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滲人的小女孩
昨夜二人用完晚膳，笑長虹又灌了幾口桃酥釀，便準備休息。誰知，丹田內玄氣又湧動起來，化為旋渦。
這是又要凝聚玄核突破的征兆？！
頭天剛剛突破，第二天又再次凝聚玄核？這可當真是聞所未聞的凝核速度。
一般玄修凝聚玄核的速度是近一年凝聚一顆，自小開始，九顆大成。而笑長虹這裏則明顯反常，甚至其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不過笑長虹也不是怕事的主，況且還有雨清秋在一旁守著，若真出了事還有她能出手。於是笑長虹幾乎毫不猶豫，便當即主動突破起來。
於是當夜，笑長虹就凝聚了第二顆玄核——和前一顆一樣的星點大小。其餘並未發生什麽異常。
據雨清秋推測，應該是其體內積累多年的玄氣底蘊殘留於肉身之中。今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又將那些藏於身體內的玄氣引了出來，加之桃酥釀刺激，便又出現了再次突破的征兆。
後麵應該不會再發生類似情況，還是得不斷吸收積累玄氣。
畢竟若是其真的一天凝聚一顆玄核，那這樣的怪物怕是會遭到所有人的嫉恨和追殺吧？
說起來，這場突破也算是因禍得福？
當晚雨清秋還贈給了笑長虹一把銘文玄劍，其劍呈銀色，劍身鋒利修長，銘刻有細小密文，雨清秋名其朝露。
笑長虹揮了揮朝露，試著將其插入原來的白色劍鞘，結果長出幾寸，於是便將兩者都收入寒玉戒裏。
果然照雨清秋所說，隨後幾天笑長虹和雨清秋都待在青玉閣裏修煉調養，期間笑長虹再無突破痕跡，隻能中規中矩地吸收玄氣修煉。
可這中規中矩在雨清秋眼裏就是大象喝水了。
玄氣親和體質，且親和度極高，照其這般吸收，估計修煉速度足足比別人快了個五倍有餘，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期間雨清秋和笑長虹還商量了一下，覺得既然猜不透對方的目的，那最好還是主動出擊搜尋，一經發現，便悍然出劍。
雨清秋和笑長虹都覺得，連續兩番大動作，對方仍舊沒露出端倪，其必然還要繼續。於是雨清秋這幾日暗中搜集了許多青玉城的情報，類似於前麵徐府和寧府的世家還有兩家。
李府和柳府。
李府位於比較靠近城中的位置，其家主李玉前不久剛踏入小劍師的境界，門內皆是玄修。而柳府則位於城北，其家主柳長刀踏入九階玄士多年，不知突破玄師是否有望。
如若邪玄修再有大動作，必定是這兩家中的一家。
雨清秋曾分析，柳府的可能性最大，一來地處城北偏僻，二來家主實力更低，其門下整體實力也比李府弱。
笑長虹也是這麽想的，卻也不敢肯定。
二人在青玉閣內調整多天，細心分析和準備。
期間還各自沐浴一次。
起因是某日下午，雨清秋出去轉了會，回來覺得天氣太悶，且多日未曾淋浴過。便生出想法，去了房內另一側的浴房沐浴。還特意叮囑笑長虹待背對著浴房，不準回頭看。
房內空間很大，自房門進入，正麵是正廳，放著檀木桌等家具裝飾，兩側就是睡房和浴房。其中浴房與正廳交接處還有寬大厚實的玉簾垂下，是看不到裏麵的情況的。
笑長虹聞此也隻是笑笑，回了聲“好”。便自顧自做自己的事去了，絲毫沒管雨清秋在裏麵做甚。
在笑長虹的認識裏，女人和男人的區別不就是胸部發育壯實了點，據雨娘說是為了給將來的孩子喂奶，小了不夠裝，其餘沒啥區別。
這便是笑長虹最懵懂無知的地方。
可別不信，雨清秋也曾問過。看笑長虹如此聰明，有自己心思，懂得還多，問其是不是在裝無知？還入世曆練？都快成人精了！
笑長虹隻能幹笑解釋，這些都是雨娘教他的。他雖然和雨娘遠離塵世，住在桃花鎮往南一偏僻山腳下的小屋裏，卻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桃花鎮逛逛。
而且他娘從小就給他講天下間各種大事、小事，講各種道理和典故，“抱大腿”之類的也是雨娘隨口打趣說出來的。
其不時還會出個問題考考他。真就把他當文武全才培養了。若是再學點普通人的詩詞歌賦，都能進京考個文官了。
不過他是玄修，誌不在此。這世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製度。而玄修雖在普通人之上，也有自個的規則、道義，基本互不幹涉。
若玄修隨意滅殺普通人，是會被玄修界集體討伐的。而獵殺玄修以提高自身修為的行為當然也是不允許的，這時往往要靠朝廷和各大名門宗派出手解決了。
言歸正傳，笑長虹在大是大非，大義上精明得很，部分小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可男女之事......那便要看其往後經曆如何了，畢竟他還是個少年。
雨清秋一身白色浴服包裹著身子，披散青絲，其上已是用玄氣將水珠蒸幹，從浴房緩緩走出，白皙的皮膚顯得粉嫩嫩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水珠，或是香汗......
笑長虹隨意瞟了一眼，隻覺驚豔，便再無其他想法。抄起旁邊準備好的換洗衣物，一溜煙便從雨清秋身邊穿過，進了浴房。
這小子，還真挺老實......
雨清秋在心裏小聲嘀咕了一句，便進了睡房，拉下睡簾，整理自身妝容，並換上白裙。
笑長虹這廝，自個在浴桶裏舒舒服服地洗著澡，洗完還不忘把那套已經縫補過的白色武服拿出來搓洗幹淨。順帶一提，縫補也是其自己來的。
以前雨娘白天教其練劍，夜裏還教他下廚、縫補衣物以打發時間，提高他的能力。不然十三年來生活裏全是劍，那就沒意思了，雨娘說這樣對練劍也是有好處的。
在靜心休息了幾天後，某日一早，笑長虹醒來便看到旁邊一身合身白裙的仙子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醒了？起來收拾一下，該幹正事了。”
這幾日雨清秋多數情況都是坐在床榻上打坐修煉，也便守著笑長虹。偶爾累了也會和衣躺下小睡一會。
雖是共枕，兩人睡相都極好，並無尷尬的事情發生。而雨清秋也是自其小姑離開以來，睡得最為安穩的幾次。隻因為身邊有個人，讓其感到親近。
笑長虹起身簡單洗漱一番，換上寒玉戒裏的另一套白色修身袍服，頭插一支玉簪，腳踏白色雲紋長靴，左腰懸一赤色葫蘆，一身再無他物。
一眼望去真就一個翩翩少年郎。
隨後便和換了一身白裙款式的雨清秋出門而去。
......
笑長虹和雨清秋一路出門來，走在人流尚稀的街道上。
因為起得較早，此時行人還不算太多，唯有那些起早貪黑的商人或是小攤販在各自地盤忙活著。
笑長虹和雨清秋一路並行著，俊男靚女，偶爾引得路人多看兩眼，又覺失禮忙轉過頭去。
二人一路走著，笑長虹忽聞一陣麵粉被蒸熟的清香從側方傳來，偏頭看去，是一大娘在招呼著客人買個新鮮出爐的大包子。
笑長虹見狀，本就還沒吃早飯，頓時感到有點餓了，便快步走上前去。
“大娘，來一個肉包和一個菜包，用紙袋分開裝。”
“好咧，小哥稍等。”
布裙荊釵的大娘說完，動作麻利地用白布連續抓起兩個成人手掌大小的包子裝進紙袋裏，雙手捧著遞給笑長虹。
“小哥你的包子，一共六文錢。”
笑長虹一手接過包子，一手在桌上放下六個銅板，便轉身向停步下來等他的雨清秋走去。
“給，姐姐也吃一個吧，是蔬菜餡的。”
笑長虹走至雨清秋麵前，伸手遞過一個包子。
數日相處以來，笑長虹早已摸清雨清秋的食性。其喜食蔬菜瓜果，不喜肉食，雨娘也是這樣，所以很貼心地買了個蔬菜餡的包子。
雨清秋聞言，心中微暖，伸手接過便和笑長虹一起往前行去。
笑長虹踏出幾步，就要咬手中的包子，突然麵前一個小小的黑影從街道正中跑了過來。
那人全身隱在一小小黑袍中，從外部根本看不見其身體的任何部位，正慌不擇路地向著笑長虹跑來。
笑長虹心裏大為警惕，細細感應過去又發現其身上毫無玄氣波動，也並未發現其他異樣。在其將近之時，雨清秋就要往前一步擋在笑長虹麵前，順便把那黑影震飛。
笑長虹感覺到雨清秋的動作，忙伸出另一隻手將其攔下。
同時那黑影便一頭撞入笑長虹懷裏。
笑長虹早有預料，玄氣運轉間加之身形微微後傾，那人雖是一頭撞入卻並未受到什麽衝擊，反而被笑長虹及時伸出的雙手攬住，落進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裏。
而那本來蓋住整個頭的麵袍則是隨著衝擊，往後垂落下來。
笑長虹此時正低頭望去，而那嬌小人影也正好抬起頭來......
笑長虹眼裏出現的是一個臉頰髒兮兮，其上還有不少細小傷口所凝結成疤痕的小女孩。
其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從未洗過，令人覺得可怖的是其臉部肌膚乃至隱約可見的脖頸上都有著一塊一塊的血紅遍布。一雙眼瞳異常幽黑，猶如水墨。
這樣一番搭配下來，一眼看去竟是十分滲人。
一般而言，頭一次見到這女孩時眼裏該出現的神色應該是害怕、惡心、嫌棄等，以及更有甚者隻想將其就地抹殺，實在是這女孩這幅麵容滲得人心裏即是害怕，又是癢癢的。
而笑長虹明顯不是一般人。在看清女孩麵容後，他......眨了眨眼睛，眼裏滿是好奇和一絲憐惜。
這小女孩......怎麽落得這個樣子？
而這一切發生不過在數秒間，隨後一聲大喝便又從前麵傳來，落入正在思考著女孩發生了什麽的笑長虹耳中，以及一旁正警惕盯著笑長虹懷裏滲人小女孩的雨清秋耳中。
“臭乞丐，你哪裏跑？！”
笑長虹聞聲便抬首望去。
而其懷裏的嬌小人影則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笑長虹的下巴，其幽深如墨的眼眸中似乎還殘留著先前所看到的人眼，不同於所有看她的目光，那眼裏隻有諸多好奇和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