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嫗凶猛

看來這事已經耗不起了,所以我問道:“耗子,現在可有什麽辦法能夠讓陳文靜從娘娘的魔爪之下逃脫呢?”

“你這話說的。她哪裏是在魔爪之下?是她自己根本不情願逃脫,就算是菩薩也超度不了想死的鬼。”

我不跟他杠,沉吟道:“你要這麽說起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娘娘主動放棄陳文靜的身體,隻有這樣陳文靜才會有一絲活路。”

“話是說的沒錯,但是我想她應該是不會主動放棄這麽青春又有活力的身體的。”

我白了他一眼,對他不過腦的說法很少不屑:“那是因為你沒動腦筋。想想看啊,如果有另外一個身體比陳文靜更有吸引力,那麽這個娘娘會不會提前放棄陳文靜的身體呢?”

周昊愕然:“你要這麽說的話,那確實還是有辦法的。可是我們去哪裏找這樣的身體,而且這個身體的主人還是心甘情願的。”

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來什麽,頭搖的就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為了救一個人,卻讓另外一個人陷入危險之中,這種方法有違天和,為我道不容也。”

我斜著眼仁奸笑:“這個就需要你來動點腦筋了,我們可能並不需要一個活生生的人。三國左慈,不是精通此道嗎?你們太微觀,就沒有差不多的術法?”

周昊愣了愣,眼望著天花板上那旋轉的吊扇,好半天才說:“確實有種替身法,可惜的是,那也需要有鬼魂願意幫助才可以。”

我想了想,問周昊:“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遮蔽住玉蟬裏麵唐霜霜的耳朵,讓我們說的話,她完全不能聽見?”

周昊笑:“這有何難?非常簡單。不過,你小子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說著,他從兜裏摸出來一張符籙來,說:“隻要用這張符籙包裹住玉蟬,她就再也無法聽到外麵的響動了。”

我聽了,立刻接過那黃色的符籙,將玉蟬包裹裏起來。

周昊說:“嘿嘿,我已經猜到你想怎麽做了,你是想讓唐霜霜做這個替身的鬼魂?”

“沒錯啊,隻要你的替身法足夠神奇,將那假人做得比娘娘更漂亮,我想,以唐霜霜對顏值的執著,她一定會上鉤的。”

周昊說:“你這主意是不錯,可是要達到你要求的替身法,我個人是沒辦法完成的,我得回太微觀請師傅幫忙。”

“速去速回,今天下午我替你值班。”

我知道太微觀就在南山之巔,離嶽海是很近的,打個車的話,來回隻需要四個小時。

周昊瞪著豆大的老鼠眼就開罵:“你小子還好意思咧咧,早就該你值班了,還替我值班,逼臉一點都不要了啊。”

“快先約車。”

“這麽急,催得我屁股冒煙。”

“嗬嗬,你回去的時候記得一件事,如果你師父願意下山幫忙最好,如果不能,多求幾道保命符來,那娘娘一個眼神就能讓你銷魂的。”

周昊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他一向是拗不過我的,一邊不滿的抱怨,一邊拿起手機叫了網約車。

南山的車上很多的,因為那是個旅遊景點,很多快車願意跑。

所以,隻過了10分鍾,周昊就上車走了。

我稍微吃了幾口,也離開了。

現在我隻能靠周昊的替身法了,一旦成功,不但可以搞定唐霜霜,也能將陳文靜搭救出來。

至於娘娘那種等級的鬼修,我想,就算太微觀的玉衡真人下來,那也是力有不逮的。

當然,我的目標不是娘娘,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吃完飯之後,我去店裏守店了,做人得有職業操守。

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子的,我在店裏等到周昊回來,然後再一起去解救陳文靜,救人如救火,一點都耽擱不得啊。

雖然我能吃神魂,但作為人,我不但三觀很正,人品也經得起考驗。

可是等到晚上9點多,周昊人沒回來,電話倒是打回來了。

“路哥,查崗查崗,你還在店裏嗎?”

“握草,你都到店門口了,還假裝打個電話來幹嘛?”

周昊:“這次真沒騙你,我今天晚上回不來,師父之前在閉關,我求見了半天,才答應明天一早見我。”

“你師父真能裝逼啊,譜這麽大?”

周昊:“你莫不是想死?居然敢這麽說我師父?完了,你死定了,我師父是天耳通,你這話他一定聽得清清楚楚的。”

“放心,你師傅是高人,自然宰相肚裏能撐船,怎麽會跟我一般見識呢?”我有些心虛了。

周昊:“你一個人守店,差不多就可以關門睡覺了。好好養精蓄銳,明天將會是彪悍的一天。”

“喳。”

掛了電話之後,我將令旗收了進來,表示今天不做生意了。

可是關門的時候,我突然想起臨溪的那間木板房。

其實我一直想見見那名給屋主做清潔的人,我想看看這個清潔工是不是我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提著水桶的老女人。

雖然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是她的身體姿態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那佝僂的身軀是非常有特色的。

屋主說,她會不定期來搞衛生,但是具體的時間和次數,屋主肯定是不知道的,也許那神神秘秘的清潔工心中有鬼,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呢。

想到我的胸口有妖牙附體,我就決定今天晚上不睡覺了,去那木板房裏蹲守一個晚上。

我現在正在練習“止息法”,今天晚上正好檢驗一下效果。

於是我關上了店門,悄摸摸的向那木板房走去。

大約15分鍾之後,我就到了目的地,這個地方果然死氣沉沉,非常的陰森。

連路燈也顯得格外的昏黃、暗淡。

我走進房門,用手摸了摸門板,很涼,比外麵的溫度要低十來度。

這在仲夏夜,是非常明顯的感覺。

我將鑰匙緩緩推進去,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不過這其實沒什麽用,因為當我打開門的時候,那門發出的嘎吱聲音,讓我有點心驚肉跳。

打開門之後我在門口又站了一陣子,待眼睛熟悉了裏麵昏暗的光線,這才走了進去。

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我經曆了很多恐怖的事情,但是一個人在深夜走進這樣的凶屋,心裏還是挺忐忑的。

所以我隻能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別怕別怕,你是食鬼人,鬼就是你的食物,鬼見了你,它們才應該害怕。

客廳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但是我向右轉頭看到靠牆上放的那張梳妝台,我的心猛然就漏跳了一下。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是用紙板將梳妝台的鏡子遮蓋住的。

可是現在紙板不見了,那鏡子在夜色下,反射窗外透過來的微光,冷幽幽的……

紙板哪裏去了呢?難道說那清潔工白天又來打掃了?

我想打開燈,可是扒拉了幾下開關,隻聽到啪嗒的聲音,燈卻沒有亮。

無奈之下,我隻能打開手機手電,在刺目的光柱下,我驚異的發現,那紙板就掉在地下!

這說明紙板並不是清潔工弄下來的,如果是清潔工的話,她應該會把紙板收起來,而不是隨意丟在地下。

那個姿態看起來應該是紙板被什麽東西捅了一下,然後就滑落到了地下。

而捅這一下的發力點,應該是來自鏡子方向!

難道說鏡子裏麵果然有鬼祟躲藏嗎?

我的心悚然,對於鏡子鬼我還是相當害怕的,因為我怕被攝入到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裏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你的修為再強,水平再高也是於事無補,因為這涉及到空間力量。

我壯起膽子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用手電照了照鏡子,鏡子的反光又打在床板上,那種斑駁陸離的光影現象,就像惡魔亂舞,視覺衝擊很強。

想了想,我做出了一個極其狼狽的舉動,我趴在地上,免得自己的身影被那鏡子照著,然後爬行到梳妝台前,接著從地上撿起了那塊紙板,再次擋住了那麵鏡子。

我怕那紙板因為太輕再次掉下來,所以又拿了一根板凳擋在紙板前麵。

接著我就在床板上盤膝而坐,開始一心一意的練習我的止息法,同時也在等待著那清潔工上門。

可惜的是,我的止息法功夫並沒有到家,大約坐了半個多小時,我就感覺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了。

這倒是很奇怪的現象,自從我使用了神魂之後,很少出現這種昏昏欲睡的情況,說真格的,就算是三天三夜不睡覺,對我來說影響也不會很大。

所以我心生警惕,每當自己要睡著的時候,就會努力睜開眼睛做幾次深呼吸,趕走瞌睡蟲,然後再繼續閉上眼睛,鍛煉止息之法。

如此反反複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然後忽然之間,我的意識好像是斷片了,當時我還心生喜悅,以為自己是進入了定境。

後來我才知道,斷片那一段時間,我居然又睡著了,而且還是坐著睡著的。

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在我心中升起,那感覺若有若無,卻越來越清晰——

在這個房間裏,似乎不止我一個人,有人正在慢慢的靠近我,一雙詭異、惡毒的目光正盯著我打量……

我當時應該是那種被蛇盯上的感覺,但是因為我在睡眠之中,要從那種最脫力的狀態複蘇,是非常痛苦的。

刹那之間,我的心口一陣銳疼,讓我頃刻間睜開了雙眼。

眼前站著一個人,臉上全是皺紋,皺紋裏都是黑色的泥。

她的眼睛散發著黑色的幽光,那是非人道光芒,幾乎是一刹那間,我確定了她鬼魂的身份!

“握草!”

我大吼了一聲,身子往後退去。

可是因為雙腿酸麻,一時之間居然爬不起來!

而那老嫗突然抬起了手臂,一把菜刀就像匹練一樣砍向我的脖子!

我隻能在床板上翻了一個滾。

“篤!”

菜刀狠狠的砍在床板上。

我條件反射式的一腳蹬了過去,這是武鬆的兔子蹬鷹絕技。

“哢哢!”

我聽到那老嫗身子裏傳來了幾聲骨裂,然後人被我蹬飛了。

她的武力值,比我想象的要小許多。

但同時,我頃刻間又反應過來,這人居然不是鬼,最多算是被鬼上身的人!

因為如果是純粹的鬼魂,那是不會受到物理打擊的。

就這一腳,那老嫗直接被我踢暈了。

我的力量越來越大了,看來以後可不能輕易出腳了。

希望這老嫗沒死,不然都話,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要是因為這事吃一個官司,我也是冤枉死了。

我起身一看,發現那梳妝台上的鏡子居然又在閃爍著幽光!

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鬼眼一般。

我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臉色鐵青,失魂落魄。

“握草!”

我大吼一聲,一腳蹬了過去。

隨著劈裏哐當的一陣響,那鏡子碎了一地!

可是,每個小鏡片,繼續閃爍著幽深的光芒,似乎是無數嘲笑我的眼睛。

滾你妹!

我惡向膽邊生。

可是我現在顧不上它了,我打開手機手電,卻發現那老嫗並沒有昏死,她隻是被我踢斷了肋骨,又摔斷了胯骨,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罷了。

這次如果不能坐實這清潔工的罪行,那我的就要吃官司了。

雖然最後老嫗先用菜刀砍我,但是她可以矢口否認啊。

我心裏拔涼拔涼的,已經在考慮跑路的事了,ade,我的還沒開啟就已經結束的大學夢嗬——

我深吸了一口氣,卻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於是走出臥室,立刻看到客廳裏有一隻鮮紅的桶子!

那水桶,就是上一次我見過的。

我衝過去,看了看那水桶,裏麵還有鮮血,更不可思議的,還有一截手指頭!

握草!這清潔工老嫗,居然是個用人體組織喂食的變態殺手?

不管怎麽樣,這一刻,我倒是放心了,我終於被解救了。

於是我霍然站起來,打了個電話給老楊。

打電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一刻。

我以為這個時間點,老楊不會接我的電話,可是才響了三聲,他就接到了。

“小林,有什麽事嗎?”

這老楊,真跟嶽飛一樣,睜著眼睛睡覺的麽?