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裏的假日
阿豪詫異的看到那個白裙女人昏倒在了沙發上。
除了全身洋溢著的椰子清香外，她身上還傳來一陣陣愉悅的甜味。
“瑪麗？怎麽了？你醒醒啊，瑪麗！”
喬老大是最先發現瑪麗昏迷的，他正使勁搖著瑪麗的肩膀。
“瑪麗怎麽了？！你們幹的？”
喬老大轉過頭來，滿眼紅血絲的看著阿豪。
“不可能啊，喬老大。我們可誰都沒離開過你的視線。”
阿豪向喬老大攤了攤手，又轉頭看向了溫德，他確實沒注意發生了啥，光顧著討價還價呢。
溫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心比較細。
他看到桌子上的香水瓶上插了根吸管。
順手拿起來，他發現原先滿瓶的香水已經沒了小半瓶了，
“瑪麗好像，把香水喝了？”他疑惑且震驚的把插著吸管的香水瓶展示給大家。
香水瓶裏插吸管？
“艸，這瘋女人！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來，搭把手，幫忙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喬老大知道自己誤會了。
“喬老大，先不急，瑪麗好像沒什麽大事，”知道這女人隻是喝了香水後，阿豪倒是鎮定了起來，“她應該隻是醉了。”
瑪麗身上的味道安心而舒適，像是沉浸在一個美夢中。
“醉了？什麽意思？”
在猶豫後，阿豪還是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嗯，其實這瓶香水的溶劑，是伏特加。”
“所以瑪麗小姐應該隻是醉酒了，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想去喝香水。”
喬老大聽了之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還是冷靜了下來。他上前去仔細查看了瑪麗的狀態，發現確實像是醉了的感覺。
喬老大把瑪麗抱到了沙發的角落上，又把自己身上的皮衣脫下來給她蓋上。
回來時，他長出了一口氣，明顯感覺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看來喬老大還挺關心瑪麗的。
之前阿豪以為他們隻是...那種關係。
“伏特加，嘿，為什麽用伏特加做香水？”
“秘密，這涉及到配方了。我們之前說好的，不談配方，喬老大。”
阿豪看似淡定的回答到。
其實他心裏慌得一批，用伏特加的原因很簡單——窮。
而且他還是個野路子，沒有買正規材料的門道。
香水簡單來說，是香味原料和溶劑的組合。而溶劑中最常用的便是酒精，酒精的濃度一般會根據香水的種類進行微調。
像祖娜娜香水，他們用的溶劑，都是專門定製的調香級酒精。
這玩意兒，阿豪搞不到，也買不起。
——所以他用的是伏特加，最烈的那種。
喬老大倒也沒有深究，他隻是心神不定的看向阿豪“你確定你這香水，沒有問題麽？瑪麗不會這麽簡單醉的，她可是一個很能喝的女人。”
“理論上是可以喝的。”
“嗬嗬。”
溫德見狀連忙上來打圓場“別生氣，喬，阿豪他這不也沒喝過嗎，他隻能保證原料肯定是安全的，是吧阿豪？”
“嗯，對，安全的。”
阿豪連說了三重肯定，但他心裏卻一直在飄過自己用了哪些原料。
采購的椰子味香精油——大概安全；
偽裝椰奶香氣的無花果——安全；
提供清新感的青檸和橘子——安全；
塑造陽光感的海島依蘭花——恩，花應該都能吃吧？
打造海洋水潤感的西瓜酮素——啊，這個東西，這可不興吃吧？！
無花果、檸檬、橘子、依蘭花，這些都是天然香料，是阿豪采購來原材料，自己用店裏的設備萃取得來的。
但西瓜酮素可不是！它就是那個阿豪花了大價錢從黑市進來的“料”。
他隻知道這個原料稀釋後有很清新的瓜果香和水潤感。
而且他以前從沒在其他香水裏聞過這種味道。
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原料是怎麽做的，又能不能食用。
...
“阿豪，溫德。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來喝喝看這瓶香水吧！”
剛回過神來，就聽到喬老大說出了很離譜的話。
他利索的把桌上的雞尾酒潑在了地上。
拎了三個空杯子過來，把瓶中剩下的香水依次倒了進去。
整個房間香氣衝天，衝到讓阿豪覺得都有點臭了。
阿豪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呼吸。
阿豪很想大聲喊，你知道香水上有個叫噴頭的東西嗎？
那就是為了讓你每次隻用一點點才設計的啊！
誰會把香水倒在杯子裏啊！
銀白的**在杯中衝出了漩渦，雲母粉如雲霧般遊走著。
阿豪頭皮有點發麻，都忘了，這裏麵還有石頭粉呢！
而且除此之外，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溶劑——酒上麵吧！！
市麵上成熟的商業香水，那個酒精濃度，是絕對喝不來的！
而阿豪的香水，雖然用的是伏特加，但為了讓香味能良好揮發，他也是選的最烈的那種。
畢竟阿豪做香水時可沒想到有人會喝它。
阿豪還沒喝過這麽烈的酒呢。他平時喝的都是麥芽酒、啤酒。
“來吧，來吧！”
喬老大把兩杯香水遞到了他們麵前，眼睛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溫德麵露難色的接過，然後瘋狂地朝阿豪打眼色，似乎是在詢問他要不要喝。
阿豪幾乎是硬板著脖子向他點了點頭。
他決定喝了。
原因太多了，但最關鍵的一點是，倒都倒出來了。
“幹杯吧！”
那個叫喬的傻卵露出了像是要為愛人殉情的神情。
“幹杯？”“幹杯...”
清脆的碰撞聲中，阿豪看向了手中的酒杯。
好消息是，其實沒有倒多滿。
在喝之前，阿豪還是在心裏忍不住哀嚎了下：
說得底，為什麽要喝我的香水啊！！！
“幹了！”“敬這狗*養的飛星之城！”
仰脖，張嘴，倒入，吞咽。
利索的動作，幹脆的暈倒。
在天旋地轉中，阿豪失去了知覺。
...
阿豪努力睜開雙眼，又趕緊閉上。
怎麽陽光這麽刺眼？而且他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很柔軟的地方。
隨後兩團陰影蓋了過來。
在陰影的庇護下他睜開了眼，卻隻看到兩個離自己極近的人臉。
“你醒啦？！”兩道洪亮的聲音同時傳來。
阿豪嚇得雙手撐地，手腳並用倒退著爬了幾步。
定睛一看，是溫德和喬，都沒穿衣服。
——但是穿著褲子，花花綠綠的沙灘褲。
而周遭的環境，也變成了夏日的海島。
比他曾去過的藍焰灣更美，更溫柔。
因為這裏有蔚藍的海，細軟的沙灘。
“這裏是哪？”
“哈哈哈”“你剛才看到了嗎？”“當然看到了，笑死我了，嘻嘻嘻哈哈哈。”
沒有人回答阿豪的問題，隻有無盡的笑聲傳來。
“這不重要，不是嗎？”
一個獨特的性感聲音從旁邊傳來。
阿豪循聲看去，是瑪麗，半倚在一個看起來超舒服的躺椅上和他講話。
她穿著白色的三點式泳衣，蓬蓬的紗料很配她小麥色的肌膚。
瑪麗看到他目不轉睛的眼神，挺了挺本就高聳的胸脯。
“重要的是，我們都在一起。”
阿豪從沙灘上爬起來，正準備說點什麽。
接著就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眼冒金星。
他又倒在了地上。
眩暈感和困倦感襲來，不可阻擋，勢如破竹。
暖暖的陽光下，溫柔的海風打上樹梢，奔湧的浪潮碎在沙灘。
這一切聲音都像美妙的協奏曲，哄他入睡。
一場美夢。
......
阿豪是被溫德搖醒的。
他迷茫的看向溫德興奮的臉，和四周滿地狼藉的酒吧。
“嗯？”
溫德笑了，露出了滿口閃亮大牙：“我說，你小子夠牛逼的啊。”
“啥意思？”阿豪頭很痛，像是昨天喝到斷片了。
聊生意聊的這麽嗨嗎？
“哈，忘了？你小子酒量不行哦，昨天我們喝了你的香水，就那個【椰林飄香】，還記得嗎？”
喝香水？這三個關鍵字一出，阿豪似乎想起了一些片段。
香水倒入酒杯衝起的漩渦，透過喝幹的杯底看到的燈光。
還有，一個美的像是夢的沙灘。
沙灘？
“昨天，我們去了沙灘？”
溫德一聽就激動了起來“對，喝了你的香水後，我一開始暈暈乎乎的，後來就好像做夢似的，來到了一片沙灘，像是拉美尼加的黃金海岸。
“一個我獨享的陽光沙灘，那可真美啊，我在海裏痛快的遊了很久，那感覺還特別真實。你沒有做這個夢嗎？”
“做了，我也在裏麵玩了很久，玩的很盡興。”
不知怎的，阿豪不想說自己一進去就暈了。總感覺說出來會很丟臉。
他趕緊岔開話題：“對了，喬老大和那個瑪麗呢？我怎麽沒見著。”
“哦，他們醒的早，已經離開了。不過...他們把你的香水也帶走了。”
說著，溫德從兜裏掏出了四小捆加幣。
20加幣麵值的錢，捆成一捆就代表1000加幣。
不像上城流行用100加幣的錢，20加幣是下城常見的流通麵額。
“比我們之前談的價格更高！1000加幣一瓶香水！五五分成！
“這裏包括你帶來的那兩瓶香水錢，和之後的定金。喏，給你。你要發達咯，我的小阿豪！”
“這麽多嗎！”
阿豪又驚又喜的接過錢。4捆加幣，足足是他工資的兩倍！
1000加幣一瓶香水，在祖娜娜店裏也是最貴的王牌香水的售價了！
就是還得和喬老大五五分成，也就是每賣出去一瓶，作為供應商的他能賺500加幣。
已經是很高的分成了。
像阿豪的店長，去祖娜娜總部進貨。也隻是以售價的四成進貨，然後擺到店裏賣。祖娜娜是采用分店自負盈虧的方式經營的。
“給這個價格，還不是因為你的香水夠牛逼。喬老大應該也是到了那片沙灘，他醒來後，也沒說什麽，就直接給了這個價。然後他還讓我催你趕緊出貨。”
“500一瓶，總共4000加幣，已經給了2瓶，那我現在還欠他6瓶？”
“起碼半打6瓶，你出一打12瓶他也能吃下，那樣他再付你3000加幣。”
“嘶~”
阿豪眼睛裏都快被亮閃閃的錢塞滿了。
阿豪的工資隻有2000加幣一個月，這工資，在上城算很低了。
隻有偶爾大方的客人給的小費，才夠他來消費一下，或是攢一點錢做香水。之前原材料的錢，有不少都還沒付給老溫德呢，
他拿出了一捆錢，給了溫德。
“這是之前賒的原料錢，還你。”想了想，又拿出了一捆錢“這也是原材料的錢，你得再幫我進一點原材料。”
“好嘞，沒問題！”
溫德喜氣洋洋的接過。這點小錢對他來說倒無所謂，他為阿豪高興的是另一件事。
“還是說回正事吧，你咋做到那個的？”
阿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說的難道不就是正事麽。
“那個海岸嗎？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可以糊弄喬老大說這是秘密什麽的，但我不想騙你，溫德。我不知道。”
阿豪現在還沒想通，為什麽他的香水會有那樣神奇的效果。
“嗬嗬，但是我有一個猜想。”溫德故作高深的看向阿豪，身上散發出令人聞不懂的氣息。
“是什麽？”
溫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坐上沙發，點燃了煙鬥。煙霧在滿地狼藉的酒吧裏繚繞。
“快點說吧，我還沒有給客人送貨呢。對了，現在幾點了？”阿豪心裏有點焦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上午十一點半。”
“完了！”
他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我必須得走了，我得趕緊回店裏去！”上班超級遲到了！而且他還沒有給富太太送香水。富太太的5瓶香水還放在店裏呢！
溫德用他毛茸茸的手臂一把抓住了阿豪的手。“等一下。
“安心聽我說完，也許你以後都不用再上班了。”溫德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著阿豪。
一股大力傳來，阿豪放棄抵抗，一屁股坐上了沙發。
“我希望接下來聽到的不是你來養我之類的話。”
“哈哈！”溫德拍了下大腿，把燃著火的煙鬥放在一旁，說了一個令阿豪怎麽也沒想到的問題。
“你知道奧法星門麽？”
“阿加迪最偉大的科技發明，讓飛艇能夠實現跨空間傳送。這不是誰都知道嗎？”
“嗯，那它是誰建造的呢？用了什麽技術？”
“額，這，某個偉大的機械工程師？解析了一個上古的秘密？得到了什麽技術之類的。”
阿豪依稀記得看過類似的介紹，記不清了。
“嗬嗬，那些不過是騙人的鬼話而已。
“既然它都叫奧法星門了，那它當然是奧法師們建造的了！”溫德洪亮的聲音如同驚雷：“而你，應該就有成為奧法師的潛力！”
“奧法師？”
“奧法師！”
“沒聽說過。”
“......”
溫德用雙手蓋上了自己的臉，阿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還蠻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