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出手正骨
和校長辦公室主任聊天時,蘇揚香和苗潘已經知道,潘梅骨傷堂就是毛小軍自家所開,便聊起此事。
毛小軍心中暗喜,他本有意與老師搞好關係,遂邀請她們前往潘梅骨傷堂參觀。
嗯,這毛小軍蠻懂事的嘛!
聽毛小軍相邀,兩人矜持一番,便欣然隨毛小軍來到潘梅骨傷堂後門。
見後門開在校內,竟然還有專門的幾個停車位,蘇揚香和苗潘對視一眼,相互點頭間,對毛小軍又多了一份猜測。
毛小軍打開後門,做出了請的手勢。
兩人悠悠然邁了進去。
看兩人對擺設好奇,毛小軍邊走邊為二人介紹,很快來到前堂。
林家傲和梅循證、梅兗正在聊天,望見毛小軍帶了兩位年輕女子進來,看氣色不像同學,梅兗輕咳一聲,便站了起來,征詢的眼神投向毛小軍。
與此同時,毛小軍向林家傲和梅循證微致禮:“梅爺爺,林爺爺,這是我特訓班的兩位老師!這位是蘇揚香老師,這位是苗潘老師!”
苗潘連忙向三人致意,而蘇揚香卻是沒動靜,毛小軍轉頭望去,不禁滿眼疑惑,蘇揚香這是怎麽了?什麽表情?
隻見蘇揚香愣愣看向林家傲,略顯呆滯!
苗潘見此情形,輕推一下蘇揚香,問她怎麽了?
毛小軍心下微驚,輕瞄蘇揚香一眼:“這位是林家傲爺爺,這位是梅循證爺爺,這是我姐梅兗。”
他本不想介紹,更願意慢慢讓兩位老師了解,他覺得介紹太早,有炫耀的成分,不介紹反而會保有神秘感,萬一兩位老師隻是好奇,來一趟就夠了。不然,介紹多了,或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她們不止於好奇,到時候再慢慢介紹也不遲。
梅兗看出了毛小軍的用意,隻狠狠盯了毛小軍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梅循證和林家傲對視一眼,兩人也都領會到了毛小軍的意圖,知他是希望借此機會搞好與老師的關係,那他的目的,肯定是為了在特訓之中,能夠更多收獲和更多機會,絕非其它原因。不然的話,毛小軍絕不會隨意帶人進來。
蘇揚香也隻是愣了一瞬,便回過神來,嫣然一笑,向林家傲、梅循證、梅兗三人分別致意問好。
梅兗請二人入座,隨後取了杯子,為二人斟茶。
而蘇揚香卻是餘光掃視林家傲,眼中有濃濃的疑惑。
方才突見林家傲,蘇揚香大吃一驚,港都名醫林家傲老先生!
都說林家傲老先生來燕京頤養天年了,竟然是在這裏麽?
連港都的家底都直接扔下?
古怪,實在古怪!
難道說,這毛小軍和林家傲有什麽特殊關係?
蘇揚香和苗潘對視一眼,輕聲說:“苗潘,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港都林老先生!”
“啊,在這裏!”
苗潘大吃一驚,定神望向毛小軍,盡是詢問之意。
見狀,林家傲微微一笑,看向苗潘:“這位小老師,可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苗潘輕點頭,慢慢開口:“我家裏有個人,骨傷多年,一直不見好!曾經預約您,卻一直也沒有排上隊。後來聽說您離開港都了,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
“是啊!那次還是我強烈推薦,和她一起去您那裏預約!”蘇揚香目光微閃,不知想起了什麽事情,“可是,我們到了之後,才知道需要等待好幾個月的時間。”
“想想那傷也有很多年了,並不著急,就做了預約登記!可是,一個多月後,我們就接到通知,說您有事離開港都,不知何時回去。對我們說,如果著急,您那邊可以代為推薦其他名醫。我們想呢,反正無礙生命,就接著等!”
苗潘笑笑,接著蘇揚香的話解釋。
“實在是抱歉!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林家傲略表歉意,隨即指著毛小軍說,“都是為了這個小子!他自己一個人在這邊讀書,他外公不放心。我們幾個老朋友就商量了一下,我來這裏陪著他。”
此言一出,蘇揚香和苗潘同時一震,這毛小軍,果然如此重要?
她們看得出來,梅循證也並非一般人,能與林家傲並坐之人,怎麽會簡單得了?
他外公又是什麽身份?
“毛小軍這小子,挺金貴的!不僅要我舅姥爺陪著,也要我爺爺陪著……”
梅兗冷哼一聲,驀然插話進來,隨即斜睨毛小軍。
“姐……我不貴!就算是那啥,也得聽你的話不是?”
毛小軍輕拍自己額頭,無奈看梅兗。他奇怪了,梅兗怎麽當著老師麵的奚落自己,這不對啊,難道就不怕影響老師對自己的看法?
蘇揚香和苗潘望向毛小軍,見他略顯窘迫,遂相視而笑。
梅兗嫣然一笑:“行了,看在你平時還比較守規矩的份上,就不在老師麵前教訓你了!”
“……”毛小軍無語望了梅兗一瞬。
“苗老師,你說的那個受傷的人,可以具體描述一下嗎?”
沉默片刻,毛小軍詢問苗潘。
看毛小軍問起,林家傲和梅循證也一起望向苗潘。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怎麽描述。”苗潘略有遲疑,“反正就是受傷骨折,當時急救好了,回了港都之後,卻出現了莫名疼痛的情況。檢查過很多次,沒查出問題,就是疼。看過很多地方,一直也沒有解決掉。”
“誒?”
毛小軍暗道一聲奇怪,不禁想起曆史上的一宗奇案。但他並沒有出聲,他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是林家傲和梅循證出言,自己一旁聽著就好。
“小軍,就這個粗淺的情況,你有什麽想法?”
林家傲和梅循證都看到了毛小軍在蹙眉,兩人不動聲色交換個眼神,林家傲隨後直接點出毛小軍,要他發言,既是要他在老師麵前表現一下,同時也有考驗他跟胡德青學了多少本事的意思。
聽到林家傲出言,要自己說出看法,毛小軍想裝作不懂,故意拿茫然眼神望向林家傲,佯做迷惑。
“小軍,你猜到了什麽,卻裝作糊塗。你是不是不把老師放在眼裏?”
梅兗嘴角微**一下,戲謔道。
嗯?
毛小軍看出來了嗎?
那他怎麽那般迷茫的表情?
這是裝傻嗎?
蘇揚香和苗潘大為吃驚,但同時又覺得毛小軍不可能看出來,她們認為要是這麽簡單,怎麽會這麽多年沒人看出來?
不過,蘇揚香想了想自己爺爺講過的故事,她覺得有一種特殊的可能,就是麵前這四人見過類似的或者完全相同的骨傷。
可是,她又疑惑了,苗潘並沒有講清楚症狀啊?
這麽神嗎?
“小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苗潘微微一笑,用姐姐的口氣對毛小軍開口了。
誒?這樣叫,當然可以啊。
毛小軍心中大樂,這是說明這位美麗的苗老師已經認可了自己嗎?
他正待回答,眼睛餘光卻瞟見梅兗冷冷的眼神,便立即正色道:
“苗老師,您是老師,叫我什麽我都得應著啊!別說叫小軍了,您就是喊我‘那小子’,我也沒有半點埋怨的意思。”
“好,我就叫你小軍了啊!”苗潘笑了,“既然林老先生都說讓你說說看了,你就說說吧!反正也是老傷了,沒啥要緊的。”
梅兗聞言,輕輕踢了毛小軍一腳,臉上卻是半點沒有表情。
“小軍,我也不問你了,以後就叫你小軍。”
蘇揚香一點也不客氣,很幹脆的向毛小軍發出了指令。
“你要是看出來不說,那……特訓正式開始後,你能聽到多少有用的內容,我可不敢保證了!”
蘇揚香目視毛小軍,眨了眨眼睛,略帶調侃的口吻讓毛小軍心頭一跳。
這,這港都來的老師,說話這麽沒有師表麽?
誒?不對,這不是威脅,這好像是暗示自己,要給自己開小灶了嗎?
那還猶豫什麽?
毛小軍站起身來,緩緩說道:
“我曾經看過很多案例,不僅是現代的,還有曆史上有明確記載的一些大案,其中有一種情況,和苗老師剛才講的很像。”
大家沒有說話,緊緊盯著毛小軍,等他把關子賣完。
略作停頓,毛小軍左手握拳,右手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攏在一起,隨後小指猛地往左拳做了個刺的動作。
梅循證和林家傲對視一眼,皆見震驚,就這個動作,兩人心中明了,毛小軍已然得了胡德青真傳。左拳代表症結,右手單留小指,象征外邪來路,做出這個手勢,證明胸中已然有了對策。
梅兗、蘇揚香、苗潘卻是當場懵了,啥意思?
蘇揚香和苗潘還好,反正就是不懂,等待毛小軍解釋。
梅兗瞬間不開心了,好歹自己也是天屑堂傳人,卻對醫術一竅不通,這毛小軍在眼前賣弄……情何以堪!
她的眼神隨即不淡定起來,直愣愣刺向毛小軍,同時嘴角輕抽,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架勢。
感受到梅兗冷冽的眼神,毛小軍略帶微笑,後退半步,朗聲道:
“據此可以判斷,這種疼痛,顯然是第三方因素導致。但具體什麽第三方因素,就需要詳盡了解之後,才能做出診療判斷。”
“第三方因素?”
“什麽意思?”
蘇揚香和苗圃同時開口。
梅循證和林家傲聞言,連連點頭。他們也知道苗潘描述的情況,必然有其它原因,但不能明確為第三方因素。他們相視一笑,這“其它”和“第三方”雖然隻是兩個不同的詞,看似一個意思,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思維:一個是泛泛而指,一個是直接明確。
這裏邊的區別大了,就像是描述“東南”這個方向:“其它”說東南,範圍大了去了;而“第三方”則是相當於具體到“東偏南某某度”,接下來的治療,就是在這條方位線上循經而行了。
林家傲看看毛小軍,又看看梅兗,隨後再次與梅循證對個眼神,梅循證立時會意:是時候,讓毛小軍貢獻一下骨越門的醫術了,就算不教給他們兩個老家夥,那梅兗總要學一學吧。
發現林家傲和梅循證眉來眼去,梅兗驚覺異樣,這兩位爺爺這是要幹什麽,怎麽總覺有啥不可告人的交易?
“就像我們之前討論的那樣,這個‘第三方因素’,就相當於攻防雙方正在爭鬥,突然來了個趁火打劫的。”
毛小軍看著蘇揚香和苗潘,找了個她們能理解的方式解釋致病因素。
聽毛小軍這樣解釋,兩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但,蘇揚香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盯著毛小軍看了半天,一句話也不說。
“蘇老師,小軍是不是剛才惹到你了?”
毛小軍正納悶蘇揚香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梅兗輕輕一笑,開口了。
“他不是惹到我了,他是嚇到我了!他這麽小,為什麽懂這些?”
蘇揚香心中充滿了疑惑,向梅兗搖搖頭,直言道。
“你別看他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跟個相聲演員似的。”梅兗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憂傷,“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八歲,孤僻的很……讓人看了就心疼!”
“嗯?他小時候,受了很多苦嗎?”
蘇揚香和苗潘同時望向毛小軍,眼中竟然也有了些許……憐憫?
毛小軍讀懂了兩位老師的眼神,大為頭疼,不禁斜睨梅兗:“姐,別老說我那幼小無助的曆史了吧……”
“去,準備一下,咱們一起,給你兩位老師動動骨頭!”
梅兗打斷毛小軍,並同時給他遞個眼神,你小子不是要和老師搞好關係嗎,來呀,這就是機會!
微愣一下,毛小軍迅速讀懂了梅兗的眼神,暗道,好,還是姐姐好。
梅循證微頷首,緩緩說道:
“肩頸問題,現代人無法避免。我們剛才就已經看出,你們兩位老師,因為長期伏案工作,坐的時間太長,頸椎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功能障礙。可以讓他們倆給你正正骨,調調筋,雖說不敢保證永不再犯,但可以很有把握的說,會把你們之前的困擾全部掃清。”
兩人被肩周炎困擾多年,聞言大喜,齊齊向梅循證和林家傲道謝。林家傲對毛小軍叮囑幾句,便讓梅兗和毛小軍帶兩位老師去治療室。
望著沒有任何墊子的原木正骨床,蘇揚香和苗潘對視一眼,疑惑濃濃。
就在這上麵嗎?
連個墊子也沒有嗎?
這,躺上去或趴上去,那得多疼啊?
似乎看出了兩人的疑惑,梅兗微微一笑,解釋道:“不用害怕,按我說的做,就不會疼。”
聽梅兗如此解釋,兩人心下稍安,但仍略顯躊躇。
“蘇老師,苗老師,你們放心吧,這是最好的青檀木!”
毛小軍一邊對正骨床進行清潔消毒,一邊輕聲解釋。
蘇揚香笑道:“小軍,你不會是要親自動手吧?”
“我就在旁邊看看,讓我姐動手就好!”毛小軍連忙解釋。
“想什麽呢?想笑話我不是?”梅兗冷哼一聲,“趕緊去準備,別想偷懶。”
梅兗說完,讓苗潘先躺上正骨床,轉身又對毛小軍說:
“小軍,蘇老師交給你了,認真點!”
“好,蘇老師,您請!”
毛小軍立即戴上手套和口罩,請蘇揚香躺了上去,隨後抖動臂膀,雙手舞動,緊接著搭在蘇揚香下巴之上……
一個小時後,蘇揚香和苗潘下了正骨床,兩人眼中滿是震驚之色,扭動脖子,欣喜若狂,一番驚歎。
“好了!”
“竟然好了!”
“完全沒感覺!”
“哢哢聲沒了!”
看著蘇揚香和苗潘的喜色,毛小軍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任由梅兗給自己擦汗。
蘇揚香開心了半天,扭頭對毛小軍說:
“沒想到,動手的隻是你!”
“你竟然讓你姐給你打下手!說說看,為什麽?”
苗潘也斜睨毛小軍,眼中盡是質詢之意。
毛小軍輕聲說:“我怎麽舍得讓姐姐辛苦!”
蘇揚香:“……”
苗潘:“……”
梅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