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恭喜杜太師退妖成功
“蠢貨！武成王叫你驅之你就驅之，你不試，怎知無效？這是你得來不易的活命機會，不然馬上就要血濺三步，明白嗎？”
商容厲聲低喝。
啊？！！！
杜元銑有點明白了，這濃煙多半是武成王派人在背後操縱的，為的就是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可是，黃飛虎是入宮之後才見到自己落難的，他怎會有時間安排？
難道他能未卜先知？
罷罷罷，我杜元銑今日就當一回神棍，權當是為了苟活吧。
想到此處，杜元銑重新盤坐起來，又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口中念念有詞，食指伸出，往那煙霧處一指。
隻見一根淡淡的黃芒射出，那黑煙像是受到了阻擋，在王宮邊緣來回移動，竟然無法再向前一步。
王宮外麵，趙墨站在一個僻靜的樹林裏麵，使勁朝雪鴞打手勢，口裏嘟囔著：
“往後退，再退，嗯，別退了，往前飛，記得打轉啊，停停停，就在這裏，別往裏麵去了……”
王宮之內，無數的護衛和宮娥都停下了腳步，仰頭觀看這場杜太師與妖霧之間的大戰。
濃黑的妖霧數次想衝進宮裏，都被杜太師的黃芒奮力阻住，雙方激烈較量。
終於，妖霧敗退了，打著轉往外竄逃，顏色越來越淺，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了。
王宮外，趙墨摟住寵物親了親，摸摸它毛茸茸的圓腦袋，賞給它幾塊田鼠幹。
司天監杜太師，展現神功，力克妖孽！
宮中的護衛和宮娥們親眼目睹這激烈又罕見的人妖鬥法，激動地拍紅了手掌。
王宮四處，掌聲一片。
“恭喜陛下！妖孽已去，宮中從此再無妖孽！”
“陛下，大商氣運正旺，妖孽根本無法近身，宮中隻有朗朗乾坤啊！”
費仲和尤渾不知何時，已經趕到了紂王的身邊，此刻連連鞠躬，高聲道賀。
嗯，不錯，這二人說話就是好聽，讓朕舒坦……紂王滿意地點點頭，摟著妲己走回了壽仙宮。
……
唉……
午門內，法壇上的杜元銑收了功法，斂去眼中的黃芒，默然枯坐。
他在心裏苦笑……這煙霧的退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啊。
三朝元老的我，在人生的最後階段，竟然靠弄虛作假保住了性命。
這是可喜，還是可悲？
杜太師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恭喜杜太師退妖成功！請杜太師即刻跟我回武成王府。”
黃飛虎連忙出聲提醒。
隻要沒離開王宮，性命都不算完全保住，誰知道紂王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嗯。”
杜元銑醒悟，連忙起身，連衣服都顧不上整理，跟著黃飛虎和商容匆匆地走出王宮。
三人出了宮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武成王，老夫今日拜你所救，日後就算做牛做馬，也萬死不辭。”
杜元銑拉著黃飛虎的手，眼淚滂沱。
“不錯，武成王今日義薄雲天，仗義出手，我商容替同僚謝謝了。”
首相商容鄭重地向黃飛虎拱手行禮。
“丞相，太師，你們謝錯人了！我今日隻是受人之托，趕來王宮救人，其實謀劃者另有其人，你們要感謝的應該是他。”
黃飛虎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打算如實相告。
“什麽，另有其人？他是誰？”
商容與杜元銑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問道。
黃飛虎微笑道：“他就是趙墨，他謀劃了整件事，那個黑煙是他養的白鷹帶著點燃的牛糞在空中飛翔造成的效果，他專程去府裏找我出麵說情，我就趕來了。”
什麽？
是小賊趙墨救了我，怎麽可能？
難怪早上他急急忙忙跑出文書房，原來是去找黃飛虎了。
當時，我還嘲笑他是小人常戚戚，好丟臉啊。
可他……為何如此好心？
三朝元老杜元銑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首相商容。
商容也愣住了。
關於幕後的謀劃者，他可以猜到了無數人，卻唯獨猜不到這人居然是趙墨。
因為，此人的人品實在太壞。
除了壞事以外，他幾乎想不出此人還能幹什麽。
就算路邊有個老爺爺想過馬路，他也絕不會伸手攙扶一把。
如果在路邊撿到錢，哪怕隻是一枚小小的貝幣，他也絕對不會交還失主，隻會迅速塞進自己的兜裏，然後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人品糟糕如斯，他今日居然冒著欺君的危險來救杜元銑，而後者昨晚還處心積慮如何殺他。
這，太匪夷所思了！
黃飛虎見兩位老頭一臉茫然，知道他們有許多心裏話要說，就拱手道別。
“丞相，杜太師，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外傳，就你我三人知道便可。”
叮囑完畢，中年帥哥黃飛虎騎上五色神牛，捋捋五綹長須，徑自回府。
“去我府裏吧，咱們從長計議，看如何營救梅伯。”
“嗯。”
……
一個時辰之後，商容、杜元銑、比幹、箕子、微子、膠鬲等商黨骨幹齊聚商容的書房，對今日王宮發生的事件進行深層次分析。
當比幹等人得知出手救杜元銑的竟然是趙墨，同樣震驚得無以複加。
“丞相，這會不會是費尤一黨的陰謀？”
亞相比幹眨巴枯瘦的小眼睛，皺眉詢問。
“若是陰謀，其目的是為了什麽？”
一身白衣，道骨仙風的杜元銑反問。
眾人紛紛猜測，卻莫衷一是。
最後上大夫膠鬲道：“或許是為了收買人心，以封住我等之口，對他們今後斂財之舉緘口沉默。”
“不錯，就像那日他在九間殿為蘇護拭去臉上的血跡，我看就不是出於大義，而是為了攀龍附鳳，為日後謀取利益。”
“嗯，箕公此言極為有理。”
“膠公慧眼得天獨具。”
眾人恍然大悟，迅速達成了共識。
“不過，我有個提議。”
在旁邊沉默已久的商容突然開口：“趙墨暫時不作為我們要除掉的目標，先觀察他一段時間，諸公意下如何？”
“我讚成。”杜元銑馬上表態。
“我同意。”
“我沒意見。”
“我附議。”
“丞相宅心仁厚，為吾等榜樣。”
眾人紛紛表態。
“接下來，我們就商量如何營救梅伯吧……”
……
王宮側院。
正在修煉一二玄功的趙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