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東王莊擺攤
“好吃……”
“好吃……”
兩個人頭也不抬，邊吃便回答。
蘇長青微微一笑，看向蘇春娟：“姑姑，我這鹵味味道還可以吧？”
“好得很！”
蘇春娟誇讚道：“長青，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有這麽好的手藝！怪不得你說趕一趟集可以掙好幾十，這麽好吃的東西，誰嚐過能忍得住不買？不過……”
她話鋒一轉，道：“你拿給我的也太多了，這麽多鹵味，不得賣好幾十塊錢？”
她指了指餐桌上的鹵味：“我們就吃這些，其他的，你待會兒再拿到外邊去賣！”
“我準備得夠多，這些你留著就可以了，自己吃點，給如如意意的爺爺奶奶、大爺大娘都送去一些。這麽一分，也沒有多少，兩三頓就吃完了！”
蘇長青笑道：“我要是拿出去，賣不掉，回到家吃不完就放壞了！”
“那你就先拿去賣，賣不完再給我！”姑姑說道。
“放心吧姑姑，我心裏有數，外麵那些絕對夠賣的！”
蘇長青擺擺手：“不說這個，吃飯吃飯，餓得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你這孩子……好吧……”
蘇春娟無奈點點頭，又叮囑道：“下次可不許給我帶這麽東西了，知道嗎？”
“好好好……”
蘇長青連連點頭。
不過心裏想的卻是——下次的事，下次再說吧！
“哎呦呦，好撐啊……”
“媽，撐得我肚子疼……”
一頓飯吃完，關如和關意像第一次吃鹵味的蘇甜甜一樣，吃得肚子渾圓，漲得難受。
“讓你們嘴饞，吃那麽多！又沒人跟你們搶，留著中午、晚上吃，還不是一樣？”蘇春娟責備道。
“活動活動就消化了！”
蘇長青笑道：“甜甜，和如如、意意去外麵玩吧，別跑太遠，別去水邊！”
“好！”
蘇甜甜答應一聲，帶著關如、關意出門去了。
蘇長青回到集市上，和蘇長勇一起擺攤賣鹵味。
蘇春娟刷鍋洗碗後，先把鹵味分出兩份來，分別給公公婆婆、嫂子家裏送了過去。
他們在品嚐了鹵味後，皆是讚不絕口，還誇蘇長青懂事，送東西還想著他們。
蘇春娟心裏高興，臉上有光，也覺得蘇長青似乎更成熟了，辦事細心周到了許多。
回到家裏後，她又在鹵味攤前待了一會兒。
片刻後，見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便去割了兩斤羊肉，回家燉羊肉湯。
臨近中午，四十斤鹵味順利賣完。
蘇長青和蘇長勇收了攤，飽飽地喝了頓羊肉湯，稍作歇息後，帶著還沒有玩夠、戀戀不舍的蘇甜甜回了家。
到了家裏，兄弟二人又開始準備明天要賣的鹵味。
“哥？明天咱們是去劉莊村的集市嗎？”蘇長勇燒著火，向正在調配鹵汁的蘇長青問道。
“劉莊村離咱家差不多有十裏地，那麽遠，去那邊幹嘛！”蘇長青說道。
“可是明天除了劉莊村集市，就隻有……隻有……呃……”蘇長勇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隻有東王莊了，是吧？”蘇長青笑道。
“嗯……”
蘇長勇點點頭：“咱們去東王莊趕集的話，一旦碰上王翠英他們家，不太好吧……”
“碰上又能怎樣？”
蘇長青無所謂地笑笑：“是他們辦事不地道，又不是咱家犯錯了！咱們光明正大、正兒八經做生意，為什麽要怕他們？”
“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蘇長勇說道：“他們村裏肯定有不少人認識你，到時候肯定指指點點，說什麽的都有！”
“沒事！”
蘇長青笑道：“我巴不得他們村的人都圍上來呢，到時候嚐了咱們的鹵味，能忍得住不買？對了，這麽說的話，咱們今天還得多準備點呢，四十斤不夠，準備五十斤！”
“好吧……”
蘇長勇雖然有些擔心，但哥哥既然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反駁，隻好默默祈禱明天不要遇到王翠英一家人。
第二天。
兄弟二人從家裏出發，來到東王莊。
選了個好位置，開始支攤。
剛把攤支好，身後住戶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年齡不大、身材矮胖的婦女走了出來。
“姐，早上好啊！”
蘇長青上前打招呼，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四毛錢攤位費遞過去：“在你家這邊擺個攤，這是攤位費！”
“哦哦，擺吧。”
婦女就是聽到動靜，特意出來收攤位費的，此時攤位費到手，便要折返回家。
但當她的目光從蘇長青的臉上掠過時，突然微微一怔，露出驚訝的表情：“哎，你不是那誰……翠英的對象嗎？是你嗎？”
蘇長勇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
蘇長青則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笑嗬嗬道：“姐，是我，但我已經不是王翠英的對象了……我和她的婚事已經散了，你應該聽說了吧？”
當初，王翠英的母親去他們家鬧事的時候，帶著好幾個婦女。
他可不相信這些婦女都是守口如瓶的主，說不定就在她們回村當天，就把這事傳開了！
或者，即便她們不傳，也會有消息從蘇莊村傳過來的。
“聽說倒是聽說了……”
婦女微微點頭，麵色奇怪道：“那你來東王莊做什麽？”
“我來擺攤啊！”
蘇長青笑著指了指她手裏的四毛錢，笑道：“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姐，你不會因為王翠英他們家的關係，把我趕走吧？”
“我趕你幹嘛？”
婦女嗬嗬笑道：“我都聽說了，是他們家裏人沒安好心，看你生病了就想和你散夥，誰知道你的病好了，把翠英他媽罵了一頓，給趕跑了！現在村裏已經傳遍了，好多人都在看他們家笑話呢！我都好幾天沒見他們家人出門了，估計是沒臉見人了！”
蘇長青見她說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心道這婦女估計平日裏和王翠英家裏也不對付，此時儼然把他當成“戰友”了。
不過對於這件事，他雖然不抵觸，但也懶得多提，嗬嗬一笑：“那行，姐，既然你不趕我走，我就在你這邊擺攤了！”
“擺吧擺吧！”
婦女點點頭，又好奇地抽了眼攤位：“你這是要賣什麽東西？”
“鹵味。”
蘇長青介紹道：“就是調配鹵汁燉煮製作而成的豬頭肉、豬蹄、雞爪什麽的……要不然你看看、嚐嚐？”
“那多不好意思……”
婦女嘴裏這麽說著，兩條腿卻邁步向鹵味攤走去，來到鹵味攤前，深吸一口氣：“哇，太香了！”
“姐，你嚐嚐！”
蘇長青切下一塊肉遞過去。
婦女把肉接過去，放進嘴裏輕輕一嚼，霎時間眼神都亮了：“哎呦！這味……真好吃啊！唔，好吃！好吃！”
她將肉咽下去，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能再給我一塊嚐嚐嗎？”
“姐你嚐嚐這個，鹵豆幹，也好吃。”
蘇長青沒有再切肉，而是把一塊鹵豆幹切成四小塊，遞過去一小塊。
婦女把鹵豆幹吃下，再次連連誇獎：“真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是豆幹？我怎麽吃著比肉都香、比肉的滋味都足！”
“那當然了！我這可是用了很複雜的秘製配方，費了很多材料和功夫才做出來的，光是香料就用了二三十種……”
蘇長青照例介紹一番，又將幾種鹵味的價格和滿贈活動報了一遍，笑問道：“姐，既然覺得好吃，就來點唄！滿10塊錢的，我再多送你一個鹵雞蛋！”
“行！”
婦女點點頭：“那就給我稱一斤豬頭肉，再來兩塊錢的豆幹！”
“好嘞！”蘇長青笑著答應：“稍等！”
“我去給你拿錢！”
婦女往家裏走，一邊走一邊搖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這原本是出來收錢的，沒想到隻收了四毛錢，卻要搭出去十塊錢。
不過仔細想想那豬頭肉和鹵豆幹的味道，又覺得十塊錢能買到這麽好吃的東西，倒也挺值的。
剛支好攤就迎來了開門紅。
蘇長青的心情不錯，蘇長勇聽到婦女剛才那番話，心裏的擔憂也漸漸放下，像前幾次趕集一樣吆喝起來。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來趕集的人，不少都是東王莊的村民。
蘇長青之前來過不少次，很多村民都認識他，並且驚訝於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不大會兒，鹵味攤前就圍了一圈東王莊的人。
這些人原本都是想過來聊八卦的，可來到鹵味攤前，一個個都沉迷在了鹵味的誘人氣息裏。
隨著蘇長青把免費品嚐的肉塊和小塊鹵豆幹分發一圈後，這些人瞬間就被征服了，一個個從兜裏往外掏錢，沒帶錢的則紛紛回家去拿錢！
這般熱鬧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從其他村過來趕集的人。
於是，攤位前的人越聚越多，竟然比在大遠鎮集市上擺攤的時候還要熱鬧！
蘇長青一邊利索地切肉、稱重，一邊笑嗬嗬地與人交談。
別人問起鹵肉，他就略帶誇張地介紹一番。
如果問起他和王翠英家的事情，他就會換個話題避開。
別人見他不願多聊，也不好意思追著問，最後還是將話題轉變到鹵味上。
蘇長勇一邊收錢找零，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原本他還擔心，蘇莊村的人會敵視他們，不買他們的東西，甚至故意刁難。
可現在看來，這些人不僅沒有找他們的茬，反而非常照顧他們的生意。
發生這種情況，一方麵說明他們的鹵味確實好吃、質量過硬、有吸引力！
另一方麵也足以說明，王翠英一家人在東王莊的名聲和人緣，實在不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