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抱大腿
聽了這話,我說:“呂大爺,那你快點,我要趕早班車,晚了太陽曬。”
呂老道瞪了我一眼,壓住自己的火氣,然後問了一句:“你想想,為什麽你爺爺死了一天了,可一點都沒腐爛嗎?”
這倒是個問題,現在天氣在35度左右,這溫度,屍體一天就得發臭了,可是爺爺的屍體卻一點臭味都沒有。
“是不是你用了定屍丹?”
呂老道搖頭:“什麽定屍丹,那是因為你爺爺的魂魄一直都沒走,還在屍體裏。”
“啊?”我聽了大吃一驚,“那,那我爺爺豈不是僵屍?”
“並不會,僵屍是留戀人間,你爺爺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因為,你的命是他用陽壽換來的!”
說到這裏,呂老道朝靈堂那邊瞟了一眼,然後說:“本來我答應了你爺爺不告訴你的,但眼下你這麽執拗,我隻能告訴你了。”
“我的事情,是不是跟龍吸水有關?”
呂老道點了點頭:“龍吸水吸走的可不僅僅是陽間之水,更多是陽間的能量,你是初生的嬰孩,被奪走的還有陽壽,你注定活不到下一個龍吸水之日。”
真沒想到,呂老道的說法跟周昊猜測是一模一樣的。
“那麽下一個龍吸水之日是什麽時候?”
呂老道說:“我不知道,但是你爺爺告訴我,應該就在後天。你的生日,是不是在後天?”
我搖頭:“不,高考前一天是我的生日。”
被當麵打臉,呂老道也不尷尬:“有一點點差錯正常。”
下一次龍吸水就在後天,這可就是真正考驗功夫的時候到了。
如果我爺爺說的是對的,那爺爺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居然能夠精準地預測龍吸水的日子。
現在再回想起來,爺爺坐在我的床前哭泣的那個夢,可能真不是夢啊。
真沒想到,爺爺真的是為了我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可是,昨天夜裏,他為什麽想殺了我呢?難道是人死之後,就斷舍離了,再無人間的溫情?
呂老道繼續說:“可惜,你爺爺雖然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但還是失敗了,昨天夜裏,鬼差來拘你了。”
“鬼差?黑白無常?”
“差不多吧。昨天夜裏,為了救你,你爺爺讓我幫你穿上了紙衣,然後躺在他的棺材裏,想借此來躲避鬼差的耳目。但沒想到,你突然醒過來了,如果你出聲,那必死無疑!”
我驚訝至極:“你的意思,爺爺掐住我的脖子,是不想我出聲?”
呂老道點頭:“我猜,他應該隻是想掐暈你吧,可沒想到你居然能從他的手下逃過,好在那個時候,鬼差已經被我引開了。”
真相居然如此?
我問呂老道:“既然我爺爺還有生前的記憶,那能不能讓他跟我說說話呢。”
“不是不可以,但你爺爺是亡靈,為了驅動屍體,已經動用了太多的魂力,跟陽人對話,更是非常大的消耗,一旦他失去過多的魂力,就有可能失去控製,真的淪為僵屍。”
我盯著老道,自從昨天夜裏被他折騰之後,說真心話,我對他的信任度不高,除非後天,龍吸水現象真的發生了。
呂老道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你爺爺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不想告訴你的,通過我,也告訴你了,所以,你實在沒必要直接跟他對話。”
“而且,”呂老道表情非常凝重地說,“你的事還沒完,鬼差在龍吸水之前就開始來找你了,昨夜讓你逃掉,今天夜裏,你恐怕是在劫難逃。”
我說:“呂大爺,你不是有辦法引開鬼差嗎?故技重施,等到龍吸水過後,我就安全了吧。”
“不可能!同樣的法術,不可能欺瞞鬼差兩次!”
說著,他從棺材邊上拿出了一個紙人,那紙身上,穿著我的運動T恤。
“這就是我用來引開鬼差的道具,昨夜已經很險了,今天晚上再用,我都要折在這裏。”
說到這裏,呂老道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懼,可見,跟鬼差打交道,一定是非常凶險的事情。
我伸手去拿衣服,這T恤是我才從網上買回來的,穿著去高考,就為了圖一個彩頭,做第一名嘛。
呂老道卻擋住了我的手,說:“我還有用。”
“你不是說不能用兩次嗎?”
“你這娃子,怎麽死腦筋呢,對鬼差不能使用第二次,不代表沒別的用處。”
我的臉皮微紅:“呂大爺,你又想拿我的替身去幹嘛?”
“幹嘛?自然是想個法子救你。”
“我還有救?呂大爺,你有什麽法子?我一定配合。”
呂老道看了看我,說:“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抱大腿。”
“你的意思,認幹爹幹媽?”
呂老道意外,沒想到我這麽活絡。
其實這心事我早就有了,自家爹媽不疼,看到同學爹媽非常羨慕。
他說:“首先,對方要來頭很大,能夠壓製住鬼差,然後就是,認幹爹幹媽這種肯定不行,誰願意幫別人疼兒子?”
“那還要咋的?以身相許?”我不解地問。
呂老道又意外了。
一看呂老道那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呂大爺,你還真讓我以身相許?替身可以,本尊不行!那個……對象是什麽人呢?為什麽連鬼差都怕她?難道是羅刹?”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要準備一下,事不宜遲,今天子時之前,必須完成婚禮。”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老丫挺的說的是婚禮,這也太快了吧,我都不知道女方是個什麽東西,他居然就大剌剌地要舉行婚禮了。
“不行!你至少得告訴我女方是什麽來頭吧。”
“放屁!有什麽不行的,聽你的還是聽呂大爺的?這是救你命,你還不樂意了?”
我的身後響起雷霆一樣的吼叫,說話的是我爹,他個頭不算高,但是很敦實,嗓門特別大。
我很無語,不想跟他這粗人說什麽話,連頭都沒回,就蹲下身子去給爺爺燒紙錢。
“呂叔,你別理這貨,這事我說了算,今天晚上,就把事給辦了。”
當時我火氣挺大的,如果不是被呂老道給唬住了,真的想轉身就走。
怨憎會最痛苦的,莫過於是父子關係,我這麽傲嬌的一個人,卻攤上這麽一個大老粗一樣的爹,老天爺完全是在玩我。
呂老道對我爹說:“柱子啊,晚些時候我布個陣,你今天晚上你就守住他,萬一鬼差提前來了,就拿細鱗沙撒它,能拖多久算多久,盡人事看天意了。”
我一聽意外了:“今天晚上我不是要去舉行婚禮的嗎?”
“你不用親自去,用你的替身去就可以了。”
說著,呂老道擺了擺手中的紙人。
我一聽不需要親自去婚禮現場,頓時就鬆懈了下來。
同時,我心裏也確認了一件事,既然可以用替身紙人代替我結婚,那麽也說明了一點,我的結婚對象,指定不是人了。
但究竟是什麽呢,我覺得真有必要確認一下,咱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玷汙”了名聲。
所以,瞅著我爹沒在的時候,我再次去問了呂老道。
呂老道說:“你去換一件撐頭一點的衣服,我帶你去見她。”
“現在?”
我問了這一句,發現我爹從外麵走進來,於是沒等呂老道回答,就趕緊滾回了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