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力氣活兒

逢年過節打破了點兒東西啥的,大人們都會喜氣洋洋的說上幾句“碎碎平安”,咱們開店大小也叫個喜事兒,莊月靈摔了小獨奶奶骨灰罐這事兒,也當圖個吉利吧!

以上說辭是我安慰我自己用的,這套磕要是跟小獨嘮,他就真不能跟我處了。

店裏的雜物已經全部清空,有價值的東西也都暫時轉移到了我的家裏,裝修工作可以正式開展了。

裝修第一步,主體結構改建,也就是砸牆。

計劃內需要砸的區域有兩個,一個是門臉,一個是室內的隔斷。

門臉必須得全砸重修,新店要有新麵貌嘛。

砸牆是個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我合計著就節省點資金不雇人了,兄弟們自己動手,大家也都讚同。

司馬慶從自家修車行裏拿來了大錘,砸輪胎的那種,用起來特別順手特別趕勁兒。可工具再順手,砸牆也是個力氣活兒,隻要是力氣活兒就有個共同特點——沒人願意幹。

我肯定不幹,我是要攀登人生巔峰的人,幹力氣活兒算什麽事兒?絕大多數跟力氣活兒有關的行業上限都不高,我要是幹了,就等於降低了自己的段位。

司馬慶也不愛幹,作為一個勵誌吃軟飯的人,他隻肯在**賣力氣,床下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在為下一次上床休養生息,哪能操勞。

小獨更不用說了,那小體格子恨不得還沒有大錘沉呢,讓他砸牆他能比牆先倒下。

至於王鐵雁嘛...作為男神級的北台鎮鎮草,長得就不像幹力氣活兒的樣子,他自己也不願意遭這個罪。可是我們兄弟四個裏隻有他最合適,一是因為他身體好力氣大,二是因為他不抗忽悠。

哥幾個站在門口對著飯店的門臉,我搖頭歎氣:“哎,不行,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座我征服不了的大山,不是賣不賣力氣的事兒,氣勢上我就不行。得是什麽樣的虎狼之軀,才能勝任這個任務啊。”

司馬慶對著牆就像對著照妖鏡一樣,閉著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誒呀媽呀,我看都不敢看,這活兒就得純爺們兒幹。”

小獨把大錘的錘把立了起來,提了兩下沒提動,自閉的蹲了下去:“我真沒用......”

接著我們仨一起看王鐵雁。

王鐵雁那雙放散著迷人色彩的雙眸中沒有絲毫智慧的影子,他撓了撓頭:“要不...我試試?”

我立刻大加讚揚:“鐵雁的肌肉發達身材勻稱,這要是在古代,就是攻城拔寨的帥才啊,砸堵牆還不是手到擒來。”

司馬慶嗯了一聲,四大方臉直上直下的起落了兩次,他這是在點頭:“秀哥梭滴沒錯,咱們哥幾個,鐵雁最爺們兒,純爺們就得幹純爺們滴活兒。”

王鐵雁被我倆誇的嘿嘿傻樂,自己就把大錘扛起來了。

小獨看著扛著大錘的王鐵雁,完成了推波助瀾的最後一擊:“這不複聯裏的雷神麽?”

別好奇性格自閉如小獨,是怎麽說出這麽油滑的話來的。咱得承認,身材高大挺拔,身姿勻稱健碩,留有一頭金色長發的王鐵雁,此時大錘一扛的樣子,屬實很像漫威電影裏的雷神。不是高仿更不是低配,多了幾分東方韻味,更加符合大眾的審美,比原版雷神更帥。

在我和司馬慶的誘導之上,小獨以由衷的誇獎成功的讓王鐵雁興奮了起來,鎮草輪起大錘,對著門臉就開砸。

王鐵雁忙著,司馬慶帶著小獨回修車行取車準備裝垃圾,我一個人坐在汽水箱子上喝著汽水研究裝修風格,不時的指揮王鐵雁幾句,當然中間還得持續穿插鼓勵和讚揚。

12月份,氣溫都零下了,王鐵雁幹得是熱火朝天,外衣都脫了,就穿著襯衣在那不停的揮錘砸牆。

我凍的像個三孫子一樣,屁股下的汽水都凍冰了,那我心裏也得勁兒,不幹力氣活兒就是舒坦!

也得說王鐵雁的身體確實好,沒練過沒養過,人家天生就一身發達勻稱的肌肉,這身材要是讓無極健身那些健身教練看見了都得酸死,肯定得說他這肌肉就瞅著好看,實際沒有爆發力......

轉眼快中午了,司馬慶和小獨取了用半截貨車拉著鐵鍬和編織袋回來,我看了看表,招呼王鐵雁:“鐵雁呐,休息一會兒吧,咱們吃點東西去。”

王鐵雁杵著大錘扶著腰:“走唄,我正好幹完了。”

我就是看他幹完了我才張羅吃飯的。

飯店的整個門臉兒已經被砸掉了,提前卸下來的門就放在一邊。看到門我就想起了莊月靈,想到莊月靈我就聽到了她的聲音:“進度挺快哦~”

嗯?我這是幻聽了嗎?不至於的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她,一點點好感而已,怎麽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幻覺......

我正疑惑呢,司馬慶嚷了一句:“你來幹蛤?!”

我一轉身,竟然真的是莊月靈。

她穿著長款的黑色羽絨服,插著兜有點靦腆的樣子。

靦腆是肯定的,除了我意外,另外哥仨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殺氣,小獨甚至發出了野獸低吼的聲音,也有可能是馬上要哭出來的哽咽......

王鐵雁大聲道:“大眼賊,這裏不歡迎你!大奔兒頭,你趕緊滾蛋!”

我把他們拉到身後,小聲埋怨:“都少說兩句,畢竟是個妹子......”

司馬慶哼了一聲,叫上王鐵雁和小獨:“有秀哥罩著了不起唄,那就躲著點,咱呲飯去。”

一直到哥仨走遠了,莊月靈才道:“昨天的事兒...讓你為難了吧?”

我輕鬆道:“不算什麽事兒,不知者無罪嘛,你沒必要特意跑過來道歉的。”

莊月靈半低著頭不說話,眼睛已經飄到旁邊杵著的舊門上了。

我就說她這麽自以為是的人怎麽可能特意過來道歉,原來是惦記著這個門兒呢。

我就感覺挺無趣的:“衝門來的是吧?給你留著呢,自己想辦法拉走,你也看到了,在你這我安排不出人手來。”

莊月靈道:“我可以想辦法,不過我不能白拿你的門。”

我笑了:“沒白拿呀,你不是還摔了個罐子呢嘛~”

莊月靈臉上一紅:“隨你怎麽說,反正我不能白要你們的東西,今天有什麽活兒,我幫你們打一天工。”

“你可別鬧了,昨天的事兒不長記性是吧?”

“今天我確認沒人跟蹤,不會有事兒的。”

我一想無極健身的人也確實不能再往這兒跟了,昨天的事兒多少跟白背心有點關係,他肯定會覺得愧疚,也就莊月靈這樣能扛著這麽大的心理壓力和道德譴責,為了個破門厚著臉皮跑過來。

我一再的拒絕,可拗不過莊月靈一再的堅持。後來我也是沒招了,又想著給她點教訓,就往屋裏一指:“今天結構改造,餐廳裏那個隔斷牆還沒砸呢,你要是願意動彈就給砸了吧。”

我隨便的一安排,莊月靈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哼,願意幹就幹唄,反正我知道她有力氣,砸個牆累不壞。如果過程中又被無極健身抓現行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

扔下莊月靈自己一個人幹活兒,我去附近的快餐店找到那哥仨,一見麵我就把這事兒說了:“別說我胳膊肘往外拐啊,我給莊月靈安排了個力氣活兒,就當是給小獨出氣,給大家賠不是了。”

司馬慶打聽:“啥力氣活兒啊?”

我露出壞笑:“我讓她把屋裏的牆砸了。”

王鐵雁立刻不高興了:“砸牆不是純爺們兒的活兒嗎?怎麽不給我留著呢。”

我擺手:“嗨呀,那麵牆厚,我怕把你這純爺們兒累壞了。”

小獨拽我衣服一下,問:“啥牆?”

“你店裏的牆你不知道啊,就那個隔斷牆。”

“啥隔斷牆?”

“餐廳位置那個唄。”

“你說的承重牆啊?”

嗯?承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