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突

當然這隻是玩笑,啞巴也就是在心裏YY幾下。沒有那心思。

這會兒的姑娘和幾十年後可不一樣,那真是敢拚命的,把貞潔看的比什麽都重。

這孤男寡女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啞巴下意識的扭頭打量了一下那女青年。

瘦瘦弱弱的模樣,有小一米七的個頭,當下流行的五號頭,到是挺好看的,就是臉上沒笑容,感覺就比較憔悴那種。

她挑著擔子一個人走在一邊,和另外幾個小青年也沒什麽交流。這在青年點來說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兒。

青年點的男女青年向來都是打成一片,相互之間打打鬧鬧的,互相幫助互相照顧。

搞對像的象有,不搞對像隻探討人生的也有,但就是沒有不和任何人交流的。

因為來的基本上都是同學,熟人。即使不熟,大家都從城市裏來到農村插隊,情感上也會彼此相近,親近。

不過,楊春生說她家成分不好,這個對她的影響確實會很大。

家不家的不說,這些下鄉來的都是又紅又專的,估計對她也不會太客氣就是了,孤立,不搭理她什麽的,都會發生。

不是可能是一定。

而後麵這幾個新來的,本來和她就不熟,一聽成分又不好,別說親近了,話都不會多說,不躺遠遠的就不錯了。

沒有經曆過那段歲月的人,永遠都無法理解,就這麽輕飄飄的兩個字代表著什麽,會給一個人帶來什麽。

啞巴的心瞬間就軟了,感覺這個丫頭真的是太不走運,也真的是堅強。

他衝楊春生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口,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這個忙我幫了。

楊春生到是不意外,伸手拉了啞巴一把,小聲說:“我和你說呀老六,你要是能把這個哄進被窩當你媳婦兒,那也是好事兒。

但是可不能強來啊,不能扯犢子,到時候出事了誰也保不住你,得槍斃,你明白不?叭,吃花生米。”

別看那麽多女青年被禍害了都不了了之,好像都沒什麽事兒,但那不能比。人家那是幹部實施,有權力。

啞巴要是敢弄出動靜來,花生米那是吃定了。

啞巴斜了楊春生一眼,有點特麽瞧不起他。

“你那什麽眼神兒啊?”楊春生問了出來。

啞巴抬手,大拇指捏住小拇指,伸到楊春生麵前比了比,呸了一聲。

“我操你祖宗的,還特麽瞧不起我,我特麽是那意思嗎?我是給你提醒兒。

算了不和你扯,你同意了就行,以後的事兒慢慢說,我和丫頭說一聲去。同意了啊,不帶反悔的,大老爺們說話。”

啞巴點了點頭。

不管隊裏也好,楊春生也罷,這事兒是誰出的主意,打的是什麽心思,啞巴都不在意,感覺自己應該幫這丫頭一把。

這事兒隊長安排楊春生找啞巴說,還真是沒什麽好心思。沒憋好屁。

這事兒對隊上來說也是挺燙手的,不要肯定不行,安排是真不好安排。你弄誰家去?

主要是成分還不好,以後這還說不上怎麽回事兒,要不然隊長能讓啞巴占這便宜?

最後沒招兒,六巨頭集體麻爪,誰也沒主意,然後就想到了啞巴身上。他一個人嘛,村裏獨一份。

而且啞巴家裏沒人,父母大哥都沒了,老二老四也不會管他,不可能為他出頭,就算有點什麽事也不怕怎樣。

大不了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唄,槍斃和六個人又有啥關係?

於是就安排楊春生來和啞巴說。要不他怎麽就找啞巴來上春肥了呢?還給滿工。放在以前敢想啊?

那邊楊春生完成了任務,心裏也通快,找到那丫頭低聲說了什麽,那丫頭頭都沒抬,就隻是點了點,看樣也是同意。

她想不同意又能怎麽樣呢?住露天地嗎?

啞巴也沒多想,本來也沒什麽別的心思,不至於。他就是有點疑惑,青年點撤這麽早麽?他記著最晚是82年。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琢磨的,各個地區不一樣,這東西就沒有統一標準。

也是這丫頭命不好,要是再早兩年三年,不是直接進鋼廠就是直接去上大學了……不知道鋼廠要不要成分不好的學生。

大學肯定不行。

那會兒上大學不是考的,是靠推薦,誰敢推薦成分不好的?你要造反哪?因為上大學就是去當幹部的。

其實那時候學生什麽也不學,就是喊口號搞集體活動。

從六六到八零,那十幾年的小青年們,特別是後麵幾年的,水平肯定是能有一點,首先字肯定是認識的。

也就是九十年代到兩千年代當家做主那一批人,。

說這些話的功夫,幾個人也就走到了南溝這邊。

車老趕子那邊已經卸了幾堆了,正一邊卸車一邊和隊長的弟弟在那互相慰問對方的媳婦和母親,還有八輩子祖宗。

楊春生掏出小本子和筆,把上工的人名記了一遍,分配了一下每個人的‘包片’,然後就叼著手炮回隊部去了。

大家也就散開,各自幹活。

“誰把啞巴給叫來了?”隊長家老四看到啞巴愣了一下,問了出來。

“你哥讓叫的唄,別人誰能做主?”車老趕子陰不陰陽不陽的懟了老四一句:“你還想咋的?想做主得等你當上隊長的。”

“我問問還不行啊?”

“行啊,怎麽不行,你不幹回家去都行,誰敢管你?”

“你別基巴陰陽怪氣的,我特麻個鄙的得罪你啦?”

“你麻鄙肯定是沒得罪著我,你嘛,就不好說了。別特麽在這和我歪歪,要幹活趕緊基巴幹,別耽誤我卸車。”

“不特麽,車老趕子,你跟誰倆呢?”

“車老趕子是你叫的?你爹在家不教你呀?沒大沒小的。”

幾個小青年聽車老趕子和老四吵起來了,都遠遠的看著不敢靠前,啞巴不在意那些,過去放下土藍子拿鍬裝肥。

每個人都包片,早幹完早回家,再說等會兒地麵化開了,稀濘拔漿的不好走。

“你瞎呀?整我身上我弄死你。”鍾老四罵了啞巴一句。

啞巴扭頭看了他一眼,手上繼續裝肥。

“你裝什麽聾?”老四抬腳朝啞巴踹過來。

啞巴側身躲了一下,讓過來腳,揚起手裏的尖鍬忽的一下往老四腦門上就劈了過去。

這一下要是劈實了,腦瓜子一準兩瓣,那尖鍬的鍬口來回幹活磨的,和砍刀也沒什麽差別。

“我操。”車老趕子叫了一聲,扔下手裏的鍬,撲過來一把就把啞巴給抱住了,下劈的鍬把被他用肩膀硬給扛住,疼的呲牙咧嘴的。

農村人,都是從小作到大,哪個也不少打架,包括打獵什麽的,手上都有幾下舞把抄子。反應快。

要不然這一下就劈上了,啞巴可沒留手。農村,你要是震不住別人,那你就等著挨一輩子欺負吧,沒有出頭之日。

老四連退了好幾步,也嚇了一跳。

這鍬是作劈還是假劈他做為當事人肯定是能看得出來,有點後怕,也有點惱怒。操特麻的,這啞巴也要翻天了,敢還手了。

啞巴在村裏不討喜,自家哥哥都熊他,不在意,別人自然也就沒有人拿他當什麽事兒,挨欺負是經常事兒。

農村就是這樣,要說壞,也談不上多壞,都是房頭炕尾的那點事兒,誰家有點大事小情也都能伸手。

但就是眼界窄,氣量小,雞頭蒜尾的那點小便宜,小事情就成了大事。

連欺負人這樣的事情也一樣,今天誰占你點便宜你沒吱聲,明天誰熊一下你還是沒吱聲,過幾天你就會發現,一村的人都有學有樣了。

尤其是哥們兄弟不和的,誰逮著都得熊一下。誰讓你沒後盾呢……當然是欺負那個最熊的。好巧不巧,啞巴就是這個角色。

但是現在,啞巴不一樣了呀。

車老趕子這一下扛的呲牙咧嘴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啞巴這是下了狠手了,根本就沒留勁兒,也有點後怕,扭頭衝老四喊:“你特麽閑的呀?你撩他幹什麽玩藝兒?想死回家喝藥切。”

“我草你麻啞巴,特麽敢和我動手。”老四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全村的人都在看著他笑,衝著被車老趕子抱著的啞巴就奔了過來。

車老趕子腦門上青筋直蹦。

這要是不撒手吧,就成了幫老四欺負啞巴了,可是撒了手吧,這啞巴沒輕沒重的是真劈,要是出點事也得麻煩。

“你特麽抽瘋啊?”車老趕子衝老四吼了一嗓子,抱著啞巴轉了半個身兒,讓自己的後背迎著老四。

“老六啊,消氣兒消氣兒,真把他給劈了不值當啊,那犯法呀。”

“你起開。”老四撥拉車老趕子。

“你起你麻個老鄙,我愛特麽管你像的。”

車老趕子把手一鬆,用後背頂著啞巴,把棉襖幾下解開露出右邊肩膀頭子:“看看,看著沒?得得瑟瑟麻鄙像挺能耐似的。

看看這一下子,腫沒?沒我腦瓜子給你削放屁嘍。你腦袋趕石頭硬啊?還往上上,誰特麽惹你了?裝的哪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