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她,就殺她
雨兒終於醒來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一間單人病房裏。經過醫院的檢查,她並沒有受傷,明天一早她就可以離開這裏。
她忽然覺得有些渴,她望了望窗外,夜色已經很深了,她不願在這個時候打擾別人,於是,她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回想起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她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童年了,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童年最後縱身一躍的瞬間。他死了嗎?是的,雨兒記得當自己被抬出黑房子的時候,警察告訴過她:童年當場就摔死了。可是,她總覺得童年還沒有死,他就活在她的身邊,永遠守護著她。
忽然,單人病房的門開了。雨兒又睜開了眼睛,她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這個人的臉有些眼熟,雨兒覺得在哪裏看見過他。她很快就想起來了,那天在公司裏,下班以後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來找許文明,就是他。
那個男人衣著得體,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左手捧著一杯水,右手則抱著一束白色的鮮花,向雨兒微笑著說:“你好,雨兒。”
“你是誰?是許經理讓你來的嗎?”雨兒問他。
“是的,現在我是你新的同事,許經理有些事不能來,他委托我來看望你。”男人走到了雨兒的身邊,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說,“雨兒,我想你現在一定渴了。”他把那杯水送到了雨兒的麵前。
“謝謝,現在我是渴了。”雨兒覺得自己的喉嚨裏異常幹旱,就像要燒起來了似的,她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水滋潤了她的喉嚨,讓她舒服了很多,她注意到男人正在微笑地注視著她。但是,她依然很禮貌地對男人說:“謝謝你能來看我,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
“不,夜晚才剛剛開始。”男人輕聲地說,他的聲音異常柔和,富於磁性,然後,他把手中的那束白色的花獻給了雨兒。
雨兒接過了鮮花,聞了花叢裏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幽香吸進了她的體內,她覺得這味道讓自己很舒服,還能使人放鬆,她把花放在床頭,說:“謝謝你。為什麽要送我花?”
“你沒有注意到這是一束白花嗎?我聽說你的童年已經走了,白色的鮮花是為了紀念亡靈的。”
雨兒看著那些白色的花瓣,這些花瓣顯得如此純潔,纖塵不染,她痛苦地點了點頭:“是的,童年已經永遠地走了。”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走嗎?”男人靠近了她說,雨兒忽然注意到了他的額頭上有一塊傷疤,似乎是新傷。
“因為他要贖罪。他犯了罪,很大很大的罪,他認為他必須要以自己的生命來贖罪。”
“他對誰犯了罪?”
雨兒停頓了片刻後說:“他殺了人,殺了許多人,那些無辜的女孩子。”
男人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除了那些人以外,還有一個人。”
“你是指誰?”
“你。”
他的手指著雨兒的眼睛,然後又緩緩地收了回來。
“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從你的脖子上可以看出來。”他微微笑了笑。
雨兒伸出手摸了摸脖子,除了項鏈以外,脖子上還殘留著一道淺淺的扼痕,她的目光裏掠過一絲驚恐,卻並不說話。
“這是誰幹的?”
雨兒把頭別向了另一邊,看著窗外的茫茫的夜色,一些淚珠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我猜,這是童年幹的,是不是?”
雨兒終於把頭又回了過來,痛苦地說:“是!”
“他一度想要謀殺你,是不是?”
雨兒顧不得抹眼淚,隻能說:“是。”
男人點了點頭說:“我猜得沒錯,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殺你?”
“為什麽?”雨兒反問了一句。
“因為他懷疑你對他不忠,他害怕會失去你。”
“不,因為他愛我。”雨兒努力地反駁他。
“愛與恨隻不過一念之間,愛到極點就是恨了。”他在雨兒的耳邊輕聲說,眼睛裏充滿了憂鬱,有時候,雨兒喜歡這樣的眼神,他繼續說:“雨兒,你看過狄公案《四漆屏》的故事嗎?”
“《四漆屏》?我看過。”雨兒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小說裏所描述的那張恐怖的屏風。
“你知道為什麽滕縣令要以恐怖的四漆屏故事來掩飾他謀殺妻子的計劃嗎?”
聽到這兒,雨兒想到了書房裏那本《四漆屏》的最後幾頁裏,夾著的那張童年媽媽的照片,她還一度以為那是她自己。忽然,雨兒對小說裏的滕縣令產生了巨大的反感和憤怒,於是她狠狠地說:“因為他嫉妒。”
“你說的對,嫉妒。”他說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這兩個音節,“嫉妒使人發狂,嫉妒使人犯罪。嫉妒、饕餮、貪婪、懶惰、憤怒、驕傲和**欲。所有的犯罪都源於這些,包括你的童年。”
雨兒睜大了眼睛問:“所以他要殺了我?”
“是的,他嫉妒。現在,你還恨不恨他?”
“我——”雨兒的腦子裏忽然掠過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她的眼睛裏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她搖了搖頭:“我為什麽要恨他?”
“因為他掐住了你的脖子!”男人忽然怒不可遏起來,伸出手撫摸著的雨兒的脖子,雨兒感到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滲入了她的體內。她要反抗,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似乎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瞬間,她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前麵給她喝的那杯水裏一定下了什麽藥。
“你要幹什麽?你究竟是誰?”
“我要幹什麽?我究竟是誰?你難道沒有收到過我給你的情書嗎?你難道忘了我每晚都在窗口凝視著你嗎?”男人苦笑了一下,“不,你不會忘了的,你的胸口掛著一枚貓眼寶石,你有一隻可愛的白貓,你會畫非常美麗的油畫,你喜歡坐在書房的窗台前看書。”
“不,你記錯了!那不是我。”雨兒大聲地說,現在她似乎隻有說話還能有力氣,她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怎麽可能記錯?因為我愛你。”
“你說什麽?”雨兒呆呆地看著他。
“我說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愛著你,那時候我還是一個16歲的少年。一直到現在,我依然愛你。那個男人懷疑你不忠,是不是?他還經常打你,是不是?讓我告訴你吧,他的這裏有問題,真的有問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的這裏確實有問題。”雨兒大膽地說。
他卻笑了笑說:“看來,你真的是忘了。那天晚上,他在三樓的房間裏,掐住了你的脖子,越掐越緊。”他的手繼續撫摸著雨兒的脖子,讓雨兒不寒而栗,他一邊撫摸一邊說:“最終,他掐死了你。是的,你被瘋狂的他謀殺了,然後,他為了掩蓋他可恥的罪行,用水泥和磚塊把你封閉在了牆裏。”
雨兒立刻就明白了童年的媽媽究竟是怎麽死的,隻是她還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知道這一切。
男人繼續說:“直到昨天晚上,你終於被解救了出來,有人把那堵牆砸了開來,你自由了,你又回到了人間。現在,愛你的人就在你的眼前。”
“你瘋了!”雨兒哭著說。
“對,所有的人都說我瘋了,其實,他們自己才瘋了呢,隻有在瘋子的眼中,才會把天才看做是瘋子。為什麽他們都這麽說呢?那些醜惡的靈魂,醜惡的靈魂。”他惡狠狠地咒罵著,現在他的樣子看起來真像是一個魔鬼,“所以,他們必須要受到懲罰,懲罰他們的最好方式,就是——”
瞬間,他那雙冰冷的手緊緊地掐住了雨兒的脖子,雨兒感到咽喉一陣疼痛,呼吸變得困難,她想要叫喊,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他一邊扼著雨兒的脖子,一邊說:“真痛快啊,我就是這樣掐著那些女人的脖子,從第一個,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昨晚是第六個,而你,將是第七個。我就這樣,把她們送上了天堂,那裏一定很美,她們會感謝我的,嗬嗬。比如,那個叫羅姿的女人,她認識你,當我對她說起你的時候,她還在稱讚你,當她話音未落,我就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像現在這樣,沒過幾分鍾,她就斷氣了。當我從羅姿的家裏出來的時候,我見到一個叫童年的男人到了她的家門口,這個可憐的人正在夢遊著呢。當他醒來以後,他一定以為是他殺了羅姿。”
雨兒的眼角流出了兩行熱淚,這淚水是獻給無辜的童年的。
“你哭了?”男人伏在她耳邊說:“不用哭,那天晚上我在三樓與童年對話的時候,他也哭了。因為我告訴他,他的媽媽就藏在那間房間的牆壁裏。他是一個很野蠻的人,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凶殘,他打了我,在我的頭上,打了一個大口子,使我流了許多血,我的這些血都流在了三樓地板上。”
雨兒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疤,終於明白那天清晨在三樓的房間裏所發現的那些來曆不明的血跡是誰的了。
“好了,別再哭了。你知道嗎?原本,我是準備讓童年代替我來完成我的計劃,我以為他完全繼承了他們童家的遺傳基因,可惜我錯了,他居然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放過了你,這隻能說明他其實是一個懦夫。我真的很奇怪,非常奇怪,經曆了那麽多事情,錯覺與幻想已經完全占據了他的心。可在最後的時刻,他為什麽突然不恨你了?他的憤怒為什麽突然都熄滅了?我真的無法理解。”他猛地搖了搖頭。
現在,雨兒的熱淚在臉頰上盡情地流淌著,如果現在自己能夠說話,她想大聲地告訴眼前這個冷血的人:你並不理解我和童年,也許,恐懼和仇恨可以毀滅一個人的靈魂和肉體,但卻不能毀滅愛情。
男人的口中呼出的氣噴在雨兒的臉上,緩緩地說:“你一定想說什麽話吧?你不用說了,我清楚你心裏想的是什麽。現在,隻能由我來親自動手了,說實話,我還真的有些厭倦這些把戲了。”
她終於絕望了。
“雨兒,讓我告訴你,我愛你,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男人目露凶光,手上的力量越來越重,雨兒隻感到耳邊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是童年在天空的高處召喚著她,於是,她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童年,童年……
“我死了嗎?”
雨兒靜靜地問自己,她覺得自己正躺在童年的懷抱裏,他的鼻息溫柔地噴在她的臉上。他們又重新在一起了,他們遠遠地離開了黑房子,離開了這座城市,回到了他們相識相遇的小城。
現在,她想要看一看童年,他是不是還和過去一樣微笑著。於是,雨兒睜開了眼睛。
她見到的是葉蕭。
“雨兒,你終於醒了。”
“童年呢?童年呢?”
聽到雨兒在呼喚童年的名字,葉蕭的心裏忽然一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自己在潛意識裏有著對雨兒的某種可笑的幻想。但他立刻又從這種不應該有的感覺裏抽了出來,他托起雨兒的頭說:“雨兒,你看一看,是我啊。”
“葉蕭。”雨兒終於漸漸地清醒了過來,“我還活著嗎?”
“你當然還活著。”葉蕭微笑了一下。
雨兒忽然想起了什麽,向四周張望著,這裏還是病房,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地明亮了,房間裏隻有她和葉蕭兩個人,她緊張地問:“那個人呢?”
“你是說許天明?讓我慢慢跟你說,幾個小時以前,我給醫院打了一個電話,醫院告訴我,剛才有一個自稱是你公司裏的人來探望你。我覺得這事非常可疑,就立刻趕到了醫院裏,當我走進這間病房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男人正在掐著你的脖子,而你已經昏過去了。我立刻衝上去阻止了他,我們在房間裏激烈地搏鬥著,他也在拚命地反抗,你瞧我的額頭。”
果然,雨兒看到葉蕭的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葉蕭,你的傷要緊嗎?”
“已經簡單地處理過了,沒事。”他喘了一口氣,繼續說,“不過,那個人畢竟不是我的對手,最後他被我逼到了窗邊,已經無路可退了。當我要給他戴上手銬,將他繩之以法的時候,他忽然對我發出了奇怪的微笑,哎,那種眼神真讓人後怕。我預感到了有什麽不對,當我要撲上去抱住他的時候,他居然搶先一步,翻身跳出了窗外。”
“他逃跑了?”雨兒驚恐地看著這間病房的窗戶,想像著那個男人跳窗而出的情景。
“這裏是醫院的23樓。他當場就摔死了,屍體已經被運走了。”
雨兒依舊看著窗戶,仿佛窗外是萬丈懸崖。她終於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仍有些隱隱作痛,但她還是強打著精神說:“謝謝你,葉蕭,你救了我一命。”
“雨兒,你千萬別這麽說。首先,這是我的職責,而且,我也答應過你姐姐,要保護好你的。”葉蕭想起了雪兒,再看看眼前的雨兒,其實他心裏很難過,他想如果自己再早來一步,雨兒也不會差一點就被人扼死了。
雨兒又歎了一口氣,淚水再度湧出了眼眶,緩緩地說:“葉蕭,我要告訴你,童年是無辜的,他不是殺人犯,他沒有犯過罪,他不應該死的。他在黑房子的屋頂上所承認的一切罪行,其實,都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其實他是被那個魔鬼逼死的。”然後,雨兒把剛才許天明對她說過的一切又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葉蕭。
全部聽完以後,葉蕭也長出了一口氣,他靜靜地看著雨兒,雨兒的臉上又已經掛滿了淚珠,她一定是在為童年的死而痛惜。葉蕭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著說:“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了。雨兒,你認識一個叫米若蘭的心理醫生嗎?”
“認識啊,她怎麽了?”
“她死了。”接著,葉蕭又把米若蘭的死,以及許文明所提供的有關許天明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雨兒。
雨兒長久都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她喃喃地說:“怪不得許文明的公司名字要叫對窗廣告。我想,許文明應該是無辜的。”
“也許吧。雨兒,昨天下午,我已經把從黑房子裏卸下來的那些貓眼送到了一家研究所,做過全麵的檢驗了。檢驗的結果令人不可思議,那些貓眼不是普通的玻璃製成的,而是某種極其特殊的材料,據專家推測,這是一種帶有微弱放射性的天然材料。”
“放射性?”雨兒立刻聯想到了可怕的核。
“不用害怕,是極其微量的放射性,基本上不會危害人的身體,但這種材料卻能影響人的腦電波,使人的大腦產生幻覺。”
“你是說,我從貓眼裏所看到的燭光和幽靈般的影子都隻是大腦的幻覺?”
“是的,連我也被它們騙過了。不單單是你所見到的,還有你所聽到的那些可怕的聲音,比如黑夜裏的腳步聲和女人的尖叫,都來自那些反裝的貓眼的放射性對你腦電波的影響。”
“原來,這就是我所見到的幽靈和鬼影。”雨兒使勁地搖了搖頭。
“是的,也許童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有了夢遊的毛病,並且產生了錯誤的記憶和幻想。我推測,甚至在66年前,童年的曾祖父童雪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精神錯亂,產生了雙重人格,最後犯下了可怕的罪行。”
葉蕭忽然想到了那個在S市失蹤了的法籍探長雅克·薩非,也許,他也是因此而對黑房子產生了巨大的恐懼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或許,還有“文革”時期住在黑房子裏的那些人,可憐的金文容,他的母親砍死了他的父親,又差點殺了他,最後他的母親也自殺了。而金文容自己也沒有逃過一劫,在20多年以後被貓眼項鏈嚇得墜下了地鐵站台。這一切,都是因為——貓眼。
“天哪。”雨兒張大著嘴巴問,“可是,又是誰在建造黑房子的時候,要把那些可怕的貓眼反裝在門上呢?”
“隻能是童雪村,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他又是如何得到那些製作貓眼的材料的?這些都成為了永遠都難解開的謎了。”葉蕭搖了搖頭說,“這個世界上就是有許多個秘密,不容許我們探究。”
“就像這條貓眼項鏈。”雨兒緩緩地托起了自己胸前的貓眼,“它令許多人害怕,所有在黑房子裏生活過的人,也許都會為這條項鏈而做噩夢的。”
“你還記得那個在地鐵車站跳下站台的男人嗎?他對你的貓眼項鏈非常恐懼,在70年代,他也曾經住在黑房子裏。他一定也是黑房子的受害者,這條項鏈,也許曾經在他的少年時代,帶給他一段異常可怕的經曆。”
“原來如此。”雨兒回想起了她上班第一天,在地鐵站台裏發生的可怕的事情。
葉蕭繼續說:“而連環扼殺案的真凶許天明,我估計他最近幾年其實一直都隱居在黑房子三樓的房間裏,他在陪伴著他所愛的人,也就是被藏在牆壁裏的童年的媽媽。也正因為如此,他原本就患有的抑鬱症在黑房子裏更加嚴重了。一年以前,當成天賦闖入黑房子的時候,那些被拍進錄像帶的可怕聲音,恐怕是許天明人為製造出來的,為了警告那些擅自闖入者。可憐的成天賦,他的精神過於脆弱,最後居然自殺了。而當你和童年回到黑房子的時候,你的出現深深刺激了隱藏在暗處的許天明,因為你長得很像童年的媽媽,於是,這促使了許天明最後的瘋狂。”
聽完葉蕭最後一句話,雨兒的臉色更加蒼白:“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的,如果沒有我,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不,雨兒,你是無辜的受害者。”
“童年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還活著,而童年,卻已經永遠地走了。雖然,黑房子和那個瘋子摧毀了他的理智和精神;但是最終,他的愛,是他的愛,戰勝了所有的恐懼和仇恨,戰勝了整棟黑房子,戰勝了那個瘋子。童年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永遠愛他。”雨兒終於有些激動了。
聽完她的話,葉蕭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他居然有些羨慕童年了。
雨兒籲出了一口長氣,低下了頭,再也不說話了。
忽然,葉蕭感到窗外的陽光照射了進來,他忙說:“雨兒,你看太陽升起來了。”
雨兒從23樓的窗戶向外望去,太陽正升起在茫茫的城市叢林之中。很快,陽光進入了這間病房,照在雨兒胸前的貓眼項鏈上,貓眼裏發出了一道美麗絕倫的神秘光芒,反射進葉蕭的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