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人情。

黑豹“看”著那金芒點點泛出,那種窒息消失之後是一種掌控的感覺,這就是他當年的感覺嗎?那天行血脈的日後?他的意思是阻礙嗎?黑豹心底泛起一絲冷意,究竟這是當年你給我留下的陷阱還是事實呢?

一旦覺醒血脈,修行必然走上高峰期,力量也會大增,越級挑戰也將變得可能。

就像他當初與暴龍的對決一般,暴龍天生臂力驚人,同級之內屬於佼佼者,黑豹是從武者階掉落,方才堪堪能與其戰平。

天生臂力驚人就是那暴龍能超人一等的原因,在引氣之前都有很大優勢,而黑豹呢?卻無什麽明顯表現,唯一突出的就是他那玄妙的卸力法門,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但若黑豹在淬體境就覺醒血脈呢?單單就是血脈力量對肌肉筋骨的淬煉他便可以偽裝天生神力,體力之綿長還要勝過暴龍,恢複力,耐打力,更是鮮有敵手。

那些越級的或是血脈超人一等,或是力量超於常人,或是功法,武技,兵器等等,不一而足。

而這些,就是越級的資本。

黑豹隻沉默片刻,五年,已然浪費了五年,自己還有的選擇嗎?

他推動全身的元氣和血液一起流動,兀得金芒大盛,他仿佛陷入一種浩瀚的意境當中,一股股的力量從他血液中湧出,他的思維變得更加敏銳。

他心底一陣痛苦,仇恨,疑惑,一絲迷茫浮在心頭,還未過多感慨,他便一陣驚悚。

一股浩然的意誌仿佛從血脈中蘇醒,那種巍然浩大、天地任我遨遊的感覺令他沉醉不已。

陡然一股殺氣緊靠脖頸,令他一驚,他也從那種浩瀚之中抽身而出,心底不由冒出陣陣冷汗,同樣那股殺氣也讓他心底一沉,他卻是不再多管,任由血脈流動,推動著他們朝著要強化的肢體的部位靠攏。

周圍元氣鼓動,竟在他身體周圍引起不小的旋風,不知曉得人還疑惑怎的無故起風?高深些的武者方能感受到其中湧動的元氣。

徐然的長劍錚錚作響,劍尖抵在黑豹的脖頸,隻需再向前一送便可貫穿黑豹的喉嚨。

看著他身體表麵浮起的金光,他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的內心猶自震驚恐慌著:“天行後裔,血脈覺醒?”

那可是天行後裔,就他所知,水月國不過三四個天行強者,每個都是國之支柱,一方巨擘,說之為一代傳奇都毫不誇張。

他們的後裔覺醒他們的血脈,或多或少,少則一二成,多則七八,看這少年,顯然不低,但天行後裔又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他腦中思緒頻轉,快速思量。

自己逼他試藥,將他留在此處還存著逼他探路的想法,其心可誅。

若他當真是家族破落,我倒暫不懼他,但其日後成就必在我上,屆時此人找我尋釁複仇,我豈不嗚呼?

他臉色變幻不定,最後猛一咬牙,長劍就要往前一送,陡然一股令他渾身發寒的殺意澆滅了他心底的每一個念頭。

良久之後。

黑豹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眼底精芒一閃。四周空****的,黑豹臉上訝色一閃,這才起身向殿外走去。

“醒了?”

徐然盤坐在殿口,身上頗有幾分狼狽,地下又多了許多屍體,有護衛,但更多的是奴隸,顯然很多奴隸並沒有解脫掌心毒的門路才來到此地。

黑豹輕“嗯”了一聲,緊緊盯著他。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問道:“為什麽?”

徐然背對著黑豹,臉上露出苦笑,嘴上卻道:“你我本無大仇,今日我饒你一命,你欠我一個人情。”

他心底卻想,今日之後,我就跑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你。

黑豹朗聲道:“多謝。日後必有報答。”

心底卻是一萬個不信,且不說二人日後是否碰上,單說對方根本不知自己性情,他逼自己試藥已是不小的嫌隙,若自己睚眥必較,豈會如此輕易揭過,今日對方竟然能放過自己,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黑豹卻不打算細問,自己和對方實力差的太遠,也問不出什麽。

“桌上還留著些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快點突圍。”

徐然說罷,拿起自己旁邊的一個包袱,顯然已經挑了不少好東西。

黑豹趕忙進入大殿,也隨便挑些藥品,看的出來,對方可能忌憚自己天行後裔的身份,還是給他留了點好貨的,他又跑到其他地方拿了幾套衣服、一些零碎,統統打包。

暗夜的廝殺仍在繼續,兩個黑衣人趁著夜色極速潛行,偶爾碰到了護衛也是避而不戰,搞得護衛很是詫異。

“你們兩個哪裏去?”

一隊黑衣人撞見這走散的二人,不由輕喝道。

“可是被打散了?”

那隊長疑道:“跟我走,主家召集我們圍剿呢。”

這二人正是黑豹與徐然,二人對視一眼,黑豹無動於衷,一副任對方拿主意的模樣。

徐然心底暗暗滿意,輕點了下頭,隨即二人便插入這支隊伍中。

隊長轉身正要前行,陡然感覺一股危機,身體猛然向前傾去,後背一疼,卻是已然避過了遭受重創的可能。

“奸細,媽的,動手。”

那隊長大吼一聲。

三階武者的實力陡然迸射,揮刀向剛才對他揮劍的那人砍去,但他後背有傷,這一刀反應明顯慢了不少。

持劍的正是徐然,他冷笑一聲,別說對方已被傷到,縱是全力以赴也在他手下走不過五招。

他隨手挽個劍花,便和對方開始交手。

黑豹早知徐然要發難,幾乎和對方一起出手,他雖是二階武者,但驟然暴起,兩手各持一匕,左匕向一名三階武者刺去,右匕已然抹向另一名隊員的脖子,二人反應不及,當即便一死一傷。

黑豹顯然沒有放過那名傷員的意思,欺身而上,一匕挑開對手的長劍,另一匕結果掉對方。

其他人登時亂了手腳,但生死之危尚分的清楚,剩餘的四五人已然圍了上來,黑豹全然不懼,其實以他現在的肉身力量,拿大砍刀更能發揮自己的實力。

可以說他手持大砍刀頃刻間便可化成人形巨獸,但他近些年用的都是匕首,此時倒不好臨時換個兵器。

如今他一身實力直追那名隊長,麵對圍來的的二人渾不在意,幾招之下已然占了上風。

而徐然那邊雖然圍的人更多,但耐不住人家實力高強,最後來一手三劍月,對手全滅,他不過是氣喘了一些。

徐然抬頭看向黑豹這邊,不由暗暗心驚天行血脈的強大,這番改造之下,對方竟是有此等實力。

“走吧,再拐幾個巷口便可出了這裏。”

徐然看對方結束戰鬥後淡淡說道。

黑豹詫異的看了一下徐然,對方認路?

“我剛來不久,還是記得些許道路的。”

看到對方疑惑的表情,徐然有些痛恨無奈的道。

“快跑啊!”

有些護衛已然放棄了抵抗。

“這是好機會,大家快點逃脫啊。”

一些奴隸試圖攪亂局麵趁機逃走。

“老子終於要重見天日啦,哈哈。”

一些奴隸渾身浴血,但卻喜極而泣。

“哈哈,快到北出口了,我就要……呃!”

噗嗤!

很多奴隸被斬殺當場,鮮血濺了一地。

“主家有難,爾等為奴之人不思抵抗竟還妄想逃脫,再有逃脫者,猶如此人。”

原來竟是有許多護衛在四大門附近斬殺逃脫之人。

此人說罷,似是感覺還不解恨,要知道剛才他的兩個兄弟就被這群低賤的奴隸殺死了,所以他把手中的火把一下扔到那兩個尚未完全死去的奴隸身上。

“啊,啊,救……啊!”

“啊,我恨……”

一人渾身是火,卻悍不畏死的向那守衛撲去。

火焰透著猙獰,劈裏啪啦的滋滋作響,那守衛抬手一刀,不多時,二人便無了生息,這守衛呸的一口,這才解氣。

“媽的,還不滾回去。”

一幹守衛吼道。

逃脫的奴隸一陣**,走了不甘心,不走又不是那護衛的對手,要知道絕大多數奴隸都是淬體境,而護衛可是都在武者境以上。

“和他幹了。”

一個膀大腰粗,有著絡腮胡子的漢子猛的向前衝去,聽得這聲怒吼,亦是有數人衝出,更多的卻是在觀望。

“哼,”

護衛冷笑一聲,他們正愁立威不夠,這便來了模板,當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戰鬥預料之中的快速,數人全都被亂刀砍死,圓睜的雙眼猶自盯著大門,透著渴望。

“哈哈,你們這群渣滓,還要做無謂的掙紮嗎?”

話語剛落,兩名黑衣人便一閃過至,一個年輕的聲音道:“今日,修羅鬥獸場便要成為曆史,你們這是在做無謂的掙紮。”

守衛們一驚,已然快速出手,越打越驚,這二人實力竟是如此強勁,其中一人竟是有著武者五階的實力,無人可擋,另一人雖然氣息不強,但是力量大的出奇,似是天生神力,雙匕如龍。

有守衛獰笑一聲:“這二人便是主家之敵。斬殺這二人,可出此門。”

徐然,黑豹臉色一變,有些陰沉。

一眾奴隸更是一片嘩聲,其中數人更是陡然出手,然後更多的人緊隨其後,用別人的性命來換自己的再劃算不過。

黑豹臉色一沉,暗道對方卑劣,這些人實力雖然不強,但挨不住人多,壓力頓生。

黑豹一急,趕忙將頭巾扯下:“大家別再出手,我也是奴隸,看。”

黑豹一捋頭發,第一次將那個字在人前顯現,頓時他便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恥辱。

徐然那邊卻是下手毫不猶豫,對黑豹的做法暗暗嗤笑,搖搖頭,暗道對方太年輕,不了解人心。

“黑豹,這人是黑豹。”

“是啊,我認得他。”

眾多奴隸一陣躁動,下手慢了許多。

那守衛隊長見狀,諷刺道:“剛才的話仍舊算數,砍他們一刀,走一人。”

嗬,愚蠢,等將這二人殺死,看你們拿什麽跟我鬥。

眾人更是激動,下手愈發無情。

黑豹一愣,險些中招,心底一沉,又想到往昔“鬥獸”的各種偷襲、裝死,乃至三年前被侍女捉到後,對方求得富貴的種種,心裏一澀。

“啊,呀。”

黑豹怒吼一聲,血液如龍,全身力量爆發:“突圍吧!徐然。”

“哼,”

徐然冷笑一聲:“跟著我,禦劍如龍。”

他手勢一變,手中之劍宛若靈蛇,偶一探出,必取一命,一把青鋒在其手中猶如狂龍,勢無可擋,竟硬生生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黑豹連忙跟上壓力小了不少,心底暗暗心驚,對方這種劍術看來又是一種武技,淪落到此當奴隸當真可惜。

又想到對方頭上並未黥字,有著遠超普通奴隸的實力,還對這地形有幾分認識,看來這場主是想要打擊一下他,然後將其收服,不由暗暗感到實力的重要。

黑豹也是發狠了,身上添了數道傷口,但卻連殺數人。

離北出口愈發的近了,數名守衛隊長暗惱,若非異士強者都去應付場主那裏的圍剿,此次又怎會如此狼狽?他若當真往北出口靠近,這些奴隸勢必會趁機逃走,不由高高喊道:“夠了,都回來吧。”

但眾多奴隸哪還理他們,紛紛向北出口湧去,守衛們叫苦不迭。

黑豹二人卻是不多管,幾個閃身已然跨過北出口。

黑豹心底暗暗驚喜,緊閉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