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不要臉
第3章 人不要臉
任新從上了出租車開始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她下車,走進地下車庫就更加確定這一點,那輛黑色轎車果然是一路尾隨她。
被人跟蹤的經曆她也不是沒有過,陳誥剛出名那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好奇陳誥那個交往了八年的初戀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段時間她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狗仔跟拍。
她加快腳步走到柱子後麵躲起來,那人下了車,見任新不見了,便匆匆忙忙追過來。
任新趁他不備,衝出來,對著他的下體用力一踢,那人捂著下體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齊煜捂著自己受傷的部位,痛得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憤憤地說道:“艸,任新,你謀殺呀。”
任新認出他來,有些心虛,眼睛飄忽不定的看著別的地方,依然嘴硬道:“哎呦,齊律師是你呀。鬼鬼祟祟的,我以為是什麽壞人呢?不過齊律師還有這癖好,一看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齊煜靠在牆上,他的五官扭曲著,額頭上冒出些汗來,說:“就算我原本想做個小人,現在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他說著側著身子,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
任新瞄到他臉上的表情,那股痛苦的勁兒估計也不是能裝出來的,她的心空了一下,也有些著急起來。不會真的下手太重了吧,這以後要是有什麽問題,齊煜肯定是賴上她了。
“你沒事的話,就自己起來吧。我先走了。”她拔腿便想走。
齊煜強忍著疼痛,說:“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任律師真的打算現在走?”
任新停下腳步,雙手握拳,深吸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冷靜地說:“那也是你行為不軌在前,我這頂多是正當防衛。”
齊煜半閉著眼睛,看著任新的身影漸漸消失,高跟鞋的聲音也越來越遠。他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疼痛已經漸漸消散,但是似乎傷的不止著一點。如果她下手在狠點,估計他就要斷子絕孫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憤憤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扶著牆,挪著腿,慢慢前進。
一輛白色的小車停到他身邊,車門打開,裏麵的人探出頭來,說了句:“上車吧。”
齊煜愣了一下,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他坐上車,眼睛卻盯著任新的臉。
任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那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齊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思考著什麽回答:“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和善。”
“齊律師一向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嗎?”任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哆嗦了一下問。
齊煜一臉滿足的靠在椅背上,說:“這到不是,我見了你之後才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任新冷哼了一聲,說:“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任律師怎麽知道,我對你隻有下半身的衝動,沒有上半身的。”齊煜挑了下眉轉頭問她,目光在她上身打了幾個轉,最後停留在她胸口的位置。
任新瞥見他的目光,抽出隻手對他豎起拳頭,威脅道:“坐好,不然立刻給我滾下去。”
任新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多管閑事,停車的時候她隻是擔心如果齊煜出了什麽問題,說不定她這輩子都甩不掉這個大包袱了。
她從來不想跟這個男人有過多的關聯,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每次遇到他隻會讓自己一次次的狼狽和難看。她是怕了,怕齊煜的出現,怕齊煜總是看穿她。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跟他有瓜葛,以後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她咳嗽了兩聲,問:“你平時都去哪家醫院?”
齊煜報了個地址,任新加快車速。
“齊大律師,你這是得罪了什麽人吧,要是在用點力,估計你就是換個丁丁也不一定能用了。”易寅帶著口罩,嘴上也不放過齊煜,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說吧,哪個姑娘膽子那麽大?”
齊煜看著外麵努了努嘴,易寅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那個已經不能算上是姑娘的年紀的女人坐在醫院走廊的板凳上,中規中矩的黑西裝,紮著馬尾辮,手裏抱著個男式的公文包。她的頭不停的點著,睡覺的姿勢實在是不雅,倒也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
齊煜將襯衫塞到衣服裏,扣上皮帶,理了下自己的褲邊,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眼睛不時地瞄著外麵,問:“這個是藥單吧,我去取藥了,還要複診嗎?”
易寅在病曆上寫了些什麽,打量了他一下,說:“你放著吧,我等下讓護士取好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還要叫護士太麻煩了。”
易寅放下筆,陪著笑臉,說:“算了吧,你可是我們醫院律師團的首席顧問,這點小事還讓您親自動手,可是折煞小的了。”
齊煜不理他,拿著藥單朝外走。
任新靠在醫院的長椅上,夢到自己跟齊煜大戰了八百回合眼看就要贏了,突然地震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齊煜的臉就那麽毫無預兆的放大n倍出現在她眼前。這是夢中夢,還是現實,她有些分不清楚。
她抬手放到齊煜的臉上,摸了兩下,用力的掐下去。
齊煜臉上吃痛,卻不出聲,他也學任新的樣子,伸手掐著任新的臉不放。
任新疼得叫出聲來:“齊煜,你瘋了,疼死了。”她揉著自己的臉,不停地翻齊煜白眼。
齊煜起身,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走吧,拿了藥就可以回去了。任律師這麽困,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任新鎮定了一下神色,臉上還有一絲紅暈,沒有理會他,抬腳便朝樓梯口走。
齊煜變娘炮了,任新在心裏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看了醫生,拿了藥,這貨居然無恥地要求送他回家,照這樣的劇情發展下去,她是八百年也不可能跟齊煜一刀兩斷了。
“齊律師,疲勞開車可是很危險的,我把你送到剛才的停車場,你自己開車回去。”任新的語氣不容拒絕。
齊煜反複的看著手裏的說明書,聽到她的話沒有回答。今天也差不多了,先放她一馬,來日方長。
“好,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齊煜正襟危坐,臉上沒有笑容,眼睛裏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你跟陳誥是不是離婚了?”
任新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抓緊,她咬著下唇,眼睛不自然的飄向別的方向,卻依然感覺到他焦灼的目光。
她有些心虛,微微一笑說:“齊律師是居委會的阿姨嗎?怎麽關心別人的家事。”
“你隻要回答是,還是不是。”齊煜不依不饒。
任新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涼,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有什麽意義,是或不是,他們倆始終是兩個看上去完全不相幹的東西。
“是或不是對齊律師有那麽重要嗎?是不是都是我的家事,齊律師管得也太多了。”
齊煜微微頷首,嘴角上揚,吐出一句:“重不重要也是我的事情,任律師不回答是心虛了。”
任新掃了他一眼,背上升起一絲涼意,說:“不是,我和他,我們很好。”
齊煜冷笑了一聲,沒有接話,轉過頭看著窗外。
任新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倒在床上,耳邊卻依稀響起齊煜的聲音。真是陰魂不散,她在床上打了個滾。
手機震動起來,她立刻想要接,但是看著上麵顯示的人名,不禁撇了撇嘴。
“喂。”
“任小姐。”張嘉倪操著一口港台腔,甜膩膩地叫了句。
任新卻感覺到一陣惡意,張嘉倪這人她也算是知道幾分,典型的你有用時她是孫子,你沒用時你是孫子。她叫任新,任小姐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為了陳誥,第二種為了陳誥。
任新坐直身子說:“張小姐,有何貴幹?”
“任小姐怎麽這麽客氣,叫我嘉姐就行了。”張嘉倪停頓了一下,聽著那頭沒有回答,開門見山道:“《漫都》的那個合同任小姐知道了嗎?陳誥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是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就在幫他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任新打斷她的話,說得真是比唱的好聽,哪一次不是說最後一次。她皺了下眉頭,答道:“張小姐真是客氣,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看來以後為了防止這種事情,我們兩通電話都要錄音了,不然以後上了法庭,我也是沒憑沒據的。”
張嘉倪幹笑了兩聲,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尷尬說:“任小姐這是何必呢?畢竟你們以前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任小姐不會不懂吧。”
“我確實不懂,我隻知道,張小姐隨意用我的名義跟《漫都》簽得合同屬於無權代理,關於這一點,我想《漫都》的高層應該很感興趣吧。”任新對她也是忍無可忍了,都說事不過三。張嘉倪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那麽多年,從小助理坐到今天的位置,臉皮是磨出來的,無恥度也是任新不敢苟同的。
張嘉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聲音依然甜膩,道:“任小姐真不虧是律師,法律方麵我自然是不懂,但是人情方麵我比任小姐懂得可能要多幾分,陳誥對你也有虧欠,這次的合同上百分之八十的酬勞都歸任小姐所有,相信任小姐應該明白陳誥的心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