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培元液。

剛從樹上掉下的黑豹暗自心驚,暗道幸好自己剛剛閃的快,否則就不是擦破皮這麽簡單了。

就在此時他陡然感到一股危機,抬首卻看那男子已是正用弓箭瞄著他,黑豹無奈,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把匕首扔下,過來。”

那男子淡淡的喊道。

黑豹依言,走到近處才發現那桃花眼青年已是氣絕身亡,不禁暗道這青年竟如此遜色,心中一動,隱隱明白這男子找自己的因由。

那五階武者將弓箭一扔,把長劍別在腰間,在桃花眼青年身上翻了起來。

黑豹眼中光芒閃爍不定,心知對方這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也是,五階武者對付他這個淬體境的確一個回合都不用就能秒了。

片刻,徐然手裏多了個掛飾玉佩和些許閑碎銀兩。

“你跟我來。”

徐然帶著黑豹向大殿裏走去,邊走邊說道:“你既是這城裏其他兩家的人,可知掌心毒的解藥麵相如何?”

黑豹心道果然,自己身上的服飾讓對方將自己認做其他兩家的人,趕忙用手扯下頭套,道:“前輩可還認得小子。”

“小子來此不過因緣際會,又怎識得那藥?”

那男子一愣,沒想到對方竟是前幾日撞見的那個奴隸,此時對方打扮成侍衛渾水摸魚,連他都給瞞了過去。

他暗道對方聰明,輕點了下頭道:“既然你已到此處,想必也是為掌心毒而來,那等會的搜尋可要認真些,手腳麻利,遲則生變啊!”

“這是應當。”

一炷香後。

黑豹和徐然氣結的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這是二人搜尋後所擺,靠著那青年留下的書籍他二人已是將其分辯了個大概。

“想必解藥必然就是這兩份藥液之一。”

徐然灼灼的盯著這六個玉瓶,一時之間也拿不太準。

他之所以會說兩份藥液,全因其中四瓶一模一樣,另兩瓶也是一模一樣。

“嗯,根據他的筆記的確應是其中之一。”

黑豹抱著一書說道,但事實上他不過是在裝個樣子,水月文字他是一個也不認識!

他拔下那玉瓶的塞子在鼻下聞了聞,輕搖其頭,毫無頭緒,又拔下那僅兩瓶的塞子,一聞之後,突然渾身一震,驚道:“培元液,這是培元液,可助武者突破異士所用。”

黑豹話一說完就後悔了,哪有這麽巧的事?

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

“嗬嗬,小兄弟其他都不認識,單單認識這培元液,這培元液還偏偏有助五階武者突破異士,想必小兄弟是勸我快快服用,修為更進一步啊!”

徐然先是笑著,然後語氣逐漸變得陰陽怪調起來。

“前輩,小子為為奴前家中頗有幾分勢力是以識得這培元液,另一份必然是掌心毒的解藥,服之必然可解此毒。”

黑豹低首道。

“嗯,”

徐然輕應一聲,從其中拿出一瓶,又從培元液中拿出一瓶。

“喏,這是掌心毒的解藥。小兄弟快解毒吧。”

黑豹深深看了眼對方,隨即毫不猶豫的拿起那玉瓶將藥液一飲而盡,伸出雙手,那烏黑果然以肉眼可憐的的速度散去。

徐然輕輕闔首,又把另一瓶遞給黑豹。

“既然這培元液有你說的那麽神奇,我看小兄弟也即將突破武者。不妨就用它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前輩,這培元液晚輩若是服用,恐怕要爆體而亡。”

黑豹臉色一變,低聲說道。

“嗯?有我護法,賢弟還不放心,莫不是信不過老哥手裏的劍。”

說到這,他右手輕觸劍柄,眼睛直直的盯著黑豹:“還是說這根本不是培元液,剛才的說辭不過是老弟消遣大哥喝著玩的?讓大哥先嚐嚐鮮。”

黑豹臉色不免有些難看,沉聲道:“前輩哪裏話,晚輩服下就是。”

他抓起那培元液同樣一飲而盡,旋即盤膝而坐。

徐然看到對方如此幹脆也是一愣,心道對方莫非果真不是想毒害自己?

那培元液進入黑豹腹中便如遊龍入海,好不威風,直漲得黑豹經脈脹痛。

他不敢大意,連忙將這股子元液分解成一縷縷元氣,然而黑豹用盡全力不過能消耗其中十之一二,更多的元氣則是在他經脈中亂竄。

啪啪,黑豹黑衣之下的身軀上幾條血管爆裂,他一臉的痛苦,青筋隆起,牙關緊咬,元氣雖在不斷凝結,但恐怕他突破之時也是被元氣肆虐至死之時。

陡然黑豹想起了水紋**力訣:洪浪濤濤,化力分毫;浪濤不絕,力千鈞,亦……

肆虐暴走的元液不就正如那濤濤洪浪嗎?

他努力調控全身筋脈小幅度抖動,暴虐的元液每每通過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雖然還不時的決堤,給黑豹造成巨大傷害,但卻已如失去了利牙的老虎,在一個個周天中被消減剝削成一縷縷元氣。

不過半柱香,黑豹體內便已匯聚九縷元氣,那元氣在他氣海中宛若九條小蛇,相互追逐,接觸,黑豹驅使著他們相互纏繞,那九縷元氣終於擰成一條元氣絲線。

武者境,突破!

但是黑豹知道一切還沒結束,那培元液可是幫助五階武者突破異士所用,雖然隻是一大臂助不能確保必然成功,否則這桃花眼青年也不會準備兩瓶,也就是他還還不到武者五階,否則早自己服用了。

黑豹能夠承受住這次的元氣衝擊,和他以前就是武者的原因密不可分,以前打下的基礎,使得他的筋脈較之尋常武者來的更加寬闊。

那剩餘的元液仍舊如長龍一般,但此刻黑豹已然成了一名武者,經脈被大大擴寬,加強,再加上他原本就是武者境跌落的,對這一境界更是駕輕就熟。

他開始默默運轉元氣,錘煉自己的肢體。

徐然看到那小子起先危險的嚇人,經脈爆裂,一臉痛苦,本以為這小子就這樣完了。

但誰知對方竟是生生熬了下來,並且當真突破到武者境。對方現今體內元氣仍舊氣若遊龍,氣息還在上漲,看那架勢這股子元液已是奈他不得,徐然不由暗暗心驚。

他感受著對方體內肆虐的元氣,對這乃是培元液的說法已是信了大半。

他倒是也想過將這小子刺死,拿起東西趕緊走,在這多待一會都很危險,不過想想等會必然還有不少戰鬥,多個人總好些。

雖然自己逼他試藥,但他總歸沒事不是?況且,能逼他試藥,還不能逼他戰鬥?

黑豹氣海在短短片刻竟是又凝聚了九縷元氣,而那元液這才方顯疲態,噗,黑豹氣息又是一漲,順利進軍武者二階,隻是他的肢體淬煉還沒進行,屬於武者二階中最弱的。

徐然在旁側看的是妒意大起,難怪人家說資源是武者的命脈,這突破也忒快了,不過想想還有一瓶培元液呢,他就不禁竊喜。

同時也對自己給這小子一瓶培元液而後悔不已,暗暗揣測對方是不是故意激自己把藥給他讓他試藥啊!

蒼天可鑒,黑豹絕無此心,這徐然現今純粹是患得患失,這才給自己鬧的想入非非。

氣海內又凝聚六縷元氣後那元液已是所剩無幾,黑豹估計再有一兩縷這元液也便消散掉了。

他心底暗道可惜,本來還想借助這波元氣淬煉肢體的,不過想想自己當真是人心不足,能有此番際遇已是幸運,竟還有其他想法。

就在黑豹莞爾之際,異變陡生。

黑豹陡然全身血脈竟是說不出的暴躁,猶如沸騰了一般,當即他原本平淡的臉頰閃過一坨病態的紅暈,身體的各個血管紛紛鼓動,似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

黑豹心底一慌,卻是不知問題出在哪裏,體內元液已然所剩無幾,卻不知又從哪裏滲出點點元氣,瑩白之光頓顯,在體內猶如夢幻一般,但在黑豹眼中卻如催命的死亡之光,美麗而又危險。

轟隆隆!

他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大大加快,給黑豹身體帶來強烈的負擔,他的心髒咕咚咕咚跳個不停。

他猶如窒息一般,像失水的魚兒一樣掙紮,無助。他禁閉的雙眼滲出血絲,從眼皮底下流出,猶如厲鬼。

徐然在一旁看的直皺眉頭,對方眼看就要完事,怎的又來這麽一出,看這小子的情形,怕不是在承受著偌大痛苦,嘴裏不時喘出粗氣,牙關緊咬,他隻希望對方不要傷著舌頭。

黑豹體的血液流淌漸漸慢下來,那奔流不息的血液中泛起一絲金芒,黑豹那窒息般的壓力猛的鬆下來,猶如置身溫泉般舒爽、暢快。

內視著體內那不斷泛出的金芒,他心底一動,莫非,這是……

“大哥大哥,你就告訴我吧!”

又是那七八歲的孩童,比常人要鬧騰許多,雙手死死抓住一個白衣衫少年。

“這嘛?”

那一身素白,宛若濁世佳公子的少年揶揄道:“也不是不行,就是……”

“就是什麽?”

那孩童迫不及待的問道。

“就是,我有點要求。”

那少年眉間隱帶笑意,卻擺出一副嚴肅的臉孔。

“你說你說,我什麽都答應。”

“嗯,第一,你要穩重,自立,不可再讓丫鬟照料你。武者,當獨立自強,穩重若山。”

男孩一聽,一臉為難,敷衍道:“好吧好吧,然後呢!”

“第二,我讓你背的書一本不落,嗯,還有,武學之道,勤練不綴。”

男孩嘀咕道:“這是一條嗎?分明是兩條吧?”

那少年何等聽力,撓撓頭哈哈笑道:“你大哥我就把他總結成一條了!”

儼然一副賴皮的樣子。

男孩苦著一張臉:“嗯嗯,你上月讓我背的《易子》我已然會了,至於這兩天啊?再等等吧!”

那少年無奈的的搖搖頭,也知他的脾性,暗道隻能慢慢教導他了。

“大哥,你快說嘛?”

“好啦好啦。”

那少年整理了下思路,這才悠悠道:“那時我剛突破異士,可能是積累夠了吧,陡然之間血脈開始覺醒,我像窒息一般,麵對此景毫無作為。直到身體泛起金光,我才意識到我們易家的血脈開始覺醒了,身體的千萬毛孔好像張開嘴呼吸一般,讓我如置身雲端般暢快舒適。”

男孩噘噘嘴,似是對他如此平淡的敘述和完結十分不滿。

突的那少年正色道:“老弟,你可能不知,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似乎能終止這種蛻變。”

男孩一愣,天行血脈的覺醒可以終止?

那少年皺皺眉,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道:“事實上我也曾翻閱過玄書苑的典籍,竟,竟從書籍中看到過相關記載。”

那少年臉色有些沉重,接著又道:“我也曾想,當我們的實力超過先祖,自身覺醒的天行血脈又會擔當什麽角色呢?”

那男孩也是一愣,他還太小,了解的雖然不少,但這些顯然他未曾想過。

那少年顯然無心再多說些什麽,衣炔一擺,抽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