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體初成
沈紅綾不知何時散亂開的長發，有幾縷落在了他的臉頰上麵。馮寬感覺有些麻癢，卻不敢也不舍得撥開。
望著她完美無瑕的側臉，感受著她均勻溫熱的呼吸，竹屋內的小空間，仿佛變成了廣闊無垠的大天地一樣。馮寬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隻在心內默默祈禱著，希望她不要那麽快醒過來。
沈紅綾夢到自己在冰川險峰上踽踽獨行，最後終於支撐不住倒在雪地裏，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抱住了自己。然而，她隻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溫熱。
下一刻，兩人一起被凍成了冰塊，馬上又跌落深淵。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身死魂滅之時，驟然風雲變幻，物換景移。兩人被一片黑雲卷至空中，最後到了一處開滿黑色桃花的地方，聞著異香，兩人很快又沉睡過去。
再次蘇醒過來，沈紅綾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她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然而身下那人規律又強勁的心跳聲，卻又是如此的熟悉和真實。
“馮公子……又是馮公子救了我？”
“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原本也想讓自己繼續沉醉在這無聲的美好當中，可飄來的氣味，讓沈紅綾不得不盡早地回到現實。她眉頭微皺，捏住鼻子，趕緊起身。
“綾兒姑娘，你醒啦！”馮寬跟著半弓起身，衝她一笑。
“嗯，馮公子，你沒事吧？你……你身上……”
“我身上怎麽了？”
“到處都是黑糊糊的什麽東西，臭死了！”沈紅綾苦著臉道。
“啊？”
馮寬如夢初醒，坐起來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啊？”
說著，他還拿手抹了一點湊到鼻尖，“哇”地一下，差點自己被自己給熏吐，趕緊飛跑出去，直接跳進了湖裏……
發現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那黑色的東西，沈紅綾拿上之前洗幹淨的衣服，到遠處的河邊換洗。
花了好半天總算搓洗幹淨，馮寬回屋換上幹淨衣裳，使勁嗅了嗅自己身體，嘿嘿，不僅沒了那臭烘烘的氣味，竟感覺還有股莫名的異香。
“綾兒姑娘，你再聞聞，這會肯定不臭了！”等沈紅綾回來，馮寬伸手笑道。
“在外麵就聞到啦。”
沈紅綾啞然失笑，“馮公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咦，怎麽感覺……你好像……長高長壯了不少，而且……還變得，變得……”
“變得更帥了麽？”
馮寬原地轉了一圈，開心笑道，“好像是有些奇怪，不過嘛……我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期的時候，發育得也快。加上是綾兒姑娘為我治療，驅除了毒性，嗯……最後就成這樣啦！”
“青春期？帥？？”
沈紅綾努力琢磨這兩個詞的意思，低頭不敢再繼續盯著他看。
“綾兒姑娘，昨晚你為我療傷，弄得你自己身上都結了冰。抱歉……我怕你凍壞了，當時就……就抱住了你……”
“唔……馮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紅綾早已銘記在心！”沈紅綾一臉認真地向他行禮。
“不不不……這是哪裏話？要不是綾兒你冒險給我療傷，我現在也不會好，更不會一晚上就恢複成這個樣子，我才要感謝姑娘呢！”
“公子不必如此，昨天要不是公子……綾兒早已……”
雖然弄不大清楚，為何一覺醒來，兩人傷勢痊愈，連帶自己的修為都恢複了大半，但沈紅綾非常確定，肯定是因為馮寬的緣故。
“馮公子，你把手伸過來，我再幫你檢查一下！”
“嗯嗯！”
馮寬依言伸手過去，沈紅綾搭手在脈，感覺像摸到了一塊堅硬玉石一樣，溫潤又有力。
猶豫一下，沈紅綾全神貫注，試探性、半控製地釋放出一絲真氣在馮寬身體外麵。在確定沒有之前的那種危險之後，她仔細探視完馮寬全身，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一夜之間，馮寬不僅經脈全通，完全不像昨晚那會淤塞不堪，而且經脈氣息強勁有力，身子如玉似鐵，似乎……練就成了那傳說中的道體一樣……盡管隻是初成，可實在，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馮公子……你現在氣息渾厚平穩，已經……完全好了。”
“太好了，多謝綾兒姑娘！”
沉默一會，沈紅綾忽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馮公子，你……可願意修道？”
“修道？是不是就是修習武道啊？願意，當然願意了！”
馮寬眼冒精光，一臉熱忱地說，“綾兒姑娘，需要準備什麽？怎樣修煉？現在就可以開始！我都聽你的！！”
“武道？那也算道？”
沈紅綾輕哼一聲，不屑地聳了聳肩。見馮寬一臉茫然，正準備解釋清楚，正好便聽到了王芸梓的呼喊聲。
“馮～二～哥～～”
距離小竹屋還有段距離，王芸梓一邊走一邊喊。遠遠聽到聲音，沈紅綾忽然話鋒一轉：
“馮公子，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麽？沒人說話啊！難道……嘶……這修道之路，首先就是要考驗聽力麽？”
馮寬心內納罕，可轉過彎來，當即又興奮不已，“綾兒姑娘，你剛才說什麽……武道不算道？莫非……修道練武，還有什麽速成的捷徑不成？”
“修道之人，切忌心術不正！”
走過去踩了他一腳，沈紅綾沒好氣道，“跟你說正經的呢，有人過來了，好像是找你的。”
痛得原地蹦蹦跳跳，馮寬趕緊推門看天，當即急得又直跺腳，“完了完了……我怎麽都忘了……哎呀，一晚上沒回去，芸兒她肯定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還是得先趕回去！”
小青扭著驢屁股，先靠了過來，朝馮寬叫喚幾聲，馮寬看到它，更是驚慌失措。
“小青你……你怎麽來了！芸兒妹妹是不是也跟著來了？完了完了完了……綾兒姑娘，你……你要不先躲躲吧！”
“你家芸兒在後麵，人還沒到呢，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沈紅綾笑道。
“啊？我怎麽沒看到她，綾兒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等你走上修道之路，自然會明白。”
“馮二哥，你在哪裏？別發呆了，回去吃飯～”
這時，馮寬終於也聽到了王芸梓的聲音。
“我……我先走了，綾兒姑娘，晚上我再過來！小青，走走走，別看了，綾兒她這麽好看，可不是給你看的！”
拉著小青一路往回跑，遠遠望見王芸梓後，馮寬當即放開小青，一邊招手一邊朝她急跑過去。
“芸兒，我在這兒～”
“馮二哥，你一早跑這裏來幹嘛？害得我一路好找！”王芸梓不停拍打他胳膊，撅嘴撒嬌道。
“呃，哈哈……我……我早上醒得早，一時興起，就出來跑跑步，順便……鍛煉鍛煉一下身體，怕吵醒你嘛，就沒跟你說！”
“那……你就飯都不吃了？這麽久不回來，你是準備離家出走不成？”
“咳咳，那啥……我一不小心跑山上去了，還別說，我現在真的感覺好餓！”
說完，馮寬肚子非常配合地咕嚕咕嚕響了一陣。經過昨晚的“洗經煉髓”，他身體強壯不少，可隨之而來，還有強烈的饑餓感。
跟沈紅綾在一起時，他隻覺得時間過得快，不著天地，沒太大感覺，一見到王芸梓，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現實的饑餓。
“哼，現在可沒飯吃，再餓也得等著。”
王芸梓眉頭一挑，“咦？馮二哥，怎麽感覺……你好像……好像怪怪的呢？”
王芸梓退開兩步，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又圍著他轉了一圈。
“哪裏怪了？莫非，我還能變成妖怪了不成？哈哈哈～”
王芸梓又靠過去，舉手比了比兩人身高，當即驚詫道：
“我說呢！馮二哥，一夜沒見，你怎麽……比我又高了這麽多？前陣子我還找你比過個頭，那時我還能夠到你下巴的，你這……也長的太快了吧！”
聽她一說，馮寬自己也驚了個呆，低頭一看，這才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都小了一圈，不像之前那樣寬鬆了。
“還有，馮二哥你……你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說著說著，王芸梓眼放異彩，聲音小了一些。
“呃……應該是……因為正在青春期嘛，本來就發育的快，加上我鍛煉得勤，也很正常的吧……”
馮寬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比如說你，芸兒妹妹，你現在也正處在青春期哦。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發現你自己……”
“青春期？發現什麽？我……我怎麽了嘛？”
“咳咳，你那啥……這裏好像變大了不少。”
馮寬指了指自己胸口，說完趕緊往前跑。
“這裏……啊？？你……馮二哥！你耍流氓！”
王芸梓反應過來，霎時羞紅了臉，“馮二哥，你給我站住……”
“芸兒，嘿嘿，來追我呀，追到我就讓你……”
“不行，我走不動了，馮二哥……”
王芸梓跑沒幾步，喘著粗氣，索性蹲在原地。
“芸兒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一早沒吃東西累壞了？”
馮寬慌忙跑回來，怎料王芸梓一下勾住他脖子，爬到了他背上。
“嘻嘻，抓到你啦！哈哈哈哈，我不管，你得背我回去！”
“又長胖了，讓小青背你嘛！”馮寬苦笑連連。
“你才是長胖了呢！不行，就要你背！小青它又不聽我話，來的時候不等我，現在回去又磨磨唧唧的，走得比你還慢。”
背著王芸梓，馮寬感覺比以前要輕鬆多了，要不是饑腸轆轆，他甚至可以一路飛奔回去。
兩人一路瘋、一路笑的往回走，小青慢悠悠地跟在後麵，不時還停下扭頭，回望聽潮閣的方向，有些戀戀不舍的樣子。
到了客棧，兩人歇息一會，洗了把臉，進到廳中，王芸梓先給他端來幾盤幹果點心填填肚子，過去生火煮飯。
剛煮米下鍋，出來發現那幾盤點心已被馮寬一掃而光，又見他正嗦著壺嘴鯨吸牛飲，王芸梓不禁哭笑不得：
“馮二哥，你怎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以後再不按時吃飯，我可不管你嘍！”
“呼～放心吧，今天隻是個意外。”
馮寬放下茶壺，躺在搖椅上，拿起蒲扇半眯著眼，“這還隻是開胃而已，芸兒，可得多煮點飯呀，一會吃不飽，盤碗都要被我吞進肚子裏嘍！
王芸梓好氣又好笑，輕哼一聲，去地窖取來肉菜，最後還故意提來小半袋米，拿到馮寬麵前晃了晃，耀武揚威道：
“馮二哥，看把你給能的，我倒要看看你肚子能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