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挑水劈柴
短暫地安靜過後，郭奉天笑道：
“這樣吧，現在山上最大的問題，就是大家吃的不夠量、不夠好，清風明月兩人畢竟年紀太小，很多事忙不過來，就讓他們先去夥房幫忙吧！”
三人都點頭同意，郭奉天收斂笑容，對著馮寬、趙小丁正言道：
“兩位小師弟，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覺得如何？”
趙小丁看向馮寬，馮寬強忍著不爽道：
“不知道去夥房，到底能學到什麽？”
“因人而異，挑滿水、砍足柴、按時開飯，讓我們吃飽吃好，就是不凡！”
“可以是可以，但是……總不能讓我們呆那裏幹一輩子吧？後續呢？還有其他安排沒有？”
“不好說，有沒有後續，要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郭奉天聳了聳肩，看似隨意地說：
“清風明月年紀雖說不大，在夥房，可也呆了好多年啦。”
馮寬一陣默然，隨後拉著趙小丁，頭也不回的出了殿門。
“他們，不會直接跑下山去吧？”牛淙擔心道。
“要真那樣，倒也省事啦！”郭奉天輕歎一聲，意味深長地說。
“他們也太欺負人了！走，收拾好東西，咱們下山去！”趙小丁跟在馮寬後麵，氣呼呼地說。
“啊？下山去做什麽？”
馮寬聳肩一笑，“夥房也還不錯啊，至少……咱們應該不會再餓肚子了。”
“從頭到晚就忙活那些，還學什麽本事啊！這樣一看，還不如回小縣衙，繼續當我的門子得了，還不用整天累死累活的。”趙小丁嘟囔道。
“趙師兄啊，咱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會，什麽也不懂，人家憑什麽教你嘛？你看清風明月，這麽多年了，還不是在幹這些活？咱們還算好的，至少，已經算正式弟子了……”
馮寬認真分析道：“再說了，師父現在不在山上，等他回來，說不定會另有安排呢？咱們跟這些師兄師姐還不熟，先把這些事兒做好，不能讓他們一直瞧不起咱們，你說是吧？”
趙小丁聽他說了一大通道理，不禁恍然又感歎。
“師弟啊，你年紀雖說比我小，可這一對比，我倒更像個孩子一樣！你說得對，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反正，我跟著你！”
馮寬笑了笑，心道哥哥我本來就比你要大幾歲。一開始聽郭奉天他們這樣安排，他確實也想過一走了之，可這天下之大，除了京城，實在又不知道該去哪裏。
在以前的那個世界裏，大學之前，自己一直都認真努力，最後不負眾望地上了一所名牌大學。
可自那以後，以為這輩子不用再拚命，到了大學，開始虛度任性，各種逃課掛科，熬夜打遊戲，飲食不規律，身體虛弱肥胖，到後來遭遇各種失敗……
他後來才漸漸明白，想要自由身，不能自由心。無論到什麽地方，做什麽事，還是得踏踏實實一些。
拿定主意，兩人又重新回到夥房，明月剛收拾完不久，好奇道：
“兩位師兄，這還沒到中午呢，怎麽又過來了？”
趙小丁尷尬不作聲，馮寬也不拘謹，直言不諱地說：
“我們兩個被分配到這裏做事，現在跟你們一樣。那個，有什麽能讓我們幫忙做的嗎？”
清風在一旁聽了，當即哂笑道：
“說是被師父收了當弟子，嗬嗬，最後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六師兄，你就去挑水吧，把這幾口大缸滿上，之後再把那些柴都劈了。五師兄……先在這裏侯著休息，做飯的時候打打下手就行！”
“這麽說，這裏，是你說的算嘍？”馮寬不鹹不淡地問。
清風毫不示弱，“夥房一直就是我管的，六師兄莫非有意見？”
“沒意見！”馮寬強忍著不適道。
“明月，你先帶六師兄熟悉一下這裏的情況。差點忘了，我今天要下山采買一些東西，五師兄，你幹脆跟我一起去吧！”
趙小丁看向馮寬，馮寬無所謂道：“沒事，師兄你跟他去吧，不用管我。”
明月給馮寬介紹完夥房的情況，遞給他兩個木桶，一條扁擔，尷尬笑道：
“師兄，一會……可能真要麻煩你了，清風不在，我還要燒茶做飯，幾位師兄的衣裳還沒洗。”
“沒事，我忙完就過來幫你！”馮寬對這個靦腆溫厚的小孩越來越有好感。
取水的地方不遠，出了山門往左走十幾步有處深潭，明月領著馮寬走了一遍，自己先忙活去了。
馮寬裝滿兩桶水，放好扁擔，起身用力之後，卻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沉……
搖搖晃晃走了一路，沒感覺累，水倒是晃出來不少。回到夥房之後，馮寬索性拿掉扁擔，直接雙手提著水桶。
如此來回走了兩趟，馮寬身上流了些汗，也沒覺得多累，不禁暗自怪道：
“跟那個時候比，我確實是強壯了不少。莫非，我真有成為武林高手的潛質？”
想到這，馮寬心下激動，挑水時健步如飛，沒一會便灌滿了所有水缸。盡管身體不累，可他馬上又感覺到肚子空空……
“他妹的，從昨天上山到現在，我就沒吃過一頓飽飯……一直餓著肚子，這怎麽幹活啊？”
等明月進來，馮寬當即問道：
“那個，明月啊，我一早上沒吃多少東西，這會餓得不行，還有吃的沒？”
明月連忙拿了幾個饅頭過來，“這是早上剩下的，就是有些冷了！”
見他三下五除二地幹完，明月不禁目瞪口呆。
“這位新來的師兄，吃飯比大師兄還要生猛啊！”
“呃……明月師弟啊，那個……還有沒？”馮寬靦腆一笑。
明月苦笑一聲，馬上又端來小半鍋稀飯，“早上還剩了這些……我幫你熱熱吧。”
“不用，幫忙再拿些鹹菜就行！”
呼啦啦地很快又下了肚，馮寬仍有些意猶未盡，卻也不好意思再要，衝他笑道：
“明月兄弟，多謝，我先去幹活。”
又灌下一大瓢涼水，馮寬來到院中，熱火朝天地劈起柴來。等明月晾完衣服回來，院子裏的木柴已經全被劈完，還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草棚下。
馮寬一臉興奮道：“明月兄弟，還有柴沒？我還沒過癮呢！”
明月倒吸一口涼氣，表情不太自然地看著他：“師兄，你這……幹活也太快了吧！這些柴都夠燒十天半月的了！”
“是嗎？哈哈，那……還有什麽事情可以做，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師兄……你先去歇會，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那行吧。哎，對了，這些木頭是在哪裏弄的？裏麵不少還挺好的，直接燒掉有點可惜！”
“這些木頭多的是，就在三清殿後麵不遠，那裏有個林子。像我們這麽燒，估計一百年也燒不完，師兄你就別心疼啦！”明月笑道。
馮寬笑了笑沒說話，找來鋸子、砍刀，又做了條墨線。繞過真武殿、三清殿，再往前沒幾步，便看到了一大片樹林，裏麵灌草叢生，鬆榆柳槐比比皆是。
“以前跟著爺爺學了些木匠手藝活，這個人的腦子裏也有些木工基礎，現在倒是有了用武之地。既然準備呆著，先好好改善一下生活條件唄！”
臨近中午時，見馮寬拖著樹木好幾次經過夥房，明月好意提醒道：
“師兄，馬上就可以開飯了，一會早些過來！”
“好嘞，馬上就來！”
中午吃飯時，依舊是郭奉天、牛淙、張翠山坐一桌。
馮寬和明月坐了另一桌，沒見到唐凍，馮寬竊喜不已，加上趙小丁和清風不在，這頓飯他倒是吃的舒心又暢快。中途，甚至還有心情問：
“明月啊，你這飯煮的還不錯，可這菜……怎麽都沒什麽味道呢？”
明月苦笑連連，“油鹽醬茶都是要錢的……清風生怕我多放，走之前還特意叮囑了一番！”
郭奉天也不禁抱怨道：
“小師弟，你是不知道啊，山上一直就是這樣！以前稍微好一些，最近師父他老人家經常看不到人影，攏共給的月銀就這麽多，這一天天的，都把人快淡出鳥來了！”
張翠山連連搖頭，“大師兄，修行之人，多吃些苦頭也沒什麽不好。”
“四師兄此言差矣，咱們每天吃飯吃肉吃菜，是為身體提供能量和營養的。
偶爾少了缺了問題不大，可時間一長，那是會影響咱們身體健康的。特別像我們這樣的人，更要吃飽飯吃好飯，才能有力氣有精神來修習武藝！”
“小師弟的話，實在淺顯又深刻啊，哈哈哈～”
牛淙隨聲笑道，“老牛我胃口大，每天可是深有體會！經常沒到飯點肚子就開始咕咕叫，弄得都沒什麽心思練功了。我略懂醫理，小師弟說的，的確是那麽一回事。”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郭奉天兩手一攤，“觀裏沒錢，咱們又不能隨意下山，偶爾偷偷去一趟改善生計，還要被他老人家狠狠教訓，哪有什麽好辦法哦！”
收拾完桌麵，明月上來熱茶，馮寬喝了一口，緊皺眉頭問：
“明月師弟，這茶也是山下買的麽？”
“不是，茶是我們自己種的。就這麽點錢，哪裏夠買茶葉呀……三清殿後邊還有塊地，我之前種了一畝綠茶，這會秋茶差不多又可以采摘了。”
“哎呀，我都差點忘了，武當道茶，那可是天下聞名啊，哈哈～”馮寬臉上顯露出異樣的光彩。
幾人一臉茫然，馮寬清咳一聲：
“抱歉，剛才有點失禮。反正……過幾天，我請大家喝茶！”
明月回屋午休，馮寬滿腦子的改良計劃，一刻也停不下來。
跑去茶園采了一籮筐秋茶回來，用微火熱鍋，憑著腦海中縫合的記憶殺青揉條。
忙活半天，馮寬又拿回到自己院子裏曬幹，手抓一把，聞著熟悉的清香，當即迷醉不已。
明月睡醒出來，正好看見馮寬在院子裏發愣，過來不解道：
“師兄，太陽這麽曬，你難道不熱麽？咦，怎麽有股……特別的清香！”
“明月你來啦，這就是我之前說的「炒茶」，等再放幾天，到時泡茶喝，嘿嘿……那滋味啊，簡直妙不可言，比你那個可要好多了！”
“不見得吧……我那製茶的手藝，還是師父親自教的呢！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好不好，到時一試便知。哎對了，下午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我一個人忙得過來，夥房那裏太熱，上午幹了那麽多活，師兄你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