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下無敵

第4章 天下無敵

心意這個詞用在陳誥身上,任新都覺得惡心。要是她在年輕十歲,說不定還會相信,一個身體出軌的男人,心還是屬於你的。

可惜她不是十年前的任新,不再是那個傻乎乎的小姑娘。現在的她實在想不出,那個男人還有什麽心意可言,這筆錢是用來打發叫花子,還是睡了她閨蜜之後的精神損失費。

任新深吸一口氣說:“那我真是謝謝陳先生了,那麽好意,打了一巴掌還給個棗。至於這件事情,我不會同意的,如果你非要我按照合同上的執行,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任新不願在多說什麽,收了線,重重地倒在床上。

這天晚上任新睡得很不好,一直做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著鏡子裏那個頂著兩個黑眼圈的人,她差點沒認出來。

她拖著疲憊不堪地身體到公司,終於聽到了一個算是不錯的消息,有新的案子。

現在能讓她忘掉那些凡塵瑣事的,隻有案子了。

“新姐,這是新案子的資料,安律師說,這個是你擅長的,委托人要到下午才有時間過來。”文秘部新來的姑娘將資料袋放到她的桌子上。

任新大概翻看了一下,又是個渣男劈腿,離婚爭撫養權的案子。這種案子任新一年不知道要接多少,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大案子了,隻要證據確鑿,她都不會輸。

“任律師,門口有人找。”

任新看著那個人手裏的那束花,是在有些不敢相信。

“是任新小姐嗎?”送花的人拿著單子確認了一下。任新有些愣神的點了點頭,懵懵懂懂地在單子上簽了字,接過那一大束豔麗的紅玫瑰。

午休時間快到了,經過她身邊的人不免多看她幾眼。

文秘部的小姑娘羨慕地打趣道:“新姐,你跟你老公真愛恩。”

任新微笑著點點頭,沒有回答。她連這束花是誰送得都還不確定,不過不管這花是誰送的,都沒安什麽好心。

她快速地回到座位上,拿出那張印花小卡片,上麵隻寫了幾行字:“你若安好,幫你離婚。”

她不用看落款便猜到這花是誰送的,除了齊煜,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麽無聊。她將花束隨手丟在桌子上,卡片原本想要撕掉,剛撕開一個小口子,她便停住了,拿起筆在卡片上寫了一行字。

齊煜低著頭看了眼手機,對麵的客戶臉色有些難看,撇著嘴,問道:“齊律師,這個案子你有把握嗎?”

“王總,盡管放心,這個案子我會跟助理詳細研究,您回去安心等著開庭,如果有什麽事情直接聯係我的助理就行了。”齊煜邊說邊起身,嘴上沒有說送客,動作上卻已經做了個請的姿勢。

王總歎了口氣,他現在除了齊煜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道:“那就麻煩齊律師多上點心,多少律師費都不成問題。”

齊煜臉上還掛著笑容,看了眼白珊。

白珊嘴角微微上揚,說:“王總,您就放心吧,來我送您到門口。”

齊煜送他們出去,又看了眼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他這麽挑釁,她都不接招。

“齊律師在等女朋友的短信嗎?”林子墨踩著高跟鞋經過,剛好看到齊煜站在門口看手機,她心裏不免冒出些酸味。

她進公司到現在,明裏暗裏不知道表白過多少次,每次齊煜都跟她打哈哈,對她的態度謙和,卻保持著同事該有的距離。

“林律師說笑了,我個大光棍哪裏來的女朋友,倒是林律師這麽漂亮男朋友肯定不錯吧。”齊煜收了手機打趣道。

坐在一邊的小秘書插嘴道:“齊律師還是單身?怎麽可能?”

齊煜微笑著點點頭,攤手問道:“我不像單身嗎?”

“不像,天哪,我居然遇到個黃金單身漢,我以為我的男神們都名花有主了呢?可惜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然我一定追你,齊律師。”小秘書大學剛畢業,齊煜平時都笑眯眯地看上去倒也和藹可親。

齊煜推了下眼鏡,說:“你男神們?看來你的男神不止我一個人呀?”

小秘書紅著臉頰,憨憨地笑了兩聲,拿出一本雜誌,指著封麵上的那個人說:“隻有兩個,一個是齊律師你,一個就是他,陳誥。國民好男人。”

齊煜看著雜誌上的那個人,那張臉他算熟悉,倒是長了副能迷惑人的長相,不然任新那麽多年也不會對他死心塌地,隻是人品他就不敢那麽肯定了,國民好男人這個稱號,還要等他確認了那件事之後才能得知了。

小秘書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沒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小心翼翼地問:“齊律師,你生氣了嗎?”

齊煜回了神,挑了下眉,打趣道:“你一直都怎麽喜歡給別人推銷你的男神嗎?”

“不,不是,不過如果齊煜願意,我也可以跟我同學推銷你。”小秘書偷看了他幾眼,小聲回答道。

齊煜看著她手裏的雜誌,伸出手,問:“你那雜誌,能借我看看不?”

齊煜破天花的拿著本八卦雜誌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白珊來通知他下一個預約時間的時候,他正看著陳誥的那個所謂的專訪。

看到那段陳誥說他們夫妻相處之道的段落,齊煜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都說律師撒謊的時候不眨眼睛,原來演員也是如此,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心虛。

“齊律師,曾先生約得下午三點半,還有半個小時。”

齊煜沒有抬頭,慢慢翻頁,說道:“他的那個卷宗我研究過了,普通的撫養權糾紛案,你讓方秘書通知林律師三點半到會議室,記得把卷宗送去給她。”

“好。”白珊已經習慣了,倒不是齊煜大牌不接這種案子,隻是離婚案還是交給專門的律師比較有經驗。

齊煜繼續翻著眼前的那本雜誌,除了那兩頁的專訪就再也沒有陳誥的版麵。他又看了看手機,依然什麽都沒有,他的心裏有些煩躁,翻著手機,找到任新的號碼,看著那個頁麵發呆,手懸在半空中,最後也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任新忙了一個下午,見完了委托人,又繼續整理了一些資料,翻看著檔案上關於他們離婚的時的一些記錄。

快下班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她看著來電顯示,臉上的表情鬆懈下來。

“喂。”

“任新,氣死我了。”趙嵐在那頭怒吼道。

“又怎麽了?”

趙嵐跟她是大學的同學,同寢室,住的是上下鋪,她睡上鋪,趙嵐睡下鋪。也算是睡過同一張床的交情,趙嵐結婚的時候她還是伴娘,就連趙嵐的兒子都叫她一聲幹媽。

她和陳誥的事情,知道的沒幾個人,除了陳誥公司的人,她身邊知道的,就隻有趙嵐,連她爸媽,她都沒敢告知。

隻聽見趙嵐那頭不知道什麽東西碎掉了,趙嵐匆匆地腳步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還不是那個範曉,氣死我了。我都說你讓你當初找煥煥她們誰做伴娘不好,非要找這麽個狐媚子。她現在天天可嘚瑟了,每天都在朋友圈秀恩愛。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

任新捏了下山根,趙嵐跟範曉在同一個公司,原本因為任新的關係,趙嵐表麵上跟範曉還算客氣,後來任新和陳誥的事情一出,趙嵐也就跟她撕破了臉。本來兩個人就不對盤,現在也是愈演愈烈,趙嵐的性格什麽都藏不住,隔三差五就會找任新匯報戰果。

“我給你讀個她昨天的朋友圈哈:‘你說愛情就是跟我在一起,我已經滿足了,有你就是我的全部。’,尼瑪,你說話矯不矯情?”

“媽媽,你說矯情是什麽意思?”趙嵐牙牙學語的兒子在邊上好奇地問。

任新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笑起來,說:“你消消氣,別把我兒子帶壞了,你要是不想看就屏蔽她的朋友圈不就行了。”

“我才不呢,要是屏蔽了,她就以為我怕她了。你說陳誥也不管管她,我以前隻是覺得陳誥這個人有點膽小,沒想到這麽窩囊。”

任新聽到陳誥的名字,不由地皺著眉頭,說:“他本來就是那副德行,你也別生氣,可別把我兒子帶壞了。讓我兒子跟我說兩句。”

電話那頭一陣吵雜,咩咩的聲音軟軟的,從那頭傳過來:“媽,咩咩好想媽,媽什麽時候過來看咩咩?”

聽到他的聲音任新的烏雲全都消散,咩咩的話還說不全,任新還是耐心的跟他聊了一會兒。

“喂,任新,你什麽時候過來吃飯,羅巍再過一個星期就從日本回來了,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好”任新停頓了一下,耳邊還響著咩咩的聲音,腦子裏卻突然閃過下午看的那個卷宗,她歎了口氣,繼續道:“嵐嵐,我真慶幸沒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