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淺嚐一下
“差點忘記問了，那香水你帶了吧？”
在向著酒吧後方走著時，溫德突然回過頭來說道。
“嗬嗬，我又不傻，空著手來讓你聞我的體香嗎？”
阿豪從包裏拿出了一瓶香水，快步上前遞給了溫德。
溫德接過來，走到一旁的燈下端詳了下。
在紅色的燈光下，玻璃瓶倒映著光影斑駁的酒吧，瓶中的銀白細沙在晃動中緩緩旋轉。
“嘖，賣相倒是不錯，看著就像你小子做的。”溫德斜眼瞥了一下阿豪英俊的臉龐。
阿豪小小竊喜了下“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椰林飄香，這些【包裝】可都能派上大用場。”
“你是真會玩這一套，但是，能不能賣出去，關鍵還是得看貨夠不夠硬。”
“放心吧，包管好聞，你還不相信我的鼻子嗎？”
“那倒是，嘿，我現在有點期待了。”
阿豪沒少來照顧溫德的酒吧，一方麵是有合作關係，另一方麵則是他的酒吧確實不錯，性價比高。
喝的多了，自然也就“秀”過自己的鼻子。
在酒桌上，阿豪曾把溫德當天去了哪家店，吃了什麽飯，見了多少個女人，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當場就讓溫德驚為天人。
後來溫德在原料供應上的支持，其實也算是對阿豪的投資。他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一個隻有外表的草包，他總有飛出這個小土坑的那一天。
“對了，老溫德，我們現在要去見的是誰？”
“是下城三區4層話事的，喬老大，路子很廣。【那條街】上女人用的香水，大多是他賣的。”
阿加迪的下城並不是完全聯通的，坐【扳手電梯】下來的就是下城三區，去其他區要坐另外的電梯。
而“4層”則是一個寬泛的概念。裂穀往下每一個大的平台大致可以理解為1層，4層就是深淵酒吧所在的層數。
順帶一提，【那條街】也在4層。
當然這肯定不是阿豪喜歡來4層喝酒的原因。
聽完溫德的話，阿豪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阿豪接觸的顧客中，大部分不是貴族，就是富裕的太太、小姐們。
而溫德的話點醒了他，下城其實也有一個對香水有強烈需求的群體，而他之前卻一直忽視了。
光顧著聞甜甜辣辣的味道了。
在昏暗的酒吧後方轉來轉去，兩人來到了一個長廊，左右兩側各有幾個房間，看房門的間距，房間估計大的離奇。
來了好幾次的阿豪都不知道，深淵酒吧後麵還有這麽隱蔽的包廂。
阿豪不由得側頭瞥了一眼溫德，他倒是麵色如常。
往裏走去，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傳來，隨之而來是濃鬱的酒味。
溫德的手突然攔在了麵前
“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和喬老大說一聲。”
溫德推門走向了最裏的房間。
強勁的音樂在開門的刹那從房間裏流出。
一個迷人的女聲正從容的唱著：
“歡迎來到這不夜之城...”
隨後門被關上，音樂變得含糊不清。
阿豪有點緊張，他害怕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夢想不被人認可。
他快速的在心中打著腹稿，預演待會將會發生的對話。
...
“阿豪，阿豪！”
回過神來，溫德正在房門口對著自己快速招手。
“快進來，喬老大答應見你了。”
阿豪愣愣地走進房間。
一個堪稱寬敞的房間，一側是一個小型的舞台，一側是一長排舒適的沙發。
一隻樂隊正在舞台上表演，正前方主唱位是一個穿著暴露白裙的女人。
大膽露出的小麥色肌膚，閃耀著健康的活力。
寬廣的胸懷和修長的雙腿，在舞台燈光的照耀下讓人目眩神迷。
而對麵沙發上，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正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演出。
男子看到他們進來，在身旁的沙發上拍拍手，示意他們坐下。
隨後便沒再搭理他們，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前方。
阿豪起初有點手足無措，但觀察到身旁的老溫德隨意的坐下，還吃起了麵前桌子上擺著的水果。
於是他便也放鬆了下來，入座開始仔細聽起了歌詞。
一聽他就發現，麵前的女人不止長的性感，唱的歌詞更是大膽。
“...
歡迎來到這不夜之城
告訴我，你在尋找什麽？
留下來，傾訴你的狼狽和幻想
跟著我，讓我給你一個美夢
哦~它將會是怎樣的呢？
今夜無歸，問我買個好夢
...”
迷離的燈光、獨特的嗓音、充滿張力的歌詞。
讓阿豪聽得不禁有些口幹舌燥，
不對，是肅然起敬。
她除了寬廣的胸懷之外，竟還有如此高遠的誌向，真是一位可敬的心理治療師!
曲畢。
樂隊成員魚貫離開了房間，隻有白裙女人徑直走向了沙發，
然後順勢倒在了穿著皮衣的喬老大懷裏。
“呼，唱的累死我了。”
“但是唱的棒極了，瑪麗，你已經把我迷倒了。”
喬老大笑著從桌上拿起了一顆水果，喂給了女人吃。
隨後他便轉頭看向了阿豪和溫德。
“好了，來聊聊生意吧，聽說你們有點好貨要出？”
溫德立馬應道：
“是香水，喬老大。這位是祖娜娜香水的優秀研發員，正想讓你品鑒一下他的得意新品呢。”
開口雷擊，阿豪不禁瞪圓了雙眼看向溫德，他一句話就把自己準備的腹稿全打亂了。
自己隻是個香水鋪小店員，怎麽搖身一變就成了香水研發員？
他們的工資怕是自己的十倍都不止！
不過話都到這了，阿豪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沒錯，喬先生。今天我為您帶來的是我的新作，【椰林飄香】，它是...”
“喔喔喔，等等等等，先別忙著介紹，讓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呃，這位研發員？”
“豪斯·懷特，您可以叫我阿豪，喬先生。”
阿豪熟練的報了個假名。
“好的阿豪，祖娜娜的新品不是正籌備的如火如荼麽，那陣仗在上城可都不算小，你怎麽會想著來這兒呢？”
喬老大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冷冷的看著阿豪。
嗚呼，這位可是真真懂行的。
溫德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憨憨的臉也看向了阿豪。
“呃，這是因為...呃”
快想想辦法，不，趕緊編個故事。
有了！
“哼！說出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阿豪臉色突然變化，帶著三分悲傷，五分憤怒，還有兩分不屑。
繼續道“還不是那個賤人，用卑鄙下作的手段，把本該屬於我的位置給擠掉了。”
“哦？”
“這次的新品發布會，本該是屬於我的。
“但是那個首席研發員，自知競爭不過我，硬生生親手把自己的研發室毀了。還嫁禍於我，說我使用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
阿豪演的來狀態了，長歎一口氣，四十五度角望天說道：“哎，我不僅工作丟了，名聲也臭了。被圈子裏的所有人鄙夷唾棄。
“我發誓我豪斯懷特今生一定要報這個仇！”
“好！有誌氣！”
喬老大起身端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了阿豪。
隨著酒一起飄來的還有他身上的味道，沁涼的井水味，是愉悅而滿足的味道。
阿豪接過酒，納悶的看了眼喬老大，看到了一個滿臉真摯的笑臉。
和這股沁人的味道一結合，再真摯的笑臉也變成了沉浸在精彩八卦中的吃瓜臉。
“幹杯！祝那些上城的偽君子們早點下地獄！”
“幹杯！”
阿豪仰脖一飲而盡，甜甜的氣泡酒味。
阿豪掃了一眼桌子，看來喬老大是把那個叫瑪麗的女人的酒給了自己。
“好了，讓我們來聞聞那個椰子香水吧，我現在倒是對它的味道有點好奇了。”
“是椰林飄香，先生。”
阿豪拿出了他破舊的背包，喬老大見此納悶的看了他一眼。
糟了，我的包太舊了！
雖然心裏大為懊惱，阿豪麵上不顯，從包裏掏出了兩個精美的包裝盒，順勢搖了幾下。
看著包裝盒上的祖娜娜標誌，喬老大打消了剛升起來的顧慮。
拆開包裝盒，剛被搖過的香水瓶中，銀白細沙在旋轉中緩緩下落。
喬老大沒有什麽反應，他旁邊一直吃著水果的女人倒是轉頭看了過來。
名叫瑪麗的女人撲閃著濃密的睫毛，淡紅的眼妝和細閃的亮片，將眼睛襯的晶晶發亮。
喬老大倒也利索，拔開瓶蓋。在空中按壓了幾下噴頭。
頓時一股清新的香味傳來，將房間裏沉悶的氣息一掃而空。
像是海風將椰子的清香慢慢**漾開，
讓人想起夏日海邊的休閑時光。
——雖然阿豪並沒有去過海邊，但他嗅覺記憶裏的海，就該是這樣的。
在場的人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
“香味倒是還可以。”
喬老大眼睛發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顯得太激動。
他也賣過不少香水了，但這麽高級清新的味道，他還從沒聞過。
他經手的香水，大都有著濃鬱刺鼻的香味，巴不得八百裏開外就能讓人聞到。
不愧是祖娜娜的專業研發師！嘿，大公司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哈。
“來吧，接下來我們談談該怎麽合作吧。”
......
瑪麗可懶得聽男人談生意，
全都是誇誇其談和不知所雲。
談生意哪需要技巧。隻需要一個勾人的眼神，和兩顆熾熱而渴望糾纏的心。
她對帥小哥拿出來的香水更感興趣。
真香啊。
她沒少用香水，香水可是相當趁手的武器，幫她幹翻了不知多少男人。
但是，她從沒用過這麽高級的香水。
她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水，瞄了一樣喬老大，看到他還在和那個帥小哥聊著。
聊的倒是蠻激烈的，似乎在討論賣不賣配方的問題。
她把香水細細噴在了自己的手腕和耳後。
喬這個呆瓜，連香水都不會噴，哪有人往天上噴香水的呢？
將手腕湊在了鼻子前，深吸一口。
除了新鮮切開的椰青味，還有稍濃的酒味。
瑪麗挑了挑眉，知道自己急了。
香水在剛噴出來的時候都會有這股味，廉價香水的味比這衝多了。
但是這股酒味反倒讓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想喝一口這香水。
越是靠近聞它，這種渴望就越強烈。
她一直喜歡追求刺激。
而且她還知道一個秘密：香水其實是酒做的。
所以喝一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想到就去做咯。
她拔開香水的噴頭，把手旁雞尾酒裏的吸管插進去。
她用吸管攪拌了下，轉頭看向旁邊的三個男人。他們都已經快吵起來了，根本沒人理自己。
她翻了個白眼。現在的主題好像已經到了這瓶香水要賣多少錢。
她希望賣的越貴越好，貴到沒人買，隻有自己能用就最好了。
不過她可不想在這時說這種話，喬正在壓價呢！
她把吸管放進了自己紅豔的嘴裏，
臨了，她有點猶豫了，不會出事吧？
可是這味道實在太香了。
那一陣陣的椰子清香，混著一些奶味，總讓人感覺它是一杯極好喝的雞尾酒。
香味鑽入鼻腔，就好像不斷的**低語，勸說她把它喝掉。
她最終還是嚐了一口。
轟！
她先是覺得辣，舌頭都麻了。
接著一股複雜的芳香像風暴般湧入她的口鼻。
喉嚨也很溫暖，不，是灼熱，啊，現在像火燒了。
她感覺世界有點天旋地轉的。
她栽倒，又奮力的起身。
接著她愕然的發現，身邊已不再是昏暗的酒吧。
自己居然剛從一片蔚藍的海裏破水而出。
腳下澄澈的海水奔湧而來，打在前方的沙灘上留下白色的泡沫。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到放鬆而安心。
她看到自己小麥色皮膚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緩緩蒸發。
她有點暈乎乎的，嚐試邁動已很難使喚的雙腿。
她踏水而行，走向前方沙灘上成片的椰子樹林。
清爽的椰子香氣，正從那不斷傳來。
樹林斑駁的陰影中，正放著一架看起來極舒適的躺椅。
躺椅旁的桌子上還擺著一杯奶白色的雞尾酒。
雞尾酒插著吸管，裏麵還有銀白的細沙在旋轉。
她躺了上去，順手抄起雞尾酒，淺嚐了一口，又一口。
她舒服的隻想哼哼，濃濃的困意席卷而來。
陽光、沙灘、海風、椰林，難得的美好假期啊！
在睡著前，她依稀聽到有人在叫她。
“瑪麗...怎麽了...快醒醒...”
誰管這個煩人精啊，現在可是她的假期時間！
她美美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