親人沒有陪在亦辰身邊,但是大黃卻對他不離不棄。

大黃是亦辰最重要的一位家人,一位不能陪他流浪天涯,卻對他無限忠誠的家人。

亦辰即使在最難最無助的時候,也曾發下誓言:

我要誓死守護你,就像你守護我那樣。

即使沒有一粒米,也不能讓大黃變瘦。

這是亦辰的誓言,而他也做到了,直到他離家鄉越來越遠,他再也無法兌現自己的誓言了。

今日今時,亦辰回到這裏,就是想再次兌現自己的誓言,彌補對大黃的虧欠。

可是,大黃呢?

亦辰想起來雪梅姐說的話,她怕葛吆貴?

亦辰收回視線,眼神裏帶著無限的忍耐,“姐,我剛出來,現在沒人敢惹我。”

李雪梅抬頭,好像亦辰終於說了實話一樣。

亦辰故意摸摸頭皮,“在裏麵待慣了,裏麵都是剃光頭,你知道吧?姐?”

李雪梅麵無表情,點點頭。

亦辰撓撓頭,想了一下怎麽編這個故事,他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地麵,表情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醞釀了一會兒,亦辰眼神淡然,微帶著狠勁說道:

“是工地糾紛,來工地鬧事,把我同學,好幾個人的腿都被打折了,我一狠,拿著鋼管,一手一個,一手一個,搞殘了好十幾個。”

亦辰剛說完,感覺編得過火了,殘了好十幾個?那不得死刑加無期?現在能出來?

雪梅姐應該也不懂,亦辰咳了一下,補充道:

“老板有錢,為了項目,花了幾十萬,擺平了。”

亦辰說得跟真的似的,脖子狠狠地扭著。

李雪梅聽著愣了一會兒。

亦辰:“姐,現在沒人敢惹我,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欺負我,保證收拾地妥妥的。”

李雪梅眼神微微明亮了些,看著亦辰。

亦辰:“姐,你坐。”

李雪梅和亦辰都找了張凳子坐下。

風還在吹,周圍的樹葉聲,沙沙作響。

天空中偶爾有鳥雀飛過。

幾隻蝴蝶,纏繞著蜜蜂和蒼蠅,在院子裏飛過來,又飛走。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雞糞味兒,青草的甜味兒,還有花香。

鳥兒嘰嘰喳喳,窩棚裏打盹的雞,偶爾發出咕咕聲。

從天空俯瞰下來,隻有大自然的聲音,人在這裏,渺小到如同塵埃。

所有的歡樂和悲傷,都在這裏變成了風聲,漸漸遠去,沒有人在意。

這裏不像聒噪的城市,沒有那麽多圈圈繞繞。

一切都靜悄悄的,好像一直是那麽的美好寧靜。

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幾隻鳥雀騰空而起,又讓人陣陣不安。

多待一會,就讓人感覺,周圍一定還潛伏著手持長槍長劍的盔甲大軍,一場生死之戰要馬上開始了。

亦辰:“姐,五哥,走的那麽急?什麽癌症?二叔沒說清楚。”

雪梅姐:“是血癌,大夫說,是白血病好像。”

亦辰沉默片刻:“姐,你和春雷還好嗎?”

雪梅姐沉默片刻:“好,還好。”

亦辰:“你?喜歡葛吆貴?”

雪梅姐:“不。”

亦辰:“葛吆貴?他,這是他的衣服?這是?”

雪梅姐:“嗯。”

亦辰:“他喜歡你?”

雪梅姐:“不...不是。”

亦辰:“姐,葛吆貴,現在搬過來住,不合適吧?”

雪梅姐:“不,不合適。”

亦辰沉默片刻:“那為什麽?他來這裏?”

雪梅姐沉默。

亦辰:“那為什麽他來這裏?他不知道五哥剛剛去世嗎?”

雪梅姐繼續沉默。

亦辰感覺到,也許這世界有太多的悲哀是自己無法理解的。

亦辰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看著沉默的雪梅姐,兩個人一同陷入沉默。

亦辰感覺很生氣,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一個女人如此的害怕。

也許他的想法太自私,一個女人的悲哀,男人永遠不會懂的。

等了片刻,亦辰再次問道:“姐,你現在就要和那個葛吆貴結婚嗎?”

雪梅姐搖搖頭。

亦辰:“你們是要結婚嗎?”

雪梅姐沉默。

亦辰:“你是被強迫的?”

雪梅姐依然沉默。

亦辰不再問了,他發現雪梅姐的眼眶已經濕潤。

一個女人,需要鼓起勇氣去生活,如果不是無奈,誰又願意在別人麵前流淚?

亦辰湊近了一些,他終於又不肯放棄,繼續追問道:“如果你不答應葛吆貴,會怎樣?”

雪梅姐忽然驚懼起來,她濕潤的眼眶,無神地看著亦辰。

亦辰繼續湊近了去看,眼前這個女人是真的在害怕了。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流出來。

她是怕別人發現她的恥辱嗎?

亦辰不想就此罷休。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大黃就這麽沒了。

這一刻,亦辰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人的不幸大概也隻能由自己來消化,而亦辰對別人的哀傷,真的無能為力。

亦辰更願意付出所有,去為自己的大黃找到歸宿,如果大黃真的已經不在了。

又起風了,風吹在亦辰的臉上,也吹在雪梅姐的臉上。

亦辰看到天空中飛翔的小鳥,自由自在。

而人卻不能像鳥兒,在自己的天空裏翱翔。

亦辰繼續湊近了雪梅姐:“春雷,中午回來吃飯嗎?”

雪梅姐點頭。

亦辰:“姐,我中午飯沒吃,可以在你這蹭頓飯嗎?就像咱們以前一樣。”

雪梅姐終於抬起了頭,她看著亦辰,說道:“小辰,你在這裏吃,我怕他不高興。”

亦辰:“姐,我真的餓了,不在這裏吃,我今天恐怕要餓一整天了。”

雪梅姐下巴**,看著亦辰,她的眼神裏又出現了女人的關切。

亦辰揚起了脖子,此時的他沒有任何憤怒,反而更加輕鬆。

因為他已經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他需要解決問題。

一個雪梅姐不敢解決,但是又必須解決的問題。

亦辰忽然說:“姐,你和春雷,受委屈了嗎?”

雪梅姐忽然眼睛變得更加明亮起來,她看著亦辰,好像看著一顆可以依靠的大樹。

如果這顆大樹不會倒下,那麽她願意燃燒自己也要去支撐這顆大樹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