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極
九華山，神劍宗，洛華院內。
一少年坐以石階之上，將自己房間為數不多的上好布料，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劍鞘，劍柄，所擦拭之處，除了擦去塵封多年的灰塵垢土之外，好那般鮮有的蛛網黑垢。
幾棵銀杏樹下，武烽雙膝盤坐於石階，左手持著無影劍劍鞘，右手則是拿著布料，不斷擦拭。
在這個少年的心間，這柄神劍，視若珍寶。
昔日，他以掃帚不斷清掃院落的落葉，今日，他雙腿盤膝，擦拭神劍。
他時不時眼睛看向上空，銀杏飄落的落葉，對於這一切的變化，他似乎覺得是一場夢，可在他的心中，他始終不願意這個夢醒來，可現實如此，這不是夢！
十年前，被分為洛華院的凡品劍手，別看這個本性醇厚，爛好心人的少年，表麵任勞任怨，可在他的內心中，始終覺得自己的低人一等，卑微至極。
鑒定天生有劍胚，無劍骨的凡品，在經曆了玄天宗和魔人宗一役之後，他的心境有了悄然的變化。
似乎這九華山的旭日初升，更像這個少年的心間一般，起初的死氣沉沉，迎來朝陽一般，迎來了希望。
青目爺爺對自己的說教，“少年郎的心間要始終堅信，總有一天會有出頭之日！”
那這次神劍宗的宗門戰役，他無疑是最靚的仔，最耀眼的星！
對於這些變化，他沒有在意，稍作休息一天之後，他打算擦拭完無影之後，則是繼續操勞著自己在洛華院的各種繁雜事務。
不忘初心，始終如一。
這就是武烽的本心，任由天地的色變，自己的精彩出場，皆是過往雲煙，他隻想在一天之中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練好爺爺教授的劍術，如此而已，對於擊退傲狂和魔無極，在他看來，是爺爺讓他展示自己的劍術成果的修煉。
並不是為了得到宗門的一切回報，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默默付出而不計回報。
對於曾經被遊離院的弟子嘲諷，他則是當場氣憤不已，過後則是煙消雲散，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他將自己的心裏自卑，隱藏到了自己的內心潛底，甚至可以達到自己都可以忘卻自己是一個凡品劍手的地步。
“活在別人的眼中，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武烽，這樣的一個少年，為自己而活，做該做之事，活在了當下。
青目闌珊回到了洛華院，他並沒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這個老翁，顯得有些疲倦，他進入洛華院之前，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兜中的神劍令是否在身。
看到武烽坐於石階之上，將這塵封百年的無影劍劍鞘，擦拭得幹幹淨淨，旁若無人一般，這個少年並沒有發覺青目已經進入了洛華院。
來到石階之旁，看向武烽，“別擦拭得太幹淨了，鋒芒畢露，未必是一件好事！”
聽到青目的聲音，武烽抬頭望向青目，看著眼前這個爺爺，眼絲有些泛紅。
“爺爺，你去見填嶽劍老發生了什麽事了，你的眼睛怎麽和平日裏些大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平日裏有些張狂無度，今日卻少了張狂，多了一些離愁煩瑣！”
武烽，一針見血，雖說自己的劍術在爺爺的指點之下，突飛猛進，可這老翁沒想到的是，教授的書籍知識武烽也沒有落下，察言觀色的本事逐漸初顯。
老翁眼中頓感欣慰，也是，十年相處，兩個密切的爺孫，一老一小，知爺莫過於孫，知孫莫過於爺！
“你個臭小子，你將這劍鞘擦拭那麽幹淨不一定是好事，別擦了！”老翁唏噓道。
“為何？”武烽仰起小腦袋，看向青目，求知似渴。
“因為這柄神劍無影就猶如你一樣，十年厚積薄發，在常人的眼中，是光彩奪目，可在這個以劍爭名的天下，正是因為光彩奪目，阻礙了許多人爭名目的，擋住了別人的神采，所以並不見得越是幹淨越好！”
聽完青目爺爺的講解，武烽似懂非懂，立即停下自己擦拭神劍劍鞘的舉動。
“那爺爺說不擦，我就不擦了，爺爺來請坐，烽兒繼續給你捶背！”
對於青目爺爺的十年教導，在這個少年的心間不曾有過絲毫的質疑，即使他不懂爺爺所說的題中之義，話外之音。
他還是放下擦拭神劍劍鞘劍身，讓青目立即坐於石階之上，在此之前，他總是將那些落於洛華院院落的銀杏葉收集，用於厚墊著，讓青目坐下，細致入微。
老翁看著這個少年，雖然表麵不展露對這個少年的誇讚，在自己的心中卻是十分高興，對於自己的劍道繼承者，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優秀，說不定以後在這個浩瀚天下間，他的成就則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茁壯成長，那麽這個爭名天下，必有武烽的一席之地。
別致的少年之捶，略帶輕微的節奏感，熟悉的感覺，不重不輕，恰好合適。
對於楚夜，吳林，陳洪，夏武，四個少年，單是在給青目捶背這一點上，就差著武烽十萬八千裏。
這也是為何青目老翁，數十年如一日，要求這個少年給自己捶背，這個少年的節奏感，似乎是這個老翁享受的專有權利和獨家會員，換了別人就換了味道，沒有那種感覺。
武烽捶著老翁的背，欲言又止，氣息有快有慢，這些都逃不過這個無劍神境的劍道高手。
“有什麽你就問吧，總是憋著，我都感覺快要被你窒息了！”
青目率先開口，他知道這個少年有時的問題會考慮再三，武烽做事卻是十分爽朗，可問這問題卻不像他做事那般豪爽果斷。
見青目爺爺率先打開話題，武烽立即問道：“爺爺，為何我當日隻是施展你教給我的劍術就能夠重創那兩個惡人呢？我一直想不通，劍靈說我是無形劍骨之人，什麽是無形劍骨，還有那柄神劍，明明隻有劍鞘，為何卻有那麽長的修長劍身，那不是多此一舉嘛！”
事到如今，武烽的問題，老翁並沒有感到意外。
他搖了搖手，示意武烽停下捶背。
轉頭看著這個少年，慈眉善目，耐心道：“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武烽點了點頭，回答“嗯！”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在隱瞞什麽，楚夜那幾個少年是凡品劍手不錯，可你卻不是，你當時在入門之時，被三位劍老鑒定是有劍胚無劍骨，那是他們修為不夠，沒法看到你體內的無形劍骨，至於無形劍骨，我日後有空在和你細說！我得跟你說的這無影劍的問題！”
見青目爺爺談及的問題避重就輕，武烽也沒有立即追問，對於什麽都不懂的他，能知道多少算多少，若是追問急了爺爺一下子，怒其不說，那麽他想知道也沒法知道了。
“至於這神劍宗的神劍無影，為何有著修長的劍鞘，而自身隻有一個劍柄，那是因為你現在的劍道修為低下，若是日後，你劍道修為境界高漲，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能以神劍的劍柄凝聚劍意成氣化形！”
“化形？什麽是化形？”
武烽小腦袋一股勁，雙手托腮，蹲坐於這個老翁麵前，眼神若渴，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無劍神境兩大境界，無劍神境初境和破極境界！”
“無劍神劍的初境則是凝聚劍意成氣，無形劍氣傷人；那無劍神境的破極之境，則是凝聚劍意不但夠成就超凡的劍氣，還能將劍氣化形，將劍氣化形，那劍氣如同實物利劍，開天辟地，誅神斬魔，被這所傷則是萬劫不複！”
“那麽厲害啊！”武烽一臉崇拜。
這個少年眼睛冒光一般，聽青目爺爺這麽一說，他則是再次將那柄神劍無影，拿過緊緊雙手抱住，這是一個十足的寶貝，居然這麽厲害。
青目則是粗糙的手掌一揮，觸碰到了這個少年的額頭，“看你這小樣，沒見過世麵一般，財迷守著自己僅有的家當似的！”
“你可千萬要保管好自己的這柄神劍宗的神劍，不要哪天沒錢吃飯，將這神劍幾個銀子當了！”
“那也說不定喲！”武烽一臉嘻戲，十足調皮。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這劍道修為的最高境界就是無劍神境的破極之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據劍道史書記載千百年來沒有一人能夠達到如此巔峰，至於這無劍神境的破極之境的最後境界，也是無人知曉！”
“爺爺，那記載肯定是有紕漏的！”
武烽一口回絕，態度堅決，這時的青目則是臉色異常，看向這個少年，願意聆聽他這個少不更事的奇談怪論。
“你說沒人能夠達到如此巔峰，那麽這記載之人又是為何會知道無劍神境的破極之境能夠凝集劍意成劍氣到化形呢？”武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口氣流暢說道。
青目老翁這時將自己的手，撓了撓自己後腦袋。
“也對呀！你他娘的真是天才啊，居然能夠這麽想，我在你的年紀之時都沒有這麽想過，不過你這麽說也有道理，不過你爺爺我走南闖北在這個爭名天下間，所到之處的劍道修為高手都大致清楚，這樣境界的人幾乎沒有，不過南下的深海一族的神秘我卻未曾知道，不知道那裏是否有著這樣的高手，還有就是爺爺老了，近些年來這個浩瀚天下間的劍道高手估計也是層出不窮！”
“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
武烽看著青目爺爺，一臉愁容，有些低落。
少年靜坐一旁，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