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紅袍的寶貝
青州城郊，小河嘩嘩流淌，河邊草地上，石小陵蹬大著眼睛，望著小紅袍，卻發現對方根本沒看自己，少年拍了拍胸口，大鬆一口氣。
“小紅袍，糖葫蘆好吃嗎？”石小陵道，轉移注意力，掩蓋自己的尷尬。
“當然，我最愛吃了。”小紅袍嚷嚷，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
隻是很快，一串糖葫蘆就吃完了，小紅袍撅著嘴，明顯沒有盡興，隻是能夠解饞就很不錯了。
小女孩很懂事，吃完後，小女孩從小蠻腰拿出一把破舊的小鐵劍遞給了布衣少年。
“小陵哥哥送你，你可要給我好好保管，這可是我的寶貝嘞。”小紅袍拍著胸脯大聲道，一副你看我並沒有吃白食的表情。
隻是在說到寶貝時，小女孩聲音明顯越來越低，有些底氣不足。
看著少年高興接過小鐵劍時，小女孩終於鬆了口氣，她才不告訴他，那把小鐵劍是她在小河溝裏玩耍時撿到的咧。
一根糖葫蘆換一把鏽跡斑斑的小鐵劍。
石小陵看著這般隨時都會碎落一地的小鐵劍，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不能拂了小家夥的美意，隻得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隻是少年接過來後，少年有些驚訝。
這把約十八厘米的小鐵劍，輕的有些讓他驚訝，拿在手裏，隻感覺像是拿著一撮羽毛。
原來這真的是一個‘寶貝’。
石小陵慎重的放進了口袋。
隻是小女孩的表情有些心虛，轉過頭去，望著小河裏遊來遊去地魚兒，傻傻地笑著。
布衣少年看著小紅袍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河邊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無憂無慮的笑著，後來也不知是誰忍不住，站了起來，一大一小的身影嬉笑著，隻覺得世間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此。
花開花落留清影，春去春來歎流年。
許多年後，少年變成了一個中年漢子，小女孩已然成了無敵世間的一位女聖，但心中卻始終猶記得當年那座青州城發生的一幕幕。
韶華易逝，那年那事那人，卻猶記心頭，不能忘，不敢忘。
……
下午時分，石小陵回到了豆花巷，路過豆花鋪子的時候，卻發現鋪子已經關了門。
布衣少年驚訝不已，以前這個時刻，花大娘可還在這裏等著自己買最後一份豆花。興許是今天花大娘家裏有事吧，石小陵這樣想著，搖搖頭後，不再去想，徑直往家裏走去。
快到家門的時候，布衣少年卻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原來是花大娘在這裏。
“小陵啊，原來你在這了，怎麽一整天都沒看到你的人影，我還以為你出了事。”花大娘遠遠看到少年身影，快步走了過來，人還沒到，那熟悉的聲音就傳到少年的耳朵裏。
“啊，花大娘，你怎麽在這裏啊？”少年尷尬的摸著頭，望著上了年紀的老人，心中卻是感覺一陣溫暖。
“我啊，今天早上沒看到你小子從我那豆花鋪子過去，後來托人去私塾老先生那裏看了一下，也沒見著你的身影，快下午的時候，我估摸著快下班了，就準備去你家看看，結果也沒見著，就連你家那個酒鬼也沒看到，真是奇了怪咧，反而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你走過來了，給，這是給你準備的豆花，老樣子，兩份大碗，今天不收錢。”花大娘來到少年身前，嘴裏念叨著，原本有些愁緒的臉上再次綻放了笑容，老人將手中提著的袋子遞給了少年。
“花大娘，我。”石小陵鼻子微微有些酸，死命的忍住不掉眼淚。
花大娘已經年過半百了，原本有個兒子，隻是後來聽說去參加了一場大戰，死在了戰場上，這些年花大娘一直把石小陵當做自己兒子看待。
這些少年都知曉，老人極其不容易，所以每次花大娘有什麽著急的事情，少年總會去幫忙。
“謝謝花大娘。”少年笑中帶著淚，伸手接過了袋子，不能拂了老人家的一片好意。
“慢點吃哦，那我走了啊。”花大娘笑著說道，擺了擺手便告別了。
“花大娘慢走啊。”
石小陵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老人，眼睛有些紅紅的，少年揉了揉，隻覺得是進了沙子。
回到瓦窯，石小陵進門便看到一散落一地的桌子。
“唉，隻能拿著吃豆花了哦。”少年唉聲歎氣。
吃完其中一份豆花後，少年將另外一份豆花放進鍋裏，這一份是位老爹留著的。
少年擦了擦嘴，坐在門檻前，望著夜空中閃亮的星辰，一陣出神。
末了，少年回過神來，卻發現雙腳微微發麻，坐的太久了。
倏然，少年耳朵一動，他聽到了百米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石小陵定神一看，原來是老爹回來了。
“老爹！”布衣少年揮著手大聲喊道，臉上充滿了笑意，隻覺得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怕哪一天父親不辭而別。
“坐在門檻上作甚？”石浮生走了過來，卻是好奇問道。
布衣少年咧嘴一笑，便讓了開來。
中年人腳上沾滿了泥土，待擦拭掉後，才踏進了屋子。
“老爹，豆花在鍋裏咧，今天花大娘送的，不要錢。”石小陵指著一口發亮的鐵鍋，趕緊說道，隻是少年沒有說今天買了兩根糖葫蘆吃，錯是三根才對，總共花了十五文錢。
石浮生卻是拿出酒壺猛地喝了幾口，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從鐵鍋裏拿出豆花，吃了起來。
“老爹，你後麵去了哪裏啊，我一醒來就沒看到你。”石小陵疑惑道。
“年級輕輕關心這些幹什麽，唔，還是老味道，你今天去了哪裏？”石浮生一邊吃著豆花，一邊說道。
聞言少年眼神躲閃，低著頭，輕輕的道：“去找小紅袍玩了一會兒，就一會兒。”
“哦，小紅袍，倒是好久沒看到她了。”中年人神色一動，有些意外的說道。
少年心頭一鬆，緩緩抬起頭來。
“老爹，我可以看到一百米開外的小螞蟻了，還可以聽到隔壁李大嬸的聲音，我終於感受到了修道的感覺了。”石小陵趕緊道，說起這個，少年頓時神采奕奕。
“哦。”中年男人隻是點了點頭。
石浮生放下碗筷，看著少年：“你如今可以修行武道了，以後可不能在這樣貪玩了。”
“知道了。”石小陵趕緊點頭。
說起這個，少年興趣十足，心中也是下定了決心，未來好好修行。
武道路上多精彩，少年想著自己也是那路上的一員了，心中別提有多高興。
石浮生望著少年嘴角的笑意，搖了搖頭，也不打擾，徑直走進了內屋，倒在**便呼呼大睡。
布衣少年回過神來，聽著屋子裏的呼嚕聲，有些心疼，想來老爹昨晚應該十分辛苦。
少年走出門外，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隻覺得天地廣闊無邊，他看著那顆最亮的星辰，想到那上麵是不是也生活著跟他一樣的人族，是不是住著傳說中的仙人，地球是不是也在其中一個角落裏。
天高地闊，宇宙無窮。
募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麽，從褲兜裏拿出一把小鐵劍。
少年盯著小鐵劍仔細的看了看，又返回屋子拿出一塊磨石，走到外麵，接著月光。
石小陵右手拿著小鐵劍，左手穩著磨石，一遍一遍的磨了起來。
吱吱！
小鐵劍與磨石接觸的聲音傳了開來，響在少年耳朵裏，卻覺得是人間最美妙的音樂。
在少年的不懈努力下，一塊塊鐵鏽，漸漸化作碎末被磨散掉。
夜空下，陡然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一閃即逝，驚得青州城內的一座府邸內，一個正在看書的中年人抬起頭來。
“亂世將至啊。”中年人歎道，神色充滿了憂慮。
少年有些睜開眼，剛剛被那道白光晃得難受。
石小陵盯著小鐵劍看了又看，小鐵劍上的鐵鏽被磨掉了，銀白色的劍身，閃閃發亮，少年眸子發亮，難道這真的是一件寶貝？
隻是少年翻來翻去的看了好久，也沒看到出個所以然來，少年撇著嘴，有些泄氣。
望著靜謐的夜空，少年突然舉著劍，朝著天空一指。
“從今以後我石小陵也是一個劍客了。”布衣少年站在夜空下，大聲道，稚嫩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響徹老遠老遠。
少年咧嘴，心神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