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開始修行
張符元苦澀地搖搖頭，忽又鄭重道：
“你可聽說過，隻有修道者，方可飛升成仙？”
“啊？？”
馮寬驚呼一聲，“莫非，是大師兄那天說的……那什麽……結成金丹，化嬰破空？”
“差不多吧。”
“不對吧！要是真有這麽厲害，那為什麽……其他人都不願意修道呢？他們都是傻子？”馮寬質疑道。
“嗬嗬，不止你不信，就連老夫我……咳咳，其實吧，主要是修道這件事，天然會比較危險……”
見馮寬沒什麽反應，張符元接著說：
“奉天也好，其他人也罷，他們應該都跟你說過。
反正……你如果一直留在山上還好，萬一要下山去，遇到了那些修武之人，特別是來自神京的那些武道高手，千萬不要透露半點關於修道之事，不然，必遭大禍！”
“老頭兒，你可別危言聳聽啊！我在這裏學了本事，可是要去京城的，怎麽可能藏著掖著呢？”
馮寬完全不理解道，“要是學到本事又不能用，那我……豈不是，真成了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天下武道高手，如過江之鯽，你這點本事算什麽？臭小子……等你什麽時候結成金丹，再看情況下山去吧，到時，差不多就可以橫著走了。”
“金丹？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以你這萬中無一的天才之資，放心，一定用不了多久的。哈哈哈，行了行了，你下去吧，過兩天我要出趟遠門，那些茶葉，趕緊給我送來！”
從真武殿出來，馮寬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某個傳銷組織一樣……
第二天一早，唐凍領著馮寬、趙小丁二人，又來到那清潭岸邊：
“之後，你們便跟著我，在這裏修行。”
“是！”
“隨我上來！”
說完，唐凍飄然幾步，踏浪飛石，倏忽間便上到了崖頂。
馮寬這次看得更加真切，心內不禁震撼又激動。愣了一會，又見趙小丁兩眼圓睜，呆若木雞一般，當即又生出一股莫名的驕傲自豪感，上去拍了拍他肩膀：
“趙師兄，走啦走啦！這花裏胡哨的，有什麽好看的？走，我帶你走路上去。”
“哦哦，好好好。”
馮寬一邊悠然在前帶路，一邊給趙小丁“指點江山”，花了小半天時間，最後才來到唐凍麵前。
唐凍聽得清楚，看得明白，冷淡地說：
“以後再這麽慢，小心把你們丟下去！”
“對不起，抱歉師姐，下次不敢了……”
趙小丁慌忙拱手作揖，馮寬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唐凍輕哼一聲，一把抓來馮寬，將他往前一推，馮寬雙腳將將停在山崖邊，往下一看，水霧繚繞，直嚇得他手臂前後搖擺，張牙舞爪地哇哇亂叫。
唐凍拉他回來，“馮師弟，下麵的風景如何？”
“好……很好！”
馮寬大口喘氣，全身冒汗，卻不肯在趙小丁麵前，這麽快便失去了神采風度。
“嗯？”
眼看唐凍要故技重施，馮寬趕緊認慫：
“不不不不……不好不好！師姐，以後……以後我肯定都會聽你的，別整我了，我怕高……比怕黑還厲害！”
“咳咳……”
唐凍聳了聳肩，換作一副嚴肅口吻：
“本門道法分為陰、陽兩種，跟著我的，便是要修習這玄陰真法。
玄陰真法，初有十層，道法自然，法無常形。其中艱難困苦之多之巨，不可詳說，你們……確定準備好了？”
“師姐，我好像……已經沒得選了吧？”
馮寬苦笑一聲，趙小丁也沒有猶豫：
“師姐，我早就想清楚了，即便粉身碎骨，我亦無懼！”
“好！”
唐凍一臉欣慰道，“趙師弟，道法不可口傳，隻能心領神會。你先坐下，放開心神即可。”
馮寬在一旁幹等半天，等到後來都快要睡著的時候，唐凍站起身來。很快，趙小丁也睜開了眼，卻是一臉茫然。
斟酌一番，唐凍如實提醒他道：
“趙師弟，你經脈、諸竅未通，真要修行起來，一開始……可能會特別的困難。”
“是……師姐。我，我一定會勤加練習的！”趙小丁嘴角苦澀。
“馮師弟，現在到你了。”
“嗯，我早就準備好了！”
馮寬閉上眼，與唐凍四掌相對，那一字一句傳入身體，環繞在心神間：
霎時間，馮寬像是置身於茫茫冰川之中，踽踽獨行良久，忽然陽光照射進來，冰融雪消……
很快，他身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奇花異草，馮寬開心得大喊大叫。伴隨這連綿不絕的聲音，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乘著聲浪徑直飛向了天空。
過去不知道多久，就當馮寬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借助自身的力量飛升時，猛然間，狠狠地撞在了一塊無形的牆上……
馮寬噴出一口鮮血，當即睜眼醒來。唐凍避之不及，臉上、身上全是血。
抹了抹嘴角，馮寬依舊精神奕奕：
“師姐……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唐凍並不在意，依舊一臉期待地問：
“馮師弟，你沒事吧？剛才……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沒事。最後……好像什麽都沒看到，不過，那個天上，好像有一堵牆。”
“牆？？”這下輪到唐凍發懵了。
馮寬也終於明白，昨天張符元話裏的意思。這玄陰真法，和之前的那個聚仙術，確實是一字不差。
“師姐，你說這玄陰真法有十層，我也練到第五層了，可為什麽……我好像都沒有半點感覺呢？”
“道法，隻是練氣入體，具體到怎麽應用，還需要修習各種道術。”
回過神來，唐凍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馮師弟，你想學什麽？”
馮寬眼睛一亮，激動得站起身來，圍著鬆樹兜兜轉轉半天，最後試探著說：
“師姐，我要學那種……飛簷走壁，遁地無形，隱身穿牆，點穴定身，一招致命，金剛不壞，一夜七次……呃，咳咳……好像說串味兒了……”
見唐凍不說話，馮寬吞了吞口水，“也不用那麽多，稍微打個折吧。師姐，你先教我前三個就行。”
唐凍瞪他一眼，“馮師弟，貪多嚼不爛！再說了，你說的那些下三濫的招數，我也不會！”
“啊？？”
馮寬頓時臉一黑，“師姐，先不說你會不會，那些……怎麽就下三濫了？
江湖險惡啊，師姐，像你這樣單純的，真要下了山去，搞不好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哎，我跟你說啊……”
不等馮寬說完，唐凍一把抓住他，縱身往山下一躍，一陣綿長至極的尖嘯聲，瞬間劃破長空……
在崖壁間上下來回跳躍一陣，過了好一會，唐凍停身在半山腰，淡淡笑道：
“馮師弟，還請繼續。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像隻掉進水裏的小雞一樣，馮寬全程尖叫不斷，兩手撲騰撲騰個不停。
這時終於緩下來，腳不著地，整個人懸在半空，又開始全身冒冷汗：
“我……我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師姐，你行行好，快，快放我下去吧……”
“放你下去？好，這可是你說的！”
“啊～說錯了，是放我上去啊～啊～～”
拖著一聲長長的尾音，馮寬撲通一聲落進水潭當中，濺起一丈多高的水花……
待馮寬浮出水麵，唐凍追身過去，半蹲在水麵上，手上拿了根鬆樹枝，輕輕敲了敲他的腦門：
“就你這膽量，還想學了本事幹壞事？”
“我……師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馮寬徹底認清了現實，哭喪著臉道：
“以後，我再不胡說八道了，你教什麽我就學什麽！再也不會和你頂嘴鬥氣……”
“臭小子……膽子這麽小，就教你「風禦術」吧！”
唐凍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又帶著他飛上了崖頂。馮寬腳一落地，兩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說：
“師姐……咱以後，能不能先打個招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再……再起飛啊？”
趙小丁在一旁枯坐良久，聞聲準備扶他起來，馮寬擺了擺手：
“別別別，我還是覺得，躺在地上會比較踏實，讓我先緩一緩……”
“今天差不多先這樣吧，記住，道法為上，道術為下，千萬不要本末倒置了。
修道之人，養性修心，當有大胸懷，不能囿於塵末之中。”
說完，唐凍嘴角微微上揚，飄然遠去。
等他緩了半天，趙小丁苦笑道：
“馮師弟，真羨慕你，都可以直接學習道術了！”
“趙師兄，我不過運氣好而已。修道之路，漫漫無期啊，咱們誰能走得更遠，還未可知呢。”
趙小丁連連搖頭，“你已經登堂入室了，我諸竅不通，還不知道……何時才摸得到門檻啊！”
“沒事，師父，大師兄，師姐他們，都這麽厲害，一定會有辦法幫你的！”
山風習習，馮寬敞開上衣，仰麵躺在地上，望著在那個世界當中，很少會出現的藍天白雲。微微屈著小腿，一邊左右晃**，一邊哼著，連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古怪調調。
趙小丁坐在他身旁，一會看看普普通通的藍天白雲，一會看看身為修道天才的對方，心底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個奇怪又真實的想法：
“天空和馮師弟，對我來說……好像，都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第二天，兩人很快上了崖頂，趙小丁自己在一邊慢慢體會領悟道法。馮寬暢想著禦風飛行的瀟灑快意，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好，看到唐凍後，迫不及待地說：
“師姐，咱們馬上開始吧！”
唐凍今天換了一身白色束服，如玉似蘭，英姿勃發。見馮寬興致高昂的樣子，負手笑道：
“馮師弟，這裏太危險，咱們去下麵。”
說完，馮寬又被她像拎小雞一樣地拎起來，飛身而下，閃轉跳躍幾步，一會便下到了潭水邊。有了昨天魔鬼式的折磨體驗，馮寬今天感覺好了許多，很快便穩住了呼吸。
“早知道在這裏練，我就不上去了嘛！”
馮寬苦笑一聲，“師姐……我能不能，給您提一個小小的意見？”
“嗯？”唐凍橫眉冷對。
“沒沒沒……”
馮寬一個激靈，“開開開……開始吧！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放開馮寬，唐凍往前幾步，清了清嗓子，背對著他說：
“世間萬物，莫不存之於氣。宇宙天地之中，氣，無處不在。
我們修煉的玄陰真法，便是煉氣入體。以氣禦術，即是道術。
這《風禦術》，便是以真氣運作於腿腳，以氣承體，融體成風。修煉到最後，可來去自如，飄然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