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出生天

大河邊有一座峽灣,峽灣裏有一座小小的碼頭,碼頭上拴著兩條小船。

碼頭上方的樹林中有兩排木屋,其中一間木屋中,二十幾個山賊正圍坐在桌邊吃飯。

忽然間,山賊們一個接一個地趴在桌子上,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於此同時,一個蒙麵人出現在夥房門口,扣動了兩支手弩,兩個做飯的山賊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蒙麵人扔掉一把手弩,飛快地往山下衝去,剛跑到半山腰,突然又停住了腳步,閃身躲到一棵大樹後,死死地盯著下方的水麵。

兩個身披偽裝的人,從岩石後麵躥出來,縱身跳到一艘小船上,解開了纜繩,抓著竹篙將船撐離了岸邊。

其中一人抬起頭,衝蒙麵人揮了揮手,笑著做了個謝謝的口型。

“李垣、譚良,等等我!”蒙麵人見狀,立刻朝山下飛奔。

李垣、譚良沒等他,繼續調整船頭方向。

蒙麵人衝到水邊,縱身越過三四丈遠的距離,噗通一聲落到小船上,生氣地說:“你們幹嘛不等我?”

李垣笑道:“歐兄修為深不可測,這不是上來了嗎?”

來人正是歐林。他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二人:“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李垣:“我們已經來了兩天了,見歐兄忙忙碌碌,就沒好意思打擾你!”

歐林先是一驚,跟著氣得不行:“我辛苦殺人,你們就等著占便宜?”

李垣似笑非笑:“瞧歐兄這話說的,當日我倆忙著殺人,你不也是等著占便宜嗎?”

“不但不幫忙,還點燃了倉庫,讓我倆差點就沒跑掉!” 譚良幽幽地補了一句。

“火不是我放的!” 歐林不承認。

“不是你放的,難道是我倆放的?” 李垣沒好氣地說道。

他上下打量歐林:“我說,你幹嘛早不放火晚不放火,非得等我倆去殺人的時候才放?”

“火真不是我放的!” 歐林還是不承認。

李垣冷笑一聲:“用火焰獸的骨粉點糧倉,這主意可真毒辣,你還說不是你?”

“這個你們也知道?” 歐林吃了一驚。

“你忙著找機會下毒時,我們在附近抓了一個山賊頭目,拷問出了不少消息!” 譚良淡淡地說道。

“就算是我放的好了!”歐林見抵賴不過,勉勉強強地承認了。

他見李垣盯著自己,解釋道:“我雖然看出來你們有些本事,卻也沒想到你們真的能殺掉郝南豐,放火隻是想製造一些混亂,讓你們有逃走的機會!”

李垣嗤笑道:“這麽說來,我倆倒要謝謝你了?”

歐林嬉皮笑臉:“不用客氣,咱們誰跟誰啊!”

李譚二人皆是無語。

歐林主動抄起一個船槳,幫忙劃船。

水麵不算太寬,小船順流斜飄,很快就到了對岸。

三人爬到岸上,任由小船隨水飄走,迅速潛入山中。

大約一個時辰後,巡邏的水賊返回峽穀,發現同夥死亡後,立刻派人前往南岸追殺,卻已是徒勞無功。

五天後的清晨,李垣三人出現在竹州境內,這裏離黑鷹山有一千多裏,不用再擔心山賊追殺了。

三人潛入一座宅院,偷了三套行頭,換掉了身上的山賊製服,直奔百裏之外的燕城。

進城之後,譚良表情明顯輕鬆起來,對李垣和歐林說:“譚某在本地有一位熟人,兩位隨我去他那裏歇腳吧!”

李歐二人對視一眼,李垣說道:“譚兄自便就是,不用管我們!”

譚良勸道:“李兄,你的路引已經丟失,若不及時補辦,在玉龍國將寸步難行!”

李垣問:“譚兄的那位熟人,能辦下路引來?”

譚良點點頭:“他與本地城主關係莫逆,辦兩張路引輕而易舉!”

歐林說:“這感情好,李垣,我們就跟他去吧!”

李垣點點頭:“那就有勞譚兄了!”

“李兄用不著客套,兩位請!”

譚良領著兩人走街串巷,來到了一家劉氏皮貨商行,問掌櫃:“貴號可有紅狐皮出售?”

“有貨,不知您需要多少?”掌櫃站起身。

“不多,三張便可!”譚良說道。

“貨在後院,三位請跟我來!”掌櫃走出櫃台,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將三人請進後院,拱手說道:“見過公子!”

譚良問道:“劉叔呢?”

掌櫃:“今日城主的千金出閣,東家祝賀去了!”

譚良:“你給我們準備一桌宴席!”

掌櫃:“公子稍等,我這就去辦!”

“公子,宴席準備好了,請隨我來!”不久,他過來相請。

“兩位請!”譚良做了個手勢。

掌櫃將三人領進一間客廳,裏麵放著一桌豐盛的菜肴。

為三人斟滿酒杯,掌櫃躬身退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

“譚某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譚良舉起了酒杯。

李垣和歐林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李垣說道:“譚兄客氣了,你我合力逃離虎穴,談不上誰救誰!”

歐林舉杯一飲而盡:“就是,咱們一起逃出來的,可不要說誰救了誰!”

譚良正色道:“沒有兩位,我是絕不可能逃離那裏的!”

三人這段時間忙於逃命,一直沒有好好吃喝,客套幾句後,就狼吞虎咽起來。

“李兄,接下來有何打算?”吃得差不多了,譚良擦擦嘴,問李垣。

李垣說:“看看那家武院招生吧!”

譚良一愣:“李兄想進武院?”

李垣點點頭: “我修為不高,想要提升實力,隻能進武院了!”

譚良沉吟良久,問歐林:“歐兄,你有何打算?”

歐林說:“闖**江湖,四海為家!”

譚良:“歐兄若是沒有去處,何不跟李兄一起進武院?”

歐林直搖頭:“修煉太辛苦,我可沒興趣進武院!”

譚良笑了笑:“真是人各有誌!”

他看著李垣:“李兄,我有一位至親,是玉龍武院的教習,不知李兄是否願意去那裏學習?”

“玉龍武院很難進誒,你有把握?” 歐林驚訝地看著譚良。

“至少有九成把握!” 譚良自信地一笑。

李垣搖了搖頭:“玉龍武院是玉龍國第一武院,裏麵都是天潢貴胄、天之驕子,我去那裏不太合適,多謝譚兄好意了!”

歐林奇怪地問:“玉龍武院中可不全是天潢貴胄,還有許多平民子弟的,你幹嘛不去?”

李垣笑了笑,沒有解釋。

譚良見他態度堅決,心中頗為遺憾,卻也不好再勸。

就在這時,一個胖乎乎的老者快步走了進來,衝譚良躬身施禮:“劉堂見過公子!”

“劉叔不用多禮!”譚良立刻站起身,上前攙扶。

“公子,禮不可廢!” 劉堂正色道。

“劉叔,這位是李垣李公子,這位是歐林歐公子!” 譚良給他介紹。

“劉堂見過兩位公子!” 劉堂拱手見禮,不動聲色地打量二人。

“前輩客氣了!”李垣和歐林趕緊起身還禮。

重新落座,譚良說了補辦路引的事情。

“這個容易!”劉堂一口答應。

他讓人取來紙筆,記下李垣和歐林的信息,交給門外的掌櫃:“即刻去辦!”

“是!”掌櫃轉身離開。

劉堂對李歐二人說:“請兩位稍等片刻!”

他命人撤去酒席,端上茶水和點心,然後陪坐在一旁,給三人說些燕城的趣事。

僅僅兩盞茶的功夫,兩份嶄新的路引就送了過來,墨跡未幹。

李垣和歐林接過路引,立刻起身告辭。

譚良伸手拉住李垣:“李兄何必如此匆忙?”

李垣笑道:“酒足飯飽,自然該走了!”

“兩位稍等!” 譚良轉頭吩咐劉堂:“劉叔,讓人準備兩套衣衫,取一些玉龍錢莊的銀票!”

說話期間,他一直拉著李垣的手臂不放。

李垣無奈地笑了笑,隻能等著。

不一會兒,兩個包袱送來。

譚良親手將包袱遞給二人:“兩位兄台,希望我們還有重逢之日!”

李垣拱了拱手:“重逢之日定然會有,譚兄保重!”

譚良一直送到大門外,目送二人走遠。

“公子,這兩位是什麽身份?”劉堂傳音問道。

“兩位奇人,若沒有他們,我就身陷黑鷹山,受小人羞辱了!“譚良傳音回道。

“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何東臨他們呢?” 劉堂眼中精光一閃。

譚良轉身走向內院,麵無表情地說:“我在林州被人襲擊,數百隨從無一活命,若非何東臨舍身相救,此時已經死於非命了!”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為何一點消息不曾傳出?” 劉堂震驚地問。

“他們苦心積慮、嚴密封鎖,又怎會讓消息傳開?”譚良冷笑一聲。

“林州離此地隻有一千餘裏,我的存在也並非絕密,公子必須立刻轉移!” 劉堂表情嚴肅。

“就由你安排吧!”

“是!”劉堂手招了招手,麵前憑空出現了兩個夥計。

“立刻啟用鐵馬預案!”他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其中一人。

“遵命!”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李垣離開劉氏商行,大步往城外走去。

歐林跟在他身後,不解地問:“你急著出城幹嘛?”

李垣頭也不回:“我想起一件事情,需要盡快辦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歐兄後會有期!”

歐林不樂意了:“我說你這個人,真是翻臉無情啊!”

李垣嗬嗬一笑:“咱倆有哪門子的情?”

“沒有我,你們能搶到船隻嗎?”歐林不忿地問。

“這麽說,我確實欠你一點人情,謝謝啊!”

“一句謝謝就行啦?”

“不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