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不作就不會死,不秀就不會坑。我嘴咋就這麽欠,直接跟著跑不就完了嘛。這下可好,不僅教練團的追了上來,原本全力支持我們的阿姨都趴著賓館二樓窗戶幫腔兒:“追,追上那個欠嘴巴子往死裏抽,管誰叫阿姨呢!”看她情緒激動拽著窗簾怒吼的樣子,我都擔心她會不會像人緣泰山那樣悠下來。

出了賓館我本想跑到大路上去求助,可司馬慶這小子不知道怎麽想的,一頭紮進了旁邊的小胡同,正常的人類應該有趨光性和從眾性才對吧,他本能的往昏暗無人的地方跑,這是出於怎樣的非人心態?

沒辦法,想不通我也得跟過去,要跑就一起跑,就算被抓住了,兩個人也比一個人強,最起碼挨打的時候能幫著分擔火力。而且這不是司馬慶自己的事兒,說好了將夢想目標捆綁在一起,我有義務為我倆共同目標造成的後果承擔責任!

就算做出了決定,我心中依舊悲涼,本來是幫朋友私奔的,哪曾想變成了裸奔。隻能怪司馬慶不爭氣,身為北台人,怎麽會不了解北台的民風,竟然敢隨便約炮,碰上這正經捉奸的算他幸運,要是遇上了最近兩年名聲鵲起的那夥兒職業仙人跳團隊,那就更走投無路了。

心裏越急身體越不爭氣,昨天英雄救美時拖著電眼少女都跑出了湯姆貓的速度,今天別說超長發揮了,由於光著腳沒穿鞋,連正常的速度都達不到。我後悔逃跑時隻趁亂搶回了自己的手機,這麽緊急的情況下我給誰打電話都來不及,不如把鞋搶回來,穿上了跑得還能快一些。

萬幸我的對手是一群健身教練,了解這個圈子的都知道,健身教練都不怎麽練腿,因為不容易出效果。胸肌多好練呀,吃點激素做幾天俯臥撐就出來了,用來糊弄初學者效果奇佳。所以跑步對他們不僅是弱項,簡直就是短板,隻比光著腳的我和司馬慶快了一丟丟而已。

可我們之間隻有10幾米的距離,這一丟丟的優勢足夠追上來了。

司馬慶的外形凶狠彪悍如食人惡鬼,可由於自幼就不愛惜身體,導致身虧體弱,心虛加腎虛之下跑得還沒我快呢,被我後來居上。他奔跑的樣子很奇怪,四肢倒是協調,可那顆從後麵看也四四方方的大腦袋很詭異,和跳舞走路時一樣,身子不管怎麽活動,腦袋都跟裝了平衡裝置一樣,穩定懸停在一個固定位置上紋絲不動。

見我追了上來,司馬慶喘著粗氣問我:“咋辦啊秀哥,還有招妹有啊。”

我一言不發,稍稍架著他的胳膊幫他提速,同時心裏不停的琢磨著脫身之法。

身為北台的土著老戶,我對老區這邊兒的環境十分熟悉,包括這條小胡同在內。

我記得前麵不遠是一個岔路,岔路兩邊往哪邊跑出去都是主幹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之間距離太近了,跑出去之前就會被教練組抓到。

不容多想,我們已經跑到了岔路,我二話不說把司馬慶推向左邊,自己跑向右邊,高聲道:“沒辦法隻能分開跑,跑一個是一個,他們追誰算誰倒黴!”

這種情況下還能為朋友承擔二分之一的風險,我都被自己的仗義感動了。

司馬慶被我一推之下無法自主法控方向,隻能順著這條路跑,一邊跑一邊絕望的回頭衝我喊:“你這不四坑我嘛?他們肯定追我啊。”

是這麽回事兒嚎,他們最多看我來氣,對司馬慶才是恨之入骨。

那可不行,我寧可自己被抓也不能讓司馬慶被抓,我倆身上的仇恨值不一樣,我被抓住最多挨頓揍,他被抓住搞不好都得被敲了。

這會兒教練組剛好也追到了岔路口,眼看著就要往司馬慶那邊拐,情急之下我想到個辦法,立刻嘲諷起來:“一群弱雞,昨天在KTV就沒追上我,今天又被我跑了。”

教練組愣了一下,橙背心我姨父的腦子比另外兩名健身教練快一些,一拍腦門兒道:“我就說看著眼熟,想起來了,你果然是昨晚那個小子,就是你壞了我們的大事兒!”

這些貨可真行,把耍流氓看得這麽重要,還我壞了他們大事。

不管怎麽說,他們對我已經產生了興趣,我用兩根中指代替了回答,繼續逃了起來。

教練組喊了一聲別跑,如我所願放過了司馬慶,向我這邊追來。

這條路的路況非常差,路麵不平滿是雜物,把我的腳底硌得生疼,本就不快的速度越來越慢。

我想跑出去向路人求助,司馬慶不在身邊,我就有理可說了。可意外總是不期而至,在通往主幹道最後一個直角轉彎處,我剛拐過去就一腳踩在了爛泥上,腳下打滑重重的摔倒在地,撞翻了旁邊一大堆破爛物件兒。

還特麽20歲轉運,轉個屁!我連個彎兒都轉不明白,昨天加今天都因為轉彎摔兩次了!

顧不得摔得半邊身子發麻,我隻想趕緊站起來繼續跑,可耳聽得身後拐角那邊的腳步聲已經極近,現在跑肯定來不及了。

但我沒有放棄,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二字,麵對常人所認為的絕境,我相信自己可以秀起來,相信可以靠著操作逆天改命!

我安慰自己不要有壓力,最近連續的坑,我就不信還能一直坑。

左右一掃量,我發現自己撞翻的是一個雜物堆,或許是某個流浪漢堆放的。

手忙腳亂在手邊的雜物裏一頓翻找,本想著找件防身的武器,結果意外找到了一件破羽絨服。

絕境之中人有急智,我靈機一動,把破羽絨服往身上一套,用連衣的帽子蒙住頭臉,就勢躺在原地,再把光著的雙腿塞進雜物中擋住,完全隱去了自己原本的外形特征,一動不動的等著教練組追過來。

三人一轉彎就停下了腳步,我知道他們看到我了。

不等他們說話,我啞著嗓子先哼唧起來:“誒呦~~哪來的混蛋小子,撞了人就跑。”

我演技逼真膽大敢秀,成功的騙過了腦筋並不靈光的教練組。

姨父問我:“大爺,撞你人往哪跑了?”

我顫顫巍巍的往前麵一指。

姨父信了我的話,對另外兩人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抓到他,他和華魂武館的丫頭肯定認識。”

白背心道:“沒錯,出了昨晚的事兒,那丫頭不會再去KTV了,隻能找到那個小子來作證,隻要能證明那丫頭違反規定偷偷打工,華魂武館就再也沒資格和我們競爭了。”

他們在說什麽?什麽華魂武館的丫頭,指的是我昨晚救下的電眼少女嗎?華魂武館又是什麽地方?聽姨父和白背心話裏的意思,他們和這個華魂武館之間似乎有什麽過節,電眼少女不走運撞在了他們的槍口上,被他們當作了和華魂武館競爭的重要工具,他們之間的矛盾並不是什麽非禮耍流氓。

至於我的存在,應該是被他們誤會成了電眼少女的熟人。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已經沒辦法找到電眼少女,隻能通過我來證實某些猜測。看他們迫切的樣子,這件事的幹係肯定不小。

姨父催促道:“不要磨蹭了,就算他那副樣子跑不遠,要是找人求助也是個麻煩,事關重大,絕不能有差錯,趕緊追!”

“先等一下。”黃背心打斷了他們的行動,我心中一跳,莫不是他看穿了我的把戲不成。

姨父問:“你想幹什麽?”

黃背心看著我道:“大冷天的,我們難道讓老大爺自己躺在這裏嗎?”

握去,這貨還挺有同情心。

不止這貨,另外倆貨也都一樣,同時向我走近,姨夫還不忘嘮社會磕兒呢:“害人害大不害小,欺人欺壯不欺老。簡直太過分了,大爺您沒傷著吧,我們扶您起來......”

開什麽火星玩笑,我哪能讓他們扶,一照麵肯定會被認出來啊。

還好我機靈,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念頭。

“小夥子們好樣的,現在這個社會敢扶老人的可不多嘍,扶個有醫保的還好,萬一扶了個我這樣的再被訛上,約等於多個親爹!”

哥仨當時嚇壞了,打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