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放月錢
張文景所收賄賂，自然是少不了分發給這些鬼捕。
但這兩人，一而再提醒李小山孝敬張文景，卻並不是為了多得幾分錢。
隻是看李小山，偶生惻隱之心。
對他們的好意，李小山拱手道謝。
拖著狐妖屍體，前往煉獄房。
一路過去，不少斬妖人也都或拖，或扛的從牢房中，帶出各種妖魔屍體。
血腥，腐臭，焦煙各種刺鼻的味道混雜在一起。
常人身處其中，怕是已經吐得天翻地覆，但對斬妖人而言，卻習以為常。
“山哥！”
甲十八突然從身後過來。
“山哥，你沒事吧？”
別人不知，但甲十八很清楚，李小山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斬殺玄階妖魔。
“無礙，勿多言。”
甲十八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在煉獄房處理了妖魔屍體後，一眾斬妖人，並未如尋常一般各自回去。
而是前往文訟司，領取月錢。
這也是斬妖人，為數不多能夠離開黑獄司區域的機會。
文訟司乃是，鎮魔司三司之中，最是“平易近人”的部門。
其工作職能，少不了與市井百姓打交道，因此就職人員中，不乏女性官吏。
柔美的女人，更能讓人放下戒備心。
在出納，采購，記錄等方麵的工作，女人更是天生比男人心細。
對於終日被限製在黑獄司的斬妖人來說，隻要能見到女人，便是一件興奮之事。
李小山跟著隊伍，進入文訟司內。
這裏與陰氣森然，處處機關，重重鐵甲鬼捕把守的黑獄司不同。
建築格調考究，抄手遊廊，假山流水，綠意盎然。
與李小山前世所知的蘇州園林，有七八分的相似。
每一個身著錦衣劍裙，從園林間穿梭而過的文訟司女吏，無論樣貌如何，都吸引著斬妖人的目光。
有些人，“咕嚕咕嚕”咽著口水。
心下已然決定，拿了月錢，交出一半孝敬張文景，謀得外出機會後，剩下一半，全部灑在女人肚皮上！
等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
便輪到李小山走進房間，領取月錢。
負責發放月錢的，是一名莫約二十出頭的女吏，端坐在案台前，案台上放著分裝好的銀兩，在女吏的身後，則是兩個持刀鬼捕。
女吏頭也未抬，開口問：“叫什麽。”
“李小山。”
她這才抬頭，標致的臉龐上，眉頭微皺，“既入黑獄司，你便無名無姓。”
“丙六八。”
女吏翻了翻手中冊子，接著道：“本月十四入黑獄司，不足一月，由秦由姬大人親自招選……嗬，竟然是秦由姬大人親自招選，總得給大人麵子，拿好，你的月錢。”
秦由姬？
難道，是半個月前，引自己入黑獄司的黑臉男？
長得挺粗狂，名字倒挺娘氣。
李小山接過錢袋，裏麵有十兩銀子。
看來這秦由姬的麵子，還真好使。
領取了月錢，斬妖人需速離文訟司，不得逗留。
一眾斬妖人，回到黑獄司後，便各自回房。
也有一部分人，悄前往張文景處，“申請”外出。
李小山剛回到房間裏，乙七和甲十八，便來敲門。
“山哥，領著月錢了，我和乙七，打算申請出去一趟，你有啥需要我們捎帶的沒？”
乙七是那種，不留餘糧的人。
當天發的月錢，當天花光，按他的話，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人死了，銀子沒花光。
而甲十八，則是湊夠了一百兩，想將其送給老家的妻子，好讓她安享後半生。
李小山想了想，道：“我也出去一趟。”
“山哥，你才半個月的月錢，孝敬給張大人後，可就沒了！”甲十八道。
“我想出去，給家中父母，報個信。”
“沒事，山哥，出去瀟灑，我請你。”乙七頗為大方的拍了拍胸脯，接著又說：“不過下次，山哥你可得，嘿嘿……請回來。”
“可以。”
三人結伴，前往張文景辦公之處。
張文景心情不錯，看樣子是收了不少人的“孝敬”。
乙七第一個上前，滿臉堆笑，“張大人，小的乙七，申請外出。”
他將錢袋，放在桌上。
張文景掂量了一下，摸出一塊腰牌，丟給乙七。
“多謝張大人，多謝張大人！”乙七捧著腰牌，點頭哈腰。
甲十八也連忙上前，申請外出。
張文景同樣掂量了一下，甲十八給的錢袋，皺了皺眉，道：“甲十八，你想外出，有點困難啊。”
甲十八反應過來，又從兜裏拿出一袋銀兩。
“我聽說，你存了一百兩？帶著這麽一大筆錢離開，你莫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吧？要知道，十年之期未到，膽敢私自離任，後果，可是要用命來補的。”
“大人！小的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留下一半吧。”
“大人！”甲十八跪在了張文景麵前，哀求道：“小的存錢，是為了寄給家中妻兒，絕無他念，小的……”
張文景不耐煩的擺手，道：“別和我說這些亂七八糟，那麽留下一半，要麽，老實給我滾回去。”
“大人，求求你了！”
一百兩是甲十八用命換來的，留下一半，一百兩變五十兩，等於要了他半條命！
張文景，不可謂不貪！
李小山無奈歎氣，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熟視無睹。
“張大人。”李小山上前，說道：“細水才能長流，殺雞取卵之舉不可取。”
張文景打量著李小山，冷笑一聲，道：“丙六八，你也是來，申請外出的？”
“是。”
“懂規矩？”
“懂！”
李小山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案上。
“說的有道理，細水才能長流。”張文景又拿出兩張腰牌，丟給甲十八與李小山。
“多謝大人，多謝！”甲十八激動不已。
得到外出腰牌，三人欲要離去。
張文景卻突然說道：“丙六八，你留下。”
李小山頓足，轉身道：“大人找我何事？”
張文景伸手輕輕一揮，沉重的鐵門，自動關上。
彭！
舉重若輕的靈力運用，足以說明張文景玄階的修為。
他站起身來，走至李小山身前。
突然伸出一指，點在李小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