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雲遮月 無燈映人
趙文啟在做夢，很好的夢，可惜從天國來的梵音將他從夢中喚醒了。
王石在用木棍敲酒壇子，用這樣的方式把趙文啟叫醒。
“我怎麽看不見了？難道我瞎了嗎？怎麽會這樣！啊——！”趙文啟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隻能看到一片黑暗不由得呼喊道。
“大哥，你戴著酒壇子，當然眼前一片黑。你把酒壇子摘下來就好了。”
“哦，你怎麽不早說，我還以為我瞎了，怪不得我脖子這麽酸。咦，這酒壇子怎麽這麽窄？我怎麽拔不出來？”
“我幫你吧。”
“好……吧。”
趙文啟殺豬一樣的慘叫，邊跳邊喊道：“你這是想把我的頭拔下來吧！”
“那怎麽辦？”
“要不你把這酒壇子輕輕敲出裂紋，然後仔細小心地敲碎？”趙文啟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像是個好辦法。”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敲壇子？”趙文啟突然後跳了一步。
“咳咳，沒有啊。”
“哦，難道是我記錯了？那你敲敲試試吧，你下手慎重一點啊，別太用力了敲在我腦袋上。”
“放心吧，大哥，我握刀那麽穩，這點小事你還不放心？”王石已經拿著木棍躍躍欲試了。
“好吧，那你敲吧。”趙文啟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閉上眼睛握緊拳頭等著王石敲碎酒壇子。
漫長的等待，沒有一絲的動靜。
“怎麽了，你？”趙文啟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沒找到好的位置下手啊！”王石不斷地上下打量著趙文啟帶在頭上的酒壇子。
“快敲吧，敲吧敲吧，早死早超生。”趙文啟不耐煩地說道。
“那好，我敲了啊。”王石高高舉起了木棍對準了酒壇子。
“敲吧。”趙文啟閉緊了眼睛，緊握著拳頭，咬著牙說道。
“真敲了啊。”
“快敲吧。”趙文啟緊咬著牙說道。
叮！
聲音小到跟蚊子的聲音一樣。
“你用點力啊！這樣敲有什麽用？打蚊子都打不死！”趙文啟憤怒地說道。
“那我用力敲了啊。”
“用力啊！”
叮！
聲音大了一點。
“你沒吃飯啊！用力啊，像你砍莊開的時候那麽用力！現在打個壇子就這麽不堪了？”
“那我真的用力敲了啊？”
“用力啊！”
王石將木棍高舉過頭頂，猛地劈了下來。
嗡！嗡！嗡！
趙文啟眼前徹底黑了，身體更是不聽使喚地搖晃。
“大哥，大哥，你怎麽樣啊？！”王石趕忙向前扶住趙文啟。
“我還行，就是有點站不穩。”趙文啟的雙手在亂晃試圖抓住點什麽支撐自己的身體。
“我扶著你。”
“你快看酒壇子裂開了沒有。”
“沒有，連一條紋都沒有。”
“啊？！”
“怎麽辦，大哥？”
“算了吧，我還是先帶著這個酒壇子吧，等會找大師兄給我用鋸鋸開。”
“大哥……”王石想喊住趙文啟告訴他前麵有柱子。
趙文啟剛走了兩步撞在了一根柱子上，再走了兩步撞進了一堆薔薇中，於是趙文啟退了回來。
“算了，你還是給我敲開吧，爭取一下敲開，用你砍莊開時候的那股狠勁，嗯，對，一下子敲開。”趙文啟握緊拳頭說道。
“好吧，不過，大哥，敲到頭怎麽辦？”
“沒事，敲吧，我頭硬著呢。”
“那我敲了啊？”
“敲吧。”
王石站在桌子上，將木棍舉過頭頂，一下子跳了起來，猛地劈在了趙文啟的頭上。
哢嚓。
酒壇子裂開了，流出了紅色的酒，趙文啟在白茫茫的一片中隱約看到了王石，然後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大哥？你不能死啊！是我害了你啊！”王石將木棍扔了之後忙上前扶著趙文啟。
……
趙文啟頭上纏著白色繃帶，蒙著麵，藏在一棵樹上，懷裏揣著一個大酒壇子。
王石走的很悠閑，沒有任何戒備。
王石記憶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天下落了下來。
王石還未來得及抬頭看眼前便突然一黑，緊接著便是滿耳的嗡鳴，最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趙文啟摘了麵罩，滿意地點了點頭，哼著小曲從王石的身旁走開了。
吃虧這種事，趙文啟從來不幹。
……
一道劍影劃過。
一截木頭立刻被劈成了兩半。
王石將趙文啟的青劍放在自己的手上仔細的觀摩起來。
靈器其實並不比普通的鐵劍鋒利多少，但是將靈力注入靈器之後就完全不同了。任何東西在靈器麵前都變得跟豆腐一樣脆弱，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切開。
靈器也是分等級的，分為下品、中品、上品三個等級，那天四師姐江瑤用的百裏針、柳葉飛刀跟白蓮花都屬於下品靈器，就算是趙文啟的青劍跟沈安的君子劍也都是下品靈器，唯有祝無雙用的雪紅綾屬於中品靈器。
靈器的等級越高威力自然就越大，但是對於靈力的消耗也就越大，一般凝氣境的人一件下品靈器就足夠了，到達八九段氣才會選擇用兩件下品靈器，要不然靈力的消耗太大，還沒打贏對手，自身的靈力就消耗盡了，靈器沒發揮作用反而成了負擔。祝無雙六段氣便能使用雪紅綾有著一些特殊的原因，要不然她都無法催動一件中品靈器。
細細體會了靈器的作用後，王石開始練刀。
王石在揮劍，說是揮劍不如說是揮刀，因為這把劍用起來更像一把刀。
晌午的太陽已經開始煩躁了，更沒有一絲的涼風，這樣的天氣光站在陽光下都會汗流浹背，更不用說訓練。
王石的渾身都已經濕透了，腳底下更像是下過小雨一樣。額頭上的汗依舊流進了眼睛，可是王石顧不得去擦，隻能眯著眼讓汗水盡量少流進眼睛。王石的眼睛很專注，緊緊盯著青劍的鋒，這樣才能保證自己手中的刀足夠的精準。
隻有專注才能讓刀鋒變得更鋒利。
王石的手很穩，即便是渾身都在出汗王石的手心也沒有一滴汗，即便眼前沒有任何敵人，王石握刀也用盡全力，青筋全部顯露了出來。
王石很清楚自己跟諸位師兄之間的差距，自己跟同齡的莊開都有不小的差距，隻要莊開勤加練習戰鬥技巧，那麽日後再遇上王石會輸的一敗塗地。王石不想輸，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想輸。從進東來山時王石並沒有用中年人給的那一塊木牌就可以看出王石的自尊心有多強，王石不想依靠任何人，因為他想憑自己超越任何人。
所以王石不斷地揮劍，不斷地揮劍……
靈氣的運轉在不斷地加快，血液的流轉也不斷地加快，王石的頭頂都開始冒氣，整個人都感覺要燃燒了一樣。
王石還是在揮劍，調動出全身的靈力砍出自己最強的一劍。
隻要在攻擊範圍內，王石的刀無法抵擋。
但是僅僅三劍，靈力便徹底枯竭，凝氣境一段氣的靈力少得可憐。王石不得不停下來吸收靈氣，靈力一滿，王石立刻站起來繼續揮劍，不知疲憊地揮劍。
一天的生活結束，做完該做的事情，一沾上床，王石就徹底癱軟了，但是他還不能睡去，他還需要思考今後的路應該怎麽走。
王石摸出了當年那個中年人給自己的那塊木頭令牌。王石並不後悔當初沒有使用這塊木頭令牌，也不去幻想要是當初使用了令牌會怎麽。王石隻是在想中年人當初的話，自己是不配做他的徒弟。這並不是侮辱，這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是王石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王石要靠著自己一步一步地強大，直到中年人收回自己的話。
何時才能回漳州城接二丫呢？至少現在是不行的，至少要跟大哥一樣的境界才可以回漳州城接二丫。就算跟莊開一樣的境界，在三百名士兵麵前也不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境界太低力量終究太弱。
今後怎麽才能快速地進步？
最主要的還是境界的問題。境界低的實在可憐，刻苦地修行紫氣東來訣，以此來吸收靈氣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按這個速度至少要一個月後才能進入凝氣境二段氣，這樣算的話至少需要兩年才能進入凝氣境九段氣。
這是王石對自己的估計，他並沒有高估自己。隻是王石不知道別人的修行速度，所以才不知道自己吸收靈氣的速度有多快。想想莊開三年便進入四段氣已經是被譽為天才，就可以知道其他人的修行速度有多慢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刀法的問題。現在隻會把握時機進攻，這樣完全依靠隨機應變，在完整正統的劍訣麵前就顯得捉襟見肘，實在是疲於應付，隻要有一絲的失誤就必輸無疑。砍柴時的刀法都是一招一招的，連貫不起來，隻要有一根線能夠將其連起來，那麽手中的刀將會變得異常強大。
在將諸多事情都思考了一遍後，王石睡了過去。
……
或許是過度訓練的酸痛，半夜將王石喚醒。
今天的夜明顯涼了許多，好像要下雨。
王石立在屋簷下，原本想走走，卻沒能邁出腳步，總有一種隱隱的危機感讓自己不安。
烏雲遮月，夜便黑的濃，濃到看不出五步，王石都看不清院子中的花。
所有的生靈好像都瑟縮著藏了起來，好像在躲避什麽一樣。
安靜，詭異的安靜。
王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跟呼吸聲，幸好自己的呼吸跟心跳都很平穩。
燈滅了，滅的很慢，不像是被風吹滅的，好像是窒息的，好像有人用雙手掐住了人的咽喉讓其慢慢死去。
王石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環境裏看得見還不如看不見，在這樣的環境裏你很容易看錯。
好像有漏刻在計時。
來了！
王石的手已經放在了青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