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庭交鋒

第5章 法庭交鋒

任新不是沒想過要個孩子,算算日子,跟陳誥在一起也有十幾年了,剛結婚那會兒,兩個人都沒有經濟基礎,生孩子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後來日子好起來,兩個人卻都忙得不可開交。有陣子任新想養個寵物,查了很多資料,最後還是放棄了,寵物也需要時間照顧。

任新看著眼前這個紮著雙馬尾,穿著蓬蓬裙的小姑娘,不由地笑了笑,要是她結完婚就生孩子,現在也應該跟她差不多大了吧。

“曉糯,叫阿姨。”委托人錢姐抓著那小姑娘的手朝著任新的麵前帶了兩下。

小鼓倒也乖巧,隻是有些害羞地叫了句:“阿姨好。”

“任律師,今天的案子有什麽把握嗎?我看剛才在走廊看到那個死鬼跟他的律師,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任新張了張嘴,看了眼曉糯,沒說話。

錢姐看了眼曉糯,命令道:“曉糯,你到那邊玩會兒,媽媽等會兒去找你。”

等曉糯走遠了,任新才開口道:“隻要您提供的證據屬實,對方就不能再用您經濟方麵的問題來作為幌子,隻是不知道曉糯的意願。”

“她隻是個小孩子,她懂什麽,那個死鬼的小老婆就快生了,等孩子生出來,那個家裏哪兒還有她的位置。”提到曉糯,錢姐的語氣相當激動,她漲紅著臉,雙手握拳。

任新皺了下眉頭,抬頭看到曉糯在會議室的那頭,背對著她蹲著,不知道在玩什麽。“錢姐,不如這樣,等下我跟曉糯談談,有些事情小孩子雖然不懂,但是在法官畢竟不會考慮這些,事實才是最重要的。您放心既然接了您的案子我就會盡最大的努力。”

錢姐平靜了一些,轉頭看著曉糯的背影不由的歎了口氣,說:“都怪我,如果當初我堅持要曉糯,今天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麵。任律師,我不知道你結婚了沒有?要是結婚了,有了孩子就千萬別離婚,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能強加到孩子身上,這對她來說不公平,她的人生才剛開始,這樣的我太自私了。”

錢姐的話讓任新的心突然墜了一下,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是錢姐,年輕時跟了一個男人,生了孩子,為他打理家務,人老珠黃的時候就被一腳踹開的感覺。她想著打了個寒顫。

“您也不用太緊張,等會兒不管問什麽,如實回答就行了。”

錢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見到齊煜,是在任新坐到原告席辯護律師的位置之後,她抬眼,便看到齊煜打著領帶,穿著藍色西裝,一臉嫻靜的坐在被告席上。

他們四目相對,齊煜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又挑了下眉毛。

任新公事公辦的點了下頭,心弦緊繃起來。齊煜在業界的名聲她一直有聽說,多少著名的律師都曾敗在他的手下,更何況她這個無名小卒。她坐直身子,怒目而視看著對麵。

看著他跟委托人有說有笑的似乎很有把握,她皺著眉,他不是一向不接這種民事糾紛的嗎?這個齊煜一定是故意的。

“請原告代理人發言。”

任新站起來,對著法官鞠了個躬,說道:“審判長,我方對對方律師提出的關於我當事人沒有撫養能力這個觀點表示懷疑。”她停頓了一下,遞上一份材料,繼續道:“這是我當事人離婚以來的收支證明,上麵清楚的表明了我當事人的收支能力,完全有能力撫養女兒馬某。”

“審判長,我反對,原告代理人提供的證據隻能證明原告的收入,而跟原告相比,我當事人的收入更能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齊煜突然站起來插話道。

任新嚇了一跳,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他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就算這份收入可以推翻他之前的論點,也不足以讓他怎麽急躁,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任新有點想不明白。

“反對無效,請原告代理人繼續發言。”

“馬某尚處於無能人的階段,孩子對母親天生有所依賴,在我當事人為照顧馬某的這兩年裏,馬某在檔案的就醫記錄便有十八次,而在未離婚前,馬某的就醫記錄隻有三次,我方有理由對被告方是否能保證馬某的安全表示質疑。審判長,我的陳詞就到這裏,謝謝。”

任新說完坐下,錢姐在旁邊抓住她的手,她轉頭安慰似的笑了一下。她在對上齊煜的眼光,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欣賞,卻更多的是自信,任新不禁皺了下眉頭。

法官看了眼任新,點了點頭:“被告代理人有什麽要說的。”

齊煜不緊不慢地的起身,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急躁,他推了下眼鏡,說道:“我方對原告方代理人所出示的收支證明表示認可,但是原告方關於我當事人能否正確的撫養馬某的質疑,我方表示反對。”

他從文件夾裏拿出一份證明遞給法官,說道:“這份病例,是當年由原告的主治醫生親筆開具的,上麵清楚的表明,在馬某出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原告都不具備照顧孩子的能力,而這段時間,都是由我當事人的母親張女士照顧,這一點原告你同意嗎?”

錢姐被叫道名字,下意識地看了眼任新,任新微微點頭,讓她安心。

“我承認,那段時間我是......”

她還沒說完便被齊煜打斷了,齊煜道:“謝謝你的回答,至於孩子的就醫記錄,我想請問原告,在你照顧期間是否曾出現過孩子輕感冒,便不送醫的情況。”

錢姐有些緊張的擦了下頭上的汗,答道:“我......我有......有過,不過那是輕感冒用不著就醫,家裏吃點藥就能好。”

“但是我的當事人對馬某的一點點傷痛都異常緊張,所以才出現了兩年之中十八次送院就醫的情況,他自然是明白母親不在身邊,他對馬某的照顧隻多不少。”

任新皺著眉頭,眼睛盯著齊煜,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汗毛微豎,拍案而起,叫道:“審判長,我反對,對方代理人這是誤導視線。”

“反對無效。被告代理人繼續。”

齊煜看著炸了毛的任新,微微挑眉,對著她笑了一下,轉身對著法官說道:“審判長,原告作為孩子的母親對孩子的病痛表現的並不關心,是否跟產後憂鬱症有關,我方有理由質疑原告方的精神狀況不適合撫養孩子。”

“我反對。”任新再次站起來,她雙手握拳,五官皺在一起。

最終任新的反對依然無效,雖然法官沒說什麽,但是任新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可能會嚴重影響判決的結果。

她鎮定神色,拍了拍錢姐的肩膀,說:“錢姐,你先回去,案子我這兩天會和其他的律師一起研究,現在我們敗訴的可能性還不大,你放心,那個心理測試,我會讓馮助理陪你一起去,要是有什麽問題,隨時打電話告訴我。”

錢姐的神情依然緊張,她微微顫抖的點了點頭。

送走錢姐,任新卻不敢放鬆,剛才在庭上齊煜最後的那個表情她看得清楚,那種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再熟悉不過了。她打了個哆嗦,手鬆了一下,手裏的文件掉了一地。

她剛蹲下身子去撿,便看到一雙鮮亮的皮鞋。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又繼續收拾。

“任律師這是怎麽了?連自己的文件都拿不好?”齊煜蹲在她的對麵,幫她撿著地上的文件,又遞給她。

她接過來,微微一笑,道:“謝謝齊律師,我自己可以。我們現在是對手,還是回避的好,齊律師覺得呢?”

“怎麽?任律師是怕官司輸給我?”他跟著任新一起起身問道。

任新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卻被他抓住胳膊。“任律師急什麽?你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任新閉著眼睛,歎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張卡片,手指夾著卡片遞給他,道:“齊律師說得是這個嗎?還給你,至於那束花,明天我會讓人送到你們事務所,現在我們兩清了。”

齊煜沒去接那張卡片,用力拽了她一下,把她推到旁邊的牆上。

任新緊緊貼著牆,牆的涼氣透過身體傳到心裏,她看著齊煜的眼睛,有一絲後怕。

“齊律師別忘了,這裏可是法院。”

齊煜伸手,將她的碎發掛到耳後,一邊的嘴角微微上揚道:“你就這麽怕我?”

任新忍不住笑起來,答道:“齊律師還真是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你對我來說就是廁所裏的排泄物,不是怕,就是覺得惡心。”

“那陳誥呢?對他你是怕,還是惡心?”

任新皺了下眉頭,這個男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他到底要知道什麽,知道這些對他有什麽用。“齊律師是打算轉行做狗仔對嗎?我對他什麽感覺,你不是幾年前就知道了,還要在確認那麽多次,有意思嗎?”

齊煜看著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一團火從他的心裏升起來,他最恨她這嘴硬的樣子了,陳誥到底是給她下了什麽藥,嘴巴這麽緊。

他的視線定格在她的唇上,淡粉色的唇彩掩蓋了她唇的本色,卻也讓她看上去嬌豔欲滴。嘴唇一張一閉,每次吐氣幽蘭,都似乎在挑撥著他的心弦。

任新反應過來的時候,齊煜的唇已經貼近她的,雙手被他緊緊抓著。他的唇貼上來,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剩下的就是在她的唇上輾轉,輕咬。她用力的掙紮,他卻肆無忌憚起來,舌頭在她的唇上輕舔,似乎在等待機會侵入得更多。

她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過了一會兒她安靜下來。齊煜以為她是認命了,睜開眼睛,卻對上她的眸子,那雙眼睛裏除了冷漠,什麽都沒有。他心裏空了一塊,他慢慢鬆手,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