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卡喉嚨

“真乖,不說謊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才能得到獎勵。”葉國強摸了摸槐花的頭,將奶糖塞進她的手裏。

拿到奶糖,槐花笨拙地撕著包裝。

葉國強的心為之一軟。

曾幾何,葉國美第一次吃奶糖時也是這樣撕不開包裝。

“我給你撕吧。”葉國強將糖拿過來,熟練地撕開再塞進槐花的嘴裏。

槐花的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

“我也要,我也要!”小當看得甚是羨慕,吵著也要吃。

葉國強沒有理她。

賈家三個孩子也就槐花招他喜歡點。

現在的棒梗已經十一歲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形成了基本的人生觀,不是輕易能扭轉的。

再說葉國強也不是他爸,沒義務去教育他。

小當雖然隻有六歲,但是耳濡目染下,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白眼狼的端倪。

這不。

沒得到奶糖,小當看葉國強的眼神裏都帶著一絲怨恨。

目前隻有槐花因為年齡小還沒變壞。

可惜生在賈家這種家庭,她注定會受到影響。

葉國強不是聖人。

他沒那麽多工夫去拯救誰。

“原來棒梗才是真正的偷雞賊!”

“小小年紀就開始偷雞,長大後還得了?”

“以後是該鎖門。”

眾禽開始交頭接耳,看向棒梗的眼神裏都充斥著厭惡。

“不是的,我家棒梗乖得很,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樣子!”秦淮茹緊緊抱著棒梗淚如雨下,大聲地反駁眾禽的議論。

隻可惜她一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大家不但沒有閉嘴,反而更來勁了。

“不許欺負秦姐!”何雨柱急了,大步走過去站在秦淮茹麵前,妄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眾禽的流言蜚語。

大夥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何雨柱。

“你才是偷雞賊,你們全家才是偷雞賊!”賈張氏披頭散發,指著眾禽口吐芬芳。

她雖然壯實,但年齡偏大,剛才在和張秋荷的對抗中落入了下風。

張秋荷的身材沒賈張氏壯實,但她自幼在農村長大,手上的力氣不小。

人群裏,一名和賈張氏素有過節的大媽朝她大聲喊道:“得了吧賈張氏,你家槐花都承認了。”

賈張氏怦然大怒,指著那個說話的大媽破口大罵起來,“放屁,關我乖孫什麽事,人傻柱都認了是他偷的雞,你要是再敢汙蔑我家棒梗,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巴撕爛。”

“人家葉國強都找出了證據,傻柱鍋裏燉的是公雞,許大茂丟的是母雞。”被賈張氏當著眾人的麵指著鼻子罵,大媽也咽不下這口氣,繼續說。

為了打擊賈張氏,她甚至走過去,把雞頭重新撈出來,再拿到賈張氏麵前。

“賈張氏,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公雞頭還是母雞頭?”

“這是母雞頭。”賈張氏看都沒看雞頭一眼,一口咬定這不是公雞頭。

“賈張氏,母雞有這麽大的雞冠子?”大媽把雞頭拿起到賈張氏麵前,就差拍到她臉上去了。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忽然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雞頭從大媽手裏搶過來,塞進嘴裏。

“你…”

大媽瞪大雙眼,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也沒想到賈張氏還有這手。

賈張氏露出得意的目光。

小樣,還想和我鬥?

隻要把雞頭吃頭,證據豈不是沒有了。

賈張氏都佩服自己的聰明。

嘴裏啃著雞頭,賈張氏又瞪了何雨柱一眼。

這傻柱真不是個東西。

她家都那麽困難了,吃雞居然不知道給她家拿過來,真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虧東旭以前還救濟過你。

賈張氏很快收回目光,專心致誌地啃雞頭。

雖然不忿,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傻柱的手藝真的不賴,這雞頭是越啃越香。

賈張氏邊啃,邊用怨毒的目光看著眾人。

這些人怎麽說棒梗的她都記在心裏,以後一定要找回來。

看著這一幕,葉國強被逗樂了。

其實他不想把賈家怎麽樣,隻要讓大家知道棒梗是偷雞賊,他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就在這時,賈張氏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慘白,瞳孔也瞪得老大,嘴裏還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

“不好,賈張氏被雞骨頭卡住了。”站賈張氏對麵的大媽趕緊叫了起來。

她雖然和賈張氏有過節,但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摩擦,從來沒想過要害賈張氏的命。

大媽說話時,賈張氏開始幹嘔。

她用雙手拚命拍打胸口,想把喉嚨裏的雞骨頭震出來。

“活該!”

見到賈張氏的慘狀,大部分人的腦海裏閃過同樣的念頭。

“老嫂子,你怎麽了?”易中海大吃一驚,迅速跑到賈張氏麵前,不斷拍打她的背。

葉國強深深看了一眼。

易中海似乎有點過分關心賈張氏。

吼~

賈張氏張開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易中海湊近看了看。

因為光線不好,他看得不甚清楚,隻看到有東西卡在賈張氏的喉嚨裏。

看輪廓,有一點像雞嘴。

“醋,趕緊拿瓶醋過來。”易中海急忙朝一大媽喊道。

一大媽轉身往家跑。

“媽…媽,你怎麽了?”秦淮茹哭著跑過來,在賈張氏胸口上下撫摸,幫忙順氣。

“奶奶,奶奶!”

賈家的三個孩子也湊了過去。

等一大媽把醋拿過來,易中海趕緊倒上一碗遞到賈張氏嘴邊。

一碗醋下肚,情況並沒有得到改善。

見賈張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眾人暫時拋開棒梗偷雞一事,紛紛湊到一塊幫忙出主意。

有人提議用鴨子水,被否決。

別說四合院,就是整條胡同都找不到一隻鴨子。

“要不用金汁試試?”眾人七嘴八舌之際,何雨柱忽然想到以前從何大清那聽的偏方,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人群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何雨柱。

“你們怎麽了?”何雨柱撓撓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大夥。

“傻柱,還是你狠呀!”許大茂朝何雨柱豎起大拇指。

葉國強也看了何雨柱一眼。

金汁他聽說過。

名字聽起來還不錯,其實就是糞水,是糞便與尿液的混合物。

“柱子,現在到哪去找金汁?”閻埠貴站出來說了一句,“就是中醫那也沒有這玩意吧。”

他讀書多,知道金汁是個什麽東西。

金汁雖然是糞便和尿液的混合物,但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汙穢不堪。

金汁是一民間的中藥名,將收集起來的糞便加上井水或者地下泉,經過多道工序後,埋入地下至少一年才能形成的一味中藥。

“找中醫幹嘛,廁所裏多的很。”何雨柱納悶地回答道。

嘔~

眾人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麵,情不自禁地幹嘔起來,就是賈張氏也露出驚恐的眼色,拚命搖晃腦袋。

看得出來她也不想嚐試這個辦法。

易中海想了一下,說道:“實在不行那就送醫院吧。”

眾人點頭讚同易中海的決定。

何雨柱說的金汁太惡心,還是送醫院好。

“秦淮茹,你還愣在那裏幹嘛,趕快送你婆婆去醫院啊。”見秦淮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易中海忍不住催促道。

“可是…可是我現在沒錢啊。”秦淮茹的眼淚巴巴往下流,可憐兮兮地望著易中海。

“你沒錢,老嫂子也沒錢?”易中海眉頭一皺,沒有上秦淮茹的當。

當初是他去幫忙處理賈東旭後事的,知道秦淮茹進廠接班的條件之一就是每個月要給賈張氏三塊錢做贍養費。

這兩年,賈張氏除了每個月要花一塊錢買止疼藥,就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手上肯定有錢。

而且軋鋼廠還賠了一筆撫恤金。

易中海是這座四合院裏唯一幾個知道賈家家底的人。

“媽,您的錢放哪裏了,我們拿了錢好去醫院取骨頭。”秦淮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柔聲地詢問賈張氏。

吼~

賈張氏掐著喉嚨,狠狠瞪著秦淮茹。

“媽,這都什麽時候了?”秦淮茹無奈地跺了一下腳。

她還想趁機套出賈張氏藏錢的地方,可惜賈張氏不上這個當。

賈張氏轉過頭,不去理會秦淮茹。

想套出我藏錢的地方,沒門!

如果不是雞骨頭把喉嚨卡住了,賈張氏早就找何雨柱鬧了,自己是吃了他燉的雞才卡住的,他必須負責。

秦淮茹掃視了一圈眾人。

眾人紛紛轉過頭,避開秦淮茹的目光。

“柱子,你能借姐五塊錢嗎,等姐發了工資就還給你。”秦淮茹無奈,隻好向何雨柱尋求幫助。

何雨柱拍了拍胸膛,把還沒捂熱的五塊錢遞給秦淮茹:“秦姐,給!”

“柱子,謝謝你!”秦淮茹接過錢,感激地看著何雨柱。

“沒事,小意思而已。”何雨柱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回應道,“再說秦姐你不也經常幫我打掃屋子洗衣服嘛。”

葉國強無奈地搖搖頭。

何雨柱這人是真的沒救了。

這五塊錢還是易中海剛剛借給他的,結果轉手又借給了秦淮茹。

“煞筆!”

就連許大茂都看不下去了,小聲罵了一句。

如果他是何雨柱,秦淮茹休想這麽容易從他手裏借到錢。

再怎麽說,秦淮茹也要陪自己去廠裏的倉庫樂嗬樂嗬,等樂嗬完了,這五塊錢都要打個折扣。

“許大茂,你在想什麽?”張秋荷眼睛一瞪,伸手揪住許大茂的耳朵。

許大茂是什麽人她再清楚不過,當初自己不也是上了他的當嗎?

“秋荷,輕點、你輕點!”許大茂趕緊向張秋荷求饒。

“走,跟我進屋。”張秋荷不為所動,揪著許大茂的耳朵抬腿往後院走。

這裏已經沒許大茂倆口子什麽事了。

不管是誰偷了他家的老母雞,何雨柱都賠了他五塊錢,損失得到了彌補。

有這個時間,張秋荷覺得還不如和許大茂試一試她今天抓回來的中藥,看效果如何。

那副中藥是她在四九城跑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才湊齊的。

老中醫說是從宮裏流傳出來的,皇帝老兒能連禦數女,靠得就是這方子。

葉國強感同身受,投去同情的目光。

拿到錢後,秦淮茹托一大媽幫自己照顧好三個孩子,然後陪賈張氏去了醫院。

易中海揮揮手,示意大夥散去。

“一大爺,這偷雞賊?”葉國強叫住易中海,提醒道。

易中海氣不打一處出。

今晚的事都是這個葉國強挑起來的。

人傻柱都認了,你非要跳出來當這個攪屎棍。

“葉國強,都是一個院裏的,難道你真要趕盡殺絕?”易中海看著葉國強,沉聲問道,“誰小時候沒有調皮的時候,回頭我讓秦淮茹好好教育一下棒梗就行了,你說你多大的人了,幹嘛非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國強,聽三大爺的勸,這事算了吧。”閻埠貴也站出來勸說葉國強。

葉國強聳了一下肩膀。

大家都不在乎,自己何必揪著不放?

再說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大家都知道了棒梗是偷雞賊。

至於懲罰棒梗?

人家失主都不追究這事了,自己這個外人何必去惹人嫌,就算要收拾棒梗也不急這一時半刻。

棒梗今天應該感到慶幸。

如果他今天偷的是自己家,葉國強不介意給其一個難忘的經曆,可惜人家偷的是許大茂家,自己沒有立場去教訓棒梗。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想通這點後,葉國強也不再糾纏下去,叫上妹妹往回走。

回到家,葉國強對葉國美說道:“你等會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

“哥哥,你是去找曉娥姐嗎?”葉國美眨了眨大眼睛,笑嘻嘻地問道。

“不該打聽的少打聽。”葉國強沒好氣地敲了敲葉國美的腦袋,給她搞一間屋子的想法愈發強烈。

葉國美現在長大了,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好忽悠了,有些事最好還是避開她。

略略略~

葉國美吐了吐舌頭,轉身往外跑。

“你去哪?”葉國強趕緊問道。

“哥哥,反正你今晚也不會回來,我去前院找王麗,晚上和她一起睡。”葉國美頭也不回,一蹦一跳地往前院跑。

聞言,葉國強也不去管她,轉身進屋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然後騎上自行車匆匆出門。

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一條還算熱鬧的胡同。

葉國強委托婁家幫他找的四合院就在這條胡同裏麵,四合院不算大,就是一座基本型的一進四合院。

一間正房分成三間屋子,坐北朝南,兩側各有一間耳房。

和那些什麽二進四合院、三進四合院相比是小了點,但是夠安靜。

當葉國強趕到時,婁曉娥已經在裏麵等了一段時間。

見人到了,婁曉娥美目盼兮,一臉幸福地迎了上來。

“嫂子,幾天沒見,可把我想死了。”葉國強反手關上院子的門,大步衝過去,一把將婁曉娥抱了起來。

“國強,小點聲,別吵到隔壁。”婁曉娥輕輕地拍了一下葉國強的腦袋,羞澀地說道。

“放心,隔壁沒人。”葉國強放下婁曉娥,粗暴地咬住她的紅唇。

兩人難舍難分。

“國強,先進屋。”婁曉娥喘著粗氣,按住褲子裏的手。

葉國強擦了擦手,抱起婁曉娥大步走進正房的臥室。

幾日沒見,葉國強甚是粗暴。

幸好在買下這座四合院後,葉國強就請人好好改造過一番,主要是針對屋子的隔音效果。

所以不管屋內如何驚天動地,屋外也隻能聽到很小的聲音。

等一切都風平浪靜,婁曉娥給葉國強說了一些港城的事。

“國強,你怎麽知道那個呂樂的?”婁曉娥靠在葉國強身上好奇地問道。

婁家派過去的人之所以能夠在混亂的港城迅速站穩腳跟,葉國強提供的情報至關重要。

“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葉國強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其實他也沒有給婁家講太多,就說了到港城後一定要和呂樂攀上關係。

“我父親現在都開始相信你了,還問過我要不要搬過去。”婁曉娥一臉開心。

“那你怎麽想的?”葉國強摟住婁曉娥的肩膀輕聲問道。

“我不想去港城,我想留下來陪你。”婁曉娥挪動著身子,往葉國強的懷裏擠。

葉國強笑了笑。

到時候婁曉娥恐怕身不由己。

“對了,葉國美的功課怎麽樣。”婁曉娥抬起腿輕輕蹭了蹭葉國強。

“成績還不錯,一直都是班裏的前兩名。”葉國強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過說是前兩名,其實就是第二名。

第一名一直被王麗占據著。

“那挺好啊,我要是能有國美那麽聰明的孩子就好了。”婁曉娥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眼裏閃過一絲寂寞。

葉國強雖然一直伴著她,但每次都做了充分的避孕準備,所以她一直沒能懷孕。

“嫂子,想要孩子嗎?”葉國強輕輕咬住婁曉娥的耳朵。

“當然想,但是你現在行嗎?”婁曉娥故意作出不屑的表情問道。

“試試唄!”

葉國強在婁曉娥的耳邊低聲述說起來。

婁曉娥麵紅耳赤,揪了一下葉國強的胳膊。

最後,她還是沒有拗過葉國強,在他麵前低下高傲的頭顱。

當天晚上葉國強沒有回去,而是和婁曉娥在小四合院裏共度了一晚上,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推著自行車去軋鋼廠上班。

婁曉娥也在不久之後離開四合院。

軋鋼廠。

等大家都上班了,葉國強找到李副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