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赴考
三年後……
一天夜晚，村長來到楚雨融房內，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融兒，雖然你不是我所親生，這些年，我也把你當兒子看待！我知道你誌向遠大，還有十餘日，雲州文昌書院招生，你已到了入學年齡標準，這也是你的機會……這些年你隨我打獵掙的錢，我也給你存著，也夠你此去的盤纏，你能考入書院最好，要是沒考中，西村董大伯有名獨女，正想招上門女婿，回來我給你安排。”
“謝謝義父，我此行去必定全力以赴！”
楚雨融心中明白，考齊昌學院千難萬難，畢竟，上千學子隻取三十人。當然，考中的優秀學子就待遇很好，吃住全由官府包攬，更有富人相助，這多半是義母的意思，不過也算是對自己仁至義盡了。
第二日，楚雨融帶著小寶，來到山下溪邊，小寶不解的問道：
“雨融哥，你非要去嗎？”
“又不是不回來了，我若比翼與天高，盡責一方，使萬千百姓得所居，食所糧，避我父母之不幸，我心安……”
“小小年紀，口氣倒不小，可惜天地大著呢！”山腰上，傳來一名老頭的聲音。
楚雨融疑惑看向山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裏出現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
“小子才疏學淺，讓老爺爺見笑了，不過剛才所說與大道相符，我不覺得有不妥之處！老爺爺是哪裏人，小子沒有見過……山林方向叢林茂密，特別容易迷路，而且裏麵野獸橫行，也很危險，您千萬別再向裏走了。”楚雨融起身喊道。
老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招，楚雨融便騰空而起，飛向老人。楚雨融驚呼一聲，心頭一窒，落到老者麵前時，已臉色慘白。老人將手搭在楚雨融手腕，楚雨融隻感覺一股暖流，從手臂蔓延到肩頭，直至全身，胸口發熱，這股暖流才退卻。
“不錯，六品靈根，你我既然有此緣分，這塊玉佩便贈予你，若是你到雲州城，拿此玉佩到齊雲觀，自有你的造化。”說罷，老人轉身沒入森林小道，幾步路便不見了蹤影。
楚雨融呆在原地，看著手裏老人給的玉佩，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看著老者消失的林中，楚雨融頓了一下，喊道：
“深山裏真的很危險！”
聲音在山間回響，那老人再也不見，楚雨融隻好下山，過了半刻鍾，才回到小寶麵前。
“雨融哥，怎麽回事，那老頭招一下手，你就飛過去了，難道他是神仙？”小寶趕緊衝上來問道。
“神仙？”兩人都無法解釋，隻得早早回家。
夜晚，楚雨融撫摸著手裏的玉佩，有細微的雲彩浮雕，溫潤如水，隱隱有綠光閃動，心中喃喃道：
“齊雲觀……”
他小心收好玉佩，清點了一下義父給的盤纏，此時他隻能將這件事放到一邊，明日一早，他就要出發前往雲州城趕考了。
次日。
“都收拾好了嗎？”村長問道。
“好了，義父。”
楚雨融進屋背上行裝，跟隨村長往鎮上，來到鎮上，楚雨融走進了心心念念的府衙。官府大院中，李捕頭麵無表情說道：
“這就是你收的義子吧。”
“正是，還望李大哥一路上多加照顧！”
村長說罷，就往捕頭手裏，偷偷塞進一小塊銀子，再看了一眼楚雨融，便轉身走入外麵人群。
楚雨融看了一眼院子，大概二十餘人，這些都是和他年齡相仿的子弟，排好隊等待出發，他也不敢怠慢，站到隊伍中去。
一刻鍾內，陸陸續續又來了十多名學子，捕頭與幾位差官點點頭，便走到隊伍前大聲說道：
“聽好了，此去雲州城也要四五天，由我們兄弟護送，途中爾等必須聽從指揮，要是你們掉隊或擅自離開，我們兄弟可不好交代，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不夠客氣，出發！”
說罷，幾位差官便指揮著小書生們，分別上八輛馬車，書生們各自揮手向親人告別，楚雨融也看了義父一眼才鑽進馬車，車隊向雲州城緩緩前進。
一路上，書生們交頭接耳，有時還高談闊論，倒是沒有什麽風波。楚雨融也漸漸和他們熟悉，旁邊一名叫李延的貧寒子弟，和他商量著，到了雲州城相互照應。
一路風塵仆仆，五日才到雲州城門外，李延難受地掀開馬車簾布，向外張望。一路上馬車顛簸，書生們可累的不輕，楚雨融受不了的時候，便靠在角落睡去。此刻，李延看見高大的城牆，來了精神，急忙叫醒楚雨融：
“快看，城門樓上，還站著一隊鎧甲官兵！”
等過了盤查，城內寬廣的街道上，可比鎮上的繁榮程度，強上數倍不止，楚雨融也算見足了世麵。
“這些天，你們就在此客棧住下，等你們考試完畢，便一同與我回去，若是考中的！自然有學院的人前來接送。”
隨後，李捕頭又搖頭離開，自言道：
“考中？”
“楚雨融，你要住幾號房，我倆共住一間吧。”李延說著，便拉著楚雨融來到櫃台。
臨近考試還有幾日，除了溫習經書，手裏又沒多少錢，楚雨融和李延多在城中閑逛。見到建築稍微豪華的鋪麵，也不敢進，繞了不少路，總是又回到齊昌學院門口，不敢錯過院門外的告示。
一天，縱然院門大街，比其他街道寬廣不少，此刻也是人群擁擠。正在這時，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下巴略有一纘胡須，他拿著一卷名單朗聲念道：
“黃練鎮東岩村陳向，清石鎮井口村楚雨融，風口鎮下溪村魯言生……”
聽到自己的名字，楚雨融不敢怠慢，應聲向院門裏快步走去，經過一個假山池院，隨豎牌指示，走進招錄叁堂的房門。一名名學子正坐在案桌前，等待考試開始，一個中年男子坐在考場邊，向楚雨融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可帶有筆墨？我這裏正有，二兩銀子即可，當然還有其他寬鬆條件……”男子不等楚雨融回答，便小聲介紹起來。
楚雨融一臉驚奇，自然帶有考試必備之物，略一思量便明白，其他寬鬆條件，恐怕是作弊之類的事情。隻要買下他筆墨，他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就算是他有心，也是囊中羞澀，隻得答道：
“所需學生都已準備好。”
“那你就坐到十一號桌去吧!”男子臉上多有不悅之色。
不過一會兒，發給他的試題字跡模糊，隻能勉強看清，答題試卷也是毛糙粗鄙。
兩個時辰後，楚雨融回到客棧，心裏還在回憶答題是否得當。
“楚雨融，你才回來，你考得怎麽樣？”看得出來，李延先考試完回來，一人在客棧甚是焦躁。
“感覺還好，你的試題能看清嗎？”楚雨融問道。
“你沒交銀子？”李延反問道。
楚雨融驀然明白，回答道：
“我身上的錢已經沒多少了，而且我也帶了筆墨，你怎麽有錢買上那麽貴的筆墨？”
“不瞞你說，家裏額外給了一份打點的銀子。”李延顯得有些慚愧。
“還需等待三日就可知曉成績了，終於考完了，如釋重負，不如明天，我們去城北去看逛逛吧。”楚雨融為了緩解尷尬，轉開了話題。
“也好，不過你還不知道吧，明天午時過後，隻要去院門問詢處交上一兩銀子，就可在出榜之前，知曉自己排名了。”
楚雨融一臉驚奇，突然覺得，似乎不是學院某一個人在斂財而已。
“算了，早知道和晚知道結果也一樣，我也沒有錢可以浪費了，你明天你要去查結果？”
“我不去，咱們還是明天安心看看雲州城吧，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話雖如此，看李延的表情，似乎對自己的答題還相當滿意。
一晃三日就過去了，楚雨融、李延二人，雖然一起的時間更多了，但是關係，卻似乎比考試前生疏了不少。而此時，學院門口一大群人，比考試當天更多人，都圍在公示榜周圍，這些人中，除了看熱鬧的，還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奴才，李延正對一名某府管家拱手附和。
人群中，不少埋怨的聲音。
“怎麽會沒有我呢？我答的如此契合，不可能啊！”
有的人，甚至氣憤地向榜單扔出手中的物件，還有的就是歎氣聲，搖搖頭轉身走遠，不再看榜單一眼。
隻有極少二十餘人，臉上一片幸喜，隻有一人，那就是楚雨融，一臉地不解。
榜單最後標明：
“青石鎮楚雨融待定，青石鎮李延待定。”
突然有一人朗聲問道：“怎麽會有三十一人呢，多出了一人？”
楚雨融在人群中也不明所以，直到院門一名考官出現，朗聲說道：
“清石鎮楚雨融、李延，申時前，前來書院，由主考親自問答，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