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可惜，沒有風
叮！
突兀的聲音比完全詭異的安靜更讓人心慌。
靈氣的流動！
王石抓住了波動，猛地揮下了一劍。
百裏針！
一根百裏針被王石擊落在地上。
若是未進入凝氣境，王石根本沒有辦法躲過百裏針，更不用說擊落百裏針。
百裏針這種暗器類的靈器用的人很多，並不能通過一根百裏針就斷定來的人是誰。
王石半弓著身子，手緊握著劍，隨時準備著出劍。
難熬的安靜。
捕獲獵物最好的方式就是困住獵物，讓其筋疲力盡後再去捕捉。
王石明知道時刻緊繃著神經最消耗體力，卻還是這樣做，因為他沒有任何辦法。在不明白對手的情況下貿然出擊跟自尋死路沒什麽區別，王石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他隻能等待，就算敵人已經離開，他也隻能全神貫注地等待。
優秀的捕獵者為了捕獲一頭獵物可以一動不動地潛伏三天，隻為等待能夠致命的一瞬間，然而那一瞬間必定是致命的。
幸好，王石遇到的不是一個很優秀的獵手。
王石猛地彈了起來，手中的劍已經砍了下去。
一把細長的劍。
一把好似血針的劍。
王石的身法不快，但是他的刀快。
但凡是三步內的目標，王石的刀都能準確地命中。
可是，長劍同樣快！
蛇一樣的長劍，穿過了王石的劍，刺在了王石的肩膀上。
王石的劍什麽都沒有砍到！
拿著長劍的人在刺中王石後，立刻放棄了長劍退到了黑暗中。來人的境界比王石要高的多，甚至比莊開都要高的多，要不然不可能躲得過王石的劍。
王石撥出了刺在肩膀上的劍，扔在了地上。要是眼前的人是曹審的話，那麽這劍上就會有毒，那麽自己能夠活動的時間不多了。不管來的人是什麽目的，目前對於王石都有著生命的威脅，若是來的人是曹審，那麽必須求救才有可能活下去，王石並沒有白癡到相信自己能夠打敗任何人的地步。
“可惜了。”一股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王石沒有答話，仔細地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烏雲遮月，可惜沒有風，要不然月黑風高可真是殺人的好時機。”來的人好似在感歎。
王石箭一樣地衝了出去，頃刻間已經砍出了五劍。
可是五劍都落空了！
真的是曹審嗎？王石想大喊，要是再不求救必死無疑。
王石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一條像蛇一樣的東西已經滑到了王石的脖子上，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王石身後，而王石的脖子上的是那把冰冷的細長的劍。
“別喊，要不然殺了你。”來的人仿佛看透了王石的心思。
王石有時候會覺得東來山的人不會戰鬥，他一定保證對手沒有任何反擊之力才會跟對手談話，說話就會分心，分心就會喪命。然而不論是莊開還是今天晚上來的人都願意說話，好像說一些話就能增加打敗對手的機會一樣。
“書呢？”來的人問道。
王石並不說話，對於這句話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他還是在努力地思考。
“快說，書在哪？”
什麽樣的書最有價值？莫過於功法靈術！
“什麽書，功法嗎？”
“在哪？”對手明顯激動了，以至於對手的劍都不再有力了。
機會！
王石沒有轉身，但是王石的劍砍了出去，在任何情況任何姿勢下，王石的刀都能砍出去！
全力的一劍，快到不可思議！
細長的劍在王石的脖子上劃了一下便抽了回去。要是不抽回劍，明天這裏將躺著兩具屍體，王石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就算來的人境界很高不死也是重傷。
脖子上的傷不深，卻也不淺，鮮血立刻順著脖子流了下去，王石立刻感到了一片冰涼。才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王石就已經渾身是傷，鮮血淋淋。
王石沒有停止手中的劍，再次砍了出去。
來的人竟然一退再退。
王石一口氣砍出了十八劍，劍劍落空，卻也已經將刺殺者逼入了牆角。王石也已經到了極限，畢竟王石才凝氣境一段氣，催動青劍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是王石這幾天的不要命的訓練取得了明顯的成效，對於靈力的控製有了進步，王石現在早就被青劍吸幹了。
刺殺者終於出劍。
兩把劍的黑暗中碰撞出了無數的火星。
奇怪的是後退的並不是王石而是刺殺者，王石的力量竟然比刺殺者的還強。現在刺殺者已經退到了牆角，已經退無可退。
叮！一顆火星！
兩把劍終於又碰在了一起。
靈氣的流動！
王石下意識地猛地擊出了左手握成的拳頭。
王石的拳頭跟刺殺者的掌擊在了一起。
好重的掌！好像是鐵做成的手掌一樣。要不是王石及時出拳擋住了這一掌，他現在已經被打的吐血。用拳頭接了這一掌也好不到哪裏去，王石的左肩已經完全脫臼不能用了。
缺少了左手握劍，劍的力量明顯小了很多，王石不得不退。
場麵又回到了詭異的安靜，王石跟刺殺者都沒有再輕舉妄動。
王石左手落到地上，用右手按住左胳膊，用力一扭接上了脫臼的胳膊。這點痛苦對於王石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王石那種強韌的忍耐力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王石現在已經對刺殺者有了基本的認識：大約是凝氣境四段氣左右的水平，但是身法異常迅速，遠遠超出同是四段氣的莊開，缺點也很明顯，力量明顯不如莊開，竟然隻跟一段氣的王石差不多；雖然用的是劍，但是明顯不會用劍，跟專門用劍的大師兄、三師兄、莊開相比差的太遠；來的人應該是一個修行者中的殺手，專門研究殺人的修行者。
會是誰呢？誰敢在師尊腳下殺人？他又是來要什麽？書？難道是那本無名書？
王石已經放棄了呼救的打算。
王石的血脈在賁張，一股強烈的欲望在侵占著王石，就如酒在勾引一個酒鬼一樣，王石很想將對手砍倒在自己的手下。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那種挖空心思的算計、那種拿生命做賭注的決斷，雖然致命卻很吸引人。
刺殺者動了！
王石也動了！
王石手中的劍已經斬了出去，不顧一切地斬了出去。
刺殺者麵對王石的這一劍不得不閃。
三劍。
王石砍出了三劍。
王石的身上沾滿了血，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對手的血。
刺殺者握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鮮血從身上的各個地方往下滴落，刺殺者的衣服破碎，身上更是又無數的傷口。
三劍，刺殺者沒有躲過一劍！
怎麽可能？王石怎麽可能突然變的這麽強？刺殺者不可思議地看著在黑暗中隱約的人影。
“什麽刀法？”刺殺者問道。
王石並沒有說話，像雕塑一樣保持著出刀的姿勢。
現在怎麽辦？是逃，還是繼續戰鬥？繼續戰鬥下去還有勝算嗎？刺殺者在心中不斷地盤算著。
王石的眼睛緊盯著遠處的黑暗，仿佛能刺穿黑暗，若是刺殺者能看到這一雙眼睛一定不寒而栗。
百裏針！
王石沒有躲，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百裏針紮進了自己的身體，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
一座漆黑的山上，散落著鮮紅的血，一個人在踉踉蹌蹌地走著。
另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導致兩人差點相撞。
“東西呢？”
受傷的人立刻跪下了，說道：“主人，什麽也沒有得到。”
“你一個四段氣對付一段氣的，傷成這樣？到底是蘇長白的弟子太強還是你太廢物？”
“辦事不利，請求主人責罰。”
“王石能將你傷成這樣，說明我讓你找的東西確實存在？”
“他說是功法。”
“很好，能確定下這件事也辛苦你了，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沒有，我用的都是我最不擅長的東西，並且有主人給的斂神符，蘇長白不會發現什麽。”
“最好不要讓別人查出來，要不然你知道後果。”
“弟子明白。”
又一個人出現了，好像是從夜中慢慢滲透出現的人，所以這個人出現的很自然，並不突兀。但是這個人的衣服實在是太突兀了，在這樣的黑夜在這樣的黑山，一身白衣實在是太過顯眼。
“蘇長白，好久不見。”
“不見最好。”
一聲冷笑。“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殺人。”
“你想在我的眼前殺人？”
“怎麽，不可以嗎？”
“你可以試試！”
“我試試。”
一陣清風過，去刺殺王石的那個人的頭顱已經掉了下來，就好像瓜熟蒂落一樣，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我很久沒殺人了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人，不要試圖來觸碰我的底線。”蘇長白說道。
“看來那個王石就是你選中的弟子了。”
“我的弟子自始至終都是文啟。”
一雙幽碧的眼睛緊盯著蘇長白，一隻手的五指尖上升起了五團幽碧的火焰。
“你知道我之所以留在這裏的理由。我雖然已經是個廢人，但我要殺你依舊很容易。”蘇長白說完話便從黑夜中消失。
幽碧的眼睛跟火焰在黑暗中跳動了好久，最後撲在了那具屍體上，將頭顱跟身體還有流淌的鮮血燒的一幹二淨，抹掉了這個人存在過的很久。一雙幽碧的眼睛盯著蘇長白消失的地方很久，最後也消失在了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